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淞沪从抽到警察局到拥兵百万 第93节

  店面不大,墙壁上贴着些褪色的风景画作为背景布。

  最引人注目的是店内立着的几块大木板,上面密密麻麻地钉满了各种尺寸的照片,显然是老板用来招揽生意的展示墙。

  照片的内容包罗万象。

  有穿着崭新旗袍和西装、面带羞涩笑容的新婚夫妇的结婚照;

  有祖孙三代齐聚一堂、其乐融融的全家福;

  有穿着学生制服、眼神清澈的年轻学子;

  也有记录着金陵城往日繁华的街景、玄武湖的潋滟波光、紫金山的巍峨山色……

  无数普通大夏百姓的面孔印在这些相纸上,和平、安宁、甚至带着些许喜庆的氛围扑面而来,与窗外街道上弥漫的惶恐与战争阴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默看着这些照片,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就在不久之后,这座城市的宁静将被彻底打破。

  照片上这些洋溢着幸福和平凡的的面孔,许多都将在鬼子的屠刀下消失。

  记录这座城市和人民的影像,将会被另一批恐怖的照片所取代——那是侵略者炫耀暴行、展现人性之恶的铁证。

  而他方默,一个知晓这一切的穿越者,绝不允许这样的惨剧再次在这个世界重演。

  否则,他穿越这一趟,手握系统,身负绝技,还有什么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大衣口袋,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积攒的所有胶卷。

  然后,他将足足二十多个或崭新或略显陈旧的黑白胶卷,一股脑地全部放在了柜台的玻璃台面上。

  这些胶卷里,有他自己拍摄的,也有在战斗中从击毙的鬼子随军记者、摄影师、军官身上缴获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全部冲洗出来。

  照相馆老板金承宗,正戴着老花镜,在后堂的暗红色灯光下小心翼翼地用竹夹子翻动着显影盘中的相纸。

  听到前厅门铃响动,他下意识地透过帘缝向外瞥了一眼。

  只见一辆军车停在门口,一名年轻英武、肩章闪亮的军官迈步走了进来。

  金承宗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小本生意,最怕的就是这些“老总”们。

  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沪上打败了仗,这金陵城里到处都是兵,有的纪律尚可,有的则与土匪无异,白吃白拿那是常事,稍有不顺心,打砸抢烧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摘下眼镜擦了擦,换上一副谦卑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快步掀帘走了出去。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老总您……您是拍照还是……”

  金承宗约莫三、四十岁年纪,身穿一件半旧不新的藏青色素面棉袍,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身上既有老派知识分子的那种斯文气质,又带着些市井小生意人特有的谨慎和圆滑。

  方默指了指柜台上的那一堆胶卷:

  “老板,麻烦你,这些胶卷,全部冲洗出来。”

  金承宗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胶卷,愣了一下,这数量可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问:

  “老总,您这……具体要洗多少张?尺寸有什么要求?是急件吗?”

  “全部正常冲洗就行,不急,按你的流程来。但最好能快点。” 方默语气平和,“多少钱?”

  “不敢不敢,老总您太客气了,能为老总效劳是小店的荣幸,怎么敢收钱呢,不敢收不敢收……”

  金承宗连忙摆手,身体微微躬着,脸上的笑容更加卑微,眼里却藏着一丝恐惧。

  他是真的怕。

  这些军爷,嘴上说给钱,谁知道是不是试探?

  万一收了钱,回头找个由头说他“资敌”、“通倭”或者干脆说相片内容“有问题”,那他这小小的照相馆可就完了。

  方默看着老板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吃味,甚至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前线和小鬼子浴血奋战,舍生忘死,不就是为了保护身后的这些同胞百姓吗?

  怎么如今他保护的人,见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一样,连正当的生意钱都不敢收?

  这种疏离和恐惧,比鬼子的子弹还让他感到难受。

  “买卖公平,该多少就多少。”

  方默皱了下眉,懒得多说。

  作为穿越者,他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参军的时候,一辈子受的教育都是买卖要公平。

  于是直接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沓法币,也没数具体多少,反正他也不太懂这时候洗照片的价格,干脆直接拍在了柜台上。

  “这些你先拿着,多退少补。”

  金承宗看着那沓钱,一下子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那沓钱,足够洗上千张照片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后堂传来:

  “阿爸,是来客人了吗?”

  帘子一掀,一个穿着蓝布印花棉袄、围着白色围裙、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走了出来。

  她手上还沾着些水渍,显然刚才正在后面帮忙。

  姑娘面容清秀,眼神清澈,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气息。

  她一出来,就看到柜台前站着的年轻军官,以及父亲那副恭敬又惶恐的模样,还有柜台上那显眼的一沓钞票。

第156章 鬼子残暴否?照片与真相

  金承宗见女儿出来,下意识地就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低声道:“婉仪,没事,你进去忙你的……”

  名叫金婉仪的姑娘却似乎没听到父亲的话。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方默的脸,眼睛眨了又眨。

  忽然间,她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露出了极度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指着方默,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你……你是……方默将军?!”

  “啊?” 金承宗一时没反应过来。

  金婉仪却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使劲摇晃:

  “阿爸。他是方默将军啊,报纸上天天登的那个。

  在沪上一个人挡住十万鬼子的大英雄,孤身断后的方默将军啊,我看过他的照片,绝对不会认错。”

  她的声音又脆又亮,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兴奋,仿佛见到了偶像一般。

  金承宗彻底懵了,猛地转头,再次仔细打量方默。

  经过女儿这么一提醒,他才猛然发现,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将军,果然和《申报》、《大公报》、《中央日报》上那些模糊却英气逼人的照片逐渐重合起来。

  “哎呀呀!真是方将军!小老儿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金承宗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脸上的恐惧和卑微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激动、敬意和一丝羞愧。

  “方将军恕罪,小老儿刚才……刚才真是……”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方默的名字,如今在金陵城内,简直就是抗倭英雄的代名词。

  尤其是那些详细描写他如何死守闸北、如何阵斩敌酋、如何孤军断后的报道,早已深入人心。

  这样的民族英雄,怎么可能和那些欺压百姓的溃兵一样呢?

  方默被金婉仪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谦逊地说道:

  “金姑娘过誉了。沪上之战,非我一人之功。是千千万万的大夏军人,一同在守护着我们的国家和百姓。

  他们有的已经牺牲,有的还在继续战斗,我只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份子罢了。”

  得知了方默的真实身份,金承宗终于彻底放下了戒心,神情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他看了看那堆胶卷,估算了一下:

  “方将军,您这胶卷数量实在不少,全部冲洗出来,就算我和小女连夜赶工,恐怕也得两天时间。您看……”

  “无妨,我两天后再来取。” 方默点点头。

  这时,金婉仪按捺不住好奇心,睁着大眼睛问道:“方将军,报纸上说鬼子……鬼子都很凶残,是真的吗?他们……真的那么可怕吗?”

  这个问题让方默瞬间噎住了。

  鬼子的凶残何止是“可怕”二字能够形容?

  那是人面兽心,是猪狗不如,是罄竹难书的罪恶。

  但他看着金婉仪那双清澈纯净、显然还未真正见识过战争残酷的眼睛,那些血腥、暴虐、惨绝人寰的景象,又如何能对这样一个姑娘说出口?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能泛泛地说道:

  “鬼子……确非善类。金老板,金姑娘,听我一句劝,照片洗完之后,就尽快关了店门,带着家人离开金陵城吧。

  去乡下避一避,或者去外地投奔亲戚,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金承宗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搓着手,犹豫道:

  “方将军,多谢您好意。只是……这小店是小老儿一辈子的心血,一家四口就指着它吃饭呢。

  这要是走了……这兵荒马乱的,又能去哪?再说,鬼子……鬼子就算来了,难道就不用人干活、做生意了吗?”

  他的话语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

  在他看来,打仗是军队的事情,鬼子再坏,占了城总需要有人交税、有人种地、有人维持市面吧?

  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老老实实过日子,或许能躲过一劫?

  方默看着金承宗脸上那典型的乱世小民的神情,心里焦急万分,却又无法明说。

  空口无凭,他怎么让对方相信,即将到来的不是普通的改朝换代般的占领,而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针对平民的血腥屠戮呢?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柜台上的那些胶卷,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最终被揭露出来的、由鬼子自己拍摄的记录其暴行的照片。

  那些照片,就是铁证。

  如果……如果这些缴获的鬼子胶卷里,恰好就有类似的内容……

  他立刻指着胶卷,急切地问金承宗:

  “金老板,我问你个技术问题。这照片洗出来之后,能不能…P图…不是…修改?”

  “修改?” 金承宗没听懂。

  “就是……比如,把照片上原本的东西去掉,或者加上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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