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你这收不收？”
一听是卖东西的，那人更来了兴致。老北京别的不多，就是从以前达官贵人的手里流出来的古董多。哪怕是宫里面的东西，也有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看似普通人的身上。
尤其是看阎埠贵这样子，一看就是外行人。说不准就是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日子过不下去了打算出掉。
那人等到阎埠贵一靠近，立马也是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熏得他只想捂住鼻子。当下心里更是对自己的猜测做了肯定。
这人特么身上这么臭，怕不是个掏厕所的吧。大概率是家里没钱了，所以要把家里面的传家宝卖掉什么的。
随即也是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的开口道。
“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做这行的哪有只卖不收的呀。收，肯定收的。只要您有好东西，我肯定高价收。您到烟袋斜街胡同打听打听，我王卫收古董那一向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
“你家在烟袋斜街？我家就在南锣鼓巷，离着这么近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那王卫一听阎埠贵的这话也是一滞。他家虽说在烟袋斜街，但是平常都干惯了坑蒙拐骗的勾当，所以一直到外面躲着别人。只有到了晚上才来黑市里面看看能不能捞一波。平常阎埠贵自然是见不到他。
见到阎埠贵有些怀疑的眼神。王卫也是赶忙解释道。
“大爷您看咱俩现在不就见着了么？以前您的工作可能不怎么跟古玩打交道，所以自然是见不到我。现在您刚有东西想出手就碰到了我，这不是说明咱俩很有缘分么？”
而阎埠贵当了那么多年老师，自然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虽说很想快点把东西出手，可是现在全家就指望了这一块小金饼子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他看着这人不像个好人。
于是阎埠贵也不管那人继续说什么，站起来就想走。那古董贩子也赶忙上前去拦他，可是阎埠贵真心想走又怎么拦得住。
眼见阎埠贵就要走远了，王卫也是灵机一动想到了戏剧里面的那句请将不如激将。
“您没好东西出手直说就行了，干嘛过来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呀。老北京的爷们可没有像您这样的。再说了您浑身上下都一股恶臭味，一闻就知道您是掏大粪的吧。一个掏大粪的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就当我瞎了眼跟您掰扯了那么长时间，真是晦气。”
说完还拿一块破抹布上下扫了扫自己的身子，好像要把阎埠贵带来的晦气给扫掉一样。而果然阎埠贵听到这话就上头了。
他一直当惯了受人尊敬的老师，虽说这段时间打扫厕所让他颜面扫地。但是在黑市这些谁都不认识谁的地方，他还是想装一下文化人的。
所以当听到他自己被说成是掏大粪的时候，立马也是急了起来。
“你说谁是掏大粪的呢？告诉你我可是在学校里面上班的人，有正经工作的。”
“哟……还是个在学校里面掏大粪的啊。真没看出来也算是半个文化人了。不过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是个掏大粪的，手里没好东西就赶紧走，不要在这浪费我的时间。”说完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听到被人这么质疑，阎埠贵心里哪还受得了。当即又走到那人的面前，有些生气的说道。
“谁告诉你我没有好东西的，你看这是什么？”说完阎埠贵就从怀里掏出了贴着肉放的那块小金饼。
而那人一看阎埠贵真的把东西给掏出来了，心里也是一阵激动。不过还是尽量拿捏着腔调说道。
“你把东西扔过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第169章 坑蒙拐骗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能随便扔的东西么？这么金贵的物件，要是扔坏了或者你给黑下了怎么办？”
“我王卫在这黑市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还不知道我的人品？”那商贩口上虽是这么说的，但是却跨过了摊子又来到阎埠贵的面前，想要看看他掏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一旁的何大海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是忍俊不禁。这王卫他也打过交道，可不是他自己口里面的童叟无欺的老实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专门欺负童叟的那种坏痞吧。
他的摊位上早被自己给摸透了，有几件看得上眼的东西全被自己给收下了。现在只剩下些新玩意做旧了蒙人，蒙的就是阎埠贵这种好奇而过来看的新手。
至于阎埠贵看样子打扫了几天厕所后，也没了当初的心气。被别人随便一激就把东西给拿了出来。
哪怕现在黑灯瞎火的，何大海也能看得清阎埠贵手里面拿的是什么，这大概也是空间里面灵气润养的缘故吧。
只见阎埠贵手里面是一块破碎的小金块，大体上呈个圆饼状。也就差不多有手掌的三分之一大小，厚度比常见的硬币薄一些。
如果只是单纯的金子的话，那自然是引起不了何大海的兴趣。只不过当他见到金饼上还印有花纹的时候，当即也是对金饼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看起来好像是从一块大的金板上敲下来的，花纹都是可以连起来的模样。单从这块金饼上的花纹，何大海可以断定这肯定是一件大开门的东西。不是魏晋朝的就是元朝的，反正是宋代之前的东西。
就算除了金子的价值之外，这花纹也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没想到这阎埠贵手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个好东西。
不用说何大海对这金饼感兴趣了，就是这摆摊的王卫见到阎埠贵拿出来的金饼，馋的嘴里面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这王卫不禁的在心里想道。“好东西呀，没想到这掏大粪的老头手里面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看这成色跟重量，肯定是金子无疑了。再加上上面的花纹，虽然看不太明白是哪个朝代的，但是肯定是几百年前的没错了。说不准还能跟其他的凑在一起，那价值可就连城了啊。”
但是他又看了眼满怀期待的阎埠贵，心里也是算计了起来。“这老头既然都把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卖了，肯定是急缺钱的。看我压压价把这东西给骗到手。”
想到这王卫也是开口跟阎埠贵扯皮。“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不就是一个铜片子么？上面就算印上点花纹，那也是没用。说不准就是以前砸烂的家伙什上面的碎片呢。就好像你家的脸盘烂了，你拿一块脸盆碎片来找我换钱，这不是胡闹么？这东西说不准就是以前的铜脸盆的一块碎片呢。不值什么钱，亏你还拿他当个宝贝。”
听到王卫这么说，阎埠贵也是急了。
“你好好给我看清楚点，这是铜的么？这是金子做的。就算不是古董，我拿这么一块金子都能换不少的钱了。我看你就是不懂行，我找其他人换钱去。”说完阎埠贵抬腿就想要走。
但是这次见到好东西的王卫可是死死的把他给拉住了。
“哎……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着什么急呀。东西我刚才又没上手，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这样吧，你把东西上手给我瞧瞧。如果真是金子的话，我给你换钱行不行。你也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不知道我豪爽的为人。这次就当咱俩交个朋友了，我吃点亏给你个高价换金子怎么样？”
阎埠贵听到这话才停下脚步。“这还差不多，喏东西给你瞧瞧。不过你可别把东西拿着离开我的眼睛，我就在这盯着你看。”
“行，你就盯着看就行。我摊子都摆在这呢会往哪里跑？”
东西一上手王卫就觉得不简单了。跟这行打交道久了，什么东西是什么材料的一摸就知道。尤其是金子的重量很难模仿出来，这么小一块就这么压手。他确认东西是金子做的无疑了。
再细看上面的花纹更是不得了，好像以前有个前辈给他讲过。跟这种花纹相关的古董就是价值连城，可遇而不可求的。
虽然说这件是一个残次品，只有一小片。但是架不住他的材质是金子做的呀。想想都知道原物件是多么了不得的一个东西。
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搜刮到其他的碎片，把整个物件给拼起来，那价值可不是这点金子能衡量的了。就算拼不起来，压点底价收了这块金子他也是赚了。想到这王卫想要拿下这个金饼的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死死的攥着手里面的金饼，王卫笑着对阎埠贵说道。
“还真对不住您，刚才我看走眼了，这还真是金子做的。要不咱们用称称一下多重，我现在就给您换现钱怎么样？”
对古董一点都不懂行的阎埠贵自然是不会去在意那花纹有什么意义。他本来就是想当作金子来换钱的，现在听到这商贩说可以换现钱，也是有些着急的说道。
“称可以，不过要多借几杆秤来称一下。不然这少一点点都是要亏不少的钱。”
“这您放心，我们这有专门称金子的戥子秤，保证不差您一分钱的。”
说着王卫就拿出戥子秤来慢慢称了起来，称了两三遍后都是一个数。阎埠贵不放心，又让他借了别人的秤来称了几遍。
见到最终还是这个数后，阎埠贵才放下心来，跟王卫一起算该换多少钱。
而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何大海见到这种情景，知道自己该出马了。不然等一会东西进到了王卫的手里，想要再拿过来就得废一番功夫了。
当即何大海快步走到两人的中间，搂着王卫的肩膀就说道。
“王卫你小子可是好久都没露面了，最近帮我收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王卫见有人上来就勾肩搭背的，而且也认不出来人是谁，随即就想要甩掉何大海的手掌。但是何大海怎么如他的意，手上只是稍微一发力，就疼的王卫再也不敢动弹。
第170章 东西到手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王卫也是知道遇到高人了。也顾不得疼痛了，赶忙开口求饶问道。
“这位爷，您高抬贵手。有什么话咱慢慢说行么。我肩膀都快被您给掰断了。”
何大海靠近了他一些，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处地址。而当王卫听到这个地址后，脸上的表情就是一滞。
因为这何大海说出的地址是他王卫跟其他人造假古董的地方。平常他自己也是躲在那里的不敢回家。
那个院子相当的偏僻，知道的人也少。按理来说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可是现在被何大海这么轻描淡写的给说了出来。王卫不禁猜想何大海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何大海可不管王卫内心是怎么想的，他又继续说道。
“我不仅知道你住哪，还知道你们在那里有什么勾当。前几天你们不是偷偷的把一个上周刚出土的文物，当作商周的卖给了一个小领导么？你猜那个小领导找到你们会怎样？一定会非常热情的跟你们打招呼对吧？”
说完何大海还轻轻的拍了拍王卫的肩膀。虽然这次他并没有用力，但是王卫脸上的冷汗却已经流下来了。
原来他除了倒卖文物之外还好赌，前段时间输了不少的钱。于是他就想到用这个法子来坑点钱花花。
没想到却是坑到了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这个小领导虽然职位不高，但是认识的人却不少。当他得知买了的东西是假的后，当即也是发动了自己的关系，满城的找王卫这帮造假的家伙。并放出话去要让他们几人后悔一辈子。
所以当王卫听到何大海说出这事后，再也不想着怎么从阎埠贵手里面骗到东西了，而是想着怎么着才能赶紧离开他的魔掌。
何大海好似也是看出了他的意图，笑着对他说道。
“我劝你别冲动。你看我这体格就知道能跑能打的，你铁定是逃脱不了。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舍得你埋在院子里面的那些东西么？”
原来除了卖的那一个古董外，他们还造了好几个。由于制作很精良，想着多埋一段时间好再骗其他的人。没想到这事何大海也知道了。
于是王卫颤颤巍巍的陪笑着说道。“这位大哥，您想要什么直说。只要饶了我这条小命，这整个摊上的东西都是您的。”
何大海笑道。“我要你这堆破铜烂铁干嘛？拿回去当脸盆么？这金饼我看上了，你让给我怎么样？”
听到何大海说是这事，王卫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当然是给您了，您看上了东西那是他的福气。我这就帮您再压压价。”
“不用压价了，就这个价钱吧。我还有事要回去，不要为这点小钱浪费时间。”说完何大海也是放开了王卫。
而王卫松了耸肩膀后，又来到阎埠贵的面前说道。
“喂，老头。就按刚才的价格给你怎么样？答应的话就给个痛快话。”
阎埠贵看了下乔装打扮的何大海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人是谁呀？你们俩刚才悄悄嘀咕什么，不会是想法子坑我吧？”
“我说你个老头怎么这么多心思？东西就是我替这位爷收的，钱也是这位爷给。这么说你就放心了吧？”
哪料到一听是正主来了，阎埠贵当即就抛开王卫走到了何大海的面前。
“这位同志，您看您都亲自过来了，就不要他这个中间人了吧。您把他的中介费也一起给我您看成么？”
听到这话的王卫都要笑了，他哪来的中介费。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这么能算计，就连这不存在的中介费都想要去。
而何大海也是心底暗叹，这才是阎埠贵的性格。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听到他可能付了中介费，立马就要过来再抠点钱出来。
不过何大海却是不能随了他的意，他自己能够出钱买了它的东西就已经算够仁慈的了，这阎埠贵怎么能得寸进尺呢。当即开口拒绝道。
“这可不行，王卫他帮我收了不少好东西，我还指望着他继续帮我收呢。还有我给他的钱都是按月结的，也不是按次结的。而且这也不是中介费而是他帮我收东西的帮忙费，这钱怎么说也不能给你是吧？”
听到这阎埠贵才放下心来，只要他没再出一份中介费就成，他阎埠贵可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当即也是满心欢喜的说道。
“那行，那我的东西就卖给您了。不过您可得给现钱，不能打白条的。”
“行，肯定给你现钱。”说完何大海就假装把手放进兜里面，实则是从空间中掏出了一小叠的现金。
而阎埠贵见到这么多的钱，眼睛都是直了。双眼泛红死死的盯住何大海手里的现金。何大海见状也是伸出另一只手摊开说道。
“东西呢？赶紧拿来吧。只要东西给我，这沓钱就是你的了。”
一听这话阎埠贵慌不迭的又从怀里面掏出金饼，快速的放到何大海的手上，然后又抢一般的从另一只手上拿过了那叠现金。
他吐了口唾沫，仔仔细细的把钱给数了三遍后才对着何大海说道。
“咱们钱货两清了，我就不在这打扰您了。我先回了。”说完阎埠贵就匆匆忙忙的跑离开了小树林，一头钻进黑市的其他地方猫了下去。
而何大海的眼力自然是能看清楚阎埠贵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在头上蒙了一块破布后，又到卖粮食蔬菜的摊前大肆采购了起来。
瞧着不识货的阎埠贵就这么轻松的把无价之宝给卖了出去，何大海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唏嘘。看了看手里面的金饼，打算拿回去再好好研究，顺手就通过衣服兜子放进了空间。
何大海正想离开，没想到王卫却开口说话了。
“这位爷，您刚才说的让我帮您收东西的事是不是真的？我虽然做假货，但是真家伙我也是认识的。您看要不我帮您收东西，您每月稍微意思一下，给我点零花钱您看行么？也不用太多，十块八块的就行。”
第171章 换钱买粮
原来是王卫刚才见到何大海出手阔绰，心里动了结交的心思。而何大海自然是知道王卫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在以前，他不怎么懂古董行里面的事情可能还会用得到他。但是现在他自己玩着就能收，而且还有王朝东那帮专业的人替自己收。干嘛还要跟王卫这种容易惹到麻烦的人牵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