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父母都还年轻，都是壮劳力，浪费时间在卖菜和打零工上，生活条件还这样差，陆山不忍心。
知识改变命运，首先得改变自己家里人的命运才行。
特别是看到林燕准备把卖剩下的那些有些腐烂的蔬菜捡回家吃，陆山不能接受了。
“妈，这些烂菜叶就不要了吧。”
林燕几十年勤俭节约的习惯可没有办法改。
“坏的摘掉就可以吃了，扔了多浪费。”
陆山也只有拿出绝招：“霉菌是依靠孢子繁殖的，你看着干净的东西其实早就沾染了霉菌，我吃了也要生病，这马上就要高考了。”
果然，林燕一听陆山讲了科学道理，更担心陆山的身体健康，一下就僵住了。
随后林燕说道：“你吃的都是新鲜的，这些菜是我和你爸吃。”
陆山一听这话，心里一阵难受，也不知道是他误解了母亲，还是母亲误解了他，“伱们吃身体也不好啊！”
林燕：“我们吃了没事！”
陆山只得叹息一声，想着一会儿偷偷把烂菜叶拿去扔了。
林燕和陆山骑着车，匆匆忙忙回家做饭。
一会儿陆德海就得回家吃饭，然后上夜班。
夜班计件，做一个弹簧要比白班高三分钱。
为了筹够陆山大学的学费，陆德海基本上是从下午一点干到晚上六点，回来吃饭休息会儿后在九点又去上夜班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回来睡觉。
但现在才三点过，陆德海居然回来了。
坐在破旧的槽式沙发上抽着四元钱一包的天下秀。
生锈糖果盒做的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不少烟头。
林燕见此状，知道丈夫不太对劲，“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德海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陆山在，又点燃一支烟，有些责备的说道：“儿子快去写作业，现在是高三的关键时刻，你还是要把时间用在学习上。”
“你先学习，一会儿还有事要问你。”
陆山知趣的回卧室，他其实知道，父亲是失业了。
见儿子回屋了，林燕赶紧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德海先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班主任不是建议我们给孩子找英语辅导班吗，我想着，去校外的辅导班要给钱，找他的任课老师补习还是要给钱。”
“那还不如就找陆山的英语老师张老师给他补习，这样老师平时还会多关心他一些。”
陆德海着急着啄了一口烟，说道：“我想着周末老师没有上班，就给张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人家张老师语气很坚决，说陆山她教不了，你说这咋回事啊，是不是儿子惹老师生气了。”
林燕也着急了，英语补习的事，她也问过好几个培训机构，陆山这么差的学生很多都不愿意收，说集中上大课没有多少效果，要么就找私教，私教一节课收费都是在200以上。
这种收费，林燕承受不起，所以找任课老师是最好的。
林燕说道：“你给人家老师打什么电话！这不是态度不端正吗！咱们买点水果，买点礼物去找人家张老师好好说。”
陆德海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我着急了。”
“对了！”林燕问道：“你今天给厂里请假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德海更是烦闷，“弹簧厂生意不好，把临时工都辞了。”
“啊！”林燕着急了，陆德海再怎么说一个月还是要挣八九百块，加班加得多能挣一千块，比她卖菜赚得多。
现在家里开支都不小，孩子补课、房租，明年还要上大学……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座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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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篇论文有问题
陆德海赶紧接起了电话，他以为是张老师打过来的。
结果电话那边是个青年男人的声音：“请问是陆山同学的家吗?”
陆德海：“是的，我是他爸爸。”
“哎哟，伯父你好！我是青鸟培训机构竞赛班的邹老师，你们的儿子很优秀啊！我们机构准备给他报名参加CMO，哦，就是奥林匹克数学的冬令营，下周日晚上报到，周五结束，一共五天，地点就在江州大学。”
家里的座机不膈音，一听是奥林匹克数学的冬令营，林燕激动了！这不就是陆山一直渴望的资格吗！
“参加奥数冬令营的学生每人交1000块钱，这1000块钱是奥数冬令营组委会收的，包含考试费、住宿费、餐食费、培训费等等。”
一提到钱，陆德海和林燕一阵为难。
还好邹姚又接着说道：“不过陆山同学表现的特别优异，只要他和咱们青鸟培训机构签订培训协议，确保他是我们培训机构派送他去参加冬令营的，这一些费用咱们培训机构给他出。”
“麻烦你们尽快转告陆山，让他务必在今天晚上九点前来培训机构签协议，我们明天一早就把名单报到组委会去。”
陆德海当然是一番感激，随后才挂断了电话。
林燕赶紧去敲儿子的房门问情况，陆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这段时间他找培训机构要冬令营名额的事情。
林燕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哀愁的氛围一下就被冲淡了。
陆山一直露着笑脸，给原本不怎么顺心的家里带来一些阳光。
他和青鸟签订了培训协议，免去了一千块的冬令营费用。
邹姚还告知陆山，只要能够拿到奖牌，培训机构也有奖励。
晚上邹姚没课，一个人在办公室。
陆山签订协议之后问道：“邹老师，伱这里有没有佩雷尔曼证明庞加莱猜想的论文？”
邹姚愣了一会儿说道：“你对这种世界顶尖的数学问题感兴趣？”
陆山肯定的说道：“对，我想找来看一看，这种专业的论文，互联网上找不到，我想你这里可能有办法。”
陆山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实力，邹姚对这种成绩优异，能力强的学生还是很喜欢的，便很耐心的说道：“我可以帮你找一找，但是你现在的心思应该在竞赛上。”
“按着你今天做模拟题的实力，我认为有实力竞争一下金牌，甚至竞争一个国家队集训名额。”
陆山笑着，没有说话。
邹姚在笔记本电脑上把陆山的资料准备好后，关掉了这一页文件。
陆山看到了电脑上，自己的资料文件下还有一个邹姚正在编辑的文件，题目叫做：Space reduction for linear systems with local symmetry。
陆山的英语不好，但是这段时间跟着庞加莱，关于数学方面的英语已经能熟练使用。
这一排英文翻译过来是：局部对称线性系统的空间约化。
陆山问道：“邹老师在写论文？”
邹姚看到自己没有写完的研究生论文被陆山看到了，也不生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研究生毕业论文，出了些麻烦，一直没有毕业，先回国赚点钱，再回米国研究下吧。”
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邹姚是真心的惜才，有些事情他憋了很久，忍不住说了出来。
在培训班其他老师的眼里，他是CMO和IMO金牌获得者，是保送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生。
但是实际上，他只是普林斯顿大学无法毕业的研究生。
陆山说道：“我可以看看吗？”
关于对称线性系统的空间约化，庞加莱那天给自己引申的时候恰好详细讲过。
邹姚严重的怀疑陆山能不能看懂。
毕竟研究生阶段的数学和高中生阶段的数学是完全不同的。
果然，当看到第四页的时候，陆山发现了邹姚犯了一个严重的逻辑错误。
这个错误导致他后面的论文全部出错，这或许是他一直搞不出论文，论文的无法自验自校，无法形成逻辑闭环的原因。
陆山说道：“你的论文是打算取积分方法的核心思想，并且将其拓展到一般具有局部对称性的线性问题上。”
“然后用纯代数的方法建立起平行于积分方程方法的广义边界积分方程，再采用对称耦合的思想，将无界区域上或具有无限自由度的计算问题约化为一个有界区域上或有限自由度的计算问题。”
“是这个思路吗？”
当陆山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时，邹姚内心又如被大锤猛然一击！
邹姚足足花了半年时间准备，然后写了一年还写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导致自己申请延期毕业的论文，居然被陆山三言两语就说出了一个所以然！
他懂！
他是真的懂！
邹姚强忍着内心的震撼，小心翼翼说道：“是这样的，你看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山控制着鼠标，将发现问题的地方标红说道：“你这里其实可以用椭圆方程为例子要好一些，然后再将其的空间约化方法应用于求解平面三角晶格问题以及有限元离散后的修正Helmholtz方程。”
“老师，你试试。”
邹姚瞪大着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
邹姚感觉的脑子忽然像被神明点过一下，突然就开窍了！
他自言自语说道：“对啊！我为什么不用椭圆方程为例子，再将其的空间约化方法应用于求解平面三角晶格问题以及有限元离散后的修正Helmholtz方程呢！”
“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邹姚都快哭了！
真理来得太突然。
陆山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邹老师再见。”
邹姚一直呆在原地，然后疯狂的开始用陆山刚刚的点拨重新梳理论文，他觉得自己的论文应该能够成了！
陆山笑了一声
【积分+4】
这一次陆山吃得饱饱的。
很快，2007年12月7日，周五。
周末就是CMO冬令营决赛集中的日子，整个冬令营是五天，要下周五下午才结束，陆山去办公室找王老师请假。
陆山写好请假条交给班主任王老师。
王老师一看到请假条就蹙眉，“你请假五天?你知不知道下下周就是江州市高三的一诊考试！”
第11章 你搞歪门邪道不踏实
陆山当然知道下下周就是江州市的一诊考试。
一诊考试哪儿有参加冬令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