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值岗的党卫军倒是见怪不怪,一名中级军官和在巴黎临时雇佣的随从。
为了生计不少法国人选择了合作,这一周,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眼前的女人姿色不错,说不定还有那种关系。”有人在心里暗自想道。
在检查证件的时候,男人的证件关键的位置有好几处血污,不过他带有鲁尔地区口音的德语说的很地道,让守卫的士兵有些拿不准主意。
正当士兵有些犹豫不决时,领头的军官发现了他行李上特有的【ERR】。
罗森堡特别任务组直属戈林元帅管理,现在的权力很大,是比盖世太保还难招惹的家伙。
从野战军临时调来,不愿意横生枝节军官和士兵嘀咕了几句,向军官敬礼后放行,甚至还交待了一下后面的同僚不要去找麻烦。
身后的工人喊着号子把木箱抬上火车,在最后一个人进入车厢时,木箱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先生,我们进来了。”热纳维耶芙·戴高乐的声音很小,但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小姐,从现在开始请和我说德语,千万不要忘了。”
“对不起,我知道了。”管理员小姐低下头用德语认错,随后挺了挺身体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
车辆迟迟未开,两个人只能一边等待一边不断的观察远处的木箱。
火车怎么发的这么晚?!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上车不久,远处的站台上就已经戒严,曼施坦因走下轿车看向眼前拿着元帅手杖的大胖子。
“戈林阁下,抱歉,我不知道您亲自来巴黎了。”
第157章 发车
“我亲爱的将军,真高兴在这能遇见你!”拿着元帅权杖的大胖子戈林,张开怀抱热情的想要拥抱对方,似乎两个帝国高层在这里相见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一旁的副官看见这副场景,下意识的把目光瞥向一边。
【我亲爱的将军】这种称呼,几乎是元首专有的措辞。眼前的元帅用这种口吻来打招呼,很容易让人产生其他的联想。
其他人则是把目光集中到眼前的陆军上将身上,在看他如何回应。
老辣的曼施坦因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社交智慧。
面对高自己两级别的戈林,他没有直接指出对方称呼上的不妥,而是抬起右臂向前斜举。
“Hil Hitlr!”
戈林微微一愣,随即也只好举起自己右手,略感无趣的回应“Hil Hitlr!”
“元帅,我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今天真的是一个好日子。”
“上将阁下,元首刚刚任命总司令为【帝国元帅】”一旁的有随从轻声插言,正是罗森堡特别任务组的头头弗里茨·洛泽。
“弗里茨,不要这样,任命还没有正式发布。”戈林佯装生气的训斥了自己的副官,不过从表情上看,他可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
帝国元帅是小胡子专门为戈林开发出的头衔,打破了元帅为最高军衔的界限,意为高于普通的元帅。这个头衔直到二战结束只有戈林以一人获得。
可见他此时受到的信任已经到达了顶点。
“我的将军,火车要开了,咱们上车再谈。”戈林挥了挥手中的权杖,举步向前,曼施坦因稍稍愣了片刻也从后面跟上。
而戈林的副官则是向身后的人命令“把阁下的【私人物品】都抬上车,快一点!”
一个个大木箱被人抬上火车,当看见眼前的排场和木箱上的标记,刚刚检查的党卫军军官已经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小小的火车站上同时来了两个重量级别的人物。
同时,他又由衷的为自己庆幸,幸好自己够警醒,没有找上一个押运军官的麻烦,否则自己大概就不只是吃派头那么简单。
心里如此想着,军官赶忙让士兵帮忙把帝国元帅的【私人物品】安全的运上车。
“先生,怎么办?好像有好多人过来了。”管理员小姐看到车站上的一幕有些不安的挪动身体。
“镇定!他们不认识你,让我来。”秦浩把身体侧过去,主动挡在了年轻姑娘的前面。
看见对方宽阔的脊背,戴高乐小姐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士兵抬着箱子上车,发现已经有【行李】先一步上车了,还有一名军官在门口等着。
对方似乎不屑于和这些普通士兵交流,只是侧了侧头让开了一条路。
士兵相互看了看,按照对方指引的方向把东西抬了进去。
两波东西被放在了一起。
当所有的物品搬完,有人听见当的一声,一辆外观有些奇特的车厢挂在了火车的最后面。
列车缓缓启动,封闭的车厢内,秦浩两个人站起身,把之前藏在箱子里的小姑娘抱了出来。
安娜此时正在静静地靠在那里数,管理员小姐告诉她要数到一千才能出来,不过她实际上根本数不了这么多。
看着眼前已经堆满的大箱子,管理员小姐脸上的神情震惊无比。
《花园里的女人》、《自画像》、《阿尔勒的卧室》……
除了油画还有上百件雕塑和珠宝类的艺术品堆积在一起,而这些都是真品。
看见数量庞大的国宝被带走,热纳维耶芙·戴高乐握紧拳头,把指甲刺进自己的掌心,怒火在女性心里熊熊燃烧,她现在有一种拔出手枪对着德军清空弹夹的冲动。
“冷静!热纳维耶芙。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身后的人用手按住她的肩膀。
随后穿着德军制服的男人用手翻了翻车厢里的东西,回头说“也许我们有机会把安娜送走了。”
另外一边。
两名高级将领独自占据了中间位置坐好的车厢,跟车的盖世太保还把守住了临近的车厢,以此来保障高级长官的绝对安全。
有卫兵端上点心和茶,两名高级军官相对而坐。
“我的将军,听说你拒绝了我让肖尔铁茨转交的礼物?”戈林拿起自己的茶杯淡然问,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悦。
“抱歉,我并不知道那是您的意思。”曼施坦因实话实说。
“没关系,反正那件也不是什么精品,稍后请和我一起去挑一件更好的。”戈林指了指后面的车厢,接着说“而且,我这里有一份对您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说完戈林挥了挥手。
有卫兵端上了一件特制的木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件破破烂烂的汽车后视镜,上面还有特制的雷诺标志。
“这是…”曼施坦因眼皮跳了跳,脑海中有某种回忆被唤醒。
“我的人从福煦车厢里找到的,就是1918年和法国人签条约的那个,法国佬似乎把它当做了博物馆,放进了一些上次战争的纪念品。”
“法国人要投降了,元首亲自命令,这次的签约仪式还要在这间车厢,我这次来一是把车厢拖走,二是要把里面打扫一下。”
说完这些话后,戈林拿起手中的后视镜,随意的把玩着。
“巴勒迪克之狐,法国人在凡尔登的精神象征之一,这似乎是他留在世间唯一的遗物,当年你和我的前任指挥官里希特霍芬爵士似乎都和他有着不小的渊源,我把这件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你。”
曼施坦因知道对方在刻意强调,他和里希特霍芬这位传奇英雄的【继承关系】,上将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戈林继续说下去。(戈林是里希特霍芬所领导的第1战斗机联队,最后一任指挥官。)
果然下一刻戈林放下手里的破镜子,换上了一副外交的口吻:
“我的将军,我认为空军和陆军之间应该有着更紧密的关系,就像你和那位爵士一同围猎那只狐狸时一样,你说对么?”
曼施坦因若有所思,他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戈林虽然是空军总司令,但他在1937年开始就一直都想插手陆军事务,甚至希望成为陆空双料元帅,但是最终被元首否决了。
其中最大的阻碍就他身后以容克贵族为主体的普鲁士军官团。
现在希姆莱的党卫军风头正劲,通过集中营和占领区管理扩张了相当的势力,感到受到威胁的戈林肯定不想坐以待毙。
这是想拉拢我身后的国防军来对抗SS?
曼施坦因嘴角微微扬起,虽然他为了大局愿意进行一定程度的政治妥协,但这不代表他是没有底线的。
把军队卷入政治斗争,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接过那面破烂的镜子,曼施坦因用手摩擦其粗糙的表面,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随后在戈林的注视下,又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感谢您,阁下!但是,请恕我不能接受这件礼物。”
“过去的事情,还是留在回忆中的好。”曼施坦因把手上的东西塞回盒子,看了看对方的眼睛。
“另外,没有人和您说那个家伙的外号吗?”
“胡乱拿那个人的东西可是要做噩梦的。”
第158章 噩梦
“混蛋!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敢和我这么说话!”一阵阵咆哮从车厢内传来。
当曼施坦因不再隐忍,拿出老牌容克贵族的傲慢应对时,这位名义上的帝国“二把手”心中敏感的神经被挑动了。
虽然也是高官家庭出身,但是由于儿时其血统曾经被质疑,导致戈林并没有享受到贵族子弟应有的重视(被怀疑是出轨后的不名誉生子)
再加上他父亲子女众多,经济上并不宽裕,戈林儿时的生活其实很拮据。
这让他对于贵族身份的态度很“别扭”。
一直到成年以前,他都处于一种既鄙视老牌贵族群体,又渴望被其他贵族认同的矛盾状态。
几十年来,他不断去追逐更高处的权利,不断占有更多的财富,甚至为自己安上文艺复兴“艺术家”的头衔,其中多少有为自己身份正名的意思。
直白点说,就是以前越缺少什么,现在就疯狂追求什么。
无法得到普鲁士军官团为代表的老牌贵族认同,一直都是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而今天曼施坦因用实际行动把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这位德国元帅的脸上。
副官布鲁诺·洛泽凑上来试图劝解“元帅…”
“帝国元帅!是帝国元帅!弗里茨你难道也忘了分寸吗?!”胖子戈林的情绪再次爆发,浑然忘了他刚刚还说过元首的正式任命还没有下达。
“是,帝国元帅阁下…”弗里茨只好低头再退回去,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呼~呼~呼~
看着车厢的门口,帝国元帅用力地呼吸,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开始变得不正常。
“弗里茨!”
“阁下,我在。”
“你带着人都出去。另外,把护士叫来。”戈林的声音像是从墓地里发出来的那样。
“这…”副官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劝解“阁下,埃里希医生说过,你的身体不适合长期使用…”
“够了!弗里茨!”戈林呵斥住属下“什么时候德意志帝国的军人开始三番五次质疑上级的命令了?”
质疑命令这顶帽子太大,副官根本承受不起,他只能微微鞠躬“是,阁下,我马上去。”
不一会,所有的卫兵离开,专属的护士来到屋内,给戈林的静脉注入一种液体,而戈林则是闭上了眼睛。
随着液体进入血管,一股酥麻感在颈部出现,随后顺着脊椎流淌而下,带给这位元帅如同身处温泉的舒适感,他的肌肉开始投降,整身体松弛了下来,缥缈之中意识开始走上云端。
颅内的多巴胺爆发,戈林感到子每一个细胞的变得愉悦起来,他的呼吸变慢开始享受起眼前的一切。
刚刚被冒犯的愤怒,来自政敌的威胁,怕被元首抛弃的恐惧,这一刻都离他远去。
吗啡加上可卡因的合剂,十年前戈林对这种药品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依赖,到现在每次情绪难以自制时,来上一次和多巴胺的亲密接触成为了元帅的唯一选择。
药剂的效果开始变强,仅剩下的理智告诉他,还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