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有的在徐晨离开之后,顿时觉得这诗会没了方才的兴味,好似缺了主心骨一般,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
刘勇也随意拱手行礼道:“晚生也有事,告退了。”
刘勇这一带头,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效仿,你一言我一语地称有事在身,相继拱手告辞。
诗会举办人刘南卿站在原地,气得暗暗咬牙切齿。他原本满心指望借着这场精心筹备的诗会,在米脂县一众读书人中崭露头角,扬一扬名,可万万没料到,到头来却让徐晨出尽了风头,把这场诗会变成了徐晨展示才学的舞台,自己反倒成了衬托之人。
当日,整个米脂县所有的宋史典籍都被人抢购一空,所有人都在找两宋盐税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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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办纺织厂
天启五年(1625年),七月初六,米脂书铺。
徐晨、贺老六与秀娘等人,将自行打造的纺纱机、梳毛机等器械,一一搬运至书铺旁的一处大院之中。徐晨早有在米脂开设纺织厂的打算,只是那珍妮纺纱机米脂此地并无,且短期内尚需保密,故而只能自行打造机器。如此一来,所需作坊空间愈发增大,长此以往,徐晨也自觉不便再一直叨扰东叔。
恰好书铺旁边有一院子正欲出租,徐晨便以每月三两银子的价钱租下此院,旋即打算将其改造成制造纺纱机与梳毛机的作坊。
这边小五领命前往米脂东面,招募来十名流民,五男五女,徐晨特意嘱咐小五,最好能招些带家眷的。小五带着这些流民,让他们洗漱干净,换上整洁衣衫后,方才领入城中。
众人来到大院,几个流民满是感激,对着徐晨恭敬行礼,为首的正是当初第一位向徐晨倾诉自身经历的老汉夫妇。
徐晨朗声道:“如今某正式聘请诸位为作坊工匠,包吃包住,每月俸禄三百文钱。一日只需劳作四个时辰,每做五日,便可休息两日。若作坊利润丰厚,到了年底,还给大家分红。待诸位年至六旬,体力不支难以劳作之时,只要某这作坊还在,便定当为诸位养老送终,保诸位有口饭吃,绝不食言!”
众人听闻这般优厚条件,心中震撼不已,这哪里是请他们做工匠,简直如同招他们做生死相随的死士一般。当下,十个人齐刷刷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意追随东家,见过东家!”
贺老六道:“东家,您既打算多生产纺纱车,这一日只做四个时辰,怕是远远不够啊。”
徐晨颔首道:“所言有理。小五,你再去招募十名木匠过来,如此两班倒,一日便能有八个时辰的工时了。”
小五听闻,不禁“啊”了一声,面露难色。
贺老六赶忙劝说道:“东家,在俺陕北地界,包吃包住且月俸三百钱,这已然算是高工钱了。依小人看,一个人做八个时辰也无妨。自古以来,做工之人皆是从天亮忙至天黑,从未听说过还有两班倒的做法呀。”
老汉等人也生怕自己这份差事被他人取代,急忙说道:“我等愿意每日干八个时辰!”
徐晨神色有些异样地看了贺老六一眼,心想这身份转变倒真是快。旋即说道:“某开这作坊,本意便是为了救助众人。你们若都一人干八时辰,把旁人的活路都占了,那其他人可如何生计?”
众人听闻,皆面露疑惑之色,实在难以理解徐晨的这番想法。
徐晨却看向贺老六,说道:“贺老六,从今往后,你便是这作坊的掌柜了,月俸一两银子,其余待遇与众人相同,此刻便带他们去打造纺纱机,城外还有上千流民等着用这机器呢。”
言罢,徐晨又对小五道:“小五,你的月俸同样是一两银子。招募城外流民、采买羊毛、木料以及纺织机等诸多事宜,便都交付于你了。此刻便去购置五架纺织机回来。”
小五应道:“遵命!”
徐晨又对秀娘吩咐道:“秀娘,你去准备饭食,几位大娘也过去搭把手,让大家吃了饭再做事。秀娘你还要教教这几位大娘如何使用纺纱机。”
秀娘应道:“是,东家。”
在徐晨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众人纷纷忙碌起来。
徐晨租下的这座大院,分为前后两院。前院之中,徐晨等人操持木匠活计;后院里,秀娘则教导老妇们使用纺纱机。大明朝的女子,自幼便多接触纺织之事,这二十锭的纺纱车虽说模样新奇怪异,但凭借她们多年积累的经验,不多时便掌握了使用方法。
而后,徐晨依据众人能力进行分工,力气大些的负责提水、搅拌、晾晒等粗重活计;力气小的则从事梳毛等相对轻松的工作。六人分工明确,后院的纺纱车便一刻不停地运转起来,一个个纱锭接连被纺织而出。
前院之中,徐晨拿出自己精心绘制的图纸,对贺老六等人说道:“往后大家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如此一来,不但能更快熟悉手中活计,打造纺纱车的速度也能大幅提升。”
贺老六眉头紧皱,面露难色道:“东家,每个人做活习惯不同,不是一人从头到尾打造的木器,各个部件怕是难以契合呀。”
徐晨指着图纸道:“无妨,你看,这每个零件我都详细标注了尺寸。就如这个孔,长度为一寸两分,宽度为三分,分毫都不可差。”
众人不禁嘟囔道:“这也太过麻烦了。”在这个时代,做工基本全凭木匠自身经验,这边多一点,那边少一点,乃是常事。而徐晨这般做法,显然与他们长久以来做木工的习惯大相径庭。
徐晨道:“眼下虽麻烦些,但等诸位做顺手了,往后便方便许多了。”
众人无奈,只得应道:“那我等便试试吧。”既然东家已然发话,他们也只能照做。
为了让这些大明的木匠尽快适应,徐晨亲自在旁指导,推行标准化作业。同时,他自己还兼任质检员,手中拿着一把尺子,不断丈量着各个部件的尺寸。有徐晨时刻盯着,众人虽说做起来感觉别扭,但部件的合格率倒也不算差。最后,所有的零部件都交由贺老六进行组装。
“哒哒哒”,刘永等人听闻院内传来锤子的敲击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搬运工先生可在?”
徐晨听到呼喊,应道:“某在院内。”
而后,刘永等人惊愕地看到徐晨正手持锤子,专注地做着木工活。
刘永见状,痛心疾首道:“先生乃当世名士,何苦屈尊做这等卑贱之事?”
刘永这些人昨天购买到宋史,并且观看一晚之后,自己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有更多疑惑了,因为两宋不但盐税比大明高,财政收入也是大明的好几倍,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宋朝积贫积弱的常识,同时也疑惑为什么大明人口,国土面积都倍于两宋,但财政收入却只有两宋的两成不到,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所以他们再次找到了徐晨。
很多读者觉得这里不合理,还觉得要一步一步来,我给主角设定的背景就是被压榨的牛马,如果他觉得合理,就不会想建设大同国,而是大英帝国了。
第19章 ,从小事做起,从家乡做起
大明的读书人身处其中是能感受到国家的衰败的,有识之士有救世的想法,东林党和复社就是这种思潮的产物,复社就主张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提倡“君子不器“与“经世致用。”只可惜嘴上说的好,手却不会做。
徐晨微微一笑,道:“大明诸多读书人,皆盼着天子垂拱而治,无为而理朝政。可当今天子喜好木匠活计,将朝政托付于东林党人,这些东林党人却又嫌弃天子不理朝政。朝堂之上诸公这般行径,岂不是太过双标?更为关键的是,东林党人也并未将这天下治理得尽善尽美。
古之先贤教诲我等,要知行合一、经世致用,君子不应拘泥于一技之长,然而这些人却又对百工之人甚是鄙夷。嘴上说着大道理,实际行事却又是另一番模样,这不是十足的双标吗?”
就说那朱由检的庙号‘熹’,虽有微弱晨光之意,似在痛惜皇帝早逝,未能一展雄才,可其中何尝没有君主昏聩腐朽的暗指?可见这读书人埋汰人的本事,当真是祖传的。
东林党以及后来的复社,口口声声说要‘济世’‘救民’,可却对实实在在做事之人瞧不上眼,徐晨至今还记得,上学之时读过一篇介绍李时珍的文章,说当时医生是被人看不起的行业,弄得徐晨以为在古代医生地位着实低下。
后来到了这互联网时代,对古代之事了解渐多,才发觉何止医生被人看不起,这经商、做工、种地,三百六十行,行行皆遭读书人鄙夷。在他们眼中,唯有读书才是正途,真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在大明连考上秀才也被人看不起,被说成是穷秀才,只有举人才能称之为老爷。
刘永他们虽然第一次听到双标的说法,但联系徐晨前面说的话却能很快明白意思。
刘永拱手道:“我等实非此意。古云‘劳力者治于人,劳心者治人’,先贤所言之经世致用,并非指让我等去做这工匠之事啊。”
徐晨微微一笑,朗声道:“依某之见,先贤话语,便是其字面本意。先亲身劳作,于实践之中积累经验,而后加以改进提升,力求进步,将所学知识运用起来,如此方能创造更多财富。财富充裕了,人人皆可得益,百姓得以温饱富足,天下大同之愿景方有实现之可能。”
刘永面露迟疑之色,问道:“此乃先贤之道理?”
徐晨道:“此乃我所悟之道理,亦是某所探寻的产业救国之路。历代先贤倾其一生,所求不正是天下大同之盛景吗?诸子百家之学说,历代大儒之教诲,早已被人反复言说,注解亦是繁多,但凡稍有学识之读书人,皆能知晓。可如今我大明天下衰败至此,难道不是因为众人皆空谈道理,而付诸实践之事太少了吗?
“今某做这些在你们看来乃低贱之业,却已招募二十余城外流民,让他们有事可做,有饭可食。倘若昨日诗会读书之人,有三成能效仿我之做法,城外流民怕是早已各有生计,不再困苦。人只要有活干,便有饭吃。某还打算将这产业不断做大,把城外所有流民皆招募为工匠。”
刘永神色尴尬,道:“某家中产业皆由家父掌管,某实难置喙。”
再看其他跟随刘永之人,皆身着打补丁的长衫,若非穷困之秀才,便是贫寒之童生,连产业都不曾有,更遑论效仿做工匠之事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城外有上千流民,先生这点产业,只怕难以安置这许多人呐。”话音未落,一个清秀身影现身,对着徐晨盈盈行礼道:“晚生桑文,见过先生。”
徐晨道:“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路便有了。可见路就在脚下。若是什么都不做,莫说救人,便是自身亦难有作为。如今某虽仅做了些许小事,却已救下二十余人。只要这纺织厂不断扩充,必能拯救更多之人。你们口口声声欲救大明,却为何不从自己家乡做起,从眼前这些流民着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莫要总是空想救国大业,先将自家乡土之事做好,救助家乡之人,便是一个良好开端。倘若天下读书人皆能如此,我大明何至于如今这般江河日下。”
桑文再次恭敬行礼,道:“救国救民乃桑文毕生心愿,愿如蝇附骥尾,还望先生成全。”
徐晨一时未明她究竟意欲何为,但想着多一个人手也是好的,便说道:“你且去后院纺纱吧。”
“啊!”桑文着实没想到徐晨会让她去纺纱,可话已出口,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往后院走去。
刘永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拱手行礼道:“我等亦想向先生学习这救国救民之道,还望先生成全。”
恰在此时,小五在门口喊道:“先生,纺织机运过来了。”
徐晨瞧着刘永等人这些现成的劳动力,说道:“那就过来帮忙吧。”
刘永当即收起纸扇,随着徐晨一同去搬运纺织机。
桑文来到后院,瞧见那二十锭的纺纱车,不禁大为震惊。她虽平日研习琴棋书画,可对于纺纱织布之事亦有印象。如此一台纺纱车,竟抵得上寻常二十台纺纱机,可见这搬运工先生所言产业救国,并非虚妄之词。
“小心,小心!”众人将五台织布机一一安放妥当。
徐晨吩咐道:“你们用纺出的纱线织布,若羊毛不足,告知小五,让他去采办。”
机器增多,人手便显得不足,徐晨高声喊道:“小五,再去招募十人过来。”
小五应道:“是。”
徐晨为开这纺织厂,租下的院子本就宽敞,可一下子拥进三十余人,一时间也略显拥堵。徐晨心中思忖,若想将所有流民皆安顿好,把作坊设于米脂县内显然并非长久之计,看来唯有效仿后世之法,在城外建设工业区才是正途。
不知不觉,日已渐西,纺织的妇孺停下手中活计,开始准备做饭。徐晨等人也着手收拾工具,打扫庭院卫生。不多时,妇人便将四菜一汤摆放在一张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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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说加更一章,我尽量赶赶吧,歇太久了,思维跟不上来了,还有过年的酒席也太多了,今天我就要到我大舅舅那边去吃酒。
第20章 ,不能跪天子的时候,才想着要平等
徐晨、桑文,刘永等人自然而然地围坐在圆桌旁,然而徐晨却发现,贺老六以及其他工匠、妇孺都拿着碗筷,蹲在屋檐下吃饭。
徐晨见状,说道:“小五,明日再多购置两张圆桌与些许凳子。”
小五苦着脸道:“先生,今日购置五架纺织机便花费五十两白银,采买凿子、斧头、刨子、木料,铁器又花去三十五两四钱,去当铺购置旧衣服、粮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物,亦花费十四两。加上赈济灾民的开销,今日先生已耗费上百两银子了。有这一张圆桌与这些凳子便足够了,切莫再浪费钱财了。”
贺老六亦附和道:“东家,小五兄弟所言极是,圆桌买多了亦是浪费。”
在他心中,虽说此刻人多坐满,但待刘永这些读书人离去后,唯有徐晨有资格坐在桌前吃饭,自然无需如此多桌子。
徐晨瞪了小五一眼,道:“两张圆桌能费多少银钱?让你去采买,照做便是。”
他之所以离开米脂书铺,这吃饭的规矩也是其中一个缘故。
在米脂书铺,能安稳坐在桌前吃饭的,唯有东叔与徐晨。像小五、张大、赵叔、贺老六还有秀娘,都没这上桌的份儿。这事儿让徐晨心里极为不痛快,对他而言,上不上桌吃饭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他实在没法接受自己被剥夺上桌吃饭的权利,更不能容忍其他人同样没有这权利。
贺老六道:“东家,依小人看,还是采买些木材吧,由我等亲手打造,如此能省下不少银钱呢。”
徐晨点点头,道:“也行。”
刘永满脸尽是诧异之色,抱拳道:“先生,让工匠与东家同坐一处吃饭,恐有违祖制规矩吧?”
徐晨放下碗筷,目光缓缓环视众人,沉声道:“让东家和工匠坐在一起吃饭,此乃不合规矩之事?”
贺涵带着一丝怨气接口道:“自古便无这等规矩,倘若工匠都能与东家同坐,那纲常伦理势必混乱,上下尊卑颠倒,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这贺涵本是来找徐晨请教圣贤学问的,却没料到被拉来当了一天工匠使唤。像贺涵这些平日里只读四书五经、苦练八股文的读书人,身子骨可比那“脆皮大学生”还娇弱。虽说今日徐晨只是让他们做些打下手的活儿,可对他们来说,这运动量已然远超平日,实在有些吃不消,内心积累了对徐晨的愤恨,当即就发泄出来。
其他秀才童生纷纷认可贺涵的话,皆点头称是。虽说他们家中贫困潦倒,可身上那件长衫却好似给了他们莫名的底气,让他们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不至于跌落成为仆役,自然也就不可能站在仆役的立场说话。相反,他们倒成了精神上的“赵老爷”,对这套等级制度愈发认同,只因他们觉得日后自己若能成为“赵老爷”那般人物,这套制度便能给自己带来诸多好处。
徐晨神色凝重,缓缓道:“想那汉唐盛世之时,大臣与天子共商国事,皆可安然就坐,是以有‘坐而论道’之美谈。然至宋朝,赵匡胤得国手段并非光明磊落,为打压相权,便强令大臣站着议事。到了我大明,大臣更是只有下跪的份。依诸位之见,究竟是‘坐而论道’好,还是如今这般君臣之礼好呢?”
刘永不假思索,赶忙应道:“大臣辅佐天子治理天下,本就非天子之奴仆,自然是‘坐而论道’更为妥当。”
秀才李文田紧接着接口道:“太祖皇帝行事着实太过专断强横,竟将大臣视作朱家之仆役,此等行径实乃对天下读书人的奇耻大辱啊!”
徐晨目光炯炯,逼视众人道:“你们既能认同大臣与天子‘坐而论道’,却为何容不得与仆人工匠同坐一桌吃饭?
难道非要等到被天子逼迫着跪地上朝之时,才晓得这是耻辱?却丝毫不觉得自己不许仆人工匠上桌吃饭,便是在羞辱他们吗?”
他们羞辱工匠?刘永一脸惊愕,忙道:“这二者岂有相提并论之理?仆役又怎能与主人同坐一处?”
徐晨神色淡然,拿起碗筷扒拉了两口饭,不紧不慢地说道:“怎的不一样?在天子眼中,朝廷大臣乃至天下读书人,皆为其臣仆,至少当今圣上是这般想法。”
“你们将他人视作仆役,那地位高于你们的天子将你们也视为仆役,这难道不符合你们所认可的这套道理吗?”
“若认可这套道理,那东林六君子惨死,诸位便无需为之哀伤。要知道,在我大明,哪个地方没有主家随意将仆役打死之事?”
“但东林君子一心为了天子,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这怎能与寻常仆役相提并论?”
“并无不同!哪个仆役不是为主家尽心尽力做事,干的活儿比牛马还多,吃得却比牛马还差,论起忠心来,比那东林六君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主家还不是想打就打,想杀便杀?”
“诸位切不可只想着地位高于自己时便追求平等,而地位低于自己时就强调等级森严,这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刘永等人一时语塞,他们有心反驳,却实在找不出破绽来破徐晨这套逻辑。毕竟官员们在天子面前都得跪着,此时若再坚称自己不是天子的仆役,那无疑是自欺欺人。
可若真说东林六君子是天子的仆役,天下官员也皆是天子的仆役,这话实在太过刺耳,让他们心里极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