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的前提是自量,没有自量的自信是狂妄。”
“你在跟我说话么?”
“静音,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像有第三个人的声音。”
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一个装作看不见,一个装作听不着。
所有的话都向小助理袭来。
“两位,两位,有事情好好说。”
江户川静音的头第一次这么大。
两人的关系她多有了解,万一得罪了其中一个以后又好上倒霉的还不是她。
‘放过可怜的打工人吧。’
小助理此时只想哭。
“静音!”
武田真妃额头青筋起跳。
“你帮我问问他见了面不说话什么意思!”
明明就在旁边,但是所有一切都要自己转述。
江户川静音脸色僵硬的看着龙川彻。
“呵。”龙川彻冷笑。
“有人不是说从此后山水不相逢么,又跑回来是什么意思。”
龙川彻就没遇见过比武田真妃更能气人的女人。
说一夜情真就拍拍屁股走了,他早上看着那张对方留下来的金卡直接傻眼。
这女的真把自己当小开给睡了,龙川彻早上看着那张卡直磨牙。
“你当我是回来找你的么?”
说到这里武田真妃也有点心虚,她恶狠狠的瞪了龙川彻一眼,拎起包也准备走。
时间像是一条长长的回廊。
在武田真妃心里想着这人真不留我的时候。
咚咚咚。
刚刚下去的金发女人兴冲冲跑上楼。
“这是你写的?”
女人把一份手打稿子放到龙川彻面前。
武田真妃看到。
那是龙川彻送给她的。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第246章 :天生适应国际市场的作者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那本被龙川彻写出来给武田真妃用作深夜读物的作品。
其实安妮·埃尔诺并不看好龙川彻。
日本的文学风格纤细敏感,句子阴暗,黏着语较多。
除开部分知名文人在国际上有市场,龙川彻这种新人作者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翻译过后句子太过冗长,有的读着会有‘好阴暗,好沉重’的感觉。
但是手上的这份手稿完全不同。
“这是你写的?”
龙川彻跟武田真妃都没弄清楚情况,看着两人呆愣安妮·埃尔诺又问了一遍。
“嗯。”
法国主编把稿子拍在自己面前,龙川彻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这部小说很有意思,是村上春树从《青春三部曲》后文风正式成熟的标准。
这位全球性的畅销作家,一反日本文人的阴暗纤细,以精辟的文字、细致的描写、新巧的譬喻受到世界性读者的欢迎。
有人曾经这样评价他:
在原本对时间性最敏感的文化、国度里,出了一个再醒目不过的怪胎。
这个怪胎以独特的文风,国际化的视角,轻松幽默的风格打破了日本文坛的沉寂,出现了所谓的“村上春树现象”。
“你写的啊。”
拿着那篇稿子,龙川彻看到那个女人对自己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对方没有再说什么。
在会馆坐了一会,吃了饭,太太还没有回来。
龙川彻送到访的客人上车。
“我这几天都会在小樽,如果有一些作品上的问题的话我还会来打扰的。”
捏着龙川的《且听风吟》跟《1973年的弹子球》。
安妮·埃尔诺的语气十分平静。
采访的话会涉及到一些文学的探讨,还有一些作家的作品介绍。
前面安妮·埃尔诺明显对龙川彻的作品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些转变。
“这两天我只有早上七点之前,跟晚上六点之后有空。”
因为这两天有签售活动,龙川彻很老实的说道。
自己给他做专访,他还有时间限制?
盯着面前的龙川彻三四秒,安妮·埃尔诺深吸了口气。
“好的,我会尽量配合你的时间。”
说完就走,这个法国女人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看不到龙川彻的身影安妮·埃尔诺才磨了磨牙。
“你在哪找的这么个小男朋友,不知道女人跟编辑都是不能得罪的么?”
车子上除了安妮·埃尔诺还有武田真妃,听到对方的话武田真妃本来平静的表情咯噔一声。
“你在说什么?”
找了一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也太羞耻了,更何况还是以前说过不会谈恋爱的自己。
在自己朋友面前,武田真妃面无表情的转过脑袋。
“啧,我在楼下都听到了。”
安妮·埃尔诺眼神局促,满脸一口瓜吃到饱的神情,她在大学的时候读的是新闻学。
“我能不能跟琉璃子她们分享一下。”
自己知道就算了,还要拿出去当谈资。
武田真妃掐了掐鼻梁。
“你听错了,对了,你为什么突然又愿意给他做专访了。”
按刚刚安妮·埃尔诺下楼前的态度,明显是打算敷衍了事。
但是现在不光要做一个长期专访,刚刚龙川彻提要求也咬牙答应了下来。
武田真妃随口说道。
“呵,拙劣的岔开伎俩。”
自己好友不想多谈,安妮·埃尔诺一眼看穿。
不过此时龙川彻不在,女人很有兴趣的把龙川彻的几部作品摆在大腿上。
女人穿着西装裤,装扮略显优雅。
她看着几部作品有明亮的光彩在闪烁。
说实话对于龙川彻的作品她没怎么翻阅,第一个是她不太喜欢日本文学。
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兴起地,西方人对东方文学总有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日本文学给人的感觉冗余,繁杂,安妮·埃尔诺并不喜欢。
“你的这个小男朋友在国外长大?”
安妮·埃尔诺翻开的作品是龙川彻的《且听风吟》,手指指向的是几个短句。
——
如果将一年到头都得除霜的旧式冰箱称为冷静的话,那么我也是这样。
——
上床时她身上已经凉透了,宛如罐头的三文鱼。
——
哈特费尔德的墓很小,小得像是高跟鞋的脚后跟。
“我都说”
武田真妃蹙了蹙眉头想反驳,反应过来看向对方开心的神采。
安妮·埃尔诺是《新法兰西评论》撰稿人之一,国际市场把控几乎敏锐。
“作品很好?”
武田真妃挑了挑眉。
龙川彻的青春三部曲有很浓的西式风格,运用的比喻也经常是‘羊’‘鼠’‘独角兽’这种具备西方风格的产物。
“说‘好’不准确。”
安妮·埃尔诺并没有就好不好这个问题回答。
她摘出一句短句反复通读,将它翻译成英文,又翻译成捷克语,法语。
世界文学这个概念最早是由歌德提出的,他从中国文学中获得启发,强调打破地域割裂局面的世界文学,认为世界文学是要将各民族文学统一为伟大的综合体。
“他的句式简介,翻译成各类文字都能最大限度上保持原文原意。”
“有人说过,各国文学就是在翻译过程中流失掉的那些东西。”
安妮·埃尔诺翻完《且听风吟》又翻阅《1973年的弹子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