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灵溪年龄小声音清脆,又带着些许清纯稚气。
陈绍听在耳里,虽然凶巴巴的,也提不起一点厌恶来,反而觉得很可爱。
前几天把春桃身子破了,都哄了很久,更别提这个刚认识一天,事实上还不熟悉的新妻了。
侍女端来一杯醒酒汤,陈绍喝完之后,没有什么感觉。
不管是效用还是口味,都远远不如李师师给自己做的,好在他也不是多讲究的人。
“没关系,再住几天,我们就回宥州,我给你个院子,你随便收拾,怎么舒服怎么弄。”
种灵溪虽然板着小脸,但是自从那晚之后,她对陈绍也有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隐隐希望他多和自己说说话,尤其是这样温柔地说话。
“我听继母叫你环环?”
“那是人家的乳名,只有最亲的人才能叫,继母也是把她最漂亮的裙子送我,我才开恩许她叫的。”
陈绍在外面应酬了一天,跟人勾心斗角,回家之后觉得和这样可爱的小美人说话,真是身心都舒爽。
“那我能叫么?”
种灵溪突然有些害羞,红着脸想了一会,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窗外响起了一声“喔…喔”的鸡鸣。
高亢的鸡鸣,确实有一种独特的力量。
难怪古人要闻鸡起舞。
陈绍活动了一下身子,该是起床开始一天生活的时候了。
每一天这个时候,睁开眼就有千头万绪、太多太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独镇一方,真不是那么轻松的,尤其是在这个不流行割据的年代。
很多事都要平衡,都要斟酌,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秋日清晨很凉快,懒在薄被里怀里抱着娇软的光滑的温暖的少女躯体,是个舒服惬意的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种灵溪,她正睡得香,鼻子里发出轻轻的甜甜的鼾声,长睫毛轻轻的颤动,安静极了,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昨晚只是答应了不戳她,就让她开心不已,晚上抱着她时候,环环主动说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大部分都是和她继母的。
陈绍通过她的讲述,慢慢有些了解,这就是两个活宝。
在种家她们的辈分太大,像种师道的妻子快七十了,见了折氏还得叫婶婶。
这让她们两个在种府无法无天的
陈绍把自己的胳膊小心地从她的脑袋下面抽了出来,坐了起来穿衣服。
这时种灵溪翻了一个身,嘴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腿上一蹬,把被子给蹬开了,娇小玲珑而白嫩的身体横陈在床上,叫陈绍看得心中一阵荡漾。
给她盖好被子之后,陈绍来到外面,两个侍女已经张罗出早饭。
陈绍只就着几道清淡的小菜吃了碗粥,他的肚子现在不属于他,还得为了定难五州的百姓们,去吃吃喝喝呢。
侍女又拿来柳条和盐,服侍陈绍似洗漱刷牙。
陈绍看着两个侍女,觉得她们有些拘谨,其实女人大多是这样的,远之则恭,近之则不逊。
自己身为男主人,和她们还不熟悉,她们不了解自己的秉性,自然会小心翼翼。
陈绍穿好衣服,系好腰带之后,说道:“夫人年幼,很多事不懂,你们平日里多多教她才是。”
两个侍女红着脸应了一声。
第96章 胜算几何
祭拜完祖先,婚礼完毕之后,陈绍就带着新妻启程。
他这个身份,长期在外不好。
他准备从延安府走,先去银州一趟,顺便带环环归阁。
来到种府之后,种师中已经离开,去到了永乐城。
种师道还在,铺筵设几、准备停当。陈绍进来之后送上礼物,又是一通拜礼。
接着种师道在阁楼厅堂设宴,招待陈绍和种灵溪。
严格来说,种灵溪已经算是客人,是人家陈家的人了。
折氏拉着种灵溪到一旁说话,时不时还会望过来看着陈绍。
种师道笑道:“小妹年幼,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明远你要多担待。不管有什么事,一家人好商量。”
陈绍笑着应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问道:“宣帅撤兵之后,对银州.可曾有过什么指示?”
他毕竟是年轻人,没有那个耐心和种师道拉扯些家长里短。
种师道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了很久,他端起茶杯没有喝,片刻之后又放下,“明远啊,你是不是有些心急了,其实你可以再与宣帅修好关系。”
“他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
陈绍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种师道的意思,若是自己想要和折家一样,在西北占据一块地方,割据为藩镇。
那自己就必须得和童贯这种人挂上利益牵扯,因为他们可以影响皇帝的决定。
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就是天大的政治权柄,有时候是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但是陈绍对这一切不怎么看重。
因为他知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所谓的规矩,即将变得一文不值。
他就是要急功冒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攫取最大的利益。
再过几年,北方就要重新洗牌了,种师道等人无比看重的所谓圣心、朝廷、宰相.很快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件事说来好像是匪夷所思,自己就算告诉种师道,他也不会信。
就在几年之后,他会率领最后的西军,走上那条不归的末路。
历史上金兵南下,包围汴梁,种师道率兵勤王,第一次解汴梁之围后,他坚决主张趁金兵渡黄河时发动攻击,当时时机极好,但被朝廷严令禁止。
金兵第二次南侵,首攻目标太原。种师中率兵支援,这次朝廷开始催促他出兵。但是此时时机很差,粮饷不济、姚古失期,种师中被逼着孤军冒进,在杀熊岭战败身亡,西军的主力也都葬送在这一战。
小种的死,对他是个极大的打击,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开封第二次被围时,种师道又提出避开正面敌军,从侧后滑州方向逼近迫使金兵分兵的解围方案,并强调不能轻率与金兵主力决战。
当时朝廷内部主和势力占了上风,他们非但不采纳,还夺了他的兵权。
等开封外城被攻破后,种师道建议皇帝转移到地势险要的京兆府,避开金兵锋芒以图再战。
但宋钦宗选择了去金营求和,种师道于无尽的悲凉中含恨而终。
陈绍如今的行为,在种师道等人眼里,就是有点短视了。
他好像只图眼下的利益,根本不顾及今后的长远打算。诚然如今朝廷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备战幽燕,联金伐辽上,暂时顾不上西北。
可以后呢?
难道他不怕朝廷伐辽成功后,再来找他算账?
童贯在西北抚边近二十年,种师道对他太了解了。
以童贯的性格,伐辽成功之后,是肯定会清算陈绍的。
届时他已经有了无尽的声望,来对付只有四州之地的陈绍,简直是易如反掌。
种师道看着油盐不进的陈绍,也觉得有些无奈,他的动作越来越出格,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种师道不禁有些忧心,他怕陈绍的志向,不是做个府谷折家那样的藩镇,而是要做西夏的李元昊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定还会刀兵相见。
突然,陈绍冷不丁问了一句,“舅兄,以为童贯伐辽如何?”
种师道叹了口气,童贯已经派人来,说是会保奏他为保静军节度使,让老种率兵掩护伐辽诸将。
他自己不止一次上书,直言伐辽之事不可取。
“辽人如今衰弱,或许能成吧.”
听着种师道的违心之言,陈绍呵呵一笑,说道:“伐辽一旦失败.”
种师道深深地叹了口气。
童贯这次北伐,已经铁了心要用刘延庆和他的鄜延军了,这些兵马本来就不强。
劳师远征,人人皆怀怨愤。
你童贯和刘延庆,真能重赏也行,偏偏还都趁机大肆敛财。
吃空饷、喝兵血
两个人越说越沉默,都是满满的心事,相对无语。
到了正午,吃过饭之后,种师道又留他们再住一天。
陈绍本来打算马上就走,前往银州,无奈盛情难却,只好留下。
夜幕降临,等夫妻两个回到种灵溪原本的小院时候,那些丫鬟侍女全都围了上来,她们拉着手哭哭啼啼的,看上去还真有点伤感。
陈绍则好奇地在她闺房里乱看,小丫头很喜欢读书,就连闺房里都有很多的书。
陈绍翻了翻,觉得没有意思,这种没标点符号的书,他一页都看不下去。
突然瞧见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藏着一些书稿。
陈绍好奇地瞧了一眼,是些诗词,他虽然不善此道,但是也能鉴别出来水平一般。
种灵溪进来之后,脸蛋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通红。
“你干什么!”
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嗖的一下冲了过来,差点把陈绍撞倒。
陈绍哈哈一笑,举在手里晃了晃,“原来这是你写的啊。”
种灵溪站在他旁边,一跳一跳地够不着,急的她面红耳赤,张牙舞爪。
最后陈绍看她真要恼了,这才还给了她,种灵溪赶紧收了起来,指着陈绍道:“坏东西!你出去之后不要乱说!”
陈绍贱兮兮地,摇头晃脑读了一句刚才看到的诗,本就红温的少女,又气又急,抱着盒子一屁股蹲在床上,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下陈绍不敢再逗她了,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写的真挺好的,我喜欢才读的,你怎么还哭了。”
“你骗人!我知道,你就是个坏东西,偷看我的诗稿,还拿可恶的大棍子戳我!”
陈绍:“.”
陈绍哄了一会,种灵溪哭累了,就脱了衣服缩在他怀里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