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353节

  而刘应遇拿着自己仅剩的钱财,在关中办起了纺织厂,靠着这波工业革命和大航海的红利,他的纺织厂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成为了关中最大的民营纺织厂之一,一年盈利十几万,现在他身宽体胖,已经已经成为了富态的老财主。

  但这次相会刘应遇满腹委屈抱怨道:“此次股灾和我们关中商贾毫无关系,但又是开征临时的财产税,用我们的钱来安抚百姓。

  又要开征资本得利税,平白又增加了税收,再这样加水下去,我就真要为天下万民打工。没想到,在大明为官,我没做到为国为民,在大同社经商我反而做到了。”

  洪承畴淡然笑道:“从你经商之日起,对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有所预料。”

  刘应遇苦笑道:“是啊,应该有所预料。大同社说要建立大同世界,我以为元首他们只是说一说,却没想到他们真要这么干。但我等商贾不能算公民吗?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洪承畴淡然道:“以钱生钱犯了大同社的忌讳,这和当年的士绅有什么区别?

  甚至于能让你经商,只是因为元首认为经营也是一个能力,而且是一个很难通过学习获得的能力,需要不断的实践。要不然南直隶的官营模式就会在整个民朝推广,你们就真没有一点用处。”

  “大明是士商工农,民朝是士工农商,现在朝廷遇到危机,给你们加税,民朝的选择很正常。”

  刘应遇无奈道:“哼九点醒了我,万变不离其宗,到是我自己想差了。”

  而后他询问道:“此次元首是不是要对西班牙人动手?”

  洪承畴道:“当然,且不说西班牙人这次对我民朝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他们也没有实力继续占据新大陆占据的银山。”

  刘应遇小声道:“我们关中商界也想要去新大陆经营,你认为这个想法如何?”

  洪承畴淡然道:“如果你们想去,朝廷是肯定支持你们的,但作为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现在你一年能赚十几万元,去了新大陆最多能赚几十万元,但这对你没有多大改变。

  赚十几万元的你,最多在关中有点影响,赚几十万的你也是一样,就像这次加税,不管是赚十几万还是几十万,你根本无力抵抗。”

  “你现在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培养下一代,让他们成为大同社的一员。

  不管是士商工农,还是是士工农商,士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你现在是要想办法让你刘家再次成为士,而不是再去积累那些无用的钱财。

  刘应遇恍然大悟,举起茶杯感激道:“哼九点醒我了,要不然我就真成为一介商贾?”

  大同历二十二年(公元1644年)10月16日,京城。元首府。

  徐晨和刘永,李文兵三人在商讨,《殷洲条约》的最后内容,没错徐晨还是把新大陆叫殷洲,毕竟这在后世互联网也是一个梗,殷洲总比美洲好听。

  徐晨道:“我们和印加人,玛雅人,阿兹特克人签订了《殷洲条约》,出兵进攻西班牙人殖民地的法理就有了,这是为了解放我们的血脉兄弟。”

  没错,为了正大光明的进攻西班牙人,徐晨提前的进行了舆论宣传,让民朝百姓对进攻西班牙殖民地不反感,还还运输了大量的新大陆土来京城,和他们签订《殷州条约》

  确定殷洲大陆三大国家(现在自然是不存在,但他们有遗民在。)为民朝的保护国,确定了进攻西班牙人的礼法。

  刘永想了想劝说道:“大战将近,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要不元首您再多做一任?”

  徐晨笑道:“西班牙人算什么强敌,他们在欧洲已经打的精疲力尽,现在我们只是对他进行最后一击。而且你成为元首,有这样一个军功在身,对你接下来施政很有帮助。”

  不久前,大同社的执政堂成员,共同推举刘永为民朝的新元首,李文兵为新的总理大臣,只等公民议会推选,两人就正式上任了。

第496章 与世界为敌的西班牙

  大同历二十二年(公元1644年)10月18日,京城,商贾大会。

  宽阔恢弘的议事厅内,民朝各地商会的领袖们济济一堂,从关陇的豪商到江南的巨贾,从两广的行首到江南的海商,几乎囊括了民朝所以巨贾。然而此刻厅内的气氛却并非意气风发,反而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满。

  众人脸色阴郁,原因有二。其一,朝廷为应对金融风暴造成的财政压力和平复民间怨气,新近颁布了《临时财产特别税》,从他们所有人身上都割了一刀肉,尤其是家底丰厚的他们,损失尤为可观。

  更让关中、江南、两广等地的商会领袖感到憋屈的是,这场风波根子上是北直隶和天津卫那帮人搞出来的,新大陆早期贸易的红利他们没分到多少,如今却要共同承担这“烂摊子”的代价,心中自然愤懑难平。

  其二,元首府公示的《资产利得税法案》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起征点定在一千两,摆明了是针对他们这些资产丰厚的阶层,未来通过投资、地产等途径获得的增值利润,又将被朝廷分走一杯羹。

  税收上的不满与经济大环境的不景气交织在一起。股灾的余波未平,西班牙禁海政策又骤然掐断了价值数千万两白银的新大陆市场,双重打击下,这半年来生意普遍难做,货物积压,银根紧缩。

  众人满腹的怨气不敢直接冲着朝廷发泄,于是远在万里之外、阻碍“自由贸易”的西班牙国王,便成了众矢之的。

  会议伊始,不待主持的刘永多言,天津商会的会长沈良便率先开炮道:“刘相!我等皆是奉公守法、诚信经营的良商!那西班牙国王蛮横无理,视契约为无物,悍然扣押我民朝商船,阻我自由贸易,毁我市场,断我财路!此等行径,与海盗何异?请刘相、请朝廷一定要为我等做主,严惩此獠!”

  他的话音未落,同样以海贸起家的高秀英立刻接口,她言辞更为犀利道:“刘相明鉴,我民朝海纳百川,允许西班牙商人在我港口自由通商,受我律法保护。然其国却闭关锁国,严禁我民朝商人进入其本土及殖民地市场,此乃赤裸裸的不平等贸易!

  西班牙人此举,是在垄断,意在压榨我民朝商贾,要是其他诸国起效仿之心,海上通路亦将受阻。恳请元首与刘相,为我等主持公道。”

  “对呀,刘相,我民朝让西班牙人自由进出港口,还只收5%的税,允许他们建厂房,购买店铺,让他们毫无限制的,在我国行商。

  现在我们不过是把一些货物卖到他的殖民地去,还没到他的国家建厂房,购买店铺,西班牙国王竟然公然违反和我们签订的贸易协定,没收了我们的商船,抓了我们的,还要绞死我们的掌柜,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西班牙国王没有自由贸易精神。”

  “他违反了自由贸易,是个暴君,独夫,请朝廷为我等主持公道。”

  有了带头的,其他商会领袖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议事厅内群情激愤,对西班牙人的“声讨”之声响成一片。

  开海十几年,这些海商早已尝到全球贸易的甜头,他们已经能隐约感觉到,民朝物美价廉的工业品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

  一个开放且低关税的巨大市场,是他们利润持续增长的基石。西班牙国王的“禁海令”,无疑是砸了他们所有人的饭碗,触犯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

  所以哪怕不是海商,他们也极其痛恨西班牙国王禁海的策略,这不是把他们所有人的饭碗都给砸了,尤其是西班牙国王还要把海商绞死,更是让所有人起了兔死狐悲之心,现在不教训西班牙国王,以后其他的国王学习,他们还怎么安全的进行贸易?

  刘永端坐上位,静静听着众人的控诉,待声浪稍平,他才沉稳道:“诸位所言,朝廷已经知道。西班牙人之恶,不仅在于侵害我商民利益,阻断贸易通路。

  更在于其在殷洲大陆,对我殷地安同胞施行惨无人道的迫害与压榨,其手段之酷烈,罪行之多,可谓罄竹难书!我大同对此等暴行,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环视众人,语气转为铿锵道:“目前,元首府已初步拟定对西班牙王国的《战争咨文草案》,不日将正式提交公民议会审议。

  一旦获得授权,我大同王师便将挥师西进,为我惨死的同胞讨还血债,为我受辱的商民挽回损失,为我民朝打通那被无理阻塞的贸易通道!此战,需要举国之力,更需要诸位商贾同仁,在物资、运输、后勤等诸多方面,鼎力支持!”

  沈良、高秀英、田然、温益等一众商会领袖闻言,精神大振,纷纷起身,慷慨激昂地应和:“义不容辞!”

  “为国征战,乃我辈本分!”

  “我等愿倾尽全力,助朝廷大获全胜!”

  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你西班牙国王不是想砸我们的饭碗,那我们就让你没饭吃,银山也是你这种蛮夷小国能霸占的。

  大同历二十二年(公元1644年)11月12日,京城,公民议会大厅

  这一天,公民议会迎来了历史性的时刻。首先,完成任期的徐晨,依照民朝法令,正式卸任元首之职。

  经过公民议会表决,刘永全票当选为新任元首,李文兵当选为新任总理大臣。

  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中,他将权力移交给刘永。

  新元首刘永上任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将殷洲法案提上日程。

  来自殷洲的玛雅、印加、阿兹特克三国的遗民代表,身着汉服,以悲怆而恳切的语调,向全体议员陈述了西班牙殖民者在他们的家园犯下的掠夺、屠杀与文化毁灭的滔天罪行。血泪的控诉,令在场的议员无不动容,义愤填膺。

  随后,刘永正式提出《殷洲法案》。

  法案核心宣布:大同民朝正式接纳玛雅、印加、阿兹特克三国为藩属国,其国土与人民受民朝保护;任何侵犯、压榨此三国的行为,即视为对大同民朝的挑衅与开战。

  法案在群情激奋中以压倒性多数通过。紧接着,根据此法案授权,元首刘永代表大同民朝,正式对西班牙王国宣战!

  民朝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元首诏令下达:任命人民北海将军李过为海军远征舰队统帅,率领北海舰队主力即刻开赴殷洲。

  命陆军第20师为先遣陆军部队,火速登船驰援殷洲都护府。

  任命殷洲都督赵胜为前线总指挥,统一指挥在殷洲的海陆诸军,负责对西班牙殖民地的全面进攻。

  大同历二十二年(公元1644年)12月10日,天津卫军港

  寒冬的渤海湾,海风凛冽,却吹不散港口如火如荼的热烈气氛。巨大的北海舰队战舰如海上城堡般停泊,桅杆如林,风帆尚未升起,但肃杀之气已弥漫海天之间。无数运输船、补给船簇拥在战列舰周围,如同等待出征的蚁群。

  码头上,号子声、车轮声、军官的指令声交织一片。一队队来自第20师的士兵,背着行囊,扛着火铳,迈着整齐的步伐,沉默而坚定地踏上运输船的跳板。他们的面孔年轻而坚毅,即将奔赴万里之外的陌生大陆。

  除了军人,还有一群特殊的乘客。他们衣衫不算光鲜,神色复杂,带着落魄与对未来的茫然。这些人便是在此次金融风暴中破产的部分钱庄东家、作坊主及其家眷,以及一些在股市中血本无归、决意去新大陆寻找生机的普通百姓。

  他们被统一组织起来,也将乘船前往殷洲,他们是去用开拓,为自己的人生找另外一条出路。

  当最后一箱火药被稳稳推入弹药舱,当最后一名士兵登上甲板,当移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自己的舱位,“嘟——嘟——嘟——!”号角声猛然划破长空。起航的时刻到了!

  庞大的舰队缓缓启动,船队如同苏醒的巨龙,开始移动。战舰为先导,运输船紧随其后,浩浩荡荡,驶出港口,向着茫茫太平洋深处进发。

  天津卫港口的码头上,成千上万的百姓、官员、军人家属,用力地挥舞着的手臂,呐喊声、祝福声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必胜!大同必胜!”

  “荡平西夷,扬我国威!”

  “一定要平安归来!”

  舰队的身影在人们的视线中渐渐变小,最终化作海天之际的一排黑点,一场跨越重洋的帝国征伐,就此拉开序幕。

  大同历二十三年(公元1645年)1月18日,西班牙,马德里

  冬日的马德里笼罩在阴郁与寒冷之中,正如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日不落帝国”此刻的心境。

  西班牙深陷“三十年战争”的泥潭,这场席卷欧陆的宗教与霸权战争已持续近三十年,与欧洲诸多强国的交战,将哈布斯堡王朝的巨额财富与勃勃雄心几乎消耗殆尽。

  国王菲利普四世与他倚重的首席大臣路易斯·德·哈罗,正被困在阿尔卡萨王宫内,面对着一份份来自不同战线的噩耗和索要军费的紧急文书。庞大的战争开销让帝国财政濒临崩溃。

  王国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对治下本就疲惫不堪的民众和行省层层加税。这又进一步激化了矛盾,引来了加泰罗尼亚和葡萄牙的激烈反抗与叛乱,帝国已然站在了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悬崖边缘。

  民朝大使馆

  驻西班牙大使张采,此刻正凝视着刚刚由信使跨越重洋送来的、加盖了元首府与议会大印的正式宣战书。

  他深深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此战已不可避免。”

  自从西班牙舰队在加勒比海扣押十二艘民朝商船、并以“走私”罪名囚禁所有船员的消息传回马德里,张采就一直在为保全这些同胞的生命而奔走斡旋。

  他多次求见国王与重臣,提出愿意支付赎金,甚至做出一些商业让步,希望能先把人给救出来。

  然而,西班牙宫廷的傲慢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们不仅断然拒绝,西班牙国王甚至强硬地表示,这些“走私犯”必须按照西班牙法律严惩,以儆效尤。

  菲利普四世本人,在一次非正式场合更是对张采倨傲地宣称:“在遥远的东方,或许你们的元首是霸主。但在西方世界,乃至上帝眷顾的新大陆,我西班牙国王,才是毋庸置疑的统治者!”

  显然他不止气愤这些走私商,还气愤民朝吞并了西班牙在马尼拉的殖民地,吊死了他任命的总督,只是马尼拉是东方,在东方无力报复,加上当时西班牙深陷欧陆战场,无力报复东方霸主赛里斯,只能虚与委蛇,但新大陆他自认为力量占优的地方,找回场子,给民朝一个“深刻的教训”。

  因此菲利普四世固执地坚持,必须公开处决这些民朝船员,以彰显西班牙的“威严”,这让双方的谈判直接破裂。

  张采乘坐马车,穿过马德里的街道,前往阿尔卡萨王宫。车窗外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的乞丐,他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向着过往的行人机械地伸出乞讨的手。

  张采了解过,这些人很多都是为国王在尼德兰、意大利或是德意志战场拼杀致残的老兵。然而现在的王国却没有足够的财力或意愿来抚恤这些曾经的勇士,任由他们在寒冷与饥饿中自生自灭。

  “真是匪夷所思,”张采摇头道“即便是前明末年的军士,若遭此待遇,恐怕也早已鼓噪兵变了。这些西班牙士兵,为何还能如此隐忍?

  他想了许久。只能认为西班牙人奴性太深了,国王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有出路,这个国家普通的平民。只有三种职业,士兵,乞丐,冒险家。

  马车穿过破败、狼藉的平民区,逐渐驶入权贵聚集的核心区域。景象陡然一变:奢华的贵族庄园、精心打理的王室花园、宏伟到令人窒息的教堂与修道院、以及随处可见的精美石雕,极致的奢华与不远处街角的悲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张采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既视感,这分明就是明末金陵城的翻版!十里秦淮河畔的纸醉金迷,与江北饿殍遍野的流民,何其相似!

  在他看来,这就是王朝末日的景象,奢靡与落魄共存,酒池肉林与饿殍遍地同在,宛如末世降临前的最后狂欢。

  阿尔卡萨王宫内

  在极尽奢华的阿尔卡萨王宫议事厅内,菲利普四世正烦躁地踱步。战争的规模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敌人层出不穷。从最开始是荷兰国与德意志境内的新教诸侯国,好不容易击败了他们,又出了一个瑞典,击败瑞典后面又来了一个法兰西。

  这几年葡萄牙人也开始造反,泰罗尼亚人也要造反,独立建国,此时的西班牙可谓是多个战场面对多个敌人,处于内忧外患的情况。

  屋漏偏逢连夜雨,新大陆的殖民地也出现问题,民朝走私上肆无忌惮,几乎断绝了新大陆送到西班牙的黄金白银。严重冲击了西班牙的垄断贸易,使得本应流入西班牙国库的美洲白银和黄金大幅减少。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菲利普四世下令舰队出击,抓捕民朝商船,意图杀一儆百。

  但抓人之后,如何处理却成了难题。首席大臣路易斯·德·哈罗苦口婆心地劝谏:“陛下,我们当前的敌人是瑞典、荷兰、法兰西这些欧洲强国,国内还有叛乱亟待平息。

  我们实在不能再树强敌,尤其是东方的霸主赛里斯,为了几百个商人,与一个庞大的帝国开战,这是极其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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