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闯进去，问他问题，然后离开。这就是我推荐的方法。”
“啊……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
简单，有效，且省事。
问题在于——
“那么他所在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
这下但丁是真的没绷住：“那你说这些干嘛？！”
“别急，别急。”尼禄推开发火的但丁，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说：“你有没有想过，作为斯巴达之子，你一天到晚在和恶魔作战，那么你的兄弟又是怎么样呢？”
“和我差不多？”
“是也不是。他的确在和恶魔作战，但不同的是他不止有自己一个人。”
听到尼禄的话，但丁隐约察觉了她的意思。他跟在尼禄身后，问道：“等等……你说的这人该不会是那个什么鬼‘秩序结社’的头儿吧？”
“诶？”尼禄惊讶地回头。
随后她就看到但丁皱着眉，一幅不耐烦的样子：“诶什么诶？要说宣称自己在和恶魔作对的组织也只有这一个了吧？灵薄市的三岁小孩都知道。”
尼禄还真没想到维吉尔的组织居然这么高调。在这么高调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隐秘行动，不得不说这个维吉尔还真有几分手段。
而且“秩序结社”这个名字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清楚的尴尬，接着又说：“所以事情就是这样，这家伙属于是狡兔三窟，连恶魔们都找不到，我自然也不太清楚他现在的位置。”
所以话题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地方：“那你说那么多不是全部白搭？我真是服了。”
大概是感觉和尼禄这谜语人说话纯是在浪费时间，在经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但丁扭头就走。然而尼禄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打打谜语而已。
虽然她也不用打谜语就是了，但丁走了就走了，尼禄其实也不损失什么。
“但我知道他用来囚禁恶魔的‘监狱’在什么地方。”
不过，尼禄还是决定把自己现在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一方面他这什么都不知道的现状让人看着也挺难受的，另一方面有但丁在尼禄就还有想办法从维吉尔那里得到信息的空间。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付诸暴力。
而在对话中终于出现有效的信息之后，但丁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真的？”
“真的。”
因为尼禄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虽然……
虽然她觉得以维吉尔的谨慎程度，那里应该已经被废弃了。
但或许还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好吧。”但丁走了回来：“不过如果他真的是我兄弟，等我记起一切后应该会和他走吧，你这么帮我是图什么？”
对此，尼禄给出的答案是：“你爱和谁走和谁走，我只需要最后能找到办法解决蒙德斯就好。”
“蒙德斯……”
“就是魔界帝王。你不会忘了吧？”
“看不起谁呢！”但丁恼羞成怒地挥手，“我当然还记得！”
尼禄斜着眼睛看向但丁，对此表示怀疑。不过她没继续深入“但丁可能是老年痴呆”的这个问题，转而让话题回到了原来的路线上：“情况就是这么回事，我有必须要打倒蒙德斯的理由。就算你不来，我也一样会去找维吉尔，因为他可能掌握着最多的情报。”
“所以才是闯进去问问题？”
“对，只是你不来的话大概率会演变成暴力冲突，因为他好像对我有些误解。”
“真是误解吗？”但丁也用和尼禄刚才一样的眼神看向她。
“当然是真的。”尼禄毫不心虚地瞪了回去。
但会演变成暴力冲突则不是因为误解。按照尼禄的观点，这个维吉尔不看到但丁绝对不会说实话，甚至看到了也未必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为了让他能够说实话自然是只能进行暴力冲突。
并不是尼禄对他之前做的事情心怀不满。
至少不全是。
谈到这里，但丁终于交出了一些信任。他耸了耸肩，看向阳光明媚的窗外，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第351章 Mission：053 归还
转眼间，天空已是月明星稀。
“见鬼！”
在街边的长椅上，瘫坐着的但丁猛吸手中的“活力魔饮”，在杯中冰块叮当作响的同时发出了带着怨愤的声音：“我可从没听说过‘现在就要出发’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要靠两条腿硬走！”
“那也没办法啊。”坐在他旁边的尼禄啃着已经有点凉了的汉堡，悠然回答：“毕竟你的房车也没了……”
但丁立刻扭头，怒目嗔视：“你要不要仔细回忆一下是为什么没的？”
“我已经赔过你钱了吧？还是说那其实是你的初恋女友送给你的临别礼物？哦那可真不好意思。”
“闭嘴吧你。”
但丁随手把空杯扔在了街边，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倒在椅子上：“我可没有什么‘初恋’，要说上过的女人倒是有很多可以跟你聊。”
“全是夜店女？那你也是挺惨的了。”
“草！我就不该提这个。”
走了快一整天的时间，两个人就算是斗嘴也算斗熟了，大概多少能算个损友关系。虽然说的话里互相攻击居多，但总体而言相处还是挺和谐的。
尼禄刚才说这个世界的但丁惨也算是真心实意——和另一个世界过得潇洒又自在，日子甚至舒服到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但丁比起来，这个世界的但丁确实是真挺惨的。
不过既然都说到了“惨”这个话题问题上，但丁也就顺势接着问起了有关经济的问题：
“话说怎么走到哪都有被你藏起来的金条？这玩意真是真货吗？”
“如假包换。”
两个人一路走来，路上花的钱都是但丁本人所剩不多的现金，而尼禄则是断断续续以“我在这附近藏了钱”的借口摸出了不少贵金属，其中一部分因为各种理由落入了但丁的口袋，剩下的都还在尼禄这里。
和没素质的但丁不同，尼禄规规矩矩地把吃汉堡剩下的纸和但丁扔掉的空杯子塞进了垃圾桶里。随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废人但丁，叉着腰说道：“该继续走了。”
“好……好……”
但丁有气无力地叹着气，从长椅上爬了起来。
他们离尼禄逃离的秘密监狱已经很近了。
不久之后，尼禄带着但丁来到了那个隐秘的车库之前。被从灵薄狱破坏的痕迹还残留在卷闸门之上，内部还和之前一样仿佛很久都没有被使用过了一般。
但是地上却没多少灰尘。当然会这样，否则明显的脚印比这奇怪的细节更容易遭人怀疑。尼禄伸手触摸了一下隐藏着机关的墙壁，后退一步，看向了但丁。
“应该就是这里了。你来。”尼禄说。
“为什么我来？你力气不也挺大的。”
“我不这么觉得。”
尼禄说着，装模作样地用力推了推墙壁，然后转头看向但丁，摊起了手。意思是：你看，我就是没力气吧？
但丁抱着手一动不动：“我信你就有鬼了。”
“那么抗拒干嘛？不就是把剑拿出来，然后砍两下的事情。”
“因为我懒。”但丁理直气壮地回答。
“好吧。”听他这么坚决，尼禄无奈地撇了撇嘴，从随身的手杖中拔出剑刃，开始一点一点地在墙上打孔。
一下、两下、三下……
空虚的凿击声在车库中有规律地响起，一直等到第十下的时候，但丁终于是忍不住了。
“草！你故意的？”
“但我是真打不开啊。”尼禄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发怒的但丁。
“你不是可以变出来一只黑色的手吗？用那个不是一下就完事了？”
“那个得省着用。”尼禄理直气壮地回答。
好吧，她其实撒谎了。已经被取出的愤怒魔石力量的确有限，但过了这么久当然早就完全恢复好了。尼禄这里不想用其实更多是因为用那颗魔石会让她心情不好。之前发生的那些糟心事会和愤怒的感情一起涌进她的大脑里，让她很想打人。这附近似乎没有什么恶魔，到时候遭殃的恐怕还是但丁自己。
而且愤怒毒烟的味道很难闻，这对她本人而言也一样。她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怪味洗干净，不想这么快就白费功夫。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不过但丁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在自己那件内红外灰的外套之外具现出“叛逆”大剑，没有任何提醒就立刻砍了上去。
“咚！”
看样子尼禄还是低估了但丁的蛮力，他只用了一下子就彻底砸倒了面前的这堵墙，根本用不着第二下。
“咳、咳。”
烟尘四散，尼禄捂住口鼻连忙后退，身上落了不少墙灰。始作俑者但丁则是扭了扭脖子，毫不在意地走了进去。
等到烟尘渐渐地落地，墙后的隐藏空间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前两次来的时候尼禄都没能好好观察，在她当时被抓捕的小大厅后是一条折了好几个弯的通道，红色的砖块裸露在外，风格相当粗犷。
通道的每个角落都布置着监控摄像头，尼禄抬起头看了它们一眼，而它们也扭动着看向尼禄——这证明在另一端正有某个人正隔着屏幕在和尼禄对视。
那会是维吉尔吗？
尼禄朝着摄像头露出了完美无瑕的微笑。随后她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快步转过弯，跟上了但丁的背影。
一股隐约的血腥味从这个秘密基地的深处飘来。
尼禄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但丁更莽撞一点，快步冲进了监狱的深处，但好在离开这里的人并没有布置什么危险的陷阱。
大概也是觉得陷阱对恶魔而言意义不大吧。
尼禄无声地走进这个关押过自己的监牢之中，拍了一下但丁的肩膀。但丁下意识地回头就砍，看到是尼禄才收住了刀。
“……没事别出现在我背后。”他皱着眉收起架势。
“是你自己把我甩在后面的吧。”
尼禄反驳了一句，扭头看向周围。
这个监狱很明显是已经被废弃了，内部没有一个活人。
而这话的意思，就是还有死人。几具被枪械射成了筛子的残缺尸体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不同的监牢内，散发出新鲜的血腥气息。
第352章 Mission：054 相认
……”
看到摄像头中的画面，维吉尔的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鸭子。
老实说，他是有想过那只逃走的恶魔会跑回来，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带着但丁一起，尤其是在他找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的情况下。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真的成功勾引到了但丁，就在逃出监狱的短短一天之后。
“到底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