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173节

  祢衡心底暗赞一声,面上却依旧冷笑嗤之,继续试探其心,谓之曰:

  “玄德公仁德无双,却怎么有这么一个不通礼数的弟弟?

  还狂言要将衡绑来?现在衡就站在此地,不知张三将军绑是不绑?”

  张飞本就对他在城门非议大哥刘备,现在又偷听强闯之事有气,此刻受他一激,哪还忍得住?

  吹着胡子,须发皆张,就要动手,“莫说你在此地,便是在你家主公刘表面前,俺又如何不敢?”

  祢衡倒也硬气,梗着脖子上前,面对张飞丝毫没有害怕畏怯之意。

  “来来来!张翼德你只管动手,只会逞一时之气,误了你大哥功业大事,怕是失徐州那次你还没长了记性。”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张飞更是又羞又恼,就要上前擒拿此人。

  幸得关羽识得大体,他虽然心底也暗恼此人不会说话,仿佛是来寻衅滋事的一般,但还是探手拦住张飞,眼神示意他看刘备脸色。

  “大哥面前,休要胡闹。”

  张飞见刘备脸色已黑的如同锅底,哪还不知道这会是真惹恼了大哥,赶忙闭了嘴,只恨恨瞪着祢衡,再不敢多话。

  倒是这祢衡至此,竟还不知收敛,他见关羽拦住了张飞,倒把目光觑向关羽看去,嘴角擒起一抹讥讽,轻笑之。

  “衡常闻那淮南袁术麾下,有大将纪灵者,武艺盖世通神,可称天下无双。

  其曾于临阵斗将之时,不出三合杀败关云长,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可有此事耶?”

  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张飞面前说他丢徐州,于关羽当面问他不敌纪灵之事。

  要知道那日陈国一败,可是关羽这些时日以来最为恼恨之事。

  若非纪灵滑头,久不出战,大哥又忌惮袁术实力,决意暂时隐忍,不想主动挑衅,招致覆灭,他早就要亲临阵前,将那纪灵阵斩马下,为自己正名。

  当下被祢衡以讥讽的语气,言及此事,关羽都忍耐不住。

  他松开了拦住张飞的手,冷声曰:

  “三弟,关某以为你此前说的那些话里,至少有一句还是对的。

  这些狂生名士,自诩名流,狂悖自大,或许还真要你那一通鞭子下来,才会拿正眼瞧我等。”

  这会却轮到张飞小心翼翼的拿眼神看向一旁,脸色阴沉吓人的刘备,小声劝之。

  “二哥,忍住啊!别误了大哥大事,你瞧大哥都气坏了。”

  关羽:“.”

  刘备此时确实气恼,但出乎意料的事,他并未一如以往的温和有礼,以彰显自身礼贤下士。

  反而一反常态,铁青着脸色对着祢衡,冷声道。

  “祢先生,备素闻先生文采风流,海内名望,窃心慕之,今日得闻先生到来,得以一见,何等欣悦。

  先生若是瞧不上我,理所应当,毕竟备久历四方,饥馑流亡,兵败各地,而无一日安寝,碌碌无为,更无立身之基。

  诚如是,备亦德感先生,以礼相送,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先生今日,以徐州之事,讥笑翼德,失去徐州,备都未曾多说我三弟一句,以伤他之心,先生何敢?

  借纪灵之胜,讽刺云长,殊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备必亲提大军,以讨陈国,使我二弟手刃纪灵,以正声名,又何需先生在这里摇唇鼓舌?“

  令刘备恼怒的并非关羽、张飞二人,而是祢衡。

  他这番话也说的很直白,你瞧不上我刘备,骂我、辱我都无妨。

  他本是流离失所一孤客,骂他辱他乃至弃他而去。

  刘备都能理解,并且以礼相送。

  可你祢衡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揭我两位兄弟短处,这不行!

  祢衡看向刘备的眼神愈发深沉,他脸色微寒,冷声斥之。

  “大耳贼!

  衡乃天下名士,士林众望,日前我于洛阳丞相府中,当庭斥曹操为国贼,他也得受着,不敢驳斥一言。

  眼下不过说了这马弓手、步弓手两句,你就要赶我离去?

  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知道今日衡这一走,便能将此事传的天下皆晓,叫你刘玄德不敬贤才的名声宇内共闻!

  从今往后,士林贤达,再不会有人踏入你这小沛一步。”

  然而刘备对此,不为所动,只是拱手一礼。

  “先生好走,备不送。”

  如此一幕,怎不叫关羽、张飞为之动容?

  他们一左一右,紧紧握紧刘备的手,语气哽咽。

  “大哥待关某若此,却教我怎不舍生相报,以全恩义?”

  “俺也一样。”

  刘备只用力回握,温和而笑。

  “你我兄弟三人,相约义结金兰,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又何谈恩义?

  不必理会这些,只要你我兄弟三人勠力同心,矢志不渝,备坚信着,青云可攀,扶摇登阶!”

  “大哥!!!”

  正当兄弟三人情深义重之时,只听一阵爽朗大笑,自身侧传来。

  张飞环眼一瞪,见是祢衡,怒目而视,“你这文生,好没眼见,我大哥话已说尽,怎地还不走,搁这讥笑我等?

  莫非还等着俺老张的一通鞭子,亲自赶你不成?”

  不想,这位自来时便眼高于顶,话语间不断找茬,以寻衅滋事的祢衡,居然恭恭敬敬朝兄弟三人行了一礼。

  “玄德公重情重义,兄弟三人,义气千秋,衡今日拜服。

  仁德无双,义薄云天,小沛一行,衡足以慰平生。”

  他说着又朝刘备稽首长拜,“先前所言,皆是衡试探之语,如有得罪之处,衡自去领张三将军的鞭子,也未尝不可。

  今愿留小沛,共商匡扶汉室之义举,还望玄德公不弃。”

  对祢衡这番作态,关羽傲然昂首,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倒是张飞闻听此言都乐了,他长这么大,用鞭子抽了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主动找抽的要求。

  所幸刘备赶紧拦住了他,“翼德,先生方才戏言耳,怎可对他不敬?”

  得知祢衡方才是在试探考验自己,并非真心讥讽自家兄弟三人,刘备也放下了心结,朗声而笑。

  “祢先生将备气的好苦,今夜必得浮上三大白,方才消气。”

  说着他抢步上前,将祢衡扶起。

  “今得先生,备求之不得,何敢言弃。”

  祢衡同刘备双手紧握,也跟着笑了。

  “当今乱世,汉室倾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假匡扶汉室之名,行篡逆割据之实者,不知凡几。

  孰忠孰奸,衡实难明辨,不得已行此下策,以试探寻找忠君报国的仁人志士,还望玄德公勿怪。”

  “先生谨慎,一片忠义之心,满腔慷慨热血,备心生敬仰尚且不及,又何来见怪?”

  二人执手而笑,引以为志同道合。

  当晚,刘备设宴为祢衡接风,席间,众人共商匡扶汉室之事,祢衡为刘备言之。

  “玄德公,衡所来何事,想必你亦有听闻。

  淮南袁公路,狂悖僭越,枉称摄政,自发天子诏而昭告天下,发兵十万,以讨伐荆州。

  实不相瞒,荆州刘景升,名称八骏,威震九州,实则虚有其表。

  其枉为大汉宗亲,只知明哲自保,却视大汉四百年之天下倾颓为无物。

  衡常言其过,指摘其失,是故在刘荆州处,亦遭见恨。

  实则其自备十万大军以抗袁术,私以为万全,于求援之事并非急切。

  所以令衡出使洛阳而求援者,乃欲借曹孟德之手杀我耳!

  衡自不惧,当庭斥骂国贼,视之死生为虚诞,但要叫我改口,对曹贼假相之名,挟持天子,视若无睹,却是不能。”

  祢衡这番话说完,张飞第一个击节叫好。

  他直接满饮一杯酒下肚,豪爽道了声,“好”字。

  “曹操那奸贼,数次假天子诏,对我大哥呼来喝去,俺老张早看他不爽了。

  此前倒是俺有眼不识泰山,敢在他的丞相府当庭斥骂,祢先生虽是文生,其慷慨忠烈却是相当当的一位义士。”

  祢衡笑着拿眼觑他,“怎么,张三将军这会不拿鞭子抽我了?”

  张飞面上一阵尴尬,讪讪而笑,“俺老张是个粗人,祢先生就别和我计较了,这杯酒敬先生,此前抽鞭之事,切莫再提。”

  祢衡将酒饮了,继续为刘备分析。

  “此前我在洛阳,曹操也忌惮我的名声,不敢杀我,所以送我来小沛继续为刘荆州求援。

  乃其知衡性情,欲借刀杀人,既假玄德公之手除我而后快,又可败坏玄德公在士林的声望,使天下贤才皆弃之而去。”

  祢衡将这来因去果言罢,这才问之曰:

  “今袁术发兵十万,进取荆州,刘荆州亦陈兵十万以拒之。

  今我求援各方,曹操虽心思莫测,大抵也会出兵,于诸侯共讨袁逆之事,不知玄德公作何之想?”

  刘备叹了口气,谓之。

  “袁公路之心,世人皆知,其矫诏乱命,征伐四方,比之昔日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匡扶汉室,备但有实力,恨不能杀入寿春,尽斩其首,以震天下不臣之人。

  然而沛国地少,小沛兵微,备虽举绵薄之力,倾而尽之,也难破纪灵镇守之陈国。

  劳民伤财,徒劳而无功,纵使备倾尽全力,纪灵一力挡之,也不能使袁公路回援,而解景升兄之难。

  非不为也,备有心无力,实不能耳。”

  祢衡微微颔首,“今刘荆州拥兵十万,纵使不敌袁术,自保有余。

  玄德公确实无需为此,徒耗自身实力,至于曹操让我带来,命玄德公出兵之天子诏。

  依衡所见,今且让关将军引一支偏师,往纪灵城下搦战,想来他必如往日里般守城避战,如此也算全了奉诏联盟之义。

  玄德公正可趁此诸侯混战消耗之机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以图将来,匡扶汉室之时。”

  “先生所言,正合备意。”

  几人说话之间,不想却听一传令士卒急报!

  “报!玄德公,吕将军引兵杀来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一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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