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把全球残存的摇篮曲数据全部打包，准备定向广播。我要让‘夜枭’听见，它曾经想保护的声音。”
“可它已经没有情感接收模块了！”小茉急道，“它的听觉只是战术传感器！”
“那就撕开它的壳。”刘文生抬头，目光如刃，“用歌，凿进去。”
突然，通道剧烈震颤。
远处，一道黑影缓缓浮现.
高约三米，全身覆盖暗色合金装甲，双眼泛着猩红微光。它没有脚步声，却每一步都让地面龟裂。肩部装置缓缓展开，释放出低频静默波，所过之处，通讯信号全部中断。
夜枭，已至。
它抬起手，一柄由声波凝聚的黑色长矛在掌心成形。
刘文生将小雪轻轻放下，挡在她身前，抽出能量刃，低声说：
“闭上眼，别看。”
小雪却抓住他的衣角。
“哥……让它听我们的歌。
让它……回家。”
刘文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然后，他举起能量刃，指向夜枭，声音穿透风雪：
“陈默！如果你还听得见——
这是你教小雪的第一句！”
他深吸一口气，唱出：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夜枭的动作，骤然一滞。
猩红双眼剧烈闪烁，像是信号紊乱。
刘文生继续唱，声音越来越大：
“妈妈的怀抱，安静又温馨……”
夜枭的装甲缝隙中，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是机油，是血。
它的头颅缓缓抬起，发出一声低沉的、不似机械的嘶吼：
“……小……雨？”
刘文生眼中燃起火光。
“对！她叫林小雨！是你看着长大的女孩！是你冒着违规风险，偷偷给她放摇篮曲的医生！”
他一步上前，声音如雷：
“你不是清除体！你是守护者！”
夜枭双臂剧烈颤抖，黑色长矛开始崩解。
“不……我是……清……除……”
“你是陈默！”刘文生怒吼，“你写下过‘情感不是病毒，是人类最后的光’！你被他们抓走那天，最后说的，是‘求你们，别让她忘了那首歌’！”
夜枭猛然跪地，装甲大片剥落，露出下方残破的人体组织。
它的胸口，嵌着一块晶片，正不断释放抑制脉冲。
刘文生冲上前，一拳砸向晶片！
“砰——！”
能量刃劈下，晶片碎裂。
刹那间，夜枭的身体剧烈抽搐，随后，一声压抑了七年的哭声，从机械喉管中嘶哑地传出：
“……小雨……对不起……我没能……守住你……”
刘文生单膝跪地，扶住他逐渐冷却的身体。
“她醒了。”他低声说，“她记得你。她一直记得。”
夜枭的机械眼渐渐熄灭，最后一丝声音微弱如风：
“告诉……她……叔叔……也……想她……”
它的手缓缓抬起，指向极光方向，然后，彻底静止。
刘文生缓缓站起，背起小雪.
第2317章夜枭的核心里
风雪中，他低声说：.
“下一个，是谁？”
小雪靠在他肩上，轻声呢喃：
“哥……夜枭的核心里，有一段加密日志……它记录了其他‘新启者’的位置……包括……第一个。”
刘文生脚步一顿。
“第一个？”
“嗯……”她声音微弱，“编号‘X-01’……被关在‘鸦巢’最深的坟场……他们叫她‘初啼’……因为她是第一个会唱歌的孩子。”
刘文生眼神骤然锐利。
“那我们就去坟场。”他低声说，“把‘初啼’唱醒。”
突然，通讯器再次响起。
是小茉，声音颤抖：
“刘文生……刘文生发来一条消息。只有八个字。”
刘文生接通。
刘文生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低沉而平静：
“她在等你。
‘鸦巢’之心。”
小雪忽然睁开眼，望向星空，轻声说：
“哥……你看，极光在动。
它们……排成了一个名字。”
刘文生抬头。
漫天光舞中，那些流动的光带，竟缓缓凝聚成两个字：
“小茉”。
风雪被一道裂空之声撕开。
刘文生猛地抬头，极光仍在夜穹中流转，那两个字——“小茉”——如同烙印刻在天幕之上，转瞬即逝，却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
“小茉？”他迅速接通通讯，“你在哪？刚才是你发的信号？”
通讯器里只有杂音，仿佛整片电磁空间都被极光扰动。
“不是我……”小茉的声音再度传来，颤抖得几乎失真，“刘文生，我……我在基地被锁死了！系统反向入侵，所有出口封闭！有人在用‘鸦巢’最高权限操控一切……可那个权限，只有……只有‘初啼’才能激活！”
刘文生瞳孔一缩。
“你说什么？”
“‘鸦巢’之心……不是机器，是人！”小茉语速飞快，“我查到了封存日志！X-01，‘初啼’，代号‘歌者之始’，她不是被囚禁……她是被种进了‘鸦巢’主控核心！她的声音就是系统的节律器！一旦她苏醒，整个系统就会……反噬！”
刘文生低头看向小雪。
小雪脸色苍白，却轻声说：“哥……她说得对。我在塔底听过那首‘母频’……就是‘初啼’的声波。她是所有共鸣者的源头……包括我。”
“也就是说，”刘文生咬牙，“刘文生让我们去找‘初啼’，不是救人……是去引爆‘鸦巢’？”
小雪轻轻点头：“但他只说了‘她在等你’……没有说她是武器，还是……人质。”
“管他什么计划！”刘文生猛地一掌拍在冰墙上，声音炸开，“她是第一个会唱歌的孩子！不是工具！我要把她带出来，不是让她成为另一个祭品！”
话音未落，远处风雪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不是机械的，是人的。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雪幕中踉跄冲出，浑身是血，防护服破碎，正是地下通道的巡防员老赵。
“刘文生……救……救我！”他扑倒在地，手指深深抠进雪中，“它……它醒了……‘坟场’的门开了……里面的东西……爬出来了……”.
第2318章谁爬出来了
刘文生冲上前扶住他：“谁醒了？谁爬出来了？”
老赵浑身抽搐，眼球布满血丝：“是……是X-01……但他们不是把她关着……是把她……种在墙里！她的头发……像电线……她的声音……从每一块钢板里……传出来……”.
小雪脸色骤变：“他们在用她的声带做神经索引……她是活体核心……”
“闭嘴……闭嘴！”老赵突然尖叫，双手抱头，“她……在唱歌……她叫我……开门……可我知道……她不是人了……她变成了‘巢’本身！”
刘文生死死盯着他：“你见过她？你看过她的脸？”
老赵泪流满面：“我看了……然后我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只剩她的歌……她唱着……摇篮曲……可歌词……全是……‘杀死他们’……”
他猛地抬头，眼眶中渗出血丝，直勾勾盯着刘文生：“你也逃不掉……你会听见的……当她叫你名字的时候……你就完了……”
话音戛然而止。
老赵的身体突然僵直，喉间发出一声诡异的颤音——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那是摇篮曲的旋律，却像是从千百个喉咙里同时传出，低沉、扭曲，带着金属的震颤。
“退后！”刘文生一把将小雪护在身后，抽出能量刃，死死盯着老赵。
老赵缓缓站起，动作机械，嘴角咧开，声音却变了——
“刘文生……来吧……妈妈等你……妈妈……想你了……”
刘文生全身血液仿佛冻结。
这不是老赵的声音。
这是……母亲的声音。
“放屁！”他怒吼，“我娘早就死了！被你们这些混蛋用实验烧成了灰！”
“不……”小雪忽然颤抖着开口，“哥……这声音……和终端里刘文生那句‘宝贝，睡吧，妈妈在’……频率一致……差了……1.2赫兹，但……是同一个人……”
刘文生如遭雷击，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