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询问一旁陪同,实则监视的吴国兴,“敢问将军,这里是造的什么纸?为何这纸是黄色的?”
“黄纸?那应该是做纸钱用的火纸吧。”吴国兴假装不知道的猜测道。
陈普文一脸严肃的摇摇头,当即否定道,“不,做纸钱的火纸都是拿来烧的,一般多用稻草,而这纸却用的构树皮,明显就是皮纸。”
“哦,皮纸就皮纸呗,使者怎么对造纸这么感兴趣?莫不是你家中也造纸?”吴国兴装作不在意道。
陈普文又摇摇头,“我家虽不造纸,可我却是江西人,江西盛产纸张,尤以皮纸造价最贵。
“既然用了上好的材料,又怎会拿来做用来烧的火纸,可若说是用来写字,那这流程也不对,树皮取来应当先入灰水煮两日,再漂洗干净,晾晒半年以上,使其自然漂白,这样做出来的纸才是上乘,才能洁白如雪,才能卖的上价。
“而这工坊却直接省去了晾晒漂白的环节,所造之纸皆为黄色,虽也能用,但却大大的掉价,似乎只为了节省这半年时间,殊为奇怪。”
“嗐,使者管这个干嘛,你若问我,那我也不知,我是个武人,并非此地文官,我只管守城,这些民政我是不管的。”吴国兴当即打岔道。
陈普文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吴国兴并没有说实话,他其实是知道这家造纸作坊的,因为这并非民办,而是官办的造纸厂,还是他重点关照的几个工厂。
至于为什么要省略掉半年的自然漂白,直接造黄纸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确实不是用来写字的纸,而是用来包定装弹火药的,那白不白还有何区别,这时候就应该追求时间和产量。
终于,在霍山等了三天后,庐州那边传来了消息,和上次一样,只允许陈普文带十个士卒跟随前往庐州,陈普文也知道规矩,警告其余士卒在这提高戒备,然后就和几个亲随到了六安。
来出使之前,杨普雄还说驻守在六安的是一个姓俞的中年将领,此人是巢湖水师的元老之一,巢湖两大派系,廖氏和俞氏,这个六安的俞氏中年将领,便是俞氏三兄弟的父亲,想要收服鲁锦和他手下那些将领,如果鲁锦那说不通,可以和这个俞廷玉接触一下。
结果等陈普文来了这里,发现六安守将也变了,变成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将领,姓赵,听说也是巢湖出身,但还来不及细谈,鲁锦那边派来接人的队伍就来了。
只见有两辆四轮的奇怪马车,分别由四匹马牵引,左右还有两百骑精锐白甲骑兵护卫,煞是不凡,领头是一名身穿黄甲的年轻小将,面相年轻的过分,似还是个娃娃,来人正是鲁锦唯一的一个义子,鲁破军。
“请使者上车。”鲁破军连马都没下,嘴上恭敬,但却一点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
陈普文捋着胡子,看看左右的白甲骑兵,当即笑道,“鲁帅的骑士倒是威武,老夫也能骑马,希望能与诸位同乘马匹骑行,不知这位小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鲁破军面无表情,打着马在原地转了一圈,丝毫不给面子道,“那真是对不住了,我们可没有闲余马匹供阁下驱使,阁下还是乘车的好,若是骑马出了闪失,引起贵国和我军的误会,想必阁下也是不希望看到的,阁下还是应以大事为重。”
陈普文还想一起骑马走,希望能套点话来着,现在对方强行让自己坐车,明显就是不想和自己多言,那也没办法,只能讪讪道,“那也好,那就有劳小将军带路了。”
“请使者上车。”
鲁破军又说了一遍,陈普文这才闷着头钻进这辆怪车,其余亲随也跟着分乘两辆马车,队伍再次行走起来。
“大人,这马车好生奇怪,寻常马车两个轮子,都是前后开门,这马车却是四个轮子,左右开门,跑起来飞快,也不颠簸,当真是奇了。”一名亲随小声嘀咕道。
“还不止呢,这可是驷马之车,都说天子驾六,诸侯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一,那姓鲁的以驷马之车来接大人,看来是给足了咱们面子,应该是怕了咱们宋国。”另一名有点学问的亲随也说道。
陈普文冷哼一声,“给咱们脸面?呵,怕是你们想多了,自己往窗外看看吧。”
说完便闭着眼睛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心里嘀咕道,这车上的软椅坐着还挺舒服的,那鲁锦倒是会享受,可你要真说这车有什么豪华装饰吧,那倒也没有,用料朴素低调,主打一个实用。
几个亲随闻言也掀开帘子朝车外看去,只见路上往来穿梭的马车还不少,一水的全是四轮马车,有四匹马拉的,也有两匹马拉的,车上要么载着刚从六安砍伐的木料,要么就是些瓷器铁器粮食之类。
几个亲随都傻了眼,原来这种四轮马车在这里竟如此普及,连普通士卒和寻常百姓都可以使用,看来和等级的确没什么关系。
众人路上在驿站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抵达庐州,不过鲁锦并没有第一时间见他,而是说车马劳顿,让使者先休息。
陈普文询问了小吏,能否在城里逛逛,那小吏也没阻止,于是这人也乐得先逛一逛,结果很快就发现这庐州不一般。
庐州是江淮重镇,曾经隋唐宋三朝,定都西安、洛阳、汴京的时候,合肥就是南方物资运抵京城的重要交通枢纽,只不过后来元朝定都北平,又开凿了京杭运河,扬州才取代了合肥交通枢纽的地位,迅速兴盛了起来。
鲁锦当初刚打下来这里的时候,庐州城墙高不过五六米,只有夯土没有包砖,现在经过近一年的建设,城墙增高了一倍,加上城垛女墙已经有了12米,还筑有内外瓮城,瓮城上还有箭楼、炮台等设施,外面还包了青砖,堪称固若金汤。
而且庐州城现在的人口也不少,鲁锦刚占领庐州的时候,城内人口大约有六万,后来鲁锦占了这里,来了不少官员和将领的家眷,还招来了许多工匠,那些工匠的家眷也在这里,再加上数万驻军和其家属,城内人口如今已有十一二万左右,绝对不算小城了。
更加离谱的是,这里驻军数量奇多,陈普文大致转了一圈,发现穿白甲和黄甲的骑兵就有七八千左右,这是叶升的骑兵一团和禁卫军的两个骑兵营。
城墙上还有穿红甲的士卒站岗,按照圣武军的编制,穿红甲的应该是一个团的规模,其实就是调回来没多久的俞廷玉的二团。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穿黄甲的士卒,约摸有一两万,听说是鲁锦的禁卫军,还有一两千穿黑甲的,陈普文搞不清这是什么编制,但见那些黑甲士卒都十分精悍的样子,全是精壮勇士,所持兵器也无定制,什么狼牙棒,短戟,铁枪,斩马大刀应有尽有,看起来就不是便宜货,陈普文立刻判断,这应当是鲁锦手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
仅这些东西,就足够陈普文吃惊了。
一座位于外围防线重重保护之下的庐州,居然还有三四万的驻军,那驻守在外围前线的军队又有多少?
这鲁锦打下安庆之后,恐怕又没少扩军!
还有这三四万士兵所穿的甲胄,全是一水的制式布面暗甲,甲胄精良,用料扎实,还是那个问题,这可是处于重重保护下的庐州,属于后方中的后方,这样驻守三线的部队都有如此精良的甲胄,那前线的士卒穿的又是什么装备?
这说明什么?说明鲁锦的甲胄何止是够用,这产量简直有点离谱了,毕竟鲁锦才占了庐州多长时间,这还不到一年呢,就能调动生产那么多资源了,生产力简直强的可怕。
就在这时,城外又驶来一列车队,还是那种四轮马车,陈普文这时也看了出来,这马车似乎不止加了两个轮子那么简单,好像承重能力也比两轮马车多得多,真是运输利器啊。
但是负责押运这队马车的,却是着甲的圣武军士卒,让陈普文感到有些奇怪,便对身旁一个跟着的小吏问道,“这是运的何物?为何还要士卒押送?”
“哦,这是食盐。”小吏瞟了眼那些士卒的青蓝色甲胄,一眼就看出这是地方的内卫军,当即说道。
“食盐?这么多,是从扬州路买来的私盐?”陈普文好奇道。
“扬州路那些盐枭的私盐?那我们可买不起,那里可是元廷的地盘,他们防咱们还防不过来,即便能买来一些私盐,也要价奇高,若任他们宰割,那咱圣武军早晚饿死。”小吏不忿道。
“那这食盐是从何而来?”
“这是定远的井盐。”
“定远还产井盐?”陈普文更加吃惊。
小吏闻言顿时得意道,“那可不,我家大帅可是公输氏圣裔,有家传秘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有堪舆秘术,能洞悉九幽之下,大帅夜观天象,说定远地下有个大盐矿,我神州子民万世也吃不完,便命人去凿井取卤,果然凿出盐井。
“这盐井一出,日进斗金倒还在其次,总算是让大军喘口气,不用再吃那元廷的高价私盐了,你坐地涨价,咱大不了不吃,咱自己产。
“现在咱们又占了安庆路,截断大江东西,整个江西的盐路都掌握在咱们手里,那扬州路的盐枭若想把盐卖去江西,也得给咱低眉顺眼,仰大帅鼻息过活,否则咱直接把定远的井盐卖过去,他们一个子也别想赚。”
嘶——
陈普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鲁锦简直是个奇葩,偏偏还占了一块奇葩的宝地,背靠大别山,身后无强敌,山中还有数不尽的木材,药材等物,北面又有刘福通和芝麻李为屏障,元廷的大军也打不到他,东面又是长江天险,鲁锦手握雄壮水师,元廷也不敢轻易进犯。
偏偏他屁股底下还坐拥一块宝地,都说盐铁专营,盐铁专营,现在盐铁之利都让鲁锦给占了,不仅能自产兵甲,连食盐都能自己自足,甚至还能外销去江西。
更关键的是那小吏有意无意透露的话,现在鲁锦占了安庆,掐断了长江的交通运输,若是鲁锦一个不高兴,能直接掐断江西湖广的食盐供应,那可正好是他们徐宋的地盘。
他娘的,这还没见面呢,就让人家抓住了命根子,凭空给人家握了个把柄,这接下来还怎么谈?就算那鲁锦肯归附,恐怕也要狮子大开口。
陈普文突然有点绷不住了,不知道这是不是鲁锦特意派人演给自己看的,他忙向那小吏问道,“不知你家大帅何时才肯见我?”
“大帅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明天吧,使者车马劳顿,往来辛苦,先休息一日也无妨。”
第248章 滚刀肉
翌日,元帅府二进中堂,陈普文终于得到鲁锦召见。
中堂内,鲁锦坐在上首,左右两边的架子上披挂着两副甲胄,一副是鱼鳞明光直身铁甲,另一副是黄色缎面蟒纹暗甲,身后的供案上还摆着一柄八面汉剑和一张雕漆宝弓,旁边的武器架子上还倚着一杆一丈多长的方天画戟。
陈普文看着那身黄缎蟒纹甲胄,不禁眼皮直跳,鲁锦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甲胄,当即笑道。
“我听闻四爪为蟒,五爪为龙,如今军中将士都做了甲胄,我身为全军统帅,做一身蟒纹甲胄,不僭越吧?”
陈普文闻言一愣,顿时以为鲁锦这是在暗示自己,这是在隐晦的开价?试探他今后能不能穿蟒袍?
于是陈普文便连忙道,“不僭越,以大帅的战功和兵威,有此殊荣也是应得的。”
陈普文说的这话,也很耐人寻味,鲁锦的战功,谁能评定?有此殊荣,又是谁给的殊荣?
这意思就是在说,你想得到这样的地位,首先得先归附徐宋才行,有你如今打下的这些地盘,还有手中的大军,许你穿蟒袍也是你应得的,但前提是你得先归顺。
然而鲁锦却不接他这茬,而是冷笑道,“呵呵,就算是僭越又如何,那大都的鞑子皇帝难不成还能过来剁了我?”
一句话,便将陈普文说的与徐宋的臣属关系,变成了和元廷的敌对关系,根本不承认是徐宋的臣子。
这话术,再次让陈普文一愣,暗道这鲁锦果然狡诈机智,绝非易与之辈。
“来人,赐座,看茶,先生请坐。”
“多谢大帅。”
等侍卫上了茶水,鲁锦这才邀陈普文坐下,自顾自的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这才说道。
“前宋之团茶,制作起来费时费力,茶农劳作繁重,颇为残民害民,况且团茶并不好喝,达官显贵也以斗茶击弗为乐,看起来繁花似锦,吃起来却寡淡无味,早已失其真味。
“而这炒制的芽茶则不同,制作简单,产量又大,汤色金黄诱人,入口唇齿留香,余韵绵长,颇有一种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之感。
“我这人不喜繁奢,只喜实用,便废了团茶,如今只做炒茶,这便是霍山产的黄芽茶,先生刚从那边过来,不知这茶汤可还入得口?”
陈普文闻言抿了一口,忙说道,“早听闻大帅仁义爱民,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这黄芽茶的确更中喝些,果为实用之物,便如那四轮马车和布面暗甲一般,皆利国利民的实用之器。”
“哈哈,此皆小道尔,不值一提。”鲁锦谦虚的摆摆手。
陈普文却道,“大帅此言,我却不以为然,这怎是小道,我看这明明是大智慧,大帅节用避奢,此为俭;心怀百姓疾苦,此为仁;起兵反抗暴元,此为勇;不与其他义军交恶,此为义;有王府却不去住,此为智;俭仁义勇智,天下能有此五德又有几人,大帅太过谦虚了。”
鲁锦闻言心中冷笑,这陈普文前面说的都是废话,最后那句有王府不住,却说他聪明,这是暗戳戳的在点他呢,意思鲁锦没有自己称王,这是最聪明的决定,暗示他尽早归附。
可鲁锦还是不接这茬,干脆道,“呵呵,我又不是先生的主公,这些奉承的话就不用说给我听了,鲁某可没先生说的那么好,既是宋国使者,那就说说吧,这次又来找我何事?”
陈普文见鲁锦单刀直入,便也正了正身姿道,“自然是为了上次那事而来,吾皇陛下欲招纳大帅,不知大帅考虑的怎么样了?”
“呵呵。”鲁锦闻言冷笑了一声,“先生还好意思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难道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们吗?你们宋国皇帝想要让我归附,却给不出一点诚意,反而处心积虑想要害我,羞辱于我,这就是你们的诚意?现在还倒打一耙,问起我来了?”
陈普文立刻皱眉道,“我们何时想要加害大帅,羞辱大帅了,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啪的一声,鲁锦顿时拍案而起,怒道,“误会?我麾下地广上千里,城池数十座,带甲十万,铁骑一万,水师战船数千艘,你们区区一个管勾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们打发乞丐呢?还是说在你们宋国,立下如此战功,就只有这点封赏?这难道不是羞辱?
“管勾倒也还罢了,还封一个汴梁管勾,贵国是没有舆图吗?要不要我送你们一幅?我人在庐州,那汴梁离我十万八千里,还在刘福通的地盘,这要我如何上任?
“你刚才还说我不与其他义军交恶,此为义,可贵国却故意将我封在其他义军的地上,岂非陷我于不义?这难道不是加害于我?
“哼,居然还有脸来问我如何考虑,上次我没一刀将那杨普雄宰了,便是看在同为义军,顾全天下反元大局的份上。”
鲁锦发了一通火,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可陈普文却被这番话震的目瞪口呆,他是没想到鲁锦居然是这么理解的,不过,好吧,其实以鲁锦的视角来看,这么理解倒也没错。
陈普文出发前,徐寿辉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恶了鲁锦,就算这次谈不成,也得打好关系,为以后继续招抚留个口子,于是连忙解释道。
“那大帅还真是误会了,此事绝非我国有意加害大帅,还请大帅容我解释。”
“呵,那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陈普文立刻起身道,“上次封大帅管勾之事,确实是我国思虑不周,再加上不了解大帅这边的情况,官是给的小了些,这我们认,可绝非是有意羞辱大帅,这不是上次杨普雄得知了大帅这边的具体情况,回去跟吾皇陛下禀报之后,陛下立刻又有了新的封赏。
“至于封在汴梁之事,那也全是误会,我国绝没有加害大帅之意,更没想过陷大帅于不义,如今天下反元复宋,义军豪杰四起,我国国号便是宋,汴梁可是前宋的都城京师,而我宋国之军现在又地处江西湖广,唯独大帅最靠北方。
“陛下将大帅封在汴梁,这含义有二,一来自然是希望大帅能克复旧都,将来能还政汴梁,此乃不世之功也,是陛下对大帅的期许;二来嘛,陛下也并没有强逼大帅现在就去收服汴京啊,只是希望以汴梁之名,鼓舞天下反元义士军民的士气,号召更多百姓站起来反抗暴元罢了,绝无挑唆大帅与刘福通相斗的意思。”
“哼,你倒是会找借口。”
鲁锦冷哼一声,又反驳道,“不过就算不管你们本意为何,但将我封在汴梁,有没有鼓舞军民士气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挑起刘福通的不满,若是惹恼了他,以为我对汴梁有所企图,到时和我打起来。
“此时暴元未灭,义军率先内讧,岂非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却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你们,若是挑起我和刘福通的争斗,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恐怕最大的好处,便是我与刘福通鹬蚌相争,你们坐收渔翁之利是吧?”
陈普文听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摆手道,“大帅息怒,我国绝无此意!”
“哼,别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我这人不喜繁奢,更不喜花言巧语,只重实实在在之物,尔等如何做事,我便如何猜测,你若不把我封在汴梁,我还想不到此处,可你们偏偏那么做了,就不要怪他人如何理解,你们说的军民士气我看不见,但此举肯定会惹恼那刘福通,我却不傻。”
陈普文也是麻了,上次出使庐州的事他不知道,不然肯定不支持那样做,现在好了,自己还得给杨普雄他们擦屁股,给鲁锦封汴梁管勾,到底是谁想出的这缺德主意
眼见鲁锦发怒,陈普文只能补救道,“大帅勿恼,上次封汴梁管勾之事,确实是我国考虑不周,但那也是因为不熟悉所致,至于挑唆之事,那都是误会。
“这次为了表示诚意,在下特奉陛下旨意给大帅传信,只要大帅愿带兵归附,陛下可以封大帅为淮西行省平章政事,许大帅开府建衙,大帅麾下的文武掌院,也可以封为淮西行省左右丞相,其余帅府官员也可封为行省参政,大帅麾下可以点四员大将,封为领军元帅,其他将领亦有封赏,知县知府亦原职录用,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陈普文说完,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鲁锦,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然而鲁锦却端起茶来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是惊喜的表情,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一般。
而实际上,鲁锦其实是在用喝茶掩饰内心的惊讶。
‘卧槽,看来这次徐宋真是有备而来啊,不仅调查了自己这边的行政体系,还知道自己手下有四员大将,这次为了拉拢自己,或者说为了拉拢自己那十万大军,可谓做足了准备,连李善长、冯国用等人亦有封赏,连各地知县知府、帅府的诸司官员都做了安排,可谓十分周全。’
只可惜,鲁锦压根就没想过归附徐宋,之前他把徐宋骂做妖教,讽刺对方政教合一搞出什么莲台省,现在若是投过去了,那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