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203节

  “靠别人靠不住,当然是自己去打,我这就启程去徽州,带兵直扑杭州,定要恢复前宋临安,到时再请陛下移驾。”

  “.”

  徐寿辉闻言也是一阵落寞,这皇帝可真不好当,自己也是为了国家着想,这才想收服鲁锦,怎么现在搞得好像他错了一样,而且彭莹玉所说的那番话,也让他有了些踟蹰,鲁锦真的会归附吗?

  思忖半晌,徐寿辉还是下定了决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再说,于是当下便去遣人询问,自己同宗的亲戚家,可还有年龄合适待嫁的女儿,准备再派使者去找鲁锦联姻。

  “给脱脱上奏,让他在大都屯田,这能行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把咱们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再说。”

  滁州府城,一间偏僻的小院内,包毓正在给第二次考试落榜的安庆士子闵子顺面授机宜。

  闵子顺犹豫半晌,又问道,“事成之后,我真能从正四品知府做起?”

  “当然,大帅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若立下大功,自然能直升知府。”包毓再次解释道。

  但闵子顺仍然有些不自信道,“可我考试落榜了啊。”

  包毓见状只能鼓励道,“考试落榜并不代表一个人没有才能,我调查过你,你出自经商之家,平日里便帮着家里做事,为人处事,接人待物,结交商贾都是一把好手,考试落榜只能证明你经书学的没他们好,但不能代表你不会做事,相反你的过往经历,可能对要做的事更有帮助,那些榜上有名之辈,也不一定能胜过你。

  “大帅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人各有所长,英明的君主只需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阵战厮杀的长矛切不出精致的菜肴,捕鱼用的渔网也捉不住天上的飞禽,那些榜上有名的书呆子,也不一定当得了细作。”

  闵子顺一听包毓这个比喻,顿时就笑了起来。

  “那好吧,既然大帅肯相信我,那我定然全力以赴,我该怎么做?”

  包毓这才掏出一份任命文书说道。

  “闵子顺,从今天起,你就是圣武军武院军令司情报局淮东站的站长,你的情报管辖范围是整个淮东道宣慰司的辖地,包含整个扬州路,高邮府,淮安路,你的代号是南斗六星的尾星七杀,你的身份只有我和大帅两人知晓,今后的工作直接向我汇报,我会给你安排专用的传信渠道和整个情报网。”

  “是!某定不负大帅所托。”

  三天之后,扬州路泰州海陵县,刚从衙门下职的泰州判官李华甫,从一间名为一品楼的酒楼前路过,这里是整个泰州最有名的酒楼,消费自然也比较高,以前的他从不敢进这种地方。

  但是曾经那个豪掷千金,乐善好施的王克柔却在这里请他吃过饭,帮过他的忙,此举让李华甫感激不已,只可惜恩公要起事造反,还没动手就提前泄露,被高邮知府李齐捉了去。

  自己本想带人劫狱,后来也被招安,成了现在的泰州判官。

  从那以后,每每路过这个酒楼,睹物思人之下,李华甫都不免唏嘘一番,然而今天却与往常不同。

  眼尖的店小二看到李华甫从门前路过,当即招呼道。

  “李大判,好久没来光顾咱们小店了,咱们店里新启封几缸窖藏的好酒一品香,可要来店里尝尝?”

  李华甫一听一品香的名字,顿时就忍不住疯狂分泌口水,他本来就好饮酒,这一品楼正是以一品香而闻名,只是价格昂贵,哪怕以他州判的身份,也只能偶尔尝尝鲜,想要顿顿喝也是不行的。

  闻言顿时骂道,“好你个小二,知道你家老爷我袖袋里没银子,故意来看老爷笑话是不是?”

  小二连忙陪笑道,“咱哪有那个胆啊,不过要是州判老爷来吃酒,还用自己掏银子不成,定然有人请客啊。”

  “哦?是谁要请我?难不成是你家掌柜?”李华甫闻言便跟着小二进了酒楼,冲着柜台问道。

  掌柜一听连忙陪笑,“咱又不是东家,可不敢拿东家的东西请大判吃酒,不过楼上倒是有位公子,想要请大判吃饭来着。”

  “哦?”李华甫闻言一愣,顿时凑到了柜台前,小声问道,“孙掌柜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孙掌柜无奈摊摊手,“我也没办法,那位公子只说是大判的故友,这才让我请大判来叙旧的。”

  

  “叙旧?故友?既是故友为何不直接去找我?”李华甫顿时冷笑道。

  孙掌柜更加无奈,“小店只是本分生意,可不敢打听官老爷们的事,大判若是想知道,还是请楼上亲自去问吧。”

  李华甫想了想,这才点头道,“行,他在何处?”

  “就在楼上以前王公子常去的那间雅间。”

  李华甫闻言一愣,心中更加起疑,看来这人还是有备而来,特意挑选了这么一个包间,应该是知道他和王克柔的往事,别不是真的是啥故人吧,心里琢磨着对方的身份,这才抬步上了三楼。

  来到那间以前王克柔请他吃饭的临窗包间,推门而入,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道袍,头戴儒冠的年轻书生,正倚窗而立,面带笑容的等着他。

  “久仰州判大名,今日大判肯赏光一叙,真是令小生荣幸备至。”闵子顺当即拱手作揖道。

  李华甫四下瞅了瞅,见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当即拉过凳子,自顾自的坐下,这才说道。

  “这位兄弟说是我的故友,可我却根本不认识你,所谓无功不受禄,你煞费苦心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若是李某帮不上忙,这酒不吃也罢。”

  “哈哈哈哈。”闵子顺闻言顿时笑道,“早听闻李华甫重情重义,为报昔日恩情,胆敢起兵劫狱,今日一见果真是性情中人。”

  李华甫闻言顿时双眼一眯,直勾勾的看着闵子顺,不过并没说话,闵子顺也跟着拉过凳子坐到对面,“既然李大判是个爽快之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在下闵子顺,乃是头裹红巾之人,有件事想找大判帮忙,不知大判敢不敢帮?”

  李华甫闻言有些诧异,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书生,沉默半晌才说道。

  “你竟是红巾?居然还敢找到我的面前来,不怕我这个朝廷命官来抓你吗?”

  闵子顺唰的一下展开折扇,在胸前扇了扇,探着脑袋向前小声道,“我不信,大判若是想抓红巾,当初还何必起兵劫狱,去救那同样造反起事的王克柔呢?如今王兄志向未成,惨遭囹圄,大判却抓了他的同道,难不成是想送在下去跟王兄作伴吗?”

  李华甫的手握了握拳,半晌又才松开,整个人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这才问道,“我可否问问,闵兄弟是哪家的红巾?”

  “庐州。”

  李华甫愣了愣,离他这里最近的应该是徐州芝麻李部才对,这个庐州的红巾派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他直接干脆问道,“你们找我想做什么?据我所知,庐州红巾距泰州尚远,总不会是想让我帮忙诈城吧?”

  闵子顺自信的摇了摇头,“连我这样的书生,都能好生生的坐在这里与大判说话,那再送几个细作进城又有何难,诈城这样的小事何需劳烦李兄。”

  李华甫很想反驳,但仔细想了想,这人说的确实有道理,便追问道,“那你们到底找我有何事?”

  “我听说李兄与那高邮知府李齐有旧,因此想借李兄之手,通过那李齐给元廷的丞相脱脱上一封奏疏。”闵子顺这才说道。

  李华甫闻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不禁吐槽道,“你们疯了吧,你们一群反贼给朝廷宰相上疏,上什么?让朝廷招安你们?”

  “当然不是,李兄且看了再说。”

  闵子顺当即掏出一封奏疏草稿递到李华甫面前,他快速扫了几眼,里面竟然是建议脱脱在大都屯田的意思,他顿时诧异无比,不解道。

  “闵兄弟,先不说我帮不帮你们,李某实在是没看出此举究竟有何用意,你们一群反贼,不想着怎么攻城略地,反倒是替朝廷出谋划策起来了?”

第263章 谁出的鬼主意

  闵子顺也知道,要是什么都不告诉他,很难取得李华甫的信任,让他做成这件事,于是只能说道。

  “太详细的事我不能说,但我可以给李兄透漏一点,我们收到可靠的消息,元廷的中央大军,九月份就会南下,到时还是丞相脱脱亲自领军,这对义军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们准备用这封奏疏,把那脱脱再拖在大都几个月到半年,我们义军也好做更多的准备,此乃缓兵之计,李兄能听明白吗?”

  李华甫又看了看那封奏疏草稿,上面说让脱脱现在开始屯田,今年还可以种晚稻,九月底就能收到粮食,可解大都缺粮的燃眉之急,脱脱筹集大军也需要很多粮草,此举也能为大军提供不少粮草,如果种晚稻来不及,那也可以种冬麦,来年五六月可熟,有总比没有好,总比全等着江南的粮食要强。

  如果脱脱真的听了这奏疏的建议,确实可以拖几个月,多了不说,起码也能拖两个月的时间。

  李华甫越想越觉得这奏疏上的内容有道理,不禁高看了一眼这庐州红巾,这究竟是哪个鬼才想出的主意,能想到用这玩意当缓兵之计?

  可他还是有些怀疑道,“把这玩意送上去,脱脱就能留下种地?不过是屯田而已,他找其他人干不就行了,自己不还是能带兵南下?”

  闵子顺当即解释道,“不会的,脱脱是个权臣,权臣自然要把所有大权都抓在自己手里,更何况这屯田乃大功,他怎会把这到手的功劳送给别人,如今他以丞相之身,又兼领太师之位,再兼领一个大司农,我看也未尝没有可能。”

  李华甫闻言暗自点头,对方分析的有理有据,就连脱脱的性格和反应也做了考虑,可谓思虑周密,这玩意要是真能送上去,说不定真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可是

  “闵兄弟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我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帮你们义军做事?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帮你们做事,我有什么好处。”

  闵子顺顿时笑道,“朝廷命官?大元的朝廷恐怕都撑不住三年了,再说李兄本也是反贼出身,我不信你就这么看重区区一个州判之位。

  “再说官身,做谁的官不是做?大元国祚将亡,李兄难道还想给元廷陪葬不成?何不早投下家,也为今后之事多多考虑。

  “我家大帅亲口许诺,若李兄能助我们做成此事,便是立下大功一件,大帅可直接给李兄封官,李兄若想从文,可从正四品的知府做起,若想从武,可直接从领兵万人的从三品武将做起,任李兄自选,若是从武,今后立下战功,封爵也未尝没有可能。”

  李华甫闻言不禁心头大动,这个条件给的,可真是不低啊,确实令他十分心动,他本来就是个反贼招安成的州判,对于再次反叛元廷,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是毕竟初次见到这闵子顺,心里还是不敢立刻答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闵子顺居然又补了一句。

  “早听闻李兄重情重义,为报昔日恩情,肯起兵劫狱去救王兄,可到底是没救出来,我家大帅也对李兄和王兄的事迹有所耳闻,常称王兄为义士,称李兄为知恩图报的忠勇之士。

  “大帅深知李兄未能救出王克柔,心中有愧,因此为补李兄的遗憾,我家大帅说了,若此事办成,日后可从王氏挑选有用之才加以培养,给予官身,一是圆了王兄未竟之业,二是也让王兄的族人日后有个着落,三来,也是为了弥补李兄的遗憾,从今以后,也算是李兄报了王兄往日的恩情,如何?”

  李华甫闻言顿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闵子顺,当即一拍大腿道,“他奶奶的,你家大帅倒是真讲义气,我帮他做一件事,他连王兄的家眷子嗣也要帮着照顾,是条好汉,这事我帮你们干了。

  “只是我虽与那高邮知府李齐认识,可也只是被他招安过而已,并无过多交集,我跟他不熟啊,有何理由让他帮忙上疏。”

  闵子顺见他答应了下来,当即说道,“这事好办,理由我们已经帮李兄想好了,就说李兄受了招安,终于知道了这做官的好处,只是这泰州判官的官职还是太小,李兄想要再升一升,既然当初是李齐招安的你,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再去拜他的门子。

  “李齐定然不肯轻易答应,到时你就把这屯田策说与他听,让他给脱脱上疏,这样他就能在宰相那里记一个大功,将来他发达了,也让他多带带你,你这屯田策不就顺理成章的递上去了。”

  李华甫闻言眼前一亮,而后又忍不住吐槽道,“还是你们书生奸诈啊,这他娘到底是谁想出的鬼主意,你还别说,就李齐那样贪财抢功的小人,他还真会帮忙上疏.”

  于是,又两日过去,李华甫便带着银子,还有闵子顺亲自教他的说辞去了高邮,找到李齐府上,求他帮忙升官。

  李齐对这招安的反贼判官本就没什么好感,但人家既然愿意送银子,他也不介意接待一下,可听说李华甫是找他帮忙升官的,李齐就忍不住吐槽道。

  “李华甫啊李华甫,不是我说你,老爷我自己还想升官而不可得呢,又怎么帮的了你。”

  李华甫连忙上前谄笑道,“这升官吗,确实不容易,可有了门路自然就不一样了,想要升官,首先得有门路,小人不认识别人,只有知府大人这一条门路,既然当初知府大人能招安小人做判官,那自然能让小人再进一步。

  “有了门路,这第二条嘛,无非又是两样,要么有功,要么有钱,小人自然没有功劳,于是就只能拿钱来孝敬知府大人了。”

  李齐看着摆在桌上的十锭银元宝,闻言忍不住笑道,“呵呵,半年多没见,没想到你倒是比以前圆滑了。”

  李华甫连忙陪笑道,“这都是小人以前有眼不识泰山,也没见过什么市面,以前哪里知道做官的好,要不是有知府大人提携,哪里有小人今天。”

  “呵呵。”李齐又笑了下,但还是摸摸那些银元宝说道,“我虽喜欢这黄白之物,但只怕你这个忙我还是帮不上啊,毕竟我也只是个知府而已,你还想升官,我总不能给你拔成知县吧,我也没这个权利啊,你想升官,老爷我还想升呢。”

  李华甫又连忙陪笑两声,凑近了道,“知府大人说笑了,小人刚才就说了,这升官得有门路,有了门路还得有钱有功,小人只有知府这一条门路,可知府不同,知府是能直接给丞相上疏的。”

  “嗯?你什么意思?”李齐顿时皱眉问道。

  李华甫连忙又说道,“知府大人想升官,给丞相送钱恐怕是不行了,丞相怎么会瞧的上咱们这些小钱,还是得有功劳才行,如今天下,什么功劳最容易得,什么功劳最受陛下和丞相重视,自然是有关红巾反贼的功劳。”

  李齐又皱了皱眉,“怎么,你有红巾反贼的消息透露给咱,让咱能轻易立功?”

  李华甫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没有,我一个小小判官,还是泰州判官,离着反贼八百里远,哪里认识红巾反贼的事。”

  “那你说这有个屁用。”李齐不耐烦道。

  李华甫却道,“可小人虽不知道的反贼的事,但做官半年之多,也有了一些浅薄的见识,朝廷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粮草。

  “自红巾起事以来,徐州被那贼酋芝麻李所占,截断了漕运,海运又被浙东的方国珍所断,如今漕运海运皆停,自去岁八月芝麻李占徐州以来,朝廷至今未派大军来剿,是朝廷不想来吗,非也,我认为是朝廷筹军困难。

  “知府大人你想,养大军也得有军粮啊,如今大都断粮近一年之久,恐怕连百姓都养不起了,又如何养的了大军呢,没有大军,又如何剿贼?

  “是以,如今谁能解了大都缺粮之急,谁就能立大功,对也不对?”

  李齐闻言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容易,我也知道只要送粮食就能立大功,问题是我上哪弄粮食去,连丞相都没办法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

  李华甫只能又说道,“不,我认为朝廷是走了死巷子,钻牛角尖了,粮食是从何处而来的,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没必要非得从江南运粮北上啊,小人自幼便有一个疑惑,如今做了官更是想不通。

  “那大都周边那么多土地,为何放着不种,年年从江南运粮北上呢?

  “别的不说,就拿现在来说吧,若是现在在大都周边屯田,还能种的上晚稻,最晚九月末就能熟,这岂不是比从江南运粮还快?晚稻种不上也能种冬麦,来年五月就能熟,总比一直等着江南的粮食,等不到就饿死强吧。

  “再说朝廷就算派大军前来,没有军粮又能打上多久?可别再打出个大败,那还不如不打,反而涨了反贼的气势,若是打通徐州漕运需要三个月的时间,那还不如先在大都屯田呢。

  “更何况漕运长达数千里,只要有一处被人截断,漕粮就无法北上,而红巾这种事,历来是最难平定的,汉末的黄巾,唐末的黄巢,哪个不是闹了好几年,就算朝廷把徐州的芝麻李灭了,可只要大都自己不种粮食,随便一股红巾残部再次找个地方掐断运河,那大都不还是要饿肚子?

  “要是连续饿上几年,我看大都的百姓也就饿死差不多了,更别想筹集到大军了。”

  

  李齐闻言想了想,“嘿,你小子说的还真是那么个道理,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嘿嘿,咱就是瞎琢磨,没事跟衙门里的同僚们瞎聊,再说了,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知府大人还不许咱有长进了?”李华甫陪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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