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就知道要我们家粮食，你自己没手脚吗？整个一扫把星怎么舔着脸张嘴的？”
随后就是母亲央求的语调响起。
“他二伯！我们就借这几天的粮，过完年我会还你的！娃好容易回来一回，您就看在他面子上给一点吧！”
接着，二伯那洪钟似的的大嗓门就嚎起来。
“滚！你这个把老三耗空的败家娘们！你借着那个小崽子的脸跟老子要多少次粮了？”
“这回说什么都不会给你的！”
母亲迎着对方怒骂，低三下四的赔不是。
陈言看到母亲被人劈头盖脸数落，瞬间就血气上头，踉蹡着冲上前，拦在母亲身前，面色难看的盯着他那二伯。
“您不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
二伯登时恼火的甩过来一巴掌，“你这个小兔崽子！吃我的喝我的！我不跟你要钱就算了，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
陈言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二伯说的没错，从小到大，陈言没少吃二伯大伯家的粮食，以前上学也是他们两家凑的学费，恩还承着，又是血亲，他只能忍。
看着母亲心疼的红着眼，伸出如同树干枯枝一样的粗糙双手摸自己脸，陈言死死咬着牙。
他必须忍，也只能忍，不然，闹翻了更没人护着母亲了……
二伯这时好像没打过瘾，又拎着锄头抡过来，陈言都闭上眼睛了，可就在这时，村里喇叭响起来了。
“陈言同志！陈言科学家！听到请即刻来村委会一趟！县委班子专程来看您了！还为您带来奖状和奖金，请速速来村委会报道！”
听到这个消息，陈言一愣，二伯也跟着傻眼。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县委领导专程过来找陈言！
当官的要给陈言送东西！
陈言现在这么大面子吗？
二伯瞬间有些怂，慌张的后退两步。
陈言看他这惊慌的样子，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母亲搀扶起来，默默朝着家里走。
安顿好母亲后，他一个人到了村委大院，而周围已经围了好一圈村民了。
那些平日里没少戳陈言母亲脊梁骨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小声议论着。
可他们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而是小心翼翼的态度。
因为他们这贫苦边远的小村落里的很多人，都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官，还是开着车来的。
这时，领头的县委领导看到陈言过来，马上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陈言同志，恭喜啊！您这次补发的年终奖金，可是足足有五千多块呐！”
陈言瞬间呆若木鸡，“啊？”
领头的县委似乎是没有发现陈言的表情变化，而是笑着把手里的奖状，和一沓绑着红绳的信封，一起递了过来。
信封很厚实，沉甸甸的，而奖状上，则是标着一行字。
“科研人员陈言同志，在这一年中共参与科研项目十二次，完成项目十一次，吃苦耐劳为国奋斗的精神值得学习，特发奖状一封，以资鼓励。”
那金字似乎是在流淌，晃的陈言双目都有些失真。
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领导，这奖金奖状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县委狐疑的眨眨眼，“你不知道？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好像是一个姓白的科研所长，把参与建设科研项目的所有人员，按照贡献程度做了级别划分。”
“然后在年终的时候根据项目完成度的等级，进行奖金发放，当然，我这也是听上面的人这么说的，具体的实行方式，这你得空自己问。”
“好了陈言同志，我还有三个村子要跑去发奖金，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是为咱们县争光啊！咱们县搞技术搞科研的那么多人，能得这奖状的，可只有你一个哟！”
陈言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有些木木愣愣的，僵硬的跟这位领导告别，陈言当着众人的面，把信封拆开。
随后，一沓百元纸币，一沓十元纸币，一沓一元纸币，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陈言手上。
陈言一个月工资五十多，也就是说，这里有将近八年的工资……
村里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得了哦，我这一辈子怕是都不可能见过这么多钱！”
“岂止嘞，没听说么？这是人小陈一年挣到的！”
“不是说年轻的科学家都挣不到钱吗？哎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我家小子辍学了！长大当个科学家，领导亲自送钱，多风光啊！”
而这时，陈言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捧着钱就往家里跑。
他红着眼，想要喊出来，但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妈！我们有钱了！我们能还债了！妈！儿子为你挣脸面了！”
……
在陈言这个小山村里发生的事，在全国各地的年轻科研人员身上也有。
而这，也是多亏了白杨这几天的忙前忙后。
“现在，才能说都可以过个好年了。”
第264章 你白杨现在权力大咯
三天时间里，白杨从筹集资金，再到跟钱老汇报订下科研工作者奖金制度，然后在联系各大厂的会计进行核算，跟中科院的名单在做对比。
这其中的事情实在很多，也很麻烦，好在多亏白杨虽然级别不够，但名气够大，声望也足，简直是一呼百应。
三天时间里有少说组织起上千人在帮白杨处理这件事。
但这一切都做的很安静，也没有兴师动众的宣传，就这么悄默声的给办了。
只是在钱老对白杨做这些的时候，颇有些不解。
“我总觉得你这是费力不讨好，”钱老在电话里很直白的说，“虽然钱是你搞来的，我也答应下来你这事儿了，可我觉得还是不能把差距拉的这么小。”
“不管是年纪多大的科研人员，只以项目完成度来定奖金，肯定会有怨言的，况且年轻一辈儿的科研工作者，要是一开始就有这么高的待遇，往后怕是很难再出力。”
白杨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事实上现在不也有一些老科研人员出工不出力么？虽然是少数，但奖惩制度至少是能遏制一些这种事的。”
“况且咱们科研人员的薪资水平本来就前后差距过大，虽然相对来说肯定够用还富裕，但对有的人来说，可是万万不够用的。”
“科研人员跟边关战士其实是一样的，受了那么多苦，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一直惦记着他们，会给他们好的优待，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电话那头的钱老沉默了片刻。
他自然知道，现在的一批老科研工作者，确实怠惰了不少。
一方面是因为挣得死工资，另一方面就是年纪大了，也不能硬逼着人家去舍命干。
事实上，只要功成身退，怎么也能在大学做个教授安稳后半辈子。
当然，没说这是坏事，毕竟为国家辛苦操劳这么久，临退休享受享受也正常。
毕竟，像是邓老这样的核子武器化的功勋，现在身体都差成那样了，钱老是巴不得他能轻松点的。
只是，有些事如果有人带了头，那后面就很难改掉。
钱老叹口气，“要是一定按照你这个方式去搞的话，那一年少说就又要有大几百万花出去了。”
白杨笑笑，“放心，不是用公款，是我自己的分红，大几百万真算不上什么钱。”
“况且，只要他们能在项目上积极起来，那回馈的营收可是十好几倍甚至上百倍的。”
钱老再次沉默片刻，然后声音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知道，但说到底，都是你用你的钱来支撑国内这么大的科研群体，这我不好说的过去……”
白杨听出钱老的意思。
如果真的按照白杨这个方式去搞的话，就相当于是白杨自己出资供着几乎全国的科研人群。
换句话说，就是白杨成了科研人材的垄断者。
“当然，我不否认是你的好心，可在这种事情上，上面是会很敏感的。”
听到钱老这么说，白杨就尴尬了。
“我没想到这层，有这么严重？”
钱老苦笑，“我就知道，白杨同志啊，作为我指定的接班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一开始跟您提这个的时候，您也没反对，就是为了让我认识错误？”白杨挠挠头，“那，您有什么好主意没？”
钱老想了想，“还是走中科院的账目，不过你得先招呼那些厂子里，以技术合作的名义，将你拿出来的部分资金作为报酬。”
“我会先跟上面打好招呼的，但这事儿别想再藏起来了，你跑不掉，说不准还会被叫去大会堂要你发言的。”
白杨咂咂嘴，“那您还是想办法弱化一下我的作用吧，我这明显级别不够，至少要等我真的接任您再说呗？”
钱老少见的有些不爽，“你这小子，去大会堂发言这么光荣的事儿，还得上赶着推着你去才行？”
白杨嘿嘿笑着，“您多担待，好歹多让我做几个大项目呗，不然说话分量确实不够。”
钱老无奈的做了个深呼吸。
“我尽量吧！不过这也就是你，我才能放心，放别人身上我是包不答应的。”
挂断电话，白杨伸了个懒腰。
其实他真没往垄断科研界那方面去想，主要是看到陈言那个小年轻了，再联想到手里有那么多的钱，不如拿出来一些改善改善整体环境。
想想后世的科学家们，因为多数挣钱不够多，这些值得尊敬的人全都被什么歌星明星给占了风头。
那不如从现在起，就提升整体的科研人员待遇，那往后人们就会争着做科学家的。
只是，这样做就代表他是给所有国内科研人员发工资的了。
哪怕钱老说，这些账目他可以做的比较公正，不会明着牵扯到白杨身上，但这笔钱依然是从白杨各个厂子里的分红中拿出来的一部分。
只要钱是他的，他就能决定给谁不给谁，权力不可谓不大。
而钱老愿意答应他这个事儿，其实就是想赶鸭子上架。
反正指定接班人是白杨了，虽然你现在不想干，但只要白杨有点权力握在手里，这事儿他就不得不负责。
白杨不由得啧了声。
“这下可好，虽然还没有到接任钱老的时候，但已经开始管事了，真闲不下来哟！”
白杨发着牢骚，但是嘴角却挂着笑。
……
一天后，就是大年夜，而也就是在这天，全国广播告知龙国同胞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借由毛熊老大哥的战机技术，我们将鹰酱的高科技侦察机给搞下来了。
听到这事儿之后举国翻腾，这可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可关于这件事，毛熊跟鹰酱都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