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关于北伐的准备,粮食兵甲照旧补给就可以,现在缺的反而是棉衣棉鞋,鲁锦亲自‘设计’了双排扣绿色军大衣的款式,还有棉帽棉鞋,做出样品之后发往各地官府,让各地的地方官召集百姓制作。
也不是白嫖劳动力,而是采用订购制,想做军鞋军帽军大衣的,可以到官府指定地点领取材料,回家做好之后,官府统一用盐铁券进行收购,按件发给工钱。
如此一来,百姓便有了动力,为了赚钱积极去官府领活,做一个就给多少钱,相当于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可以补贴家用,这好事上哪找去。
其实这也是现在没有缝纫机和被服厂的无奈之举,否则鲁锦就不用她们干了.
另外关于远望号去黎洲的远航,鲁锦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当涂铁厂那边又新做了一口蒸馏锅和碳化炉,用来在船上蒸馏淡水,而那个碳化炉则是用来制作木炭的。
这样即便外面下雨,或者不能在岸边长时间停留的时候,只要他们能找到地方靠岸,就可以先上岸砍下一些木头带到船上,然后放在船上慢慢烧成木炭,以此来节省靠岸的时间。
补给方面,鲁锦也在安排大量收购泡菜,酱菜,茶叶,各种豆子,米酒,腊肉,大蒜,以及用来贸易的铁器、布料和瓷器,甚至还有针头线脑这种小东西。
特别是铁器,即使放到世界各地都是紧俏的商品,尤其是在勘察加半岛,阿留申群岛,以及阿拉斯加的那些地方的因纽特人,楚科奇人,虾夷人,他们自己不会冶铁,但打猎和日常生活又急需刀具和铁锅,只要运过去就一定不愁卖。
最后一样就是人,打通去中美洲的商路,可不止是去找那些粮食种子那么简单,美洲盛产金银,但当地土著却不以金银为货币,而他们那里又有许多人口,这就是市场和商机,中国这边完全可以向美洲倾销商品,把他们几千年积攒的金银都换回来,用来当作启动工业革命的原始资本。
鲁锦这边刚刚建国,到处都要用钱,自然不会放过美洲原住民手中那些无用的金银。
还有就是橡胶,就算这次汪大渊能从美洲带回橡胶种子,可把种子种成大树,长到可以割胶的程度,少说也得十几年,鲁锦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既然美洲有野生橡胶,干脆从美洲原住民的手里长期收购,每年去交易一次,倾销铁器布匹和瓷器,收购金银和橡胶。
一直等到本土的橡胶成熟,美洲原住民手里积攒的金银耗光,这个过程起码也要一二十年时间,而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就必须在美洲设立一个贸易据点,那就必须得在美洲留人。
至于派谁去主持这个贸易据点,那用人就有的讲究了,鲁锦思来想去,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在当涂被他俘虏的元军万户纳哈出,另一个是元廷的浙东廉访使杨惠,这俩人都是拒不投降的死硬分子,反正杀了也是杀,不如废物利用,发配墨西哥,把他俩扔到几万里外,看他们还能干出什么幺蛾子
铛——铛——
当涂的马鞍山铁矿区,一群囚徒正卖力的挥动着镐头,那十字镐用精钢打制,但砸在铁矿上却时不时的冒出火星子,显然想把矿石从山体上开采下来并没那么容易。
矿上还施行了严格的劳改管理制度,将囚徒编成每十人一班,设正副班长,如果有人未满刑期就逃跑,一人逃跑全班连坐,一般是加刑,上不封顶,直到死刑!
每班必须保证每天开采一万斤铁矿,平均每人每天一千斤,听起来很多,但其实不算离谱,铁矿石密度大,一千斤大概也就装五六个麻袋而已,累是肯定累的,但不至于完不成。
以此为基准,超额完成任务,全班每多开采两千斤,可以加一餐肉食,奖品有鱼、鸡、鸭、猪、羊,超额一档只有鱼肉,超额四档就有肥猪肉吃。
而且连续五天超额完成指标,还可以奖励休息一天,去给大家做饭,不用干重活,这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休息了。
每个月表现良好的,还可以减刑十天,半年都表现良好的,就减刑两个月。
完不成每日任务的,自然也有惩罚,比如减少伙食供应等等。
设这种奖惩制度,一是为了变相的给囚徒加餐,省得他们真累死了,二来是让他们互相竞争,增加开采量,三也是让他们心里有个事,省得胡思乱想。
杨惠是去年七月份来的,刚来就哭了,他一个读书人,还是大元的进士,哪里干过这种苦活?但是管教根本就不理他,给他分了班之后就不管他了。
这下同班的那些囚徒可不会惯着他,完不成每天的开采任务他们真得饿肚子,新来的不干活怎么行?
于是同班的其他囚徒就开始霸凌他,每天都把这货揍一顿,还不打出重伤,而是用拧的,浑身拧的青一块紫一块,因为劳改营有规定,打出重伤,折损了人手,耽误朝廷采矿,也是全班连坐,而且还要加刑期.
杨惠被折磨了两天后,有了自杀的想法,但他又实在没那个自杀的勇气,否则也不会被送到这来了,最后这货终于认命了,开始老实干活,虽然一开始干的不多,但同班的其他囚徒也忍了,否则这货一直不干活,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不过杨惠还是每天晚上都哭,哭自己的悲惨遭遇,一边哭一边躺在大通铺上背书背文章,他还是放不下自己读书人,大元进士的身份,可这下顿时又惹了众怒,遭到同班其他囚徒的殴打。
你他妈的在这哭哭啼啼的哭个屁啊,耽误大伙睡觉,明天没精神完不成任务,又要被扣伙食,杨惠又被打了一顿,终于是不哭了,不过其他囚徒的霸凌还是没有结束。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加餐吃了顿鱼,结果那条鱼才刚到杨惠的碗里,就被其他九人抢走分了,理由是杨惠干的最少,给大家拖后腿,不配吃肉,不然他们早就吃上肥猪肉了
杨惠整个人都麻了,但是肚子里没有油水,他又实在馋得慌,看着别人吃肉,嘴里的口水不受控制的疯狂分泌,最后这货终于认命,开始积极干活,努力挖矿,甚至还钻研挖矿的技巧,给矿上出了几个好主意。
他们班的开采量也逐步上升,终于是每天都能吃上肉了,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些,开始有人问他以前是干嘛的,怎么来的这,于是杨惠就说了自己的身份,曾经的大元浙东廉访使,结果没想到不仅没得到众人的尊敬,反而又把他打了一顿。
老子就算是囚犯,也看不起你们这些大元的狗官,呵忒,还他妈廉访使,有个屁用,元廷的官哪个不是一个比一个贪?要不是你们这些狗东西,老百姓也不至于过的那么惨!
杨惠这次挨揍之后,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他开始反思,真的是大元错了吗,真的是自己错了吗,否则为何就连囚犯都看不起他呢,想到以往的元廷官场,那些贪官污吏的各种窒息操作,他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就这么一直干到今年四月,足足八个月的时间,杨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也比以前更精干了,甚至他还学会了找矿的本事,打眼一看就能看出铁矿的成色,含铁几成,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听说鲁锦打的仗越来越大,经常有捷报的消息,继续这么下去,不知道等鲁锦当皇帝的那天,会不会大赦天下,又会不会放了他。
然而鲁锦登基的消息还没传来,就在四月中旬的一天,鲁锦的侍卫就提前跟着一个管教找到了矿上。
“浙东廉访使杨惠,别干了,殿下要见你。”
正在卖力挥镐的杨惠闻言顿时僵住,当啷一声,十字镐落到地上,杨惠默默的流出两行泪来,终于结束了,就是不知道鲁锦是要放了他,还是准备杀了他,不过就算死也好,总比一直待在这矿上强。
然而还不等杨惠说什么,他们那个劳改班的班长丘四五就喊了起来,“管教,不能放他走啊,能不能等他把今天的活干完再走,不然今天这任务怎么办?”
“喊喊喊,喊什么,是跟你干活重要,还是去见殿下重要,少了一个人就按九千斤算,反正不让你们吃亏就是。”管教当即训斥道。
丘四五听管教给他们减了指标,这才不情不愿的看着杨惠被带走。
而杨惠看着那个来找人的侍卫,当即拱手问道,“敢问这位校尉,不知大帅找在下何事?”
“不该问的别问,还有,以后别喊大帅了,到了地方要叫陛下。”那军官上下打量他一眼,又说道,“一会去沐浴更衣,别污了陛下的眼。”
杨惠心里一惊,没想到鲁锦这就当皇帝了?怎么自己没听到消息呢,也不知这次究竟找自己做什么。
另一边,顺天府大牢里,纳哈出已经在这被关了快两年,从鲁锦渡江到现在即将称帝北伐,局势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倒是没遭到虐待,只是在监狱里软禁而已,一日两餐,偶尔有肉食,甚至这家伙在监狱里还有书可以看,是他自己要求的,只要不是太过分,鲁锦都满足他。
鲁锦本来是想把他降伏,这家伙跟东北的女真有些关系,留着他说不定可以当作招抚女真的一颗棋子,但是看这两年的局势发展,这颗棋子好像是用不上了,元廷的溃败和无能,比鲁锦想的还快一点,因此纳哈出就失去了价值。
这天他正倚在墙上看书,外面突然来了两个侍卫和牢头,“纳哈出,出来了,殿下要见你。”
纳哈出闻言这才抬起了头,心道终于要出去了吗,应该是鲁锦终于想起要用他了吧,就是不知道鲁锦要用他做什么。
没多久,纳哈出就和杨惠一起被带到了宫中,鲁锦在芸香殿一边批奏疏一边等着他们,汪大渊也坐在一旁,已经快两岁的儿子公输钽也在鲁锦旁边的榻上坐着玩积木,旁边还放了一辆巴掌大的木头小汽车。
等两人被带到殿中,鲁锦抬头看了杨惠一眼,当即问道,“服了吗?”
杨惠顿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拜伏道,“罪臣知错,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
“诶,别别别。”鲁锦连忙抬手打断,“你可不是我的臣子,用不着称罪臣,别忘了,你是我的俘虏,不过你罪该万死倒是真的。
“但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我有件事让你去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杨惠这才迷茫的抬起头来,不知道鲁锦又打的什么主意。
第488章 游牧终结论
“罪臣,不,在下什么都愿意做,请陛下吩咐。”
杨惠虽然不知道鲁锦要让他干什么,但只要能离开那座铁矿,不管干什么总要先试试。
然而鲁锦却说道,“哦?什么都愿意做?话可别说的那么满,万一我让你做的事比挖矿还苦呢?”
杨惠闻言抬起头,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心道比挖矿还苦?那还是算了吧
见他沉默不语,鲁锦又转头看向了纳哈出,不禁蹙起眉来,然后自顾自的说道,“纳哈出啊纳哈出,原本我看你是元初名臣木华黎之后,以为今后你或许能派上什么用场,这才留了你一命,但是世事无常,时局变化如此之快,我突然又觉得你好像没什么用了。
“你被我俘获也有快两年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想死还是想活,今日便做个了断吧。”
纳哈出闻言顿时皱起了眉,他以为鲁锦这么长时间没杀他,还给他好吃好喝的关着,是想利用自己蒙古贵族的身份做什么,没想到今日鲁锦却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禁有些疑惑道,“我久在狱中,不知天下局势,可否问一下阁下现在打到了何处,元廷如今又是何光景?”
“放肆,要称陛下,阁下也是你叫的?”就在这时,鲁锦还没说什么,侍立在旁的李定邦就厉声喝道。
鲁锦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他愿意怎么叫怎么叫,然后才说道,“就在上个月,三月中旬,我刚刚平定了中原,汴梁已经被我收复,且潼关目下也在我的手中,黄河以北的怀庆府也被我掌握,东面我已经全据山东,最北面打到了东昌路。
“去岁秋冬一战,江西湖广也已被我平定,南方已无元军主力,剩余城池也是旦夕可下,现在只剩北伐最后一击,你们的大元就要没了。
“而大都的元廷,现在手中无兵无粮,就连大都现在吃的粮草,也都是我派细作暗中供给的,若不是担心妥懽帖睦尔因为缺粮提前窜入草原,我现在就可以断了大都的粮草供给。
“到时只需拖到今年秋冬,大都粮草断绝,人皆相食的时候,元廷自会窜入草原,那时我甚至不需要出一兵一卒,便可轻易收复燕云,将鞑子彻底赶去大漠。”
纳哈出张了张嘴,没想到这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局势就已经如此天翻地覆,这元廷崩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而旁边跪着的杨惠则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八个月啊,八个月前鲁锦才刚打到婺州路和衢州路,这才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平定湖广和中原,剑指燕云了,而且听鲁锦的意思,似乎收复燕云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顿时那叫一个悔啊,早知元廷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鲁锦有收复燕云再造社稷之能,早知早知今日如此,他当初早就投降了,说不定都已经做到知府或是行省官员了,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杨惠悔的肠子都青了,只可惜这天下没卖后悔药的,思及至此,他也不禁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哀叹起来。
旁边的纳哈出则是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然后又追问道,“那徐寿辉的伪宋呢?阁下平定了江西湖广,那徐寿辉去哪里了?”
鲁锦当即道,“去岁五六月份,徐宋被湖广、江西、四川三省元军围攻,兵败国灭,其残部全投靠了我,徐寿辉本人也已经自去帝号,归顺于我。”
“那中原的刘福通呢?”
“今岁二月末,赶在汴梁战役之前,他也举兵归附了。”
纳哈出顿时沉默下来,这么一算,中原和南方还真是基本被鲁锦平定了,真就只剩北伐最后一击,就可轻易收回燕云,更别提按鲁锦说的,他现在还掐着大都的粮草,这元廷还打个屁啊。
想到此处,他顿时苦笑道,“那我确实没什么用了,这天下是阁下的了。”
“嗯,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鲁锦当即点头认同道。
纳哈出听完再次沉默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却又反驳道,“不,虽然阁下能收回燕云,但云南尚未归附,凭我的身份,可以招抚云南的梁王。”
鲁锦闻言却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所以你是要归顺于我吗?”
纳哈出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道,“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鲁锦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踱步道,“梁王可能被招抚,但梁王被招抚有点不可能。
“再说就算你招抚了梁王又能如何,我要的是编户齐民的云南,而不是遍地土司的云南,就算梁王投降了,可还有个大理的段氏呢。
“段氏绝对不会轻易投降的,或许段氏愿意称臣纳贡,但他绝对舍不得放弃当大理的土皇帝,更不会容许我往大理派流官,所以怎么办?还是得打!
“既然云南一定要打,那打一个和打两个有什么区别?我并不指望能够招抚梁王,所以对我来说,你还是没什么用。”
纳哈出闻言也不禁赞同鲁锦的分析,招抚梁王无非是想省去一次讨伐,但既然一定要出兵,那招不招抚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他又没利用价值了
但他还不服气,再次说道,“那北伐之后呢,辽阳行省阁下要不要,那里是我祖上木华黎世袭的封地,我在辽阳还是能说上些话的,能招抚那里的女真和蒙古诸部。”
“放屁,什么你家世袭的封地,你和木华黎算是什么东西,那是我大唐的黑水都护府,大汉的辽东郡,几百年前汉唐在世的时候,你们草原诸部不过是给汉人牧马的奴隶罢了!”鲁锦立刻纠正道。
纳哈出闻言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怒色,可想到鲁锦如今即将北伐灭亡大元,他还是压着怒气说道,“无论千百年前如何,阁下都不能否认那里现在还是大元的辽阳行省,更不能否认我家在辽阳的威望。”
这番对话,顿时让旁边趴着的杨惠羞愧不已,两眼含泪,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鲁锦不把木华黎放在眼中,更豪言辽阳是汉唐故土,而他杨惠明明也是个汉人,当初见鲁锦的第一面,却狂言让鲁锦向大都的胡虏负荆请罪,两相比较,高下立判,他杨惠真是给汉人丢脸啊,怪不得鲁锦瞧不上他,就这种行为,说一句数典忘祖也不为过,真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了纳哈出的话,鲁锦当即点点头说道,“你家在辽阳的威望和影响,这我确实承认,甚至在刚抓到你的时候,我还想过利用你的身份招抚辽阳诸部,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改主意了。”
纳哈出闻言顿时疑惑的看向鲁锦,鲁锦则是继续说道,“倘使元廷被我直接覆灭,那么漠北和辽阳的残余势力,没了元廷中枢的指挥,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或抚或打,我都可以派人任意施为。
“而派你去招抚辽阳诸部,或许起初能为我省下一些麻烦,但你也说了,你家在辽阳的威望巨大,如果被你整合了辽阳诸部,你又降而复叛,那我岂不是放虎归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如何保证你的忠心?又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呢?
“既然你不能取得我的信任,我对你又不放心,那还是干脆不用的好,就算经略辽阳开始要难一些,我也认了。”
纳哈出闻言张了张嘴,他还真没什么办法能让鲁锦相信他,现在的情况,木华黎家族在辽阳的威望,反而成了鲁锦最忌惮的东西,一把不受控制的剑,那还不如不用呢。
纳哈出想了想,当即又说道,“就算不让我去辽东,可是元廷灭亡之后,漠北的那些东道诸王一定会失去控制,阁下是管不住他们的,只有我们蒙古人才能压制他们。
“蒙汉各有习俗,山脉便是分界,你们终究控制不了草原,就像我们终究无法控制中原一样,不如阁下把我放回去,大元灭亡之后,由我来为阁下掌控草原,成为中原的藩篱,压制草原诸部,如何?”
“不,那没用。”鲁锦摇了摇头,在纳哈出疑惑的目光中,鲁锦再次说道。
“就算你肯为天朝的臣子,一辈子忠心耿耿,为中原藩篱草原,可等你死了呢?你能保证草原不会再出现一个叫做某某汗的马匪,率部南下入寇中原吗?你不能!”
纳哈出却反问道,“可除了这样,阁下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
鲁锦这时跺着步子仰头叹道,“从秦汉和匈奴,到大唐和突厥,前宋和金辽,草原和中原,游牧和农耕,这一对冤家已经斗的够久了,几千年了,该停下来了。
“我说我要在草原筑城、驻军、屯垦,将草原纳入版图,把牧民编户齐民,一劳永逸的解决农牧之争,你信不信?”
“嗤——我当然不信,阁下当我没读过史书吗,即便强如汉唐,到了草原也不过打了就走,都无法直接统治,时间最近的金辽,也施行南北两院制,草原行草原之法,中原行中原之法。
“阁下一味生搬硬套,强行在草原推行屯垦,这与大元在中原放牧有何区别,最终也不过是如大元一样,勉强占据一时,时间久了早晚还要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