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竖子居然挖起了壕沟,要饿死自己。
李典:“.”
就没你这么打仗的!
可要说主动冲杀上去,阻止袁营结寨呢?
自己这边八百人,逃了多日,面黄肌瘦,精疲力尽。
主动正面冲杀敌军养精蓄锐的两万人大营?
他李典虽然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可没做好给对面送功绩的准备啊!
至于说喊上卞城守军,一起杀出城来,阻止袁军结寨?
说不定那竖子就是故意做局,诱人出城呢?
城里的两三千守军,加上自己这八百人,出城野战,没了守城之利,顷刻间就会被两万袁军吃干抹净。
这下好了,连卞城也送了。
这一刻,李典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无计可施?
双方的差距太大了,偏偏对方还过分谨慎。
他竟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在眼前挖深沟,建高垒,等着饿死自己。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奇耻大辱啊!
唯一能让李典安慰的是,所幸卞城之中,粮草还算充沛,足够半年之用。
也能从城上,通过吊桶运些下来,至少不用再吃馊食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李典遂隐忍不发,他冷冷望着远处挖沟建垒包围卞城的大军,暗自发笑。
他就不信了,这竖子还能丢下梁国不管,跟自己在这里耗上半年?
纸上谈兵,生搬硬套,届时粮草无以为继,定叫你这竖子,自取其辱。
与此同时,鲁国国都鲁城。
鲁王焦急的踱步在大殿上,问计于群贤,群臣讷讷不敢言。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本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县、蕃县、驺县接连失陷,失陷速度之快,连一日夜都没守住,仿佛袁军才刚抵达,城就破了一般。
你们谁来告诉本王,是这些城池的守将,皆是反贼,欲敌就降。
还是袁军皆天兵下凡,凡人城池触之即溃,根本不能抵挡?
说啊?你们谁来告诉本王!”
群臣俯跪地上,几不敢言。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望向自己,国相张华叹了口气,一捋长髯答之。
“回王上,此事怪哉,然必有其理。
不过此事不急,可从后再议,眼下袁军大举来犯,当速速发信,往朝廷求援,才是今时要务。”
“求援?本王难道不知道求援吗?”
见事到如今,这老货还在这里和稀泥,鲁王气急。
“以袁军现在这等一日破一城的速度,不用两三天就打到城下了。
要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如何轻易破城的,鲁城又如何能守?
朝廷援军?莫说洛阳了,便是等到最近的兖州闻讯来援,本王也已作那袁氏家奴矣。”
“这”
张华一时之间,竟被怼的无言以对,不由感觉面上无光,所幸他忽得想到一人,不由眼神一亮,谏之曰:
“朝廷曾派平西将军李典总领梁、鲁战事,此人麾下尚有一万朝廷精锐。
其人又是熟读兵法,精通军阵的名将,若能向他求援,由他来统率我王都一万守军。
两军合计两万人,与袁军数量相当,又得李平西统率,当不在那乐进之下,或可击退来敌,守住鲁国。”
鲁王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
“国相所言虽有理,然平西将军何在?
早听闻他率军杀入梁国,眼下梁国袁军都杀出来了,却无平西将军半点消息,早已生死不知。
指不定全军覆没于梁国矣,今又如何向他求援?”
国相张华摇头为之分析,“王上,依老臣之见未必。
平西将军兵力聚集一处,以流寇战法袭扰梁国,反观梁国,袁军虽有三万之众,却要镇守各地,处处遭受牵制。
若说袁军能于无声无息之间,尽灭平西将军所部,绝无可能。
平西将军今或是在梁国遭受牵制,又或有些小败,损兵折将,才使袁军能分心出兵。
但最有可能的,此定是袁军围魏救赵之计!
以老臣谋之,其必是在梁国被平西将军的流寇打法折磨的无可奈何,这才出此下策,来攻我鲁国,迫使平西将军撤军回援。
王上只需一面遣人往洛阳、兖州等地求援,一面派人往梁国附近寻觅平西将军线索。
若能与之联络,想来必能知晓这支袁军何以突然杀来,以及连破数城,摧枯拉朽之古怪了。”
鲁王眸光扫视群臣,见也没有其他意见办法,只得叹了口气。
“国相老成持重之言,便依你策行事。”
他说着,看向在场武将为首之人,吩咐下令。
“陈将军,近日城防之事,就托付于你,多加谨慎,勿负我望。”
陈彰领命,刚要退下,不想便听一封急报传来,朝奏九重宫阙。
“卞城告急!
有平西将军消息!
平西将军就在卞县城下,一己之力阻拦袁军,已危在旦夕。
卞城求援!
请王上即刻发兵去救!!!”
第248章 李典将军您有这实力,您早说啊【5000】
“卞城求援!
请王上即刻发兵去救!!!”
急报奏闻之声响彻殿上,可殿中之人,鸦雀无声。
好消息!
平西将军李典找到了!
坏消息,李典将军问我们求援.
不是,我们还指望跟你求援呢。
鲁王神色复杂,无声凝望着国相张华。
迎上鲁王的目光,刚还提议向李典求援的张华,也是面有讪讪之色。
“此中内情,或有蹊跷,肯请王上将求援使者唤来,询问详情。”
此是应有之理,鲁王遂从之。
待使者上殿,从其口中得知李典军遭袁军埋伏,几次被袁军利用以诈开城门,并李典拼死斩杀副将,正率众于卞城之外死战等事迹。
众人无不赞叹李典之忠义。
“使我大汉人人皆似李平西,何愁这乱世不靖,天下不复太平乎?”
鲁王幽幽而叹,复问国相曰:
“张相以为,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当救李典!”
几乎是毫不迟疑,国相张华就给出了论断。
鲁王诧异,抬眸看他,张华只对他微微颔首。
“今平西将军遭伏,身中袁军之计,才使得袁军连战连捷,能数日之间,攻克三城。
可此间道理,我等先前不知详情,或还会惊惧袁军威势,现今既已明了,不过是小道儿。
既然李典将军已经破坏了袁军谋划,凭一支孤军,尚且能于卞城拒守,阻敌前路。
倘使得我大军支援,摆开阵势同袁军一战,胜负之数,尚未可尽知也。”
鲁王闻言,几乎瞪大了眼睛,以一种充满了疑虑,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张华。
那眼神似乎在说,国相,你也通袁了?
鲁王也听说随着当今之世,袁公威震华夏,威势愈来愈盛,天下通袁者众已。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通袁之人,居然会是自家国相?
我城里总共就一万守军,守城尚且不足,恨不得四处求援呢。
你倒好,还让我出兵去救援别人?
“张相,戏言否?”
张华答之,凛然而大义。
“汉室倾颓,苍生离乱,为匡扶汉统,保我鲁国,平西将军尚且不惜孤身战于城下,以死相拼。
王上身为汉室宗亲,难道要惜身保命,忍看自家基业,尽为那袁氏所夺?
况且袁军所以未攻伐我等,盖因卞城阻隔在前,此唇亡齿寒之理。
今若不救卞城,来日卞城倾覆,袁军兵临城下,王上又指望谁来救援我等,又要如何抵挡袁军呢?”
“这”
鲁王眉头越蹙越深,“张相所言,似乎也颇有道理。
只是我等如今兵力微薄,倘使分兵去救,只恐为袁军所趁,悔之晚矣”
然而没等鲁王继续说下去,张华就抬手打断了他。
“王上的忧虑,我如何不知?无非是担忧李典将军之实力。
目下时局艰难,纵使有我等援手,他也未必能敌过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