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宋蒙之间必有一战，弟子想要保国卫民”
“师父.”
四月芳草纷飞时，已是人间艳阳天。
华山之上积雪消融，万物复苏，转眼间又是一春，而赵志敬师徒来到玉女峰，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此时坐忘观三清殿内，师徒众人照例进行早课。
与以往稍有不同的是，这堂早课过后，第一批下山游历的六名弟子，便要先行跟师父和师兄弟们道别了。
二弟子鹿清笃，要去巴蜀一带寻访川菜名家，拓展眼界和厨艺；
五弟子李清风，打算往东回老家，看看多年未见的大海，扬帆起航；
七弟子冯清阳，拿着师父的书信，去正在襄阳的大侠郭靖手下，投身行伍；
八弟子徐清昊，准备回南方去祭拜先父，顺路打探当年仇人的下落；
十二弟子宋清云，最爱游览名山大川，这次便想要踏遍三山五岳；
十五弟子薛清天，得到师父推荐，前往曾扳倒了知州丁唯忠的通判手下，从一名小吏做起，为民请命。
另外刘清行、张清致两人原本也要下山，但观中尚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所以稍微延后。
早课之时，赵志敬已经将各项需要注意的事宜不厌其烦地又讲了一遍。
兵刃、衣物、丹药、干粮、银两，行走江湖能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
“万一遇到强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千万别一根筋的随随便便跟人玩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早课结束后，赵志敬带着徒弟们将六人送到山门处，师兄弟们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你们到了某处，若是十分需要帮助，也可以去找当地丐帮弟子，报上为师的姓名。”
“记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下山闯荡去吧。”
赵志敬轻轻挥手，展颜一笑道：“别忘了回来过年。”
第164章 嗜酒怪客
徒弟们一批接着一批的下山，半个月后，坐忘观内还剩八人。
赵志敬与关蛮儿自然是留在山上，而杨过在山下无牵无挂，就像他曾经与曹清华说过的，死乞白赖的就是不走。
此时杨过的武功，别说是全真教四代弟子，便是三代弟子中，除了赵志敬以外也没人能胜过他。
再者他遇见郭靖之前，一直都在嘉兴流浪，对于人心险恶多有体会，江湖经验也是有的。
所以赵志敬就没有强求，毕竟观内的事情还需要人打理，杨过又精又灵，刚好顶上刘清行知客的位置。
另外五名弟子，要么是打定主意，想要长留华山玉女峰潜心修行，要么是武功心性还不足以独当一面，不适合现在就踏入江湖之中。
因此坐忘观内虽然没有往日里那么热闹，但也算不上冷清。
而且随着天气转暖，山路开始变得好走，山脚下的百姓，还有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香客日渐增多，观内香火一天旺过一天。
有鉴于此，赵志敬干脆从山脚下的小镇中雇了两人，都是手脚麻利，家境贫寒的少年，帮着道观里烧火做饭，洒扫清洁。
除了给工钱以外，杨过偶尔还教着认几个字，两人全家自然感恩戴德，这可比去市井之地厮混，或是纯卖力气强的多了。
“慢慢看吧，等过个一年半载，若是能始终保持这份初心，再考虑要不要收入门下吧。”
如今赵志敬已经拥有自己的道观，而且声名在外，江湖中想要拜师学艺，或是名门大户想让子侄拜入山门拉一份关系的，不在少数。
但是赵志敬统统婉拒，一来那些世家子弟和江湖中人良莠不齐，二来费心费力教了将近两年的徒弟，好不容易出师一批，暂时也没那个心气了。
至于广开山门，来者不拒的什么徒弟都收，反正随随便便把全真教的内功传了，自己只管坐享其成的念头也不是没有过。
可要是真的那样做了，坐忘观立马就会完全变成江湖门派，就算重阳宫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来过问，又如何过去自己心里这关？
除了耶律齐以外的十七名弟子，能像现在这样和睦相处，从重阳宫到坐忘观一直情同手足，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的意外之喜。
赵志敬不想让任何人去破坏它。
坐忘观也不能变成铁掌帮，石梁派那种地方。
“小二，上酒！”
华山山脚下的华阴县内，一家生意红火的酒肆今日来了一位怪人。
这怪人头发散乱，满脸风尘，看不出具体年纪，一身衣裳破破烂烂，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
若是手里再配个破碗，想来一定是丐帮中的老资格。
“嘭！”
“小二，上酒！”
他连催了几遍，却始终不见有人应声，怒意和酒劲儿直冲头顶，拿起桌上的酒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来来啦！”
其实做小二这一行的，要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何会听不见客人招呼。
只是一来这怪人已经喝了两大坛酒，再喝下去可别醉死了；二来看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会账的样子。
“掌柜的您看，咱们可得怎么办啊？”
那掌柜的也是连连皱眉，自从玉女峰的赵仙师坐镇华山，别说是以往欺行霸市、横行乡里的江湖门派没了踪影，就连无赖泼皮都改邪归正或是远远的躲开了。
怎么今天突然有人闹事？
“你去给他送碗醒酒汤，好言好语的劝他离开，若是实在没银子结账，那也由他去吧。”
小二见掌柜的发话，连忙去办，不多时便端着一碗醒酒汤送了过去。
“大爷，您醉啦，先喝碗醒酒汤吧！”
那怪人身子摇摇晃晃，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只是伸手接过碗，跟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呸！”
这口醒酒汤刚入嘴，便又被吐出来，兜头盖脸的喷了小二一身。
“你们这是什么黑店！酒都酸了还敢拿出来卖钱！”
小二的衣裳被弄脏，也不知能不能清洗干净，终于忍不住骂道：“哪来的疯汉！”
“咱们好心好意相劝，你倒耍起了威风！”
两人互不相让，很快动起了拳脚，酒肆里其他伙计和厨子见这人随身带着佩剑，怕他借酒行凶，呼啦啦的一拥而上，将人给压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的就敢打人骂人，咱们去衙门评理！”
“掌柜的，这人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就是存心来吃白食的，不如去把这佩剑当了抵账。”
听到佩剑要被抵账，已经被两三个人摁在地上的怪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子猛地一震，直接将人弹开，然后转头就跑。
“哎呦呦，胳膊，胳膊断了！”
“抓他！抓他！”
这一下酒肆门前的整条街都喧闹起来，几家商铺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纷纷出了人手去帮忙。
然而那人醉酒之下看起来脚步踉跄，但速度却是甚快，眨眼间的功夫就把众人甩在身后。
没曾想刚到了僻静处，正要长出口气，四五个手持打狗棍的丐帮弟子突然围了上来。
“未请教是哪路的朋友，若是有个马高蹬短，丐帮愿意相助一二。”
“但像阁下这般，不仅吃白食还要伤人，那可不是咱们江湖同道该有的作风。”
如今的华阴县中，由于赵志敬与丐帮黄帮主的交情，丐帮是唯一一个在明面上活动的帮派，所以对待各路江湖朋友都颇为友善。
哪知那人却不说话，猛提口气就要再逃。
“留下吧！”
丐帮弟子一直紧盯着他动作，见他要跑立马用打狗棍将人围住。
双方过了几招，怪人的武功显然不弱，还在几名丐帮弟子之上，但长期酗酒掏空了身子，很快就气力不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停手！”
为首的五袋丐帮弟子招呼一声，暗想这人刚才出手之时刻意隐藏，宁肯受伤也不让人看出武功路数，不知道居心何在。
“嗯？”
“全真教的佩剑？！”
那怪人听到全真教三字，神色顿时变得慌张无比，将手中佩剑紧紧抱在怀里，大喊道：“不是，我不是，这佩剑是我偷来的，你们尽管杀了我好了！”
第165章 判若两人
丐帮弟子看见这人手中兵刃，居然是全真教的佩剑，心说这可不是赔偿几两银子的小事了。
无论是偷是抢，又或就是他本人的，丐帮都不好再插手。
“各位乡亲父老，还请稍安勿躁。”
那为首的五袋弟子抱拳行礼，对着刚刚赶过来抓贼的商铺众人说道：“这人十有八九与华山赵仙师有关联，咱们还是将人扭送到玉女峰去最为稳妥。”
众人听到与赵仙师有关，虽然心中仍是忿忿不平，但还是没有过多纠缠。
损坏的器具，受伤的人手，都得到承诺，会由丐帮出面进行赔偿，因此小声咒骂几句，也就散了。
华山玉女峰，坐忘观。
杨过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道袍，正在山门处迎客。
原本负责迎客的刘清行刘师兄，喜好易数卦象，杨过挑着好桃木做了刻着卦辞的签牌，趁着新春时送给了师兄弟们。
杨过分到的这块刻着“元亨利贞”，很是让他喜欢，闲暇时经常拿在手里把玩。
刚刚还在用手指慢慢摩挲，直到看见有客人上门，这才收回了袖中。
“原来是丐帮的李大哥，小道杨过有礼了。”
这被杨过叫做李大哥的，就是在华阴县负责丐帮事务的五袋弟子，名叫李通。
双方比邻而居，时有联系，所以并不陌生。
“杨道长客气，叫化儿有事来找赵仙师，不知仙师此时可在观中？”
李通可不会因为杨过比自己小上许多，就轻视于他，赵仙师手下这些徒弟，那可是个顶个的出类拔萃。
不说别的，光就去年赵志敬只是观战，只由徒弟们出手，便将二龙山贼匪剿灭一事，换成他李通就绝对做不到。
“恩师正在三清殿中，诸位请随小道来。”
杨过同样十分有礼，他早年间流浪时没少受人轻贱藐视，现在成了坐忘观的知客，无论是谁见面都要称一声“小道长”“小仙师”，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所以凡事更加认真仔细，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师父脸上无光。
“李大哥，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