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太清楚了，赵小锤那小子，压根儿就没那么高的觉悟和情怀。
不过她心里也认可，那家伙虽然没啥远大理想，但歪打正着，确实带着她和一些人，正在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
她不知道赵小锤“户口本消消乐”的赫赫凶名，也纳闷那些本该跳出来找麻烦的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但她没工夫细想，而是抓住这段风平浪静的宝贵空窗期，带着团队一路狂飙猛进。
……
咖啡店内。
送别师兄的吕程，正慢慢啜饮着一杯新上的咖啡。
距离和下一位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他的目光被店内一个女人的身影吸引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短短半小时里，她已经和第四桌不同的客人会面了？
看她的穿着打扮，明显不是店里的服务生。这种高效率的社交节奏，引起了吕程的注意。
那个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吕程的目光。
她不仅没有回避，反而朝他落落大方地微微一笑，随即从容地与对面的访客握手道别。
紧接着，让吕程完全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她竟然转身径直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女人走到他的桌前，停下脚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主动伸出手：
“吕程先生对吗？您好，我是深度求索总裁，俞小宁。很高兴见到您。”
此刻，是上午十点整，与吕程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
前丑驴的算法负责人愣住了，这个在店里搞神秘串联的女人，原来就是自己等候的面试官。
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总裁。
面对这位，他竟有点坐立不安，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他非常熟悉却又久违的气场，那是一种在体制内身居要职、常年与资源和大佬打交道才能淬炼出的从容。
虽然她笑容得体，但吕程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能瞬间看穿他所有心思的锐利。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握手时甚至不自觉地微微欠身。
“俞总，你好。”
俞小宁利落地坐下，开门见山：“吕先生，我们时间有限，只有五分钟。请直接说重点。”
吕程被这种高效的气场所慑，干脆实话实说：“我……我注册不上轻松慢行的会员。不知道这一点，是否符合贵公司的要求？”
俞小宁淡然一笑：“轻松慢行的会员审核，只要求身份证和病例。之所以严格，是因为接入的端口比较特殊。至于你的专业背景，我们深度求索是独立于轻松慢行之外的企业，会按自己的要求做好背调。”
她看了眼时间，切入正题：“说说你的期望，职位和年薪。”
吕程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期待。他这两天看了热搜，知道赵小锤投了红箭航天要看“烟花”。
他心想，既然那个神秘端口认定我对社会缺乏正面贡献，那如果我加入火箭研发团队，是不是就能改变这个评价？
他鼓起勇气说：“俞总，热搜上说锤哥投资了红箭航天。我……有没有机会加入那个团队？”
俞小宁果断摇头：“你的能力不适合那里。深度求索的主业，更需要你。”
吕程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AI？”
“对，就是AI。”俞小宁点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在极端复杂约束下寻求最优解的能力~哦，就是用你优化外卖小哥的能力，非常适合优化AI模型的训练、推理和机器人的行为。”
吕程：“……”
“对，就是AI。”俞小宁点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在极端复杂约束下寻求最优解的能力——哦，说白了，就是你压榨外卖小哥的那套算法逻辑，非常适合用来优化AI模型的训练、推理，以及机器人的行为决策。”
吕程：“……”
他苦笑着摊牌：“俞总，我还想注册会员治病呢。要是再干回老本行，虽然是搞AI，会不会这辈子都别想通过那个审核了？”
俞小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你还不知道？”
俞小宁这才想起来，对方并不是内推的，是靠自己摸查才找到低调的深度求索。
她身体微微前倾，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
“轻松慢行在明天全面开业后，每天都会专门安排一位特级技师，在我们深度求索的研发大楼里，为核心技术团队提供健康保障。”
吕程的眼睛瞬间亮了，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俞小宁示意他提供病历。吕程一边将病历照片通过微信发给她，一边报出了自己期望的年薪：“一百二十万。”
这是他基于当前市场行情和自身能力给出的数字，相比于丑驴低很多，但那是他是负责人的情况下，据他所知的深度求索一些人，没一个比他差的。
项目负责人，他是别想了。
俞小宁低头操作手机，片刻后收到回复。她看了一眼，抬头对吕程说：
“按照我对你设计的级别，你的年资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不过各种补贴福利……如果有创新方法被采用，所得大概会是这个数的两到三倍。”
吕程心中一阵激动，但俞小宁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了：
“不过，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工作这些年，存下钱了吗？”
吕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有一些积蓄。”
俞小宁指了指他刚发过来的病历：
“因为入职第一年，你大概率是零收入。特级技师会为你制定专属康复方案，你需要做好边上班边全力配合治疗的准备。那点薪资，恐怕刚够支付调理费用的。”
吕程：“……”
他沉默着，心中庆幸不已，庆幸从少年时就没有辜负自己的天分，就算被霸凌，也没有放弃苦读，才能走到今天，被对方所重视。
“俞总，请您放心，”吕程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绝不会辜负深度求索的这份待遇和信任，一定全力以赴！”
俞小宁却随意地挥了挥手：
“拼命倒也不必。我们这儿的绩效考核，大部分由你们项目组内部决定，每天有效工作时间控制在6小时左右就行。”
她话锋一转，指尖轻轻点了点手机上的病历：
“不过……肌痛性脑脊髓炎，这病无法根治。如果你名不副实，离开这里后得不到持续的调理，未来的日子会很难熬。”
虽然是看似威胁的语气，但俞小宁相信自己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人的。
第450章 深度求索的见闻
面试结束后，吕程与俞小宁握手道别。
他注意到俞小宁又步履匆匆地走向了另一张桌子，显然，她今天的面试任务远未结束。
吕程悄悄观察了那几位等待面试的人，他们的气质神态，让他回想起在丑驴时见过的那些从硅谷归来的人才，自信、审视，衣着低调却难掩精英感。
刚走出咖啡馆，他的手机就收到了深度求索HR发来的短信，通知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有空前往台湖总部大厦办理入职手续。
自己的事就是看病，想看病就得尽快工作。吕程打了辆车，直奔台湖。
当他踏进深度求索总部大厅时，被看到的景象震了一下。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们在说着流利的中文，他几乎以为自己有来到硅谷的科技公司的总部参观。
这里没有丑驴稍显密集的工位，开阔的挑高空间、随处可见的绿植、舒适的休闲讨论区、散发着香气的咖啡吧，他甚至看到一些工人在安装专供冥想的静音仓。
接待他的HR小姐姐介绍说，那是为从海外归来的人才准备的，‘老美的臭毛病’是小姐姐小声的抱怨，吕程只当自己没听见。
他对这个鼓励创意、尊重个体、张弛有度的办公环境是无比满意的。
前往位于12层的“人才发展与规划中心”需要换乘两次电梯。就在这短短的路程中，吕程感受到了这里与丑驴那种分秒必争氛围的不同。
这里并没有严格的考勤打卡制度，他亲眼看到不少人在第一段电梯抵达后，并不急着赶路，而是自然地拐向旁边的休闲区，熟练地接上一杯手冲咖啡或花果茶，再从零食架上挑几样点心，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这种从容、自主的节奏，让习惯了在快驴被算法和倒计时驱赶的吕程，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看着眼前这些“烧钱”的福利，吕程深知国内资本家的精明本性，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些开销……股东们没意见吗？”
HR小姐姐笑了笑：“咱们的股东结构很简单，除了锤哥，就是国有大基金。我们俞总本身就是大基金的代表，所以怎么花钱，咱们自己有决定权。”
吕程还是有些担忧：“我查过，公司注册资金是1.39亿……”
通过注册资金，想想自己的薪资，再加上这家公司本就非常烧钱的几项业务，不怪他提出自己的担忧。
“是的，”小姐姐点点头，“国有大基金出资4900万占股10%，锤哥出资9000万加技术入股，占股90%。公司资金情况很健康，锤哥刚刚给了比几十亿的业务，EDA部门未来几个月也会迎来大爆发……”
“等等！”吕程忍不住打断了她，随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但我有点懵……您说的‘锤哥’，是我知道的那个赵小锤吗？”
HR小姐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俞总面试时没跟你提过吗？”
“她看起来……特别忙，”吕程有些尴尬，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家公司可能的分量，“我们只谈了五分钟。”
小姐姐了然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解释道：“公司的技术根基比较特殊，是基于一位核心创始人提供的独特架构。等你入职后，就会明白它的厉害之处了。”
涉及公司秘密，吕程没再追问，不过创始人就有两位，前面也提到了技术如果，小姐姐什么都没说，也等于什么都说了。
所以一位按摩师，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架构……
满脸懵逼的吕程不再出声，安静地跟在HR小姐姐身后走着。
透过走廊的玻璃墙，就瞥见了几个正在进行头脑风暴的项目组，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是他在国际科技期刊封面上见过的。
还有一个在国际科技顶会中，听过他的演讲，他是去年顶会的最佳论文奖得主。
不知不觉中，吕程停下了脚步，他呆呆地看着那些面孔。
“怎么了？”小姐姐不解地看着他。
“我想起来……”吕程似乎想确认什么，向HR小姐姐问道，“俞总，是不是半年前，上过国家新闻的那个……”
HR小姐姐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点点头。
吕程深吸一口气，这下他彻底明白了。当一个国家战略级的HR，挣脱原有体制的束缚，放开手脚、全功率运转去招揽全球顶尖人才时，所能汇聚的能量是何等恐怖。
再次被震撼到的吕程，彻底收起了前“算法总监”的骄傲。
他老老实实地来到HR部门，甚至没仔细看条款，就晕乎乎地在人事合同和保密协议上签了字，并领到了一套质感极佳的高定工服。
“我们的工服是高定，面料特别舒服，大家都很爱穿。” HR小姐姐热情地介绍道。
随即又认真地叮嘱了一句：“当然，公司没有硬性规定必须穿。但有一点千万记住，绝对不能穿格子衬衫！”
看着吕程一脸困惑，小姐姐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解释道：
“大老板不喜欢。”
吕程先是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这里有，太任性了吧。
吕程被分配的职位是“AI模型训练效率优化组”的高级算法专家，隶属于AI工程平台部。
作为前丑驴算法负责人，他在这里的直属上司是优化组组长，一位在硅谷大厂有十年模型训练架构经验的海归博士。
组长的上司是AI工程平台部的负责人，是国内AI基础设施领域的领军人物之一，享受国家津贴。
而整个AI工程平台部，只是公司的AI研发体系中的一个技术支撑部门。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那套在极端约束下压榨性能的工程化经验，他真不一定有资格进入这家公司。
随后，他被优化组长带着认领了一个明亮宽敞的工位后，便被带着走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组员们都在。
他们正凝神看着大屏幕上，那里正静音播放着一个内部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