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位置我发你。”羽洪舟道。
大约四十分钟不到，一个跟羽洪舟年纪相仿的青年背着工具包骑着电动车开近，探头探脑的在找小区内的栋数号。
“王景山，这里！”羽洪舟抬手高呼了一声。
“你吃了没？”王景山快速靠近，停下车子问道，他的身材比较消瘦，皮肤也黝黑。
“早吃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羽洪舟翻了个白眼。
王景山是羽洪舟以前的同事，房产行业不景气之后他便转行做家政了，虽然辛苦些，但是月收入也还不错。
“哎呀，这味道，我刚干的包子差点吐出来。”一走到屋子门口，王景山便皱眉吐槽，同时赶紧取出口罩戴上，顺手给了羽洪舟一只。
“所以才叫你来啊。”羽洪舟同样把口罩戴好，“这是我拿的独家盘，你搞好了，我到时候卖出去给你个大红包。”
“刚搬走没多久吧，估计要废挺多药剂。”王景山看了一眼屋内说道。
“使劲造，这种带院子的房子紧俏得很，你搞好了我保证一周之内卖掉。”羽洪舟拍拍王景山的肩膀说道。
“行，我先做着，我下午打电话你过来验收。”王景山点头，放下工具包后便开始取出药剂仪器之类的。
“验收个嘚，你做完了关好门就行，去我店里等我，晚上一起吃饭。”
“好”王景山没有抬头应答了一句，不过羽洪舟感觉得到对方在笑。
两人年纪相仿，但是性格却完全不同，虽然都是来自农村，但羽洪舟性格比较外向，虽然长得不算特别帅，但是比较白净耐看，身高也有一米七五，而王景山则性格内向，身高稍矮几公分，以前做同事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口才不行就算了，跟客户说话还结巴，做了三个月还是零业绩，关键还不愿意放弃。
羽洪舟实在看不下去便带着他一起做，开单对半分业绩，王景山也知道自己的短处，认得清现实，所以一些借钥匙、接送客户的累活便全部包揽了，羽洪舟发现跟他配合起来做事却也轻松，只需要谈客户就行，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
到后来房产行业下滑，羽洪舟跟王景山同时离职，王景山自尊心强，或许是不想再占羽洪舟的便宜，便响应市政府人社局的号召免费学习了家政技能，自己开了个小小的家政公司。
房产中介的日常很简单，有客户就带看，没客户就实勘，每天都有新出的房源，虽然说中介行业在走下坡路，但是并不是说市场上就没有客户了，而是竞争更激烈了，房价变高了，客户更谨慎了。
再加上仓安市本就是小城市，羽洪舟也有诸多前同事依旧在那些被被翻牌的大中介公司上班，一些房源几乎不是秘密，这是常识，就算是独家盘都有可能被暴露出来，所以，到底谁能挣到这笔佣金那就要看业务员的本事了。
看了一天房，傍晚五点回到店里，便看到王景山坐在他的电脑前，上前一看，发现对方在浏览网店查看一些保洁方面的药剂。
“你不能找个固定的商家吗？别图便宜买到次品。”羽洪舟提醒道。
“我知道，不过这东西没有什么次品不次品的，就是浓度问题，我是想找些比较环保的。”王景山道。
啪。
羽洪舟把店内的灯打开，冬季太阳落山早，店内有些昏暗。
“嗯？”忽然，羽洪舟的目光在王景山的额前一顿，“兄弟，你今天碰到了什么人没有？”
第6章 功德无量
“怎么了？我刚到你店里啊，一路上碰到的人多得是。”王景山抬起头，满脸疑惑。
“你的面相跟早上相比有变化，你下午跟什么人接触过？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你小子别吓我。”王景山脸色一白，二人相熟两年，他知道羽洪舟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
“我吓你干啥，赶紧想想，我现在看你有血光之灾，而且蛮严重有可能会伤残。”羽洪舟肃然道。
“上午你走了之后我便一直在做事啊，中午也是点的外卖，下午四点才做完，回来的路上也没跟什么人接触，就是正常的骑车路过，不过……不过刚才来这的路上跟一辆救护车并排走了一段路。”
“你离救护车多近？”
“中间没有绿化带，不到三米。”
“看来车上的人就死在你身边。”羽洪舟笃定道。
“啊？我还是在车外呢，那车上的司机跟救护人员不是更加危险？”王景山脸色煞白，这种事如果是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心中膈应。
羽洪舟摇摇头，道，“医护人员平时与这些死伤之人打交道多，胆气也足，再加上他们救死扶伤功德深厚，对这种阴煞之物几乎免疫，至于司机，呵呵，你若坐在一个发动机的上方，热气滚滚，也没什么阴煞会靠近你，何况这也跟生辰八字有关，你的八字估计跟死者相合，但是对方也不是故意害你，估计是灵魂弥留之际看你顺眼瞄了你一眼。”
“我宁愿他别瞄我，赶紧想办法帮我弄弄，我可不想断手断脚的。”听到羽洪舟不紧不慢说了这么多，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自己的好兄弟有办法解决。
“吃饭去吧，喝点酒吃点辣出身汗，基本没啥问题，近几天骑车小心些，然后你也别接那些需要高空作业的活。”
“这么简单？”王景山一脸不信。
“那你还想干嘛？要不要我给你画张符？”羽洪舟笑问道。
“嘿嘿，画一张保险。”
“滚，我不会画，走，吃饭去，火锅，啤酒，你请客。”
“玛德，我怀疑你在忽悠我，可惜我没证据。”
……
二人都不是好酒之人，一人一瓶啤酒意思意思，然后就是点了个比较辣的锅底，吹牛扯蛋，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饭后，二人再次返回店里，醒了一会酒，王景山离开。
此时王景山的面相已经恢复正常，所以羽洪舟也放心，他则继续在店里研究家传古书，古书都是羽家先祖代代相传，每一代又有新增，文言文居多，甚至还有先秦小篆，有些字不好认，认出了也不好理解，需要仔细推敲。
10点的时候，羽洪舟把书锁好，然后给妹妹发了条语音，然后转了五千块钱过去。
不久之后，一个视频通话弹了过来，接了之后，手机上出现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面孔与羽洪舟有四五分相似，长相清丽皮肤白皙，此时正在用毛巾擦头发。
“哥，怎么又给我打这么多钱啊，上个月的都还没花完呢。”少女便是羽洪舟的亲妹羽冬薇。
“还没睡啊？”羽洪舟笑道。
“刚晚自习回来呢，等头发干了就睡了。”羽冬薇道。
“哦，大学生活还习惯不？”
“挺好的，就是大家都好努力，我一个仓安市状元到了这里变成学渣。”羽冬薇无奈道。
“哈哈……那可不，毕竟是青华嘞，对了，你把钱接起来，你哥我昨天开了个两万的单，不够再跟我说。在京城上学可不比家里，有钱的人多，你身上没点钱不好交朋友。”
“就你瞎操心，这里是学校，大家都是学生，哪有你说的这么人心险恶。”羽冬薇一脸无语。
“你听我的没错，你哥我虽然没上大学，但是社会便是最好的大学，人心看得比你透……”
“哇，冬薇，你在跟哪个男孩子打视频？”正在这时，一个萝莉头凑了上来。
“你好美女。”羽洪舟笑着招手。
“你好呀帅哥，你是冬薇的男朋友吗？”萝莉头露出虎牙笑问道。
“走开咯，没看到上面的备注啊，这么大‘哥哥’两个字不认识？”羽冬薇一把推开萝莉头道。
“嘻嘻，哪知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萝莉头调侃道。
“行了别闹，是我亲哥。”羽冬薇道，继而又对羽洪舟道，“哥，我不跟你聊了，我室友她们回来了，不太方便。”
“行，就这么说。”羽洪舟挂掉视频，挂完之后又发了条语音道，“你记得把钱收起来，跟室友好好相处。”
“知道了，谢谢哥！”羽冬薇回了一句，然后旁边还有一群女生起哄的声音，好多钱，好有钱的哥哥之类的。
羽洪舟咧嘴一笑，看来冬薇的室友应该都不算太差，贫富差距应该也不大，几年相处肯定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父亲做小包工头年收入大概二十来万，但是爷爷看病续命每年至少十万，加上家里七七八八的开销，其实没什么结余，所以羽洪舟干脆便把妹妹的生活费包掉了。
羽洪舟熟悉爷爷的面相，但是却看不透寿数，仿佛随时会归西，但是又有运转之相，这其一是现在医药发达，其二也是他爷爷身上也有少许功德傍身。
风水师窥探天机，但是偶尔也有功德进账，比如有些人求子求孙，在风水师的术语中叫“旺丁”，事成之后如果被旺丁的人家子孙尽孝，便算功德，可如果子孙不孝，那便有厄运反扑。
而羽洪舟的爷爷便是做了一辈子的旺丁风水，功德勉强能压制厄运，所以才能中年之后病病痛痛一直拖延至今。
羽洪舟不想走爷爷的老路，所以他尽量不用风水师的方法，比如寻龙点穴，移风走位、凿山动土等等。
就好比昨晚看阴宅，若是换羽洪舟他爷爷过来，说不定直接会动墓地风水，但是羽洪舟却最倾向于让那个叫做肖强武的肥胖男子通过夫妻同心的方式来解决，这样便能少沾因果。
这跟老一辈人的思维方式有关，万事喜欢亲力亲为，再一个也是羽洪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按照他这样的方式，肖强武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把常年分离的妻子叫回来，二是离婚找过新的，肖强武心里或许倾向第二种，但是他的子女会阻拦他，所以他只能选择第一种，妻子返回，连带着在国外的儿子也会跟着返回。
老夫妻交心、留学生回国，一石二鸟，功德无量！
第7章 学区房
“汪哥？这边！”羽洪舟朝一对年纪四十左右的夫妻招手。
“小羽是吧？”对面夫妻走了过来。
“对，是我，这是嫂子吧，嫂子您好。”羽洪舟朝汪哥身边的女子笑道。
“你好。”女子客套的回了一句，然后有些皱眉得抬头看了一眼羽洪舟身后的楼房，“这栋楼也太老了吧！”
“嫂子，市一中的学区房都这样，您看看周围。”羽洪舟无奈笑道。
“先看看房子吧。”汪哥安慰了老婆两句后朝羽洪舟说道。
“嗯，咱们走吧。”羽洪舟前面带路一边道，“房子老倒没什么，这种老房子都是以前的单位房，用料结实，零公摊，还是蛮有优势的，何况还是市一中学区。”
夫妻二人也不说话，跟着羽洪舟爬到了七楼累得够呛，房门之后，一个装修陈旧的房子便展露在眼前。
“这也太复古了……”汪哥老婆嘟囔了一句，语气中尽是不满之意。
羽洪舟没有多言，这个时候本就是客户挑毛病的时候，千万不能争执。
看了十多分钟，三人在阳台站定。
“小羽，这里面积多大？”汪哥问道。
“产证上78平，还有赠送面积，实际有90多平，您也能感受得到，这里其实跟那种面积一百多平的电梯房差不多宽敞。”
“确实，以前老一辈做房子比较实在，现在的房子公摊都要占20多平，价格方面怎么说？”
“92万。”
“92万？将近一万二一平，有没搞错？楼层还这么高！”汪哥妻子满脸惊愕。
“嫂子，市一中学区房，而且我找了几天，就这一套。”羽洪舟满脸无奈。
“确实太贵了，我们仓安市的房子均价才8000不到呢，这里要一万多。”汪哥也是一阵摇头。
“呵呵，没办法，要不您跟嫂子商量下换个学区，三中、八中其实也不错的。”
“那不行，就是要一中。”夫妻二人同时道。
“汪哥，嫂子，房子就这一套，你们去找别的中介他们也是带你们来这里，市一中的学区房本来就很少有卖的，你们也都是本地人，应该有所了解。”
夫妻二人一阵沉默，羽洪舟说的话没错，他们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也咨询过别的中介，只不过约出来看房这一步是被羽洪舟抢了先。
“房东会不会少？”汪哥问道。
“您说个价看看。”
“八十……八十三万？”汪哥老婆开口，直接杀了一大刀。
“嫂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一下少九万，九千我还能跟房东谈谈看，这套房子还是满二唯一的，只有一个点的契税，以评估价来计算的话6000元左右。”羽洪舟苦笑道。
“税倒是不多，对了你这里佣金收多少？”汪哥问道。
“别的大中介是房价的百分之一点五，我这是一点二。”
“那也要一万出头，能不能少点？”汪哥老婆小声道。
“嫂子，这个先不谈，现在重点是房价，房价如果谈不拢，我这点小小的佣金那不是白说。”
“你这样，问问房东八十五万成不成？”汪哥道。
“不用问，这个房东我这个月联系了不下十次，就是没松口，松口的话早卖了。”羽洪舟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