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来,绣以诚心待你,举郡而降。
今汝见色起意,强掳我叔母,欲行苟且之事,实在欺人太甚!
纵绣能忍,叔父之于九泉,亦不能忍!
我必取汝首级,敬告灵位,以谢叔父在天之灵!”
眼见府门之外,银枪白马的将军率众杀来,不是张绣,又是何人?
而曹操因欲行隐秘事,今夜守府的大将,正是曹安民!
这.光看曹安民指挥近卫士卒冲杀,在府外拦住张绣军马时,那握剑的手都在发颤,便知他抵挡不了多久。
曹操骇然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喃喃自语,急问荀攸。
“这可如何是好?”;“怎来得如此之快?”;“这张绣怎如此性急刚烈?”
恰在此时,邹氏缓步而出,谓之曰:
“丞相因我而招致此祸,此妾之过也。
然绣儿左右不过一时冲动,他与丞相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妾愿为丞相说之。
今我只推说来为丞相献舞,并未行他事,一切都是误会,或可消弭兵祸。”
当下张绣都杀到眼前了,曹操焉能不允?
总不能当面杀了邹氏,这也没有意义,况且这就真的再无缓和,结下死仇,张绣必杀自己。
所幸也因张绣来的太快,曹操确实还啥也没来得及干,说不定真能糊弄过去?
时局至此,曹操也只能心存侥幸,指望邹氏了。
“操之性命,皆系夫人一人。
曾许洛阳富贵,万勿相负。”
邹氏拜曰:“曹公放心,妾必不负。”
言罢,邹氏知事情紧急,情急之下小跑着出府。
曹营兵马自然不阻,张绣麾下听她道明身份,也不敢拦,两军厮杀血战,竟一时为之消弭。
见到此景,曹操不由心底生起希望,邹氏更是动情,跑到张绣近前,泪眼已潸然。
她手指曹操,朗声曰:
“妾既已为人妇,岂能再侍他人?
此贼子将妾强掳至此,欲行不轨,幸得绣儿赶来相救。
否则为全清白之身,妾已自戕以寻亡夫去矣。”
绣大怒!
“曹贼!汝还有何话说?
欺我叔母至此,绣必杀汝!”
曹操:“.”
艹!!!
“三军听令,擒杀曹贼首级者,可为我张绣义子!
待我当上袁公继子,汝便为袁公之孙矣!”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赏赐的也不过钱粮官爵。
但现在张将军拿出赏赐的是什么?
袁公之孙?
这是他们这些底层士卒能指望的吗?
这是一步登天啊!
张军士卒如同打了鸡血般,死死盯着曹操首级,眼冒红光。
曹操怎不惊怒。
“张绣尔敢!
原来你早有降袁之心,故意使贾诩来诈我。”
“笑话!
分明是你这曹贼,辱我叔母在前,绣不堪受辱,决意弃你而去在后。
休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曹操:@*#&!
“叔父!此地近卫士卒不多,府门将不能守,今当何为?”
眼看府门将要失守,曹安民第一个撤回来,隐隐将叔父护至身前。
曹操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长剑,“事已至此,唯死战耳。
安民,你带人护着我突围。”
曹安民:“???”
不是,叔父!
你没看见吗?那张绣他骑马来的。
您让我步战护着你突围?
嘶~
要不咱跟张绣再商量商量呢?
没等他多话,曹操已率众突围,张绣见之,厉声曰:
“操贼休走!”
一枪直刺操前胸,操急闪过,右臂已中一枪。
府中近卫皆贴身死士,不顾性命抢过曹操,护之再逃。
张绣欲追,只听一人急呼:
“休伤我主!”
随即一只小戟飞掷,待张绣反应,已避之不及,险之又险,抬手去挡。
他左手将飞戟握住,掌心已鲜血淋漓,冷冷望着来人,恨声咬牙。
“典韦!汝欲替曹贼而找死乎?”
来者面目狰狞,形同古之恶来,正是典韦。
其所率八百精锐,每夜陪同曹操赴宴,警惕非常,不曾饮酒。
若非曹安民欲献张绣叔母,乃机密事,他本该在府内护卫。
可即便暂离,也在曹操左近,是以事发之时,最先赶来。
“典韦在此,主公速走!”
曹操赖典韦率精锐挡住府门,乃得由曹安民护着,随荀攸从府后上马逃奔。
“休要管他,不可走脱了曹贼。”
张绣率众欲丢下典韦不顾,急追曹操,典韦见状大急,一人杀入敌军,挡者披靡,近至张绣身前。
“欲杀我主?
我先杀汝!”
言罢,一双铁戟,急取张绣。
绣骇然,急呼:
“胡车儿何在?”
第237章 北地枪王,枪法通神,百步飞枪,名不虚传!
此时典韦持双戟杀来,又不曾饮酒,端的厉害非常。
且随行八百甲士,乃每夜护持曹操赴宴之精锐。
反观张绣,只引一支奇兵,急切来取操首级,大军仍在后方,正不断杀溃曹兵,逐渐汇聚而来。
虽于大局之上,张绣军胜势已定,久战之下,典韦已陷死地,可在这一时片刻之间,只以他当下手头这些兵马,相要速胜典韦,却也不能。
正因知晓此间情形,是以张绣才决意暂且丢下典韦,速追曹贼为要。
可又哪里想到,他想放典韦一马,典韦还敢不知死活,贴身杀来,及至近前,竟想凭一己之力,于军阵之中,杀败他这位北地枪王?
特别是看典韦来的仓促,居然连匹马都没有!
张绣都笑了。
步战入我阵中,还妄想万军取首?
“找死!”
尽管典韦持一双铁戟,好似挡者披靡,在自家阵中,杀的人头滚滚,浑身浴血。
但张绣自恃马力,又有枪法傍身,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也好!
既然你不惜拼死也要救那曹贼,便由你先留下命来!
据闻袁公名下陈到、徐盛两位义子,多赖你成就威名。
今日正取你首级,以向袁公邀绣无双继子之名。”
话音落下,张绣跃马横枪,杀向典韦。
可他哪里知道,今时之典韦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语。
当日与陈到等人交战,典韦身为大将,心中顾忌颇多,一来顾忌着战局胜败,二来顾忌着麾下士卒性命。
他既要为曹公赢下战事,又要尽力保全曹公兵马,对于他这样不擅统率的人来说,与自缚手脚何异?
是故当日陈到要他上来一战,典韦不敢,非不能敌,唯虑一旦失策,使曹公精锐尽毁耳。
无论是面对徐盛,还是陈到,典韦当时想的都是如何保全曹军,不使误了曹公大计。
正因如此,反而让他心存顾忌,难尽全力。
但今日之典韦,截然不同。
战事倾颓至此,他已无所顾忌,所思所念者,唯:
杀死张绣!
更快杀死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