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锤觉得，想在短期内赶超这家拥有近两个世纪积淀的企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尤其是那些认证，几乎封死了他设想的全国产替代方案。
等等……我凭什么非要拿到那些认证不可？
华夏棉不正是因为动摇了别人制定的规则体系，才被如此疯狂打压的吗！
赵小锤放下平板，俯身从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档案袋。
这是“某司”前两天交给他的，算是那次南美之行的“收获”凭证。
南美旅行之前，在美利坚那边所灭的几个“史密斯专员户口本”，截止昨天也全部清算完成，他全部的“收获”是十四亿七千万美金。
其中，十四亿美金转入了轻松慢行的公司账户。剩下的七千万美金，也陆陆续续换成了人民币，进入了他个人的卡里。
刨除之前交给俞小宁组建“深度求索”项目的九千万人民币，加上这几个月轻松慢行的工资提成，自己个人账户里有个六亿出头。
轻松慢行如今手握一堆附加产业，也不知道怎么折腾的，那笔十四亿几乎没怎么动；而他自己，兜兜转转，竟又靠着按摩，把投出去的钱一分不少地赚了回来。
可眼下，他手里还攥着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是南美之行的“收获”。
封口没拆，内容未知。
“……”
赵小锤盯着那袋子，半晌，嘴角抽了抽。
由于后续事件，赵小锤美利坚之行的提成最终由20%提到了50%；而南美之行，他不仅扛回来了两个装满硬件的集装箱，还一部“史密斯专员”的加密手机。
那位‘史密斯专员’手里，掌握着一条为美利坚民众提供‘优质产品’全套产业链。
在多部门眼里，这笔来路特殊且数额巨大的财富极为敏感。
不是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但一想到可能惹怒赵小锤这个“战略核武器”所带来的后果，所有的小心思都熄灭了。
所以这笔财富没有提成，100%到了赵小锤手里。
第430章 被鼓动了
在南美那片土地上，靠着倒腾“优质产品”能有多赚钱，赵小锤心里原本是有个大致的预估的。
但当他真正打开档案袋，看到那份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头的资产清单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一句国骂还是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卧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赚钱”了，这简直是……
更让他懵逼的是，‘某司’在清单最后备注，通过军舰、潜艇秘密运回那两个集装箱的天价运费，国家已经全部承担，一分钱都没从他这笔“收获”里扣除，所有款项已全额汇入他的新账户。
赵小锤盯着那一长串零，陷入了沉默。
这笔来路不正的“脏钱”，他是真不想要。多个部门觉得敏感、怕惹麻烦，难道他就不怕吗？
……好吧，仔细想想，他好像还真不怎么怕。
他叹了口气，开始动手整理：一张、两张……足足十二张不同银行的银行卡，被他仔细收好；一叠全球各地的房产证被放到一边；最后，他把那个档案袋重新塞回了抽屉深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雅琴跟着潘晓丽走了进来，正好撞见赵小锤刚合上抽屉的一幕。
“老板，能被您召见一次可真不容易呀。”周雅琴笑着走进来打了声招呼，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桌面。
“周姨，您还是叫我小锤子吧，”赵小锤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那份资料我看了，有些想法想跟您商量一下。”
“啥玩意儿？你又有啥想法了？”周雅琴一听，立刻警惕地看着他。经验告诉她，这位年轻按摩师一旦冒出“想法”，往往意味着办公区员工们很多工作又要白干了。
赵小锤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您先坐下说。放心，这次不是要推翻重来，是想听从您之前的那个建议。”
“哪个建议？”周雅琴坐下后开口问道。
赵小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3个月前那个……”
“啥玩意儿？”
周雅琴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荒唐和难以置信，她立刻抬手打断：
“停！打住！我几个月前给你的建议全是错的！你当时拒绝得太对了！我现在举双手双脚赞成你当时的决定！”
她心有余悸地补充道：“现在这局面就挺好，真的！求你别再翻旧账了！”
赵小锤：“……”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周姨，要不我给您点股份？”
听到这话，周雅琴连忙摇头，脸色更加荒唐地说道：“你可得了吧！你猜为啥华姐天天猫在二楼不敢露脸？”
华姐总不露面，赵小锤是知道的。别说人家把二楼管得井井有条，就算她什么都不管，赵小锤也听之任之。她爱干啥就干啥，他惯着！不过他确实不知道具体原因。
“为啥？”他好奇地问道。
“之前有人对华姐手里的股份报过价，一百亿！”周雅琴摊摊手，“她被吓坏了。小锤子，你是想吓死我吗？”
赵小锤无语。不是说经济下行吗？怎么他遇到的人，都不把钱当钱了？
“周姨，我听说一个公司的管理层如果只持有极少股权，会导致权责不对等，容易让管理层把精力放在和股东争利上？”
听到这外行指导内行的话，周雅琴双手捂脸，闷闷地说道：“谁敢这样你开了他不就行了？轻松慢行的权责都在你身上，我就没想过有谁会抱怨这件事。股份？跟健康和‘钱途’比起来，算得了啥啊！”
见讲理走不通，赵小锤决定不讲了：
“周姨，既然您都说权责都在我身上了，那就说说您三个月前的那条建议呗。”
周雅琴向后一靠，瘫在沙发上，无力地挥挥手：“我三个月前提的建议多了，你说的是哪一条？”
“金大阳纺织……哦不对，应该是慢织生活纺织园区，”赵小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除了给国际大牌代工的，一共有几个生产厂房、多少条生产线来着？”
“……”周雅琴眼含绝望地看着他，“赵小锤，你想干什么？”
“就像您说过的，把慢织生活产业园的高端产线，全部转移到慢织生活纺织园。那里已经拿到很多认证了，不影响出口创汇，还能更快地扩产。”
那些高端生产线，全是从银行抵押仓库里低价拿到的。当初周雅琴就建议这样做，那是最快的扩产途径，结果被求供应链心切的赵小锤拒绝了，全都填到了那个荒废的产业园区。办公区的工作重心也随着他的指示，放在了产业园区，而不是纺织园。
现在，周雅琴预感到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产业园呢……”周雅琴艰难地开口，“你是怎么打算的。”
“全国产替代！”
赵小锤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堆产权文件，交到周雅琴手里。
“依芙德伦在全球43个国家设有约320个销售点。我们刨除华夏、香江和弯弯省，以及掉价的奥特莱斯专柜，它开在哪里，我们就在它隔壁开一个！”
“它不是抵制污蔑我们吗？”
“那我就用全国产原料、全国产工艺、全国产认证……弄死它！”
周雅琴：“……”
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兮兮的小可爱。
“小锤子，产业园马上就全面投产了。”
“那就暂停下来，我们这次升级，争取一步到位。”
“小锤子，国产设备有差距。”
“那就花钱让厂家定向升级，咱不差钱。而且，您不说整了那么多产业还赚了不少嘛？”
“小锤子……”
“周姨，”赵小锤坚定地看着周雅琴，“办公区全体员工涨一倍工资！”
“办公区待遇已经是国内头部了，”周雅琴摇摇头，怔怔地看着他，“小锤子，你知道全国产替代需要多少钱吗？你做好以后看别人脸色行事的准备了吗？”
此时的周雅琴突然有种感觉，随着赵小锤的野心放大，加上他内心那种纯理想主义追求，自己将和他愈走愈远……
“我凭啥要看别人脸色行事？”赵小锤有些意外地问道。
周雅琴无奈介绍道：“我之前了解过，光全链设备采购、定制升级、安装调试就得百亿起步！这还不算数字孪生平台、零碳能源系统、品质管控中心的升级。还有原料储备、应急资金、运营周转，没二三十亿下不来。小锤子，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寻求金融服务。”
赵小锤闻言，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十二张银行卡，随便抽出一张看了看背面的数字，随后平静地递给周雅琴：
“周姨，我说过，咱不差钱。”
周雅琴接过卡片，看着背面那一长串零和货币单位，久久无语。
“真要干？”
“干！”
“怎么干？”
“大干快干！”
周雅琴点点头，脸上似笑非笑、生无可恋：
“这样的话，不只是我们办公区、深度求索、静海市了……工信部、发改委都会发疯的……”
“还有新……”
“周姨，我们只和生产建设兵团合作。”
“明白了，那就一起疯吧，都别想睡觉！”
第431章 第一次与‘妈妈’通话
有钱做事和没钱做事，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有了充足的资金作为底气，周雅琴此刻觉得，赵小锤这个看似冲动的想法，简直做到了她的心坎里！
赵小锤要做的，是一次彻彻底底的、从源头到终端的全产业链升级！
砍掉低端业务，立即停止原金大阳纺织（现慢织生活纺织园）所有为中端家居品牌做OEM/ODM的代工业务。
这些订单虽然量大，但利润率极低，本质上是靠压榨员工和成本控制来维持。他将以成本价转给静海本地的同行厂商，算是留个善缘。
资源集中转移，已经进入试生产阶段的轻松慢行产业园全部暂停！所有从银行抵押仓库收购来的高端设备，全部转移到慢织生活纺织园。
纺织园未来仅会有三项业务，为国际大牌代工（合同结束砍掉）、为轻松慢行生产布草产品、为轻松慢行开发床品业务。
而原来的产业园，将进行一场脱胎换骨的改造。
不仅仅是设备升级，而是涵盖高端国产设备的引进和定向升级、数字化管理体系建设、全员技能提升、环保标准超越国际顶尖水平，直至最上游的，建立自有或合作的棉花种植基地！
轻松慢行要做的，就是死砸钱，用真金白银，把这条代表着未来竞争力的全产业链，硬生生地带动起来！
周雅琴带着激动和一份沉甸甸的计划离开了。
临走前，她笑着对赵小锤说：“小锤子，回头你跟华姐说一声。有了这笔投资打底，她那点股份的份量已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了，让她别再成天躲在二楼不敢见人啦！”
……
深夜，工作室。
周雅琴离开，只留下满室宁静。
赵小锤独自一人坐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他的脸。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兜里的一颗小东西，那是一颗精心保存的埃及吉萨45号棉花种子，被贝利尼称为“棉中白金”、世界上最顶级的长绒棉品种之一。
时间虽已近午夜，万籁俱寂。但他知道，远在川渝省府，那位以工作狂著称的女暴龙，此刻定然还精神奕奕地处理着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