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系列,让人闻所未闻的惩罚制度。”
“为此更是,不知道多少人丧生于铡刀之下,但是不管太祖皇帝杀了多少的人,或者说想要改变这等局势流了多少的血,但是最终的结果,终归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杀了李家、明日就有王家成长起来,杀了成长起来的王家、那么明日就有张家成长起来.......”
“说白了....”
“有人死亡,则就有人站起来,以此填充,那一个空缺。”
“完全就是杀之不尽啊!”
“杀来杀去,除了死人、或者说多死一些人,则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对于那些个乡绅士族,完全存在不了任何的威胁和震慑,当然这里面,虽然存在着太祖皇帝不敢真正的将,整个天下的乡绅士族给彻底杀干净的原因存在。”
“但这些个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则是,终归是人性造就和人性使然。”
“因为只要是人,只要是凡人。”
“那么就存在着贪欲,不管是任何人,只要坐上了富有权力的位置,那么总有这样那样的诱惑在等着他,纵使他对于金钱不感兴趣,或者女色,但是对于权力呢?”
“不管是任何人,只要还是人,只要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那么总会被人找到哪一个独属于他的‘欲望’,一旦被人找到欲望,找到了弱点,那么就势必会被攻破。”
“一旦被攻破了,那么这个官员就会被腐蚀。”
“只要一人被腐蚀了,势必就会拉下成千上万的人,因为自古以来,不管是大明也好,或者历朝历代也好,咱们整个民族,都是人情社会。”
“这个理、这个固定的思维,谁都没办法逃脱,谁都没办法绕过去。”
“也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正是知道,不管是谁面对这个问题,都会拿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办法。”
“为此,臣等纵使知晓,也只能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此间装傻充楞。”
说到这里,金忠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神情于当下变的愈发的凝重和郑重了起来,面色中闪过一抹决绝,继续出言道:
“此事....”
“恕臣斗胆,说句逆言。”
“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监察整个大明天下。”
“整个朝堂上的事情,或者说朝堂群臣为人如何,是否有问题、是否有犯错。”
“想来这些个事情,肯定是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针对这些个事情,锦衣卫肯定是有向陛下呈报上去。”
“但是针对这个问题上,这么多年以来,陛下亦是从来都不曾有提过,从来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陛下都如何对待这个问题,都为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身为臣子的我等,又能够有什么的办法?”
“哪里还敢有什么别样的想法,难道还能够驳斥陛下,或者说如此不识趣的上奏和呈报,把这个事情给挑到明处,非要让陛下对此事为难吗?”
“或者说,身为臣子的我们,难道非要让陛下,为此下不来台吗?”
“为此,身为臣子的我们,能够做的,则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
“恳请太子殿下明鉴。”
朱高炽:“!!!!!!!!!!!”
我尼玛!
够狠啊!
真的是够大逆不道的。
这是直接把永乐大帝,把他的亲爹都给搬了出来,都给直接整到了明处啊!
不过,针对这个事情,也是直接把朱高炽给整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话才好。
为何呢?
因为这个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
就像金忠所言的那般,锦衣卫监察天下,身为皇帝的耳目,身为大明朝堂的孤臣,什么事情能够瞒过锦衣卫的眼睛和耳目?
为此,针对朝堂上百官,联合或者说自身的士族,兼并天下百姓手中的土地,或者说仗着身上的功名和特权,为别人逃避税收和税制,这些个腌脏事情,肯定是早早的就被锦衣卫给梳理成了奏章,呈报给了永乐大帝。
而这么多年以来,朱棣对于这个事情,可谓是只字不提,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如此的态度,自然就很说明问题。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么就是,也让朝中的某些个干干净净的臣子,知晓这些个腌脏事情的臣子,不敢为此有过多的言语,甚至不敢为此上奏和上报,同时也让那些个背后搞小动作的臣子,愈发的胆大。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朝中的臣子,能够有这么大的胆子,能够如此的肆无忌惮,也算是有着身为皇帝的朱棣,有着直接的联系和关系。
也是因为大家都是人精,连皇帝都默认的事情,谁还敢这般的不识趣,这般胆大的将这些个事情给毫不顾忌的捅出去?
这不是妥妥的老寿星吃砒霜,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也正是这般,才造就了当下的死循环。
让事情变的愈发的不可收拾,让事情变的愈发的糟糕,同时也让某些人愈发的胆大包天。
当然想是这样想,但是话却不能够这样说。
短暂的愣神了片刻,朱高炽没好气的瞥了跪伏在地上的金忠和夏元吉两人一眼,摆了摆手示意,道:
“行行行.....”
“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承认尔等说的异常的在理。”
“但某些人可以放纵,某些人可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问题是此乃你们都知道的情况下,但是对于这个事情上,孤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完完全全就是被所有人给蒙在鼓里。”
“为何这些个事情,尔等不呈报和上奏给孤呢?”
“你们怕得罪人,你们担心遭受打击和报复,但是此事落到了孤这里,孤自是知晓该当如何做,难道孤还能够把你们给推到前方,让你们给我当枪不成吗?”
“倘若这些个烂事,这些个腌脏的事情,早早的被孤给知晓,或者说孤心中有数的情况下。”
“就今日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孤会显得那般的被动,孤会显得那般的难看,甚至是想要帮上尔等一把,都不知道该如何做吗?”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么就是此事但凡孤知晓,有着孤于中间周旋,纵使有些人不知道收敛,但是事情也势必不会牵扯到那么多的人啊!”
“你们....你们.....你们....真的是,让孤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
闻之此言。
跪伏在地上的金忠和夏元吉两人,不禁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止不住的一声冷哼,对此言闻之宛如放屁,对此完全就是嗤之以鼻。
为何呢?
因为就眼下发生的这些个事情,连他们两人、永乐大帝、洪武大帝,都没有办好的事情。
他们绝绝对对不相信,太子朱高炽能够,将这个存在了千百年的问题,能够给妥善解决,能够真正的让人摒弃贪欲。
别的不说...
就当下发生的,大明钱庄开业,朝中大臣妄图在里面分一杯羹的事情上。
有着太子、汉王、赵王、以及一众朝中重臣的警告,最后的结果呢?
终归还不是有人,于此间忍不住自身心中的贪欲,为了那般高额的回报和利益,将他们的警告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情,依旧我行我素的行事,甚至还硬生生的两边吃,把朝廷的那一份都给生吞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鲜明的不能够再鲜明的例子了吗?
为此,更不用说,兼并土地,那个真正巨大的利益,并且是细水长流的事情了。
纵使太子朱高炽出面,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抵挡,这般高额的利益呢?
当然,这样的人有没有?
不可否认,肯定是有。
但是这样的人,毕竟仅限于少数人,绝大部分人,肯定是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当然想归这样想,说却是不能够这样说。
真要这般说了,岂不是硬生生的打太子爷的脸吗?
为此。
针对这个问题,夏元吉和金忠两人,唯一能够做的,也只能够是低头认错,道:
“臣等鲁莽....”
“恳请太子殿下恕罪。”
第596章 为何?
庭院中。
朱高炽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跪伏在地上的两人看了好一会的时间,终归是没有再与之这个问题上,揪着两人的小辫子不放,于心中也理解两人的难处,明白两人的苦衷,。
也知晓两人此举,看似乃是隐瞒于他,但从某个角度来看的话,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变相的保护。
当然此事真正要论,也非乃是两人之错,或者两人真罪不可恕。
毕竟朝堂上牵扯到这么多的人,有那么多人禁不住利益的诱惑,选择了身陷其中,但是眼前的夏元吉和金忠两人,却是能够于此间自始至终保持住本心,能够没有被心中的贪欲给操纵和掌控,已然算是难能可贵了。
想着,想着,朱高炽收回了直勾勾盯着两人的目光,冲着两人摆了摆手示意,道:
“行了。”
“尔等都起来吧!”
“孤知晓,也明白,此事非尔等之罪过。”
“但是.....”
说到这里,他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神情闪过一抹决绝之意,继续出言道:
“此事....”
“既然以往,尔等都乃是局外人,从来不曾参与过其中。”
“那么就当下发生的事情上,孤亦是希望尔等能够如同以往一般,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局外人,此件事情诸卿就还是都不要管了吧!”
“不管老二如何做,不管朝堂如何变迁和变化。”
“诸卿做好自身的本职工作,做好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就好,别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最好能够称病闭门谢客,好生的休息休息一下。”
“剩下的事情,剩下的这一场戏。”
“就不需要尔等为之操心了,让老二这家伙去搞、让他去折腾吧!”
此言落罢。
夏元吉和金忠两人神情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惊疑不定的看向坐在正前方的朱高炽,不免有些愣神和不知所措,同时亦觉得无比的心惊和心悸。
什么情况?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爷这是,让他们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做,让他们直接称病、闭门谢客?
感情他们说了半天,为之分析了半天,此件事情里面存在,或者可能发生的弊端,结果别人这是半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压根就没有丝毫的答理他们的意思。
心悸和心惊的同时,也让两人为之不免有些发懵。
对于太子爷,在面对这般利弊的情况下,能够做出这等决定,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乃是确确实实的超出了眼前两人的预料,让两人不免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