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妹妹举动,大乔心底无奈,也是再向袁术施礼。
“夫君容禀,我姐妹一日未食,只觉腹中饥饿,不小心将酒食用了,还望夫君勿怪。”
“无妨!些许酒食罢了,是为夫考虑不周,应让下人多送些来。”
袁术心中痛惜“敌军”提前埋伏,竟折了他一员大将。
他表面仍自镇定,心中思虑,料也无妨,合卺酒只是为了让他佯败床榻之举顺理成章。
当下既已中伏,那便唯有拼上一腔演技,冒死突围至床榻。
如此下定决心,二女便见他脚步踉跄,摇晃间朝床榻倒去,赶忙上前搀扶。
“夫君!/夫君?”
“许是今夜高兴,与群臣多喝了些,为夫怎觉得天旋地转,眼花耳热呢?”
袁术拿出万军围困之中,冒死突围之武勇,二女又如何敌之?
牵连拖拽之下,耳鬓步摇轻颤,晃出细碎声响间,三人皆滚入床榻。
只听那醉眼朦胧细语,当乘胜击而破之,引得惊呼娇嗔连连,宁不知国色与天香,佳人难再得。
有道是:
兰麝幽芬透绣帷,罗带半解露冰肌,恰似春棠卧软烟,银针绣作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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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等了整整三个月,曹孟德你终是奉迎天子
是日也,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少顷,袁术在二乔伺候下穿衣,缓步至书房,阎象早已等候,来与他商量寿春局势。
二人先论了此前诸项政令的落实与改进,又趁着新年,安排各处人事。
其中不乏将吴景、孙贲、周尚等自地方调离,理由是孙策有功,因此将他们升官以至寿春。
对此阎象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江淮两岸谁不知袁公爱策如爱子,借机“提拔”几个孙家人再正常不过。
可接下来的调令,却让阎象皱眉,“主公,这刘勋因被顾雍接替庐江太守一职,此刻尚无职守,被调回也便罢了。
可这雷簿、陈兰二将,皆是您心腹爱将,常年领兵为您镇守汝南,眼下也和刘勋一同调回,以作伐曹先锋,恐为不妥?
且若将他二人调回,则汝南基业又有谁足以镇守呢?”
“太史子义,定能当之!”
袁术脱口而出,显然心中已有谋算,至于雷簿、陈兰?
他早有心将雷、陈二人与刘勋一同除之,苦于无有名正言顺之机耳。
他记得历史上,雷簿、陈兰简直比刘勋还要可恶!
刘勋说到底不过是拥兵自重,私通曹操,可雷簿、陈兰呢?
见袁术称帝之后,大势已去,脱离自立不说,更是在他穷困潦倒逃亡途中,不肯借予粮草。
连口蜜水都不给喝,实在是可恶至极!
可以说,历史上的原身袁术,之所以会因为没有蜜水气的吐血而死,皆拜这俩贼子所赐!
此一行,将欲北上伐曹,朕的三位先锋“爱将”,可切莫让朕“失望”。
如此想着,袁术笑谓阎象曰:
“我近日听闻,此前有一壮士自吴郡于打严白虎时投军,本是默默无闻。
不想上次寿春宫宴,论功行赏英雄榜,他一小卒结算的首级,直封了四级不更,此必沧海遗珠矣!
我只知他姓凌名操,想来也颇有才干,你便安排他做个副将,随太史子义共镇汝南,我当可高枕而无忧。”
话至此处,他才微微一顿,提起雷簿、陈兰,眉眼笑意更浓。
“雷簿、陈兰者,我之爱将也,久不随侍身边,甚为想念。
此行北伐往救天子,特地将之唤来,乃是为了让他二人有大功于社稷,届时天子殿前,我当为之请封。
且夫雷、陈二人久镇汝南,熟知地理,今欲兵出汝南以攻颍川,他们不为先锋,谁敢当之?”
阎象默然,虽然主公说的看似有那么点道理,但不多,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
其后二人又详谈于寿春开设学宫一事,如何往请名流,怎样开课教学皆有安排。
以袁家四世三公之名望,致仕养老的门生故吏何其多也。
因此学宫师资倒是不用担心,只要待遇优厚,一一往之请来便可。
反正袁术也不指望他们能教出惊世大才,能为他接下来征伐天下之事,源源不断提供基层官吏即可。
从学宫出来的,等于被打上袁氏门生的标签,总能稍解当下人才悉出世家之隐忧。
一番商量,将学宫之事悉数安排妥当,袁术又嘱咐阎象着手命工匠精研造纸之法。
当下距蔡伦改进造纸术已近百年,蔡伦纸也广为流传。
只因其色泽不好,并未能彻底代替竹简、缣帛,取得统治地位,而是在不同的使用情况下各有所长。
袁术既要兴办学宫,再没有比推出一款品质绝佳的新纸,更能打响名气,受名士追捧的。
虽说他于造纸术上,只有个模糊印象,根本不清楚具体的制作工艺。
但时下之东汉,已有了改良新纸的基础与条件,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后的魏晋风流,就有一款左伯纸横空出世。
其纸厚薄均匀,质地细密,色泽鲜明,其中五色花笺纸、高级书信纸更为上品,受当世名流所推崇。
虽然对左伯纸之事,袁术并不清楚,但他深信大力出奇迹,只要肯投人力物力,悬赏天下工匠擅造纸者百十人,造不出后世的宣纸,把蔡伦纸改进一番还不行吗?
而纸的普及,无疑是他未来摆脱受世家提供人才所捆绑的重要一环,以避免重蹈九品中正之覆辙。
听闻袁术想一出是一出的又要造纸,阎象眼底浮现无奈之色,颇感头疼。
不过他不仅没有打击袁术近来励精图治的积极性,而是也很快反应过来,一款新纸出世的利益与重要性,当即深以为然。
“主公此计甚妙,仅仅只需重赏些许工匠,可一旦功成,尽得天下名士之心,以揽九州世家之财!
我听闻世人之逐利也,获利一成则心动,获利近半则行险,至十倍之利敢践人间王法,利百倍者愿冒灭族之祸。
今主公所言造纸之利,何止百倍?此成王业之基也!”
他拱手长施一礼,“主公勿虑也,造纸及工匠诸事,象即刻去办。”
望着阎象领了使命,毅然决然转身就走的背影,袁术未出口的话顿在口中。
找匠人造个纸而已,你怎么一副要跟我出征打曹操的架势?等等,你走什么?似这般堪比造纸之妙计,我尚有不少还没说完呢。
逃也似的出了府,阎象这才松了口气,他现在算是理解了,老子云: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
有时候主公太励精图治,也不是好事,上一件吩咐还没办完呢,下一件就又安排上了,偏偏还都所言甚是,听起来皆有道理。
阎象怀疑要是再不趁机脱身,今年堆积的政务能把他这副老骨头累死在这些主公妙计上。
这边阎象刚走,袁术又听甲士来报,“杨军师至!”
“快请!”
见杨弘来了,袁术满脸堆笑,正要以方才没来得及吩咐的妙计说之。
不想没等他开口,杨弘一脸喜色,先声夺人。
“主公,兖州急报!
袁绍所遣经兖、豫而往洛联络天子的使节,他死了!
曹操情知他挡得住南方,拦不住北方,死一个使节拖不了袁绍多久,于是不再等天子来赴洛阳,而是亲自领兵去接驾了。”
“好!”
殿中正是烛火燃,寿春已是风雪寒,我等了整整三个月,曹孟德你终是奉迎天子!
第37章 那年时日无多,我一人比天下群贤
朝阳初升之时,照破山河万里!
玄甲如林,浩浩如潮,翻卷的旌旗在朔风中扯得笔直,曹操扬起的马鞭悬在半空,玄色大氅猎猎作响。
“妙才,离见到陛下他们还有多久。”
“禀主公,我军急行两日有余,今将至虎牢关下,至于天子那边.”
夏侯渊话音微顿,似也为这消息感到难言。
“根据曹洪最新传回书信所言,天子眼下被一群黄巾贼把持,在李傕、郭汜的追杀下走走停停。
大致估算将于二十日后抵达渡口,我等可于大河对岸迎驾。”
“虎牢关,还真是久违。”
曹操闻言凝望远处绵延山脉之间那座威武雄关,昔年十八镇诸侯联军讨董,天子迁都长安,犹在眼前。
今朝长夜破晓,天子东归洛阳,时隔六年,他再一次来到虎牢关前,又一次保驾勤王!
可今朝掌二州之地,拥十万之众,大权在握的曹孟德。
还是六年前于会盟之上,虽只数千兵马,仍要匡扶汉室,高呼诸侯追杀董贼以迎天子,却无人在意的曹阿瞒吗?
又或是更早?他刺杀董卓那日,虽孤身一人,但慷慨壮烈,舍生取义而名满天下的大汉忠良曹操呢?
他不知道,但大抵人是会变得吧?
他忽得仰天大笑,“从董卓乱政,到李傕、郭汜祸乱长安,至而今居然连几个黄巾贼都能把持朝政。
一朝天子落得这般凄凉地步,看来这大汉还得我曹操来匡扶社稷,以挽天倾!”
他大笑着策马扬鞭,北上勤王!
“兖州急报!
天下诸侯会盟伐曹于兖、豫,荀公急请主公大军回援!”
忽得一声急报打破宁静,一骑探马从兖州方向狂奔而来。
曹操面有惊色,急忙勒马回首,随行文武群臣骤闻此讯,也是忧心忡忡聚集而来,等待他看完急报内容。
在众人紧张不安间,曹操又一次仰天大笑!
夏侯渊都惊了!
主公,你刚听说天子被贼寇裹挟,大汉朝政中枢落入黄巾贼之手,你为之大笑也便罢了。
怎么现在天下诸侯会盟要来攻打我们,你还笑得出来?
见众人不解,只听他摇头笑曰:
“我笑那袁公路无谋,袁本初少智。
他们居然一个自领大将军,一个自领丞相,各发檄文斥我为国贼,要来征讨我这个奉迎天子的大汉忠良。
他们怎么不自表为淮南王和冀州王呢?
袁公路甚至还在讨伐我的天子诏上盖了传国玉玺,你说他怎么不更进一步,直接称帝,好笑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