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传捅,然后变成魔人少女 第32节

  Beast·Ⅰ/N的幼体,恶魔名“帕沃妮”。身为裁决者的斯芬克斯知晓那个家伙的本质,也因此通过解谜解明了它所拥有的一部分力量。

  首先是“反预言”。这个能将命运、预言、占卜等一系列力量无效化的大结界既是力量,也是枷锁。为了能将命运视作无物,因而帕沃妮失去了双眼;为了能让预言化作无声,因而帕沃妮失去了自己的双耳;而在此之上,为了能将未来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帕沃妮彻底舍弃了自己的心智,化作了徒有魔王之名的野兽。

  如今的帕沃妮,只是一具能够知晓未来,并以此循着本能起舞的肉块。这便是它为了自己的傲慢而付出的代价。

  如果觉得这么说,让它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恐怖,那就大错特错了。身为身负“支配”之理的兽,哪怕只是幼兽,它也能对被它魔气侵蚀的对手造成支配。不管是谁,一旦被那漆黑的魔气侵蚀,就要和它共同分担这傲慢的代价。

  如果心智不足以抵抗,那么就会彻底失去心智,化作任其驱使的傀儡。

  如果是心智坚定,不惧侵蚀之辈,就将被剥夺听觉。

  如果是在此之上的,能够反抗这种侵蚀的圣徒,那么就将失去视力。

  尼禄所看到的乔尔乔斯,之所以会以独眼的形象出现,就是因为她为了恢复视力,彻底地放弃了其中一只。

  而这,还是在她持有能够让人诸邪不侵的圣剑的情况下。

  所以斯芬克斯必须让珀尔修斯重振意志,否则她就不配踏入最后的战场。而能做到这件事的最合适的人选,正是克里姆希尔德。

  好在她如斯芬克斯期望的那样做到了。

  斯芬克斯收回目光,打算再看看小镇那边的情况。她不是不清楚小镇上的异动,但掌握着乔尔乔斯动向的她没有觉得这是个威胁。

  然后,她就听到乔尔乔斯吐出的,那个让她大惊失色的消息。

  “第七轮太阳已经落下!它骗了我们所有人!”

  “什么?!”

  在这瞬间,斯芬克斯的脸色一片惨白,失去了一切余裕。她张开一对洁白的羽翼冲上天空,向着太阳直冲而去,就像是传说中的伊卡洛斯。

  果然,离天空越近,她所看到的太阳就离大地越近。斯芬克斯立刻就明白了原因所在——特异点内的时间被扭曲了!除了帕沃妮结界所覆盖的区域,其他地方的时间都被减慢了!

  这是超越魔术,接近了“魔法”领域的大手笔,而能做到这种事的,在她印象里特异点中只有一人!

  “梅菲斯特!!!”

  “哦呀?哦呀?看来暴露了啊。”

  在那个不可观测领域的深处,身着燕尾服的恶魔压着头顶的礼帽,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尖牙。

  “无妨。”在它的身边,一根巨大的魔神柱扭动着,发出了浑浊的声音。

  那是魔神“拉默”,和外出拖延敌人的弗尓弗尔不同,是这个特异点真正的缔造者。它用身躯上的万千眼睛凝视着那个沉睡在暗夜中的身影,说道:“距离日出仅剩三个小时,已经无人能阻止新王的诞生了。”

  “那也就是说,这边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离梅菲斯特最近的几枚眼球转向了它:“你要离开?”

  “我可不像你们,愿意为了‘伟大的事业’而献身。”梅菲斯特笑道,“那么,容我失礼。”

  它伸出手杖点在地面,转身朝着暗夜之外走去。

  “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

  拉默追问。

  “当然是梅菲斯特。这不是告诉过你们吗?”

  恶魔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就此离开。

  “骗子。”

  拉默低声为它送行。

  对于恶魔而言,真名是不可改变的本质。因此,若是一只恶魔被以英灵的身份召唤,那它的真名就将是它的宝具。身为魔神的拉默对此再了解不过。

  然而,拉默却听得很清楚,梅菲斯特在解放自己的宝具时,喊出的名字是“浮士德”!

  仔细想想,梅菲斯特这个名字本身也充满了怪异。它代表着“无光者”和“说谎者”,也即“眼中无光,满口谎言”之徒——恶魔。这个名字作为恶魔的真名而言太过缺乏代表性了,因为它所指向的特点是所有恶魔的共性。

  这个被弗尔弗尔带来的恶魔,没有信任的价值。拉默如此判断。

第63章 Mission:094 终局之战

  虚构宝具“时光啊,停滞吧!(Faust)”,斯芬克斯知道它的存在。

  正如“虚构宝具”这个名称所示,这是梅菲斯特通过真名中“说谎者”的意象,糅合了传说中梅菲斯特曾取走浮士德灵魂的经历,捏造出的虚假的宝具。在表现上,它能够将一定范围内的时间变慢乃至停止,但这终究只是假象,是在大范围内制造出的幻觉。而且施展这个宝具,就等同于使用不属于自己的真名,对梅菲斯特本身将会造成很大的损害。

  没错,通过“裁决者”职介的“真名看破”能力,斯芬克斯早已确认了梅菲斯特就是这只恶魔的真名。虽然很奇怪,虽然任何恶魔都可以声称自己是“无光者”,但这的确就是它的真名,是它真正宝具的名字。

  这也是斯芬克斯为什么能放心地让它跟在迦勒底的御主身边。因为名为梅菲斯特的恶魔虽然会诱人堕落,但却并不会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在它和浮士德的交锋之中,它一直都只是尝试用各种各样的快乐去腐蚀浮士德的意志。

  然而它却在这种时候突然倒戈,给她们来上了最沉重的一击。

  虽然它的虚构宝具只是虚假的幻觉,可对于活动的意识而言,时间是主观之物。当一片区域里所有人的主观时间都被这个宝具变慢,在宝具解除之前时间就的确和被变慢了无异。它的目的已经达成,此刻,再也无人能够阻止帕沃妮的苏醒了。

  斯芬克斯带着颓然的表情,出现在迦勒底的御主面前。

  “我们失败了。”她说,“梅菲斯特背叛了我们,时间……已经没有了。”

  面对着不明所以的立香,玛修马上补充了尼禄那边得到的消息,以及乔尔乔斯最后留下的提醒。

  她也告诉立香,尼禄正带着碧翠丝赶往山洞附近。如果使用阎魔刀撕裂空间的力量,也许能够让立香她们及时抵达。

  “但是,还是不够。”

  迦勒底所能看到的山洞附近的影像都会因为帕沃妮的力量受到干扰,没办法让尼禄穿越空间抵达那里。而如果要杀穿恶魔大军让立香到达山洞面前,在这之后还要击败帕沃妮,斯芬克斯所观测到的三个小时还是太短了。

  但是立香却摇头道:“不对,一定还有办法。”

  在这最后的关头,最后一个愿意相信梅菲斯特的人恰是这位迦勒底的御主:“梅菲斯特和我的契约直到特异点消失为止,如果特异点没能被消除,它就拿不到我的灵魂了。”

  没有,作为一只恶魔,立香不相信它会违背自己定下的赌约。

  “所以,一定还有我们能做的事。能联系到谦信亲那边吗?”

  “正在联系……尼禄小姐马上就赶到那边了!”

  片刻后,刀锋划破空间,被撕开的裂缝中伸出了一只手。

  “来了!”

  立香振奋精神,抓住那只手,被一把拖了过去,三位英灵也紧随其后。

  于是她们穿越空间,抵达了这片黄昏之地。

  魔神柱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恶魔大军,矗立在昏黄的天空下。六位英灵和两名人类面对着它们,显得格外渺小。

  “终于来了。”

  出云阿国看到立香出现,松了口气:“快让谦信大人送你们穿过这里吧。时间不是不够了吗?”

  虽然心里已经很清楚她这话代表着什么,但立香还是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那你……”

  “咱会为你们开路。”

  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时那游刃有余的挑逗感,严肃地握紧了手中的枪:“不过是一群邪魔,可不能让它们拦在军神的车前啊!”

  出云阿国旋转枪身,踩踏地面,迎风起舞。无数机关在此刻化作树木、怪石、动物、人形,和她共同组成了这盛大的舞台。

  “舞台展开!演员登场!来吧,迷恋上咱也是无妨——

  “阿国十八番·出云荒神歌舞伎!”

  “御主,上车!”

  在阿国宝具展开的同时,上杉谦信将其他人全数载入了战车内。远超了规定载客量的车身上人挤着人,像是一盒乱糟糟的鱼罐头。

  也正如阿国所说,她所召唤出的机关式神们汇聚在一处,为上杉谦信在大军中撕开了一道裂口。战车加速躲过魔神柱的魔法术轰击,毫不留情地撞了进去。

  “汝等邪魔,可别小看了军神之名啊!”

  将同伴丢在身后,朝着前方疾驰的上杉谦信怒目圆睁,也同时宣告了宝具的解放:“驰骋吧——毗天八相·车悬之阵!”

  瞬间,疾驰的战车分出七个分身,通过轮番加速不断撞击在恶魔大军中的一点,带着立香等人畅通无阻地从其中穿过。

  “马上就要进入无法观测的地区了,前辈,小心……”

  玛修的声音被迅速甩在车身后,尼禄从人群间穿过,伸出手揪住了沉默的斯芬克斯。

  “还有什么情报都快吐出来!”她急切地说道,“包括面对帕沃妮的战术!”

  这倒是句实话。一旦抵达结界深处,遭到了帕沃妮魔气的侵蚀,众人间就无法交流了。等到那时,若是不清楚敌人的能力和应对的手段,众人难免会配合失误,心生嫌隙。

  反预言所带来的自我封印、魔气的侵蚀……斯芬克斯快速地对其他人进行了一番说明。战车穿过恶魔群,朝着山洞疾驰而去。

  驶入漆黑的暗夜之中。

  “哈……真是做了件不符合咱风格的事情。”

  看着不断碾碎自己式神,合围过来的恶魔,出云阿国无奈地叹息:“这种退场方式,可真是有够无聊的。”

  “明明决定了自我牺牲,却还是会觉得不值得吗?”

  一道声音自阿国不远处浮现,魔神柱命令恶魔们停止了行动。

  那个身影从恶魔群中缓步踏出,手杖轻点地面:“有趣,实在是有趣。”

  “梅菲斯特——!”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敢再大摇大摆地出现,阿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果然都已经知道这个名字了啊。”恶魔笑道:“不过虽然是个没什么特点的名字,却意外地好用呢。”

  “你说对不对?弗尔弗尔。”

  恶魔悄然出现在魔神柱的身边,在它惊讶的千眼之下,伸手掏出了它的心脏。

  “该回来了,我。”

  恶魔轻声低语。

第64章 Mission:101 恶魔真容

  所谓恶魔,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它们狡诈,它们邪恶,它们充满了力量,能够实现召唤者的各种愿望,却总想着将对方拖入地狱。

  然而,“一切荣耀归于主上”。在一神教的世界观中,天主是创造一切的神,一切伟力都源自于祂。那么恶魔,这些邪恶、狡诈的天主的敌人,也自然是出自祂手。

  神为何要创造自己的敌人呢?这个问题并不难解答。因为恶魔原本不是神的敌人,它们是神的仆从。它们沾染了恶而从天国坠落,只能在地狱里苟且偷生。

  所有的恶魔,都是堕落的天使。

  梅菲斯特偷袭弗尔弗尔,将它的心脏挖出,一口吞下。这一幕就发生在阿国和迦勒底众人的面前。

  “这……到底是?”

  面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弗尔弗尔,排行第三十四位的魔神,其形象为燃烧的公鹿,沙哑的声音从不述说真实——而它却是梅菲斯特的一部分?

  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心声,梅菲斯特抹去唇角的血迹,低笑着开口:“被我骗到了吧,拉默?”

  它当然不是弗尔弗尔,弗尔弗尔也从未在这个特异点中存在过。可是这怎么可能?恶魔如果去假扮另一只恶魔,它原本的真名会就此消解的啊?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福尔摩斯捏紧烟斗,说出了那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的唯一真相:“梅菲斯特,根本就不是恶魔。”

  所有的恶魔,都是堕落的天使。

  然而在这其中,浮士德传说里的梅菲斯特却显得格外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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