兵部官员上书弹劾,你就请罪了?
如果你定国公能抗住压力,是不是自己就能少花点威望值?
苏泽无奈。
现在还差300点威望,不过现在刚刚月初,如今自己每天可以增长16点威望值,也就是不到二十天就能攒满。
苏泽果断选择“是”,让系统先锁定任务,等攒够了威望值就执行。
处理完这件事,开始筹备国子监武监的事务。
他召来了【飞鸽传书】,亲笔写一封给戚继光的信,这是他请求戚继光总结自己的作战经验,给国子监武监编写一份教材。
当然,武监只是苏泽对大明军制改革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将武监从国子监内独立出去,形成独立的军校。
最早的军校都是只招贵族生员的,这也是正常的,在历史大部分时间,军官都是一种贵族专属职业。
苏泽也不准备跨过这一步,大明这么大,这么多卫所,不也出了戚继光俞大猷这样的名将?
况且没有一个名将是在军校读书读出来的,都是在战场上血海淘金出来的。
军校的职责,就是用规范化的军事教育,培养合格的军官就行了。
而近代军官,无论他们出身是什么,他们天然就是进步团体。
甚至别说是近代了,在苏泽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军官团体都算是一些小国中少有的进步势力了。
所以无论兵部怎么反对,苏泽都要将这个武监建起来!——
腊月二十一日。
“号外号外!定国公请罪!兵部再上疏弹劾!”
“京师糖价大涨!蔗糖期货指数大涨!”
报童的叫卖刚刚响起,街边的茶馆中就传来喊声,报童忙不迭的走进茶馆。
喊话的是靠窗的一桌客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绸缎长衫的中年人,在绸缎长衫外套着夹绒的皮袄。
报童出没于京师的大街小巷,自有一套看人的方法,这中年人一脸的富贵气,一定是出手阔绰的豪客。
但是同桌的人打扮却十分的简朴。
对面的中年人身穿靛蓝色的棉袄,这种颜色出自天然染料菘蓝,好处是价格便宜,坏处是穿久了会掉色。
这个中年人身上的棉袄已经掉色了,这副打扮就是京师最典型的穷秀才。
桌上第三位是个年轻人,报童看到了年轻人的官靴,知道这肯定是一名官宦人家子弟。
一商,一官,一民?
报童很少见到这样的组合,但是他还是向席间最年长,也就是身穿黑色绸缎的中年人问道:
“客官,您要哪份报纸?”
最年轻的官宦人家读书人先开口说道:
“京师的报纸你都有吗?”
报童自豪的说道:
“诸位客官,小的身上只有四大报,但是你们要别的报纸,小的也能搞来!”
三人都笑了起来,最年长那个身穿黑色绸缎的中年人开口道:
“四大报是哪四大报?”
报童立刻说道:
“当然是《乐府新报》,《新乐府报》,《新君子报》和《商报》了!”
报童念出四份报纸,三人表情各异。
最高兴的还是这开口的中年富商,他又问道:
“哪份报纸卖的最好?”
果然是外地的。
报童心中吐槽,如果是京师本地人,怎么可能问这样的蠢问题。
不过报童还是满脸堆笑说道:
“当然是《乐府新报》了。”
说完之后,三人脸上都浮现不同的表情,中年富商又说道:“剩下三份呢?”
报童摇头说道:“都差不多吧,这就要看报纸的内容了。”
“内容?”
报童说道:
“是啊,如果报纸上有火爆的新闻,我们报童卖报就会吆喝,那报纸的销量就好,如果这一期报纸没什么有意思的文章,那销量自然就差了。”
中年富商问道:
“那今天呢?”
三人拉着自己问东问西,如果不是看在三人气质非凡,报童早就离开了。
也许是看到报童不耐烦,中年富商从口袋里掏出四枚黄铜币,“四种报纸都来一份吧。”
报童有了收益,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空,他推回一枚黄铜币说道:
“客官,今日《乐府新报》休刊,所以只有三大报。”
说完报童开始说道:
“今日卖的最好自然是商报了,年关将至,这商品行情涨跌,就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报童将一份《商报》递上来说道:
“而且今日的商报,可是刊有发财的仙法!”
中年商人立刻问道:
“发财的仙法?”
报童立刻说道:“是啊!这报纸上都写了,大同范氏在京师的商号,一个月前,在大宗粮食交易市场买了十单蔗糖的单,约定就是年前交付。”
“年关将近,今年京师百姓的手头宽裕,都想要买点糖回去过年。”
“蔗糖大涨,范氏商号直接就这十单蔗糖买单卖出去,凭空得了一倍利!”
这时候,那个掉色棉袄的中年人问道:
“范氏商号就卖的买单?没有卖糖?”
报童摸着头说道:
“听说就是买单,薄薄的一张单子,就翻了一倍利!”
“不过我也不懂什么叫做买单,就知道范氏商号大赚一笔,说是腊八要在商号前施粥千份呢!”
报童说的绘声绘色,茶馆其他客人听完纷纷喊道:
“来一份《商报》!”
“我也要一份!”
报童立刻喊道:
“好嘞!”
等到报童将报篓里的商报都卖出去,那个中年富商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年轻官宦子弟问道:
“今日卖的次好的,是哪份报纸?”
报童半天才明白什么叫做次好,果然读书人都是文绉绉的,他说道:
“自然是《新君子报》了!”
“为何?”
“《新君子报》在民间叫第二官报,它是除了《乐府新报》外时政报道最多的,甚至它还经常有一些《乐府新报》没有的独家消息!”
“这次兵部弹劾定国公,定国公上书请罪的消息,就是《新君子报》率先刊登的。”
“事关苏翰林,这自然是京师年前最大的朝廷新闻了。”
听到苏翰林三个字,在场三个人都有了微妙的表情变化。
而说到“苏翰林”三个字,报童满脸的崇敬。
还是这个官宦子弟问道:
“报纸上有事关苏翰林的新闻,就能卖得好吗?”
报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这个自然,朝廷哪件大事没有苏翰林?”
这个回答无法反驳,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就在报童准备离开的时候,身穿掉色棉袄的中年人问道:
“你识字?”
报童骄傲的点头,这下子另外两人有些惊讶了。
这报童可能小时候营养不太好,细胳膊细腿的,但是大概也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背着报篓,身上的衣服虽然打着补丁,但是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报童说道:
“亏着苏翰林的功德,我在《乐府新报》上了夜校,有专门的先生教我们识字。”
“夜校?”
“是啊,就是西城的一家荒废的养济院,听说是苏翰林从顺天府要来的。每天晚上卖完报,就有报馆雇的先生教我们识字。”
“有时候还能遇到苏翰林和罗翰林亲自上课!”
三人面面相觑,那个官宦子弟的年轻人羞愧的说道:
“苏翰林这样的身份,还能亲自教书育人,吾不如也。”
但是那个掉色棉袄的中年人却皱眉,他曾经在家乡办过免费族学,但是族中子弟很多都是来几次就不来了。
一来是上学耽误时间,乡里的孩子早早就要帮家里干活了。
二是读书本身就是痛苦的事情,如果父母不重视,不从小逼着读书,普通农家子弟是很难坚持的。
京师的报童,基本上都是孤儿,看到这报童的谈吐,显然是上了很久学的样子。
他问道:“白天卖报,晚上上学,不辛苦吗?”
报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