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锦直接摇了摇头道,“你想的太复杂了,扬州府的元军是不会出兵支援西面的,天长本就被孙德崖所占,咱们打天长,扬州的元军巴不得让咱们两虎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难不成他们还会去救孙德崖?
“而且就算孙德崖想要投降扬州的元军,以换取他们的支援,可你忘了我那本兵法,里面围点打援可是写了好几页的,但凡是咱们圣武军的将校,就没有不注意敌军援兵的。
“再说朱亮祖那里还有郑用的骑兵二团,四千多甲骑,扬州路要真敢派兵支援,你就好好看着朱亮祖怎么收拾他们吧。
“至于东面的泰州和泰兴,他们人手太少,让细作起事夺城本就冒险,不如让他们多准备两日。”
冯国用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好吧,其实是他太紧张了,差点忘了鲁锦速成兵法的事,圣武军的将校全是按鲁锦那本兵书学的,你让他们说别的可能说不出来,但是对于围点打援的理解,那几乎是人人倒背如流。
这种情况下,朱亮祖手里还握着一个团的骑兵,他怎么可能会怕扬州的敌军援兵呢,恐怕是巴不得对方会来才对。
“那我这就让人给泰州和镇江传信?”
“不,给情报站的人传信让包毓去做就行,说到渡江,我刚刚又想起来一件事,你看看行不行。”鲁锦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冯国用,思索着说道。
“我想让白广泰的水师一团和桑世杰的水师二团换一换战区,让桑世杰去打上游,白广泰打下游。”
冯国用顿时疑惑道,“为何这么安排?”
“因为桑世杰是无为人,关系和出身比较干净,和别人没什么牵扯,他去哪里我都放心,而白广泰却是康茂才的旧部,是康茂才从老家蕲春带来的,将来让他们打去江西,万一遇到熟人,我怕他干出华容道之事。”鲁锦解释道。
“这”冯国用很想反驳,但又找不到理由,他想说白广泰在这次渡江战役就表现的很不错,但将来如果遇到熟人,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放走几个熟人,这他还真不敢打包票。
与其有这个疑心,那换一换倒也无妨,也不说是不信任他,就当是避嫌吧。
想到此处,冯国用当即道,“换一换也行,不过要换就得速度快,不然再晚几天,等镇江那边渡江时再换就不好了。”
鲁锦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现在就给他们下令,让他们换防,只换白广泰和桑世杰,水师一团的刘传义仍留上游。”
“可以。”冯国用当即答应下来。
然后当天天黑之前,就有几份命令发往四处,给水师的,给镇江的,给泰州的,给廖永忠和朱亮祖的。
讲完帅府的一系列安排,却说扬州路前线那边。
郑用是在十三日凌晨攻下俞时良营寨的,用了一夜的时间整编俘虏,天亮开始朝天长县进兵,石梁站距离天长县城只有四十多里,骑兵快走一个时辰就能抵达天长县城下。
于是根本就没给孙德崖准备的时间,十三日天一亮,孙德崖就发现城外出现数千圣武军骑兵,郑用留下张虎子的那个营在后面押送俘虏,带着自己和周德兴的两个营疾驰到了天长城外,正好此时留在朱亮祖那边做先锋的戚祥也到了,三个骑兵营在天长县城下会合,城里的孙德崖和刘旻化顿时就慌了神。
“这这这这.姓鲁的怎么这个时候派兵来了,江南那么多富庶之地他不去打,偏偏要和老子作对,现在怎么办。”孙德崖歪戴着头盔,慌慌张张的来到城头,深秋寒冷的清晨,竟是直接吓出一头冷汗。
刘旻化在一旁忙说道,“大帅先别慌,脱脱马上就要南下,那鲁锦的圣武军断然没有在这个时候攻打江北的理由,而且这里来的只是骑兵,骑兵没办法攻城,说不定只是那朱亮祖私自出兵,想要吓唬咱们一番,这个时候切不可自乱阵脚。”
孙德崖闻言总算镇定了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担心的问道,“可这里的骑兵看起来至少有三千之数,在姓鲁的那里能拿出这么多骑兵的,恐怕只有骑兵团的编制,现在这大半个团的骑兵都在这里,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给主力当前锋,那朱亮祖就率领步卒缀在后面?”
刘旻化一听也慌了神,连忙安慰自己道,“他们有这么多骑兵在这里,如果主力还在后面,定然是濠州的朱亮祖倾巢而出,如果他们打算攻城的话,肯定也不会放过石梁站那边的俞帅。
“因此想要判断朱亮祖的真实目的,只需派人去石梁站那边一探究竟,若石梁站也有敌军,那就是冲着攻城来的,若是石梁站没有敌军,也可以请俞帅速速带兵来支援,只要有一支偏师在外窥伺,朱亮祖想要攻下天长县城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时候咱们可以再想.”
然而还不等刘旻化说完,孙德崖就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指向城下,“旻,旻化,你看那.”
刘旻化往城下一看,顿时脸色一白,只见是城下的圣武军骑兵突然扛出一面大旗,就立在城下一箭之地外,还用绳子从马后拖了个人,像牵狗一样牵到城下,就绑在那旗杆上。
二百多米的距离有点远,两人也看不清被绑在旗杆上的那人是谁,可那面大旗他们却认得,六尺多长的蓝旗,当中一个俞字,正是俞时良的帅旗。
如果俞时良连帅旗都丢了,那能被绑在旗杆上的还能是谁,当然是俞时良本人了。
“俞,俞帅的寨子没了,这是要跟咱们死磕了,朱亮祖的主力定然就在后面.”
刘旻化脸色苍白,俞时良死不死不要紧,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没有援军了,那接下来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困守孤城,圣武军就算再菜,光是围城也能围死他们。
孙德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当即道,“咱们得想办法求援。”
“这个时候,能上哪里求援?”刘旻化疑惑道。
孙德崖咬了咬牙,发狠道,“去扬州,去高邮,找元军求援,只要他们出兵来援,咱们就投靠元军,不然等姓鲁的占了天长,下一个就要打高邮和扬州了,留着咱们做邻居,总比跟姓鲁的做邻居强,姓鲁的兵多,可不会怕了他们。”
刘旻化闻言想了想,“这倒可以试试,但现在敌军骑兵围城,咱们怎么派出信使?”
“.”孙德崖顿时无语。
投靠元军是可以,关键是现在连信使都派不出去啊,可他还是不死心,当即道,“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趁现在朱亮祖的主力未到,先派一批哨骑突围求援。”
“敌军的骑兵可是有三四千,咱们的哨骑要是突不出去呢?”刘旻化又问道。
“那就坚守到晚上,趁着夜里天黑,派人悬筐出城,分散突围,总能跑出去几个。”孙德崖闭着眼睛绝望道。
没过一会,城里就做好了准备。
天长县城是夯土城墙,只有六米高,因为周围没有大型水源,这里也没有护城河,不过倒是有一条壕沟,上午巳时初,东门的吊桥放下,看守东门的周德兴还以为对方是要出城迎战,连忙叫手下骑兵准备。
结果下一刻,却从城门处跑出来一群妇孺老弱,哭哭啼啼你推我搡的被一群士卒赶出城来。
这些女人刚一出城,城头守军就逼着她们向四面乱跑,谁敢留在城下不走,就放箭射死谁,于是女人们就开始哭喊着的乱跑,趁着这些妇孺的掩护,东城门也再次关上,吊桥也被重新拉了起来,周德兴顿时就看傻了眼。
怎么办?直接把这些妇孺老弱都杀了?那肯定不行!可万一里面混了孙德崖的探子呢?不管这些人,不就让他们走了吗?
想到此处,周德兴顿时一个头俩大,连忙大喊道,“围住她们,一个也不能放跑,快去找指挥要支援!不许乱杀人!”
八百多个骑兵顿时闻声而动,四处去抓那些被赶出城的女人和孩子,郑用闻讯也连忙调了两个连四百骑赶到东门支援,戚祥那边同样出了两个连支援,南北西三个方向的兵力顿时稀疏了起来。
正当骑兵一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东门时,西门的城门突然打开,有十多个哨骑立刻从城内蜂拥而出,不要命的向着四面八方突围,这一下顿时让郑用和戚祥措手不及,连忙派人去围堵那些哨骑。
城西南北三面的兵力再次降低,趁此机会,南北两个城门也突然打开,又放出十多名哨骑,向着南北两面突围而去
这一下孙德崖算是把手中的哨骑掏干了,不是说再也没有骑兵,而是仅剩的几十名甲骑全是他的亲兵,那是到了最后不得已之时,用来护送他逃命用的,他可不舍得全都扔出去用来送信。
却说孙德崖这一手多波次饱和式突围,顿时搞得郑用措手不及,他们倒是提前猜测到孙德崖可能会派信使找元军求援,可也没想到会用这种手段突围。
好在圣武军这边的骑兵训练有素,组织度也高,当郑用发现孙德崖在有意调虎离山后,下令各营以连排为单位,始终在各门留下一个连看守,其他部队以排班为单位,分散追击围堵那些信使,很快就把人又全都抓了过来。
最开始放出来的一千多老弱妇孺,也全都被堵了回来,围堵这些妇孺的时候,真有人想趁乱逃跑突围,结果发现却是男扮女装的士卒,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求援信,足足有二十多份,如此说来,这第一波妇孺也不全是假的,还真有信使混在里面.
郑用直呼好家伙,这孙德崖为了突围求援也是让手下的士卒拼了,什么损招都想出来了。
没过多久,那些骑马的哨骑信使也全被抓住,一个也没跑掉,郑用眼下毕竟有三个营的骑兵在手,这要是都能让孙德崖派人突围出去,那他也不用当什么指挥使了。
不过有一说一,要是孙德崖的骑兵再多一点,多分几个批次突围,说不定还真会有漏网之鱼逃出去的,可惜没有如果,他要是养得起那么多骑兵,也不会一直守着天长不往外打了.
郑用更是杀人诛心,缴获了三十多匹马不说,还将截获的求援信绑在箭上,一封不少的又射回了城里,这一下直接把孙德崖和刘旻化整破防了。
“大帅,现在怎么办,60封求援信一封不少,全被他们射回来了”
孙德崖面如死灰,冷冷道,“敌军骑兵太多,白天也别想着突围了,布置守城吧,等到天黑再派人悬筐出城,先把城守住了再说,就算真有元军愿意出兵来救咱们,也得要咱们自己守得住才行。”
“是这个理。”刘旻化顿时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打算先防守城池,再找机会派信使突围求援,只是他们想得很好,可到了下午,看到朱亮祖带着上万主力赶到城下,张虎子也押着俞时良部的数千俘虏,一路从石梁站赶过来后,两人的脸色就再次难看了起来。
难看的不是俞时良部被他们生俘,而是朱亮祖居然让投降的赵悫、韩常等人,带着几千俘虏到城下喊话,无非是要城内守军投降,投降都能活命那一套。
赵悫、韩常几人还专门去策反孙德崖麾下那些非定远籍的将领,跟他们说孙德崖和俞时良都是骗他们的,还讲了孙德崖和俞时良当初在定远做的丑事,跟他们说只要投降就能受到重用,定远的事与他们那些非定远籍的军官无关。
这一下顿时挑起了定远籍和非定远籍将领的互相猜疑。
朱亮祖还有一手更绝的,又派人去城下对那些定远籍的将领喊话,只要他们能活捉孙德崖,就可以免除死罪,朱亮祖还能举荐他当团指挥使,机会只有一个,要是下手晚了可就没了。
这一下孙德崖连定远籍的军官也信不过了,见谁都好像是要捉自己一般.
下午傍晚之时,夜里的突围计划还没敲定,孙德崖就一脸警惕的直勾勾盯着刘旻化,仿佛此人马上就要背叛偷袭他一般。
刘旻化顿时苦笑道,“大帅,我从起事之初就跟着你,就算别人都弃你而去,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孙德崖面无表情道,“你当然不会弃我而去,你还想捉我立功,好去换个团指挥使的官位,是吧。”
刘旻化立刻惊慌争辩道,“这怎么可能,我和大帅朝夕相处,难道大帅还信不过我?我的家小可还都控制在大帅的亲兵手里,我若背叛,难道不要妻儿老小了吗,大帅你可不要糊涂啊,莫中朱亮祖的诡计,这是他们的离间计啊。”
孙德崖却不紧不慢的说,“妻儿老小算是什么东西,妻子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只要你活着出去,再求个官位,难道还怕无后吗?
“你刚才说我糊涂,可我却记得清楚,当初我决定要火并鲁定时,你可是一直不愿做的,还劝我不要闹大,大不了跟郭子兴一样投了鲁锦,人家兵多势大,也不算吃亏,说,你是不是早就想跑了?”
刘旻化一脸震惊,无语道,“大帅,你简直是疯了,怎能如此想我?”
“哼哼,为何不能?”孙德崖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周围立刻有他的亲兵甲士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人挟持着刘旻化的妻儿。
“旻化,别动,不然你的妻儿可就没了。”孙德崖状如疯魔一般冷声说道。
“相公!”刘旻化的身后,他的妻子张氏也抱着孩子哭喊起来。
刘旻化见状顿时大怒,“孙德崖,你疯了?!”
第319章 只为求活而已
刘旻化万万没想到,朱亮祖使出的离间计,轻易就将他们内部分化,底下的将领还没动手反叛呢,反倒是孙德崖先对他们下手了。
看着被挟持的妻儿,刘旻化只觉得一阵荒唐,原本大家团结一致,先守住城池,再想办法求援,总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孙德崖做出如此举动,那真可谓刨了自己的根基,这下大家都活不成了。
眼瞅着四周包围过来的甲士亲兵,刘旻化顿时心如死灰,就算他能拼死突围,难道还能逃出城外吗,而且自己的妻儿也肯定是保不住的,想要跟孙德崖同归于尽恐怕都做不到。
想到此处,刘旻化顿时绝望说道,“想我刘家十数年前就受孙家恩惠,你孙德崖起事造反,我也抛家舍业的跟随,没想到时至今日,你居然会不相信我,至于你疑我有反叛之心,我也无话可说。
“大丈夫无愧于心,死则死尔,我死了不要紧,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放我妻儿一马,给她母子一条生路。
“至于你孙德崖本人,只希望你今日做下此事不要后悔,日后蒿里相见,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动手吧。”
孙德崖闻言却状如疯魔,浑身颤抖,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他自己做多了亏心事,看谁都觉得别人对他不怀好意,本想试探一下刘旻化,却没想到这人如此坦荡,这一下反倒把他架住了,若不杀此人,岂不恰好证明了自己冤枉好人,猜忌手下大将?
犹豫半晌,他还是面带冷笑的说道,“什么无话可说,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而已,事到如今还假惺惺的装什么忠心,动手!”
然而孙德崖一声令下,场中的亲兵甲士却一个也没动,这情况顿时让孙德崖和刘旻化同是一愣,孙德崖顿时警惕的看向一边的亲兵统领屠海,忍不住颤抖的疑问道,“屠海,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屠海闻言却十分恭敬的规劝道,“大帅,老刘是跟着咱们一起起事的,他还是大帅手下第一大将,若真就这么只凭猜忌,不清不白的杀了,难免让底下的兄弟心寒。
“老刘做事公道,平时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当初攻下天长县城,更是立下先登之功,平时治军也能服众,若真在此危急之时将他杀了,恐怕不等城外的圣武军攻城,那些滁州、来安、天长的弟兄就得真反了,他怎么会背叛大帅呢,还请大帅三思。”
孙德崖闻言顿时气得发抖,刚想抽刀自己上,却发现屠海的两个兄弟屠槐、屠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虽然未持兵刃,却一左一右架住了他,俨然是将他控制住了。
屠氏两兄弟也连忙劝道,“请大帅三思!”
“好啊好啊,你们这是串通好了,都打算拿了我去换他鲁锦的官位是吧?”
屠氏兄弟顿时一阵沉默,屠槐、屠淀纷纷看向大哥屠海,准备让大哥拿个主意。
刘旻化见状也是一愣,被人挟持了妻儿,本来他都打算束手就擒了,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了转机,这让他立刻看到了希望。
孙德崖则是心里一阵发寒,顿时又强调道,“屠海!当初鲁定的事你也有份!从他家夺来的财货,我可没少分给你们兄弟,难不成连你们也要背叛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们兄弟几个带我的亲兵,你就算投了那姓鲁的,真以为他就能放过你们?”
屠海闻言也不争辩,而是恭敬的抱拳躬身道,“大帅,如今大敌当前,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刘兄说得对,不要中了那朱亮祖的离间计,你此时执意杀了老刘,对战局没有半点好处啊,怎可做这种自毁长城之事?”
“放你娘的屁!你若没有跟他勾结,让你两个兄弟来拿我做什么?快放开我!你.”
孙德崖还想再说什么,屠海顿时皱眉挥了挥手,屠槐、屠淀立刻会意,当场找出一顶软帽堵住了孙德崖的嘴。
刘旻化看的一楞一楞的,连忙问道,“屠兄这是?”
屠海顿时蹙眉道,“大帅素来倚重刘兄,我老屠对刘兄的本事也是佩服的,大帅已然被那朱亮祖影响了心智,若真让他把刘兄杀了,恐怕这城中上万将士,还有咱们起事的班底就全都要没了,事到如今大帅已然指望不上,我也不想跟大帅陪葬,还请刘兄主持大局,给咱拿个主意。”
刘旻化深深的看他一眼,没有直接出主意,而是反问道,“那不知屠兄对大帅投靠元廷有什么想法?”
屠海皱眉想了想,才说道,“咱们本就是不服鞑子欺压,这才揭竿起事的,若有一线生机,我老屠当然也不想投靠鞑子,可要被逼的没办法,先苟且一时,日后再叛也不是不行。”
刘旻化闻言当即说道,“若不想投靠元廷,咱们就找不来援兵,那么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哪两条路?”屠海立刻问道。
刘旻化又没直接回答,而是帮忙分析道,“咱们城中虽有一万守军,可一路从定远逃过来,虽是扩充了不少人马,但甲胄奇缺,一县之地供养近两万大军,粮草也不算充足。
“内无精锐,外无援兵,俞时良又被生俘,全军覆没不说,连手下军将也降了圣武军,又使城中士气低迷,继续困守孤城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那圣武军不出兵则已,一旦大举出兵就断然没有打不下来就回头的道理,事到如今,军将离心离德,下面还好说,可连大帅现在也不信任咱们,已是被那圣武军吓破了胆,露出疯态。”
孙德崖闻言顿时挣扎起来,口中呜呜作响,却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