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冰海霸主 第158节

  在公元868年的战争中,他自觉尽到了身为封臣的义务,战败的责任全在于奥尔良伯爵。如果这个蠢货再多坚持一段时间,撑到南军与北军会合,即使野战打不赢对面,也能据城死守,凭借庞大的国力耗垮不列颠。

  然而,这只是贡纳尔的看法。作为诺曼人,他向来受到法兰克贵族的排斥,在宴会期间的闲聊中,贡纳尔反而成为最大的责任人。

  连续喝了好几杯葡萄酒,公爵的耐心消磨殆尽,他把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凝视着喋喋不休的威廉。

  “瑞克原野之战,我确实打输了。原因在于某个蠢货丢掉奥尔良,导致南军沿着仅有的一条路线北上,所以遭到维格拦截。

  而且,蠢货不止犯了这一个错误。在之前的顿沃庄园之战,他以两倍兵力优势,被第一野战师打得大败亏输,三千骑兵陷在泥地,被威尔士长弓兵当成靶子乱射”

  下一刻,迎面而来的酒液打断了贡纳尔的言论,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抄起烛台扑向威廉。

  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威廉和身侧的两个贵族被轻易放倒,贡纳尔举着染血的烛台,胸腔急剧起伏,眼神充斥着嗜血的兴奋。

  “还有谁?”

  现场一片沉默,仆役们匆忙围上前,抬起三位伤者离开宴会厅。贡纳尔依旧站在原地,感受着众人的排斥和恐惧,内心泛起一阵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应该留在维京阵营,总好过在这破地方受气。

第363章 战争结束

  公元870年2月,一则消息传至萨拉戈萨:

  贡纳尔在宴会上醉酒闹事,致使奥尔良伯爵和其余两人重伤,暂时被秃头查理扣押,等候发落。

  霎时,公爵府乱作一团,夏尔、奥利弗等人聚在一起商量,猜测查理扣押贡纳尔的原因不是醉酒伤人,而是让他继续效力,争取把阿斯图里亚斯卷进和维京人的战争。

  宫廷侍从神色慌乱,“不行,我要赶紧返回莱昂,向陛下报告此事。”

  他骑马离开萨拉戈萨,发现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个青年,“亨利,你想干什么?”

  宫廷侍从认出了亨利的身份,是公爵的私生子。这类群体虽然拥有贵族血脉,却遭到主流社会的排斥,宫廷侍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试图赶走这人。

  私生子亨利骑乘着一匹白马,焦急地回复:“我想前往莱昂觐见陛下,求他尽早救回我的父亲。”

  下一刻,一个沉重的布袋砸向宫廷侍从,他掂量一下,发现里面装了许多金银币,瞬间改变口吻,允许青年加入自己的队伍。

  五天后,一行人返回莱昂,把这个坏消息告知给了阿方索三世。

  “呵,这是秃头查理在报复我。”阿方索倚靠着王座,许久,他挥手赶走众人,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原地,似乎有话想说。

  阿方索:“你是?”

  青年:“我叫亨利。”

  贡纳尔的私生子?阿方索恍然大悟,“你想让我尽早救回你的父亲?”

  此刻,大殿只剩两人,亨利缓缓摇头,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无论您如何要求,秃头查理绝不会放人。他仿佛一个即将溺水的倒霉蛋,拼命地想要抓住任何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他接下来会以父亲的名义,向萨拉戈萨索要小麦等物资。即使萨拉戈萨没有交货,他也会装出一副收到援助的假象,让不列颠误以为父亲仍然站在法兰克阵营,进而把我们也拖下水。

  如今父亲成为法兰克人的傀儡,我觉得是时候挑选一位新的公爵,向不列颠表明我方的中立态度。”

  阿方索注视着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饶有兴致说道:“作为一个私生子,竟然有这种见识,不错,谁教你的?”

  亨利跪倒在地,“私生子不同于正统继承人,他们生来拥有一切,而我的身份见不得光,仿佛一株无人在乎的野草,平日闲来无事,只能多看、多学、多想。

  陛下,我和罗贝尔不一样,不在乎什么维京、法兰克,眼里只有您一位主人,只为您一人效忠。”

  察觉到眼前人的野心,阿方索靠着椅背闭目沉思。两相比较,亨利更适合继承萨拉戈萨公爵。

  首先,罗贝尔在巴黎宫廷长大,把自己视作一个法兰克贵族,肯定倾向于秃头查理,让他继承爵位,后续必然和不列颠发生冲突。

  其次,王国与摩尔人长期开战,亨利是个不错的打手,罗贝尔本身的才能平庸,利用价值更低。

  “好,我答应了。”

  次日,阿方索发布诏书,声称萨拉戈萨公爵被法兰克人无端扣押,法兰克人以他的名义颁布的命令通通无效。

  为了公爵领的正常运转,国王正式承认亨利是贡纳尔的亲生子嗣,准许他以公爵继承人的身份,暂时处理萨拉戈萨的一切事务。

  从这一天开始,亨利被准许使用贵族姓氏,被称为亨利·德·萨拉戈萨。外界称呼他时,也可以在名字前面加上“堂”的前缀,称其为堂·亨利。

  不久,消息传至热那亚城郊的庄园,处于软禁中的贡纳尔起初难以置信,随即哈哈大笑,让仆役误以为他彻底疯了。

  “为了野心不顾一切,哈,果然是我的儿子,看来他学的很认真,竟然学到了这种特质。”

  房间内,薇薇安正在疯狂打砸视野中的家具,“别笑了,公爵头衔被那个野种夺走,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贡纳尔敛去笑容,拭了下眼角。

  “不错,罗贝尔是我唯一的婚生子嗣,拥有继承公爵头衔的名分。但那又如何?我成为诺曼底公爵,靠的不是名分,后续成为萨拉戈萨公爵,也没有倚靠所谓的名分、血统,只是因为我能打,有利用价值。

  对阿方索的角度,亨利的利用价值和可靠性远远超过罗贝尔,当然是选择前者。随便你怎么闹,就算闹到教廷也没有意义。”

  三月,维格留下守备部队驻扎在险要地点,率军启程北归。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停战协议,但这场战争已经实质上结束了。

  法兰克残部缩在意大利地区,短时间内无力反扑。

  同样,隔着地势险要的阿尔卑斯山脉,维京大军暂时打不进去。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耗时两年零九个月,士兵思念家乡、本土的财政濒临极限,还有一大片广袤的新领地缺乏治理,急需一套行之有效的统治秩序。

  无论国王的想法是什么,此刻只能选择撤兵。

  返程途中,意识到众人隐约的焦躁,维格逐个和指挥官私下谈话,确认他们的真实诉求。

  三月二十日,维格率领远征军抵达加莱,乘船返回他忠诚的不列颠。

  伦底纽姆码头,王储和内阁筹备一场盛大的凯旋式,黄金马车、热烈的民众、街道两侧抛洒的花瓣似乎照搬了罗马人的习俗。

  接下来的时间,维格和远征军绕着城内逛了一圈。战争期间,国内经济受到影响,伦底纽姆的发展速度放缓,居民数量小幅增长至三万两千人。

  上午十点,仪式结束,黄金马车返回王宫大门,维格走下马车,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们这次花了多少钱,欠了多少债务?”

  内阁的答复是——出征前,国库积攒的各项物资价值三万五千镑。两年多来,财政盈余全部投入战争,累计发行五批战争债券,总价值十二万镑,同时,王室利用各项资产作为抵押,向民间又借了五万镑。

  总结下来,王国为这场战争花费大约二十四万镑,获取的金银器皿、盔甲、物资总价值十万镑,净支出十四万镑。

  维格:“也就是说,未来几年,王室需要偿还十多万镑的巨额债务,穷成这个样子,你们竟然还有心情举办凯旋式?”

第364章 皇帝

  听到国王的询问,首相拿出一份还债方案。

  “陛下,之前发售战争债券,给出的条件是连本带利偿还,附赠一块土地。我建议明码标价,假如债券持有者放弃金钱回报,可以拥有更多的土地,尤其是葡萄园、橄榄园等优质地产.”

  听对方讲完,维格若有所思,假如新的方案顺利推广,王室需要支付的白银大幅降低,预计不超过八万镑。

  财政问题还没有恶化到极限,维格松了口气,伸着懒腰返回王宫,内部陈设与当初别无二致,一切仿佛回到了出发前。

  洗漱完毕,维格和家人共进午餐,二王子喋喋不休诉说着战争期间的经历,尤其是瑞克原野之战,六千骑兵铺天盖地冲锋而来,这幅场景简直令他终生难忘。

  “六千骑兵,这得花多少钱?”霍萨出于商人的本能,内心一番计算之后得出结论,战争是各项活动中最烧钱的一个。

  长桌的另一侧,布丽塔保持沉默,她的年纪老迈,过不惯加纳利群岛的生活,近期返回伦底纽姆养老。

  作为一个传统的维京妇女,她对于战争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的盾墙互撞,不了解“空心方阵”、“横—纵队转换”、“枪刺冲锋”.等新式术语。

  听了几分钟,布丽塔仔细打量儿子和弟弟,没发现两人负过伤,再度低下头,默默喝着碗中温热的鱼肉燕麦粥。

  午餐结束,维格待在办公室的躺椅睡午觉。这些年来,他发现自己在办公室的睡眠质量最好,舒适程度远远超过卧室和其它地方。

  没过多久,维格的意识逐渐模糊,思绪飘散之际,听见屋外有侍卫的敲门声。

  觐见者是瑞卡德,他厚着脸皮打断国王的睡眠,询问后续的分封仪式。

  维格疲惫地揉搓眼眶,不耐烦地回复,“你在奔牛桥之战击杀了普罗旺斯国王,有资格获得一块伯爵领。”

  这份回报符合瑞卡德的预期,他连声道谢,提出一个额外的要求。

  “我愿意交出目前的斯肯索普,请求在西法兰克获得一块额外的伯爵领,最好让两块伯爵领相邻。”

  斯肯索普位于亨伯河以南,剑桥郡以北,地势平坦,在不列颠岛属于中等偏上。假如放在西法兰克,大致属于中等偏下,甚至是下等。

  多年过去,瑞卡德已经厌倦了阴郁的不列颠,只想着迁到宜居舒适的西法兰克过退休生活。

  对于封臣的请求,维格注视着墙上地图,思考片刻之后缓缓点头。

  打发走伯爵,维格吩咐侍卫别让任何人上门,然后一直睡到下午三点。

  此时,古德温的长子(萨福克伯爵)正在候客室焦急等待。战争期间,伯爵仅仅派遣民兵出战,本人窝在不列颠“养病”。

  获准觐见后,伯爵自知没资格获得新的封地,他请求交出萨福克,换取法兰克的领地。

  念在老首相的情分上,维格没有为难这人,“法兰克新近征服,秩序不稳定,你确定要放弃旧有封地,迁移到更加危险的地区?”

  “一群农民而已,我才不怕他们。”

  “好,如你所愿。”维格没心情继续劝说,答应了萨福克伯爵。

  天黑之前,布雷肯(利物浦伯爵)、小帕斯卡(蒂斯伯爵)、兰开斯特伯爵相继抵达办公室,他们的诉求和之前两人差不多,也打算换地盘。

  站在王室的角度,虽然不列颠的土地质量不如西法兰克,但更有利于控制。

  加上这五个伯爵领,不列颠地区的王领总面积达到五成,对于岛上的大贵族们具备碾压性优势。即使有朝一日丢掉欧陆,大不了缩回不列颠岛过日子,照样能发展成为海上霸权。

  又过了几天,都菲林公爵伊蒙找到维格,请求交出德文特(伊瓦尔最初的封地),换取法兰克南部的伯爵领,唯一的要求是盛产葡萄酒。

  当初,伊瓦尔为了征服爱尔兰,几乎榨干了德文特的人力、物力。时至今日,该地区的居民数量仍未突破一万,还不到隔壁泰恩郡的七分之一。

  维格拿出地图和相关统计报告,比对许久,把波尔多东北方向的一块领地给了伊蒙。后者心满意足,连声道谢离开了办公室。

  之后,再也没人要求迁移领地。尽管西法兰克的气候、土地质量属于欧陆的一流水准,但剩余的大贵族宁愿待在老家,不打算在新领地重新开始。

  花费一个多星期协调各方面的诉求,维格得到一份大致合理的分封计划。

  四月一日,伦底纽姆的市政广场。

  广场是一个180x250米的长方形,北侧是高耸的石砌神庙,西侧是市政厅和贤人会议的会场,南侧是公共浴室和图书馆,东侧是成排的石砌楼房,主要是各大商会的总部。

  清晨,大批城防军进驻广场,清理小贩们的摊位和闲杂人员。然后,陆续有远征军从北侧入口进场,排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上午八点,两千禁卫军抵达,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文官、贵族、神职人员、贤人会议成员,众人听从安排站到指定的区域。等待一段时间,王室的马车进入广场。

  马车停在神庙的台阶前方,维格和往常一样披着黑色长袍,独自走上台阶。数万双眼神汇聚在身上,维格没体会到预想中的喜悦和亢奋。作为一个来自世界边陲的农民,从北欧的哥德堡走到现在,他用了足足三十年,和平时期忙于政务、赚钱,战争期间亲自上阵,从没走过任何捷径,比东罗马的巴西尔辛苦了无数倍。

  既然这份基业是自己堂堂正正得来的,维格没有忐忑不安,也没有暗自窃喜,反而有种平淡释然的心态,缓慢走向高处。

  关于加冕仪式的流程,此前内阁和鸦语者等人进行过激烈讨论。

  有人建议按照罗马帝国的规格,鸦语者和逐风者倾向于当前欧陆的流程——君主保持跪姿,由神职人员为他戴上冠冕。

  当然,无论众人如何争执,最后的选择取决于维格本人。

  来到台阶尽头,他没有下跪,径直从鸦语者捧着的托盘拿起皇冠。

  皇冠的材料来自从各处收集的王冠:诺森布里亚、威塞克斯、萨塞克斯、法兰克诸王

  按照吩咐,工匠从样式各异的王冠截取一部分黄金,熔铸成这顶冠冕,上面镶嵌许多形状各异的宝石,导致总体的分量颇重,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手感。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下一刻,他转过身,面对下方乌泱泱一大片人群,缓缓把皇冠戴在头顶,霎时,欢呼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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