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营考试时间只有两个上午，其他时间都是学生、老师之间的自由交流，以及听国内著名高校的数学专家的讲座。
这既能够增加知识点，交流的时候还能够获得一大波学术积分，当然要比一诊重要。
见陆山沉默不语。
王永祥说道：“请假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要请假，是不是要出去补习英语？”
校外辅导班在接近大考的时候的确有集训，一训练就是一个星期。
王永祥这样一问，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转头看了过来。
英语张老师也看着陆山，心想：难道这孩子还真在校外找了英语辅导？
张老师的心里不是很舒服。
陆山实话实说：“下周CMO决赛冬令营在江州大学开幕，我要去参赛。”
“啊！”王老师说道：“你不是不参加了吗?”
王永祥还担心，陆山是不是没有和廖主任谈妥？
想着林燕粗糙的嗓音王永祥就头痛。
陆山说道：“我没有占用学校的名额，用的是校外辅导班的名额。”
王永祥和张老师都认为，陆山一家可能是花了大价钱找培训班买了准入名额。
王永祥也多多少少听说，今年CMO冬令营在江州本地举行，江州很多培训机构通过各种渠道要到了冬令营的名额。
学生花钱买名额就能够去，根本就不用参加九月的全国数学联赛去拿成绩。
CMO冬令营的名额之所以这么抢手，就是国内外很多学校都比较看中这个。
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可以以此为加分项，通过各种办法绕过高考进入本科院校。
王永祥就知道，如果学生家长和一些二三本学校的关系比较好，又拿出了学生参加CMO冬令营资格的证明。
那平时成绩不太差的学生，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被本科学校提前点招，避免了高考发挥不利，或者填志愿出错的风险。
这件事要是国家和教育主管部门追查起来，早晚要出事。
王永祥认为陆山一家走极端了，为了冬令营的名额走了歪路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在外面的培训机构买到了CMO冬令营的资格。
但是陆山家庭条件也很差，没什么背景，就算拿到冬令营的资格，难道他们家有能力搞定一些本科院校的招生办，让对方通过点招招陆山免高考入学?
而且以陆山的成绩，拿CMO决赛奖牌的几率也不大啊！
王永祥便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的学生说道：“陆山啊！年轻人有执着的精神是好的，但还是要分清楚自己的主次。”
“还是要脚踏实地认真对待自己的缺点，英语差，咱们就好好补英语，不要去投机取巧，更不能逃避考试。”
张老师一直在听两人对话，觉得王老师说的有道理，也觉得陆山和他的父母有点慌不择路，病急乱投医了。
张老师的性格比较直，说道：
“陆山，就算是你拿到资格去参加CMO冬令营，但你知不知道，来参加冬令营的都是全国最顶尖的数学尖子生，伱能够保证自己拿到奖牌?”
“去年冬令营，咱们江州去参赛的学生，一个拿奖牌回来都没有。你别看你的数学成绩在学校还算名列前茅，但放在全国最优秀的学生堆里，要拿奖牌还是很难的！”
王永祥点头：“我赞同张老师的说法。”
陆山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请个假，老师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
陆山坚持请假：“王老师，我还是想请假，我父母都同意，这是他们签字的请假条。”
学校的规矩，陆山懂得，学生请假得父母签字，并且写清楚期间发生的一切意外都和学校无关。
王永祥见陆山的确坚持请假，请假条也写得很清楚，他给廖主任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同意了陆山的请假事宜。
陆山离开教师办公室之后，王永祥不由得叹息摇头。
张老师也说道：“这个孩子，不好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歪门邪道！到时候可别回来又让我给他开小灶补英语，我可教不了。”
张老师还吐槽说道：“他陆山的数学成绩再好，那是在江州一中，放眼全国，高手如云，他不过是江州市竞赛第五名，到时候恐怕一个奖牌都拿不回来。”
“现在的孩子，就是不踏实。”
王永祥也是面露尴尬。
高三三班教室内。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陆山的课桌这边，张勇、杨川等人没有着急去吃饭，而是听陆山讲着归纳总结的数学、物理等科目的知识点。
陆山讲完之后，从书包里拿出了装订成册的复习题。
这是陆山在奇点实验室，按照不同学生的实际知识掌握情况制定的数学和理综复习的小册子。
每个人小册子的内容都不一样。
小册子大部分是陆山手写的，制作比较粗糙，但是含金量十足。
陆山说道：“这些小册子是为你们准备的复习题，题不多但是每一道都很经典。”
“一定要弄懂，弄懂了，这一次一诊考试分数提高二三十分甚至更多，问题不大。”
张勇等人接到小册子之后，很是感动。
“陆山!你这是……浪费你这么多时间！”
分到小册子的总共有五个人，别看一本只有十来页，五本加起来工程量可不小。
杨川更是感动得不行，“这么多的资料，陆山你到底是做了多久啊！好浪费你的时间啊！”
陆山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浪费时间吗？
其实也不算，毕竟在奇点实验室，只要你的精力跟得上，时间似乎是无限的。
陆山说道：“我收了你们的钱，这些是应该做的。”
陆山又将一个小册子交给了沈倩，“这是几道大题，你认真做，悟一悟，多想想解题的思路。”
沈倩小心翼翼接过陆山递过来的小册子，陆山手捏的那一头还有他手的余温。
沈倩有些自责，她浪费了陆山的时间。
她加入学习小组的目的是监督陆山学习英语，提高英语成绩。
可是陆山的英语成绩好像……还是那么烂……
甚至越来越烂了，以前陆山说一些英语单词带有浓郁的江城县口音，沈倩勉强表示能够听懂，现在陆山说的英语也不知道带了哪里的口音，更听不懂了。
“我下周要请一周的假，就不能够给大家讲课了。”陆山说道：“咱们一诊考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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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孪生素数猜想和CMO决赛
周日下午，全国各地的冬令营学生都抵达了江州大学。
江州本地的学生，则是加入江阳省参赛队一起来。
江州大学自己经营的酒店，全部留给了参赛的学生。
各大培训机构则由培训机构的老师送过来。
邹姚带着包括陆山在内的六名学生来到了江州大学。
当然苏明不在里面，苏明是跟着江阳省队来的。
陆山有些奇怪。
邹姚那天做测试的时候，明确告知20分以上的学生才能够进冬令营。
陆山可不相信培训班的六名学生全部都考到了20分。
陆山看着邹姚，邹姚尴尬的笑了一声。
陆山秒懂了，哪儿有什么名额限制啊，这都是钞能力啊!
培训机构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培训你同时也要赚你的钱。
家长们交了上万的培训费，要是冬令营的资格都摸不到，那不是要闹翻天?
至于培训机构从中是怎么操作的，也只有天知道了。
这次冬令营全国31个省，参赛总人数650人，也算是创历年新高。
因为五天是全封闭的，邹姚也不能陪大家了。
在离开之前，邹姚单独把陆山叫到了旁边。
“陆山，谢谢你！那天伱给我提醒了一下，我这几天梳理了下我的论文，论文成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邹姚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给陆山：“这是我今年整理的CMO决赛相关知识点和一些例题，绝版！你今天晚上好好看一下。”
“好好考，我相信你拿金牌没问题！”
陆山欣然接受，“谢谢了，邹老师。”
邹姚看着陆山，似乎是在看年轻时候参赛的自己，热爱数学充满激情和理想。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时间磨平。
邹姚说道：“数学这条路，不好走，现在自己喜欢，就多坚持一下！”
陆山点头，邹姚是个不错的人。
晚上冬令营集中点名之后便随机抽取了自己的号码。
号码不仅是分组用的，也是明后天决赛考试的准考证号。
简单的开营仪式后，学生们在较为轻松的氛围中相互认识交流。
陆山明显感觉到了差距，这种差距是谈吐、穿着和学识。
650人中，有70%以上都是来自于燕京、沪市、羊城等发达城市。
这些地方的学生穿着打扮时髦，自在放松，很有自信。
他们把冬令营真正的当做冬令营，是来享受和学习体验的。
反而来自于江阳省等内陆城市甚至是偏远城市的学生，大部分唯唯诺诺，没有什么自信，似乎就是为了考试而来。
分组集中后，大部分的小组都是以沪市或者是燕京优秀的学生为中心开始交流。
陆山是第3组，四五十名学生都围着来自燕京第四中学高三的学生权恺。
权恺英俊帅气，九月的全国数学联赛他拿了全国TOP10，这一次冬令营的目标是进国家集训队。
相比之下，陆山的成绩是江州市第五名，在全国都是500名开外了。
权恺侃侃而谈：“设N=p1×p2×……×pn，如果N+1为素数，则N+1要大于p1，p2，……，pn，所以它不在那些假设的素数集合中……”
权恺是在谈论数论中的孪生素数猜想问题。
孪生素数就是指相差2的素数对，例如3和5，5和7，11和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