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45节

  门迎皱着眉头就要上前驱赶,却被姚弘旭摆手拦住:

  “罢了,且让她们说话。”

  “是,是。”

  门迎唯唯应了,躬身退到一旁。

  那妇人舒了口气,紧赶几步上来,蹲身万福请安:

  “老身尤乐氏见过公子,敢问...可是贾二爷当面?”

  “贾二爷?大娘说的是莫非是贾琏?”

  姚弘旭语气纳罕,一面打量过眼前的妇人。

  只见她四旬来往的年纪,面容尚好,徐娘半老,头上白绉纱冠儿,戴着稀疏几件金翠首饰,鬓上簪一朵白花。

  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深色通袖袍,着湖色缎子裙,系着银束腰,作孝期的敕命打扮。

  偏生行动间又风风韵韵,一副似孝非孝的模样。

  心中便有了些预料:这应该就是那“尤老安人”了,看她来得这般快,想是挺看重她那嗣子尤继业的......

  那尤乐氏闻言,忙点头道:“老身说的正是琏二爷呢,公子.......莫非是宝二爷吗?”

  姚弘旭失笑:“大娘对贾府人口说得头头是道,如何竟一个也不识的?”

  尤乐氏有些支支吾吾:

  “这...老身亡夫以前做京官的时候,将长女给了宁府的珍大老爷作了继室夫人。

  后来...后来亡夫外任扬州,老身就带着两个小女儿一齐随了过来,所以...所以就不大和国公府走动了。”

  旁边门迎忙讨好道:

  “表少爷可别被她骗了,这妇人原是个改嫁给人做续弦的,宁国府的太太只是她的继女罢了。

  咱们太太原也接见过她几次,只是她隔三差五就来,太太那般好性都被她惹得厌烦了。”

  尤乐氏红了脸,嗫嚅着道:“其实也就见了两次的...”

  听起来尤氏似乎不大待见她啊,怎么后来又会请了她去宁府帮忙?

  莫非是靠...卖女求荣?

  姚弘旭心中古怪,却也懒待多问,只向她道:

  “我并不姓贾,但也是姨妈的侄儿,却不知大娘所为何事?”

  尤乐氏心中一喜,连忙回道:

  “可怜老身那亡夫一生无后,如今家中全靠我这嗣子继业支撑门庭了。

  可昨儿他下值之后却没回来,晚间王县尊又打发人说...说是被盐院给抓了。

  老身急得没法,只得来寻太太探问消息,只要能救他出去,老身倾家荡产也是心甘情愿啊......”

  妇人语带哭腔,情真意切。

  傅恒等人偷偷拿眼去瞧姚弘旭,却见他面不改色,语气随意:

  “大娘且回吧,这边有件案子需要尤巡检协助,说不得过上十天半个月,他也就能出去了。”

  说着,他再不耽搁,一径踩镫上马,领着手下打马而去。

  不在话下。

  【注:尤家背景设定来源:

  尤老安人的前夫和皇粮庄头张家指腹为婚,肯定也住在京城附近,而且大概率也是皇粮庄头。

  因为皇庄属于皇室私产,其中庄头、庄丁不被载入民户册籍,而是属于内务府奴籍。

  而尤老安人“自那家嫁了出来,两家有十数年音信不通”,再考虑到张华是个赌狗,但凡路近一点,早仗着婚约上门榨取钱财了。

  所以合理推测,尤氏父亲曾在京城做过官——如此才好把尤氏许给贾珍且与尤老安人相识,然后远远地外任了六品官。

  至于为什么是江南?

  因为金陵十二钗三册中的女子都是金陵省(江苏省)人,最少也得有过居住史。

  (ps:尤老安人能带着两个女儿改嫁官员,其相貌、心性、手段可见一般)】

第62章 尤氏女见利生机心

  却说尤安人眼睁睁看着那英武贵气的青年驾马驰去,不觉就怔在了原地:

  自家那嗣子...到底有事没事呢?

  待姚弘旭等人消失在街道尽头,傅恒只瞧过她一眼,便匆匆回去忙碌。

  一旁,门迎拍着裤腿直起身来,满脸得意地哂笑道:

  “实话告诉你罢,你那好大儿得罪的正是咱们表少爷,还想好好地回去.....

  哈哈,白日做梦咯!”

  等门迎也负手踱步去了,尤安人便忙忙上了轿子,赶回了甘泉街北太平巷内的一处房舍。

  留下婆子和轿夫讨价还价,自己忧心忡忡地提裙进去。

  一个穿金戴银,遍身绫罗的寻常妇人带着个丫鬟匆匆迎了出来,见得她如此神色,心中也早凉了半截,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歪倒在地。

  尤安人忙扶了她去前院正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又好言宽慰了她许久。

  直到自家女儿打发了小丫头来唤,她才长吁短叹地去了后院。

  这处房舍地段不错,前后两进,共二十余间,为尤通判生前所购,费银一百八十余两。

  如今前进由尤继业夫妇所居,使着一房老家人,是从无锡带来的,而尤安人便带着两个女儿住在后院,只两个小丫头伺候。

  中间院门挂锁带栓,刻下尤安人亲生大女儿——现唤尤二姐的,穿着一身素净袄裙,正盈盈候在那儿。

  母女携手归了正房,掩了屋门,打发了丫头,尤安人才一手拉着尤二姐,一手轻抚着颤巍巍的胸脯,喜眉笑眼地舒了口气:

  “我的儿,事成了!”

  “那尤继业蛮横惯了,这次可算冲撞到贵人头上,十天半个月内定是出不来了!

  往后就算出来了,那身虎皮也未必还能披的。”

  “他家的到底小门小户的不经事,现已吓得六神无主。

  只得明儿娘哄来了地契,把这房舍脱了手,咱们娘仨就回京给你老娘(外婆)拜寿,往后再不回来了。”

  尤二姐微露喜色,却又语含担忧:

  “娘,那咱们这一走,兄嫂他们往后住哪儿呢?”

  尤安人未及答话,里间一阵响动,她的小女儿尤小妹——现唤尤三姐的,轻轻巧巧地挑帘出来,口内冷嗤嗤地啐道:

  “呸!他们算哪门子的兄嫂?!

  爹还在时,三节两寿从未来过,等爹一走,就立马巴巴地从无锡赶来披麻戴孝,又拿着劳什子的过继文书,生生地就把户过到了咱家!

  之后借着爹的名头,偷偷拿着家里的银子谋了个巡检不算,还去县里把房子都给过了自己名下!可真真下作极了!”

  “如今撞了煞星,正是他们的报应!姐,你可别心软,仔细露了风声害咱们走不成。

  再说了,人家成日里穿绸裹缎、呼奴喝婢的,想也知道,他们这三年下来不知赚了多少银子的,哪里就要咱们去操心了?”

  尤二姐被说得低了头。

  尤安人心疼地搂她到怀里,又见尤三姐乱挽乌云,花容不整,全一副春睡方醒的模样,便没好气地骂道:

  “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整日里朱粉懒施,头也不梳,往后看哪个男子敢娶你?”

  “不娶就不娶,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尤三姐秀颌微昂,百说百对,又还嘟囔着道:

  “再说了,家中现用的香粉胭脂、头油香膏都太次了,真抹上去反还坏了我的天生丽质。”

  尤安人一时说她不过,只气得自回卧房卸妆。

  尤三姐偷偷抿嘴一笑,拉着尤二姐一齐跟了上去,一面碎碎念叨着:

  “娘,姐,咱们就算把这房子卖了,手里满打满算也不到三百两银子,在京城虽能买房却难久居的,还得想法子弄些进项才是。

  要么托舅舅们在京郊置几亩田地,要么想法子开个铺子吃点出息......

  你们觉着怎么样呢?”

  尤安人一行偏头取着耳坠,一行乜眸嗔道:

  “哪还用你这个丫头来教?娘心中早有计议了。”

  “真的?!”

  尤三姐忙缠着她问个不住。

  尤安人被缠得无法,只得与她说道:

  “日前你大舅来信,说珍大爷上年可算上折子向朝廷请下淑人(三品)的诰命来。

  要知道,这‘妻之封,止于一嫡一继’,连王爷都不能例外的。

  故而你大姐姐如今也算在宁国府站稳脚跟了,手缝里漏一点就足够咱们一家子过活了。”

  “还有,如今三年孝期将满,你姐姐和张华的婚约,正也要托赖她去想想法子呢。

  暧,听你大舅说,那张华越发不成器了,成日家在外嫖赌,不理生业,家私花尽,如今被他爹撵了出来,现在赌场存身。

  你姐姐是绝不能嫁给他的!”

  尤二姐听得秋眸雾漫,花容黯然。

  尤三姐一面忙握了她的手安慰着,一面连连点头赞同道:

  “正该如此才是!姐姐这般品貌,莫说区区诰命了,便是王妃也能当得,哪能就让张家这般作贱!”

  说着,她不觉又细眉轻颦,语含担忧:

  “可大姐姐与我们素来并不亲近,一年半载都不见一封家信,更从未叫我们上京去过......

  她真的会帮助咱们吗?”

  尤安人微微默然,半日方道:

  “那年珍大爷来奔丧,似乎便瞧上了你姐姐,这些年又常打发金陵的管事周济咱们......

  即便你大姐姐不帮,他...他也定是愿意帮忙的。”

  “娘要把姐姐给他做小?”

  尤三姐立马听出意思来,不觉就瞪大了眼睛,忙又望向了自家姐姐,却见她只咬着下唇垂首不语,显是早已知道了此事。

  “枉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呸!这起臭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尤三姐气得银牙暗咬,一径摔帘出去了。

  尤安人一时无奈扶额,又望着镜中盈盈抬眉的尤二姐,轻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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