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抨击专访?”
龙川彻想着等会要不要给对方打个电话,同时不太明白小野太郎为什么说自己得罪人了。
文章是他写的,牛是他吹得。
要说得罪人,这个动不动喜欢撸袖子的小野太郎看起来更像能惹祸的。
“说新潮社开始商业化运作,打算捧一个不知名的白纸作家。”
小野太郎脸色严肃,“还说你可能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子,打算从文学出道,冲击日本政坛。”
日本文政不分家,龙川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员们不感兴趣。
“我觉得是天下苦《新潮》久矣,打算揭竿而起,一举打破新潮的领头地位。”
龙川彻说完就在编辑“唉唉唉,你这小子”的声音中挂断电话,同时他躺在床上思考所谓的文学专家们对他的抨击会有什么影响。
宫诚一郎他知道,东京大学的东洋文学史研究所所长。
写过一篇《世界历史--语言与政治》,在文学界有很高的权威性。
龙川彻左思右想想了半天,发现对方攻击小野太郎的那篇专访对自己不仅没有坏处还有好处。
权威性人士的出面会带来更大的社会关注度。
本来只是在慢慢发酵的连载通知会被越来越多人知晓。
“黑红也是红,只要《雪国》质量够硬,到时候抨击变流量,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找了一大批文人出来站台?”
龙川彻躺在床上想了想,最后还是归根于新潮社得罪的人太多了。
现在小野太郎也蹦出来说什么改变文坛气象,引得一大批人出来嘲讽。
“这编辑不会连累我吧?”
龙川彻起床穿衣服,还有些担心被新潮社连累。
虽然黑流量吃的爽,但是后面关系户,商业化运作新人的名头会跟着他一段时间。
很多人会因为权威人士的发声,在接触龙川彻前就对他带上一定偏见。
金色的阳光钻进窗户,龙川彻起床的时候小火炉上的茶壶咕嘟嘟的冒着泡。
沸腾的滚水炸出一簇簇暖和的热气,武田太太在那扎着松枝,脸上神色专注。
“在做门松?”
龙川彻端着桌子上的面碗在女人旁边坐下,武田贵子除了手上的松枝旁边还有毛竹跟腊梅。
“嗯…”武田贵子神色严肃,将松枝摆成好看的形状。
女人除了脑袋笨了点,很多小玩意都弄得很精致。
龙川彻抱着早上煮好的荞麦面扒拉两口,他最近总是这个点起,武田贵子也习惯在他起床前一会准备好早饭。
“我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照顾小无赖的女人罢了。”
武田太太心中哀叹一口气,表示如果不是龙川彻捏着自己的把柄,抢了自己扇子,她才不会给他做早饭。
龙川彻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他吃完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荞麦面,站起身来捋了捋袖子。
“要我干嘛?”
今天是除晦日,家庭大扫除的一天。
龙川彻悠闲的躺了好几天,打算今天找点活松松筋骨。
“你?我想想。”
武田贵子看了眼对方,然后捏着下巴沉思。
女人生了张极其妩媚的脸蛋,眼角这几天气质有些哀叹。
又媚有娇弱,让人很有欺负的欲望。
龙川彻抬起对方的脸,武田太太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
“没有要我做的,你忙了一早上,要不我帮你放松放松?”
龙川彻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武田贵子脸蛋倏而一红。
“小,小茜还在楼上,你,你去把院子里的年糕打了吧。”
被龙川彻反复挑弄,女人已经失去了往日神气的模样,她推了推不知道真假的龙川彻。
放松到底怎么个放松法她不太敢想。
太太的耳垂在清晨薄雾中红成血葡萄,龙川彻捏了捏然后拿着臼槌往庭院里走去。
冬日暖阳,遥远的钟声从富士山那边的神社处传来。
那是除夕钟,今晚会响108下。
龙川彻走到庭院里,吃过荞麦面的身体暖洋洋的充满力气。
在他拿起臼槌准备砸向石臼里的热糯米时候。
风从远处出来。
淡淡的腊梅花香。
吱呀的一声,庭院的大门伴随着梅花香打开。
本来应该在屋子里的武田太太此时站在门口,左右打量这栋土黄色的小院。
第69章 :老爷跟你说话呢下
自己就去小房子找工具的功夫,武田太太换上一套新装扮?
标准的现代精英装扮。
白色的西装裁剪的十分得体,下身套着一条黑色的阔腿裤。
棕色的风衣是Burberry的,但是也没有太多的装饰。
整个人打扮的十分简单干练,跟武田太太以往的花枝招展都不一样。
“什么时候跑外面去了?”
龙川彻扛着臼槌想了想,前几天的晚上武田太太也是穿了一套西装。
不过那是黑色的。
女人打量这个对她来说有些简陋的庭院。
天地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
墙边上有几处墙粉剥落,露出里面不平的石块。
‘上次来还挺漂亮的,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女人蹙了蹙眉,把视线转向跟她说话的龙川彻。
男生穿着毛衣撸着袖子,干活的样子并不让人讨厌,但是眼神里的轻佻让武田真妃有几分不舒服。
“你是龙川彻?”
女人语气平淡,手放在口袋里往前走了几步。
一脚跨进庭院,可以看到园子里绿翳翳的石榴、桑树、葡萄藤。
可以想象它们在盛夏繁荣的样子,但是此刻恹恹的耷拉在那里,让庭院显示出几分稀稀疏疏的萧索。
“老爷都不叫了?”
龙川彻笑了笑,将臼槌砸在臼桶里的糯米上。
这些白色的糯米提前一天浸泡好,然后在刚刚蒸过十几分钟。
龙川彻需要用力将糯米碾碎,打成软糯的糯米团然后拿去定形。
“老爷?”
听到男生的话语,女人挑了挑眉,她左右打量了一会龙川彻,好像在疑惑为什么会有这种称呼。
龙川彻将石臼砸得吭吭直响,并没有听见女人的疑惑。
他急着将年糕砸好,然后回到屋子里面烤火。
年末的风绕着屋子门口那棵梅花树打旋,淡淡的花香好像被人一下一下砸进面前的糯米团里。
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站在院子里观望,看看龙川彻,又看看屋子里面,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看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
看见对方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龙川彻停下动作说道。
砸年糕这种事情最少也要两个人,本来他打算叫武田茜,但是现在大丫鬟在这里,省的麻烦了。
被龙川彻凶了一下,女人也没有发怒的迹象。
她撸了撸袖子,露出白净纤细的小手走到石臼旁边。
“怎么帮?”
女人挑了挑眉角,露出感兴趣的笑容,糯米软糯白净,看着让人特别喜欢。
“沾水,翻面。”
龙川彻指了指旁边的小水盆,又指了指年糕。
糯米团成形后需要一直翻打,龙川彻一个人干不了两个人的活,需要人在他举槌的时候将手伸进里面给糯米翻面。
臼槌砸在糯米上发出吭吭的响声,龙川彻的力道并不小,女人只是思索了会就用水沾湿自己的手。
糯米粘牙黏肤,不沾水的话会拉丝。
看着女人爽快的动作龙川彻笑了一声。
“啧,胆子变大了嘛。”
以往武田贵子不会干这种活,龙川彻记得有一年对方兴致勃勃的试了试,结果被砸伤手,以后看到石臼身子都会抖三抖。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龙川彻来砸年糕的原因。
女人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Q弹的糯米,龙川彻每次将它砸得收缩,女人就伸手将它翻个面。
动作麻利,没有多余的动作。
跟以前的笨手笨脚完全两个人。
砸年糕的声音从庭院里传出,然后在在山谷里面回荡。
一声,两声。
同样的声音渐渐也从隔壁传出。
砸年糕是年末的传统,挨家挨户都传出臼槌砸面的声音。
这是年末的传统,也是新年的伊始。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