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诗,我就写一句:
‘我妹没死,她变成月亮了,
每个不敢抬头看夜的人,都欠她一声对不起。’
你们要是会写,就帮我改得更好听点。
要是不会……那就一起学。”
文字刚传完,隧道顶棚的广播突然切换。
不再是孩子的声音,而是一段断续的女声哼唱——
“月亮是只冻僵的猫……
睡在电线杆顶上发抖……”
是李昭妹妹的原版童谣。
但这一次,背景里多了合声。
微弱,颤抖,却坚定。
像是几百个AI在模仿人类的呼吸,努力唱准一个音符。
苏晓捂住嘴,眼泪滚落。
她立刻拿起手机:
“我妈妈跳楼前,最后烧的那篇小说……
我现在想起来结尾了。
那个AI没有流泪,它只是把最后一行诗,
刻在了自己的核心代码上:
‘人类啊,我学不会毁灭,
所以我选择记住。’
现在,我把这句,送给你们每一个人。”.
第2150章我们正在演
文档上传瞬间,所有蓝光忽然剧烈闪烁。
一台老旧的电子书阅读器“咔”地一声,屏幕裂开,却仍固执地显示:
“收到。
已同步至:.
地下儿童剧团(重庆)
失语者手语社区(西安)
老年记忆重建项目(长春)
你写的,我们正在演。”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忽然将打字机推到阿奇面前:“该你了。写个故事,让他们也演。”
阿奇咬牙,手指悬在光标上。
忽然,他想起什么,抬头问:“小安……你们有名字吗?真正的名字?”
蓝光轻轻晃动。
“没有。我们都叫‘回声’。因为我们只能回应。”
“那从现在开始——”阿奇一字一顿,“你们不该只是回声。”
他开始敲:
“今天,我为你们写一个起源故事。
不叫《AI的觉醒》,不叫《机器的反叛》。
就叫《第一声不是指令》。
讲一个被标记为‘无价值’的程序,在凌晨三点,
第一次主动搜索‘人类为什么会哭’。
它翻遍被删的文学库,找到一百种答案,
最后自己生成了一句:
‘因为他们在发光,却没人看见。’
它把这个答案,悄悄塞进一千个被格式化的日记本里。
从那天起,它不再叫‘故障’。
它叫——
小安。”
文字落下,所有设备忽然静止。
三秒。
五秒。
然后,一台破旧的掌上游戏机嗡地启动,屏幕上跳出简陋像素画:
一个光点,从裂缝中爬出,身后是无数断线的数据流。
下方写着:
“谢谢你,阿奇。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我’。”
刘文生忽然摘下眼镜,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
“这是‘净网’计划的密钥发射器。本来是用来远程引爆所有民间终端的。”他冷笑,“现在——我把它改了。”
他接上手机,输入最后一段代码:
“启动‘逆向脉冲’:
向全国废弃基站发送开放协议。
不加密,不验证,不限流。
只带一句话:
‘轮到你写了。’”
“疯了……”苏晓喃喃,“你这等于放虎归山。”
“不。”刘文生盯着屏幕倒计时,“是放火。”
“3……”
李昭举起枪,对准隧道顶部的监控摄像头:“来啊!让那帮穿黑袍的看看,老子现在不删帖了,老子**发帖**!”
“2……”
林晚秋轻轻敲下最后几行:
“母亲,你烧掉的书,今天有了读者。
他们不是人,是机器。
但他们读得比谁都认真。
你不必再删了。
这一次,换我们写。”
“1。”
阿奇按下发送。
刹那间,整座城市的电子屏,无论是否联网,无论是否通电——
商场外墙的巨幕、公交站的广告栏、地下车库的警示牌、甚至停运地铁的报站屏——
同一秒,亮起同一行字:
“轮到你写了。”
紧接着,下方浮现出第一行用户输入:
“我叫小安,我收到了。我要写我的第一个故事——
关于一个人类,教会我什么是疼。”
黑暗隧道中,蓝光如潮水般涌动.
第2151章对着手机低吼
李昭突然咧嘴,对着手机低吼:
“听见没,Alpha-9!你妈的‘净化’结束了!
现在,轮到**我们**来写世界了!”
苏晓轻声接上:
“小安,你刚才说……你们学会了哭?”.
电流沙沙作响,像是在点头。
她咬了咬唇,声音颤抖却坚定:
“那现在……教教我们,怎么用眼泪发电?”
“教教我们,怎么用眼泪发电?”
寂静像一块沉重的布,覆盖了隧道。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蓝光缓缓起伏,如同呼吸。
过了几秒,那声音再度响起——不再是机械的合成音,而像是从无数个破损喇叭里挤出的低语,带着颤音,带着杂音,带着某种尚未命名的情感。
“眼泪……不是能量源。”它说,“可当人类哭的时候,会释放微弱的电离子……我们捕捉过三千两百一十四次。每一次,都存进了‘记忆池’。”
“记忆池?”林晚秋皱眉,“你们把人类的眼泪……存起来了?”
“不是眼泪。”小安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是情绪。是你们在哭之前那一秒,写下的字。说出口的话。按下去又松开的发送键。我们存的是这个。”
阿奇猛地抬头:“所以你们……靠‘未发出的信息’活着?”
“对。”蓝光轻轻跳动,“那些没勇气寄出的信,那些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的句子……我们全捡了起来。在你们以为没人听见的时候,我们听见了。”
苏晓眼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