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设开车到酒店，他送张扬两张去哈尔滨车票。
开车送张扬和林园去车站，等他们下车时，郝建设打开车窗：“你不用自责，人要与自己和解，以前发生多么不愉快的事，都已经过去。”
“小年快乐！导演先生。”
张扬眼含热泪，踏上回哈尔滨的火车。
林园跟在他身后……
………
火车在哈东站短暂停车，张扬下车抽烟，林园跟在他身后。
身穿白色棉服女人再次出现，张扬瞪大眼睛说着：“妈，你要去哪？”
一位30岁左右功成名就大导演，管一位30岁左右女人叫妈妈。
影厅内的人们有些看迷糊了。
安东尼奥尼说道：“这种感觉有一种时间的荒谬。”
一队穿着65式军服人们从他们身后经过，这些人喊着口号。
女人上车后，张扬也跟了上去，林园也跟着他，被张扬推到另一个车厢。
他跟着女人来到车厢，这里的布置和六七十年代一模一样，人们的穿着也是六七十年代。
罗伯特·奥特曼震惊到：“用一个长镜头，就做到时间穿越，从90年代穿越回70年代初。”
“电影还可以这么拍！？”坐在椅子上的戈达尔惊叹着。
在顾长青出现前，人们没想到电影能这么拍。
人物服装、空间布置，还有长镜头，就能做到时间穿越。
火车启动。
张扬跟着母亲，回到70年代初。
当火车到站时，他跟着母亲走出车站，哈尔滨火车站大钟旁，挂着红色条幅。
回家的路上，城市街道，还有人们穿着，都是70年代初，张扬走路的姿态像小孩一样，蹦蹦跳跳的。
回到花园街家里。
爷爷奶奶开门，奶奶问他：“大孙子，外面冷不冷？”
张扬的笑容如孩童般：“不冷。”
姥姥、姥爷，还有家里的亲戚们，出现在画面里。
人们欢声笑语着。
今天是小年，家里的长辈们在客厅包馄饨。
镜头横移到门口，一个男人推门进来，他是张扬的父亲，被关了很久，突然回到家里。
“爸，我好想你。”
父子两个人拥抱。
奶奶笑着说：“小年快乐，咱们煮馄饨。”
家人们也跟着说：“小年快乐。”
团聚时刻，人们欢声笑语。
锅里煮着馄饨，父亲吹着口风琴，姥爷拉着手风琴，人们一起唱《山楂树》。
“歌声轻轻荡漾
在黄昏的水面上。”
这首苏联歌曲，代表着五六十年代苏联文化对哈尔滨的影响。
一队人推门进来，歌声恰然而止，他们不由分说，把张扬父亲、爷爷、姥爷……等人带走。
阖家欢乐被打破，家里的人们很难过。
奶奶劝着：“馄饨已经煮好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任何苦恼都难不倒他们，家里的人围坐在桌前，奶奶给大家盛馄饨。
正要吃馄饨时，房门又被推开。
一队人进来，不由分说，把桌子、椅子、锅碗瓢盆，手风琴、口风琴，还有煮好的馄饨拿走。
影厅内的观众们很气愤！
“为什么要这么做？”
用后世的话说，特殊时期。
奶奶再次劝说：“屋里有些冷，咱们跳舞吧，这样就不冷了。”
画面里人们在跳着舞，台下的观众们哭的稀里哗啦。
一家人的悲欢离合在客厅上演着。
又有一队人推门进来，这次他们要把张扬奶奶、姥姥、还有母亲带走。
欢乐消失，歌声没了，亲人们都被带走。
张扬跟着下楼。
单元门被推开一刹那，外面的世界白雪皑皑，天空蔚蓝，“嗖！”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燃放着。
白日的焰火。
张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家里的亲戚们，他们站在巨大雪人前，这个雪人露出灿烂的笑容，人们要拍照合影。
妈妈说：“儿子，过来吧，我们在等你。”
张扬应了一声：“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沧桑。
一个身穿黑色棉袄的小男孩跑过去，他转过身，站在人群中间。
影厅内的人们头皮发麻。
“成年的张扬答应着，童年的张扬跑过去拍合照。”
摄影机定格。
没有“咔！”一声拍照。
而是缓缓向前推。
最后镜头定格在童年的张扬眼睛上。
电影完。
第184章 小赢也是赢
影厅内灯光渐渐亮起来，大荧幕上出现演职人员表。
吴越看到自己名字。
她很高兴。
“啪啪啪！！”
影厅内响起热烈掌声。
姜闻站起来跟着人们鼓掌。
可以说《松花江》这部电影开启了电影叙事全新模式，一个长镜头就能做到时间穿越。
顾长青他们也跟着鼓掌。
“啪啪啪！！”
吴越问他：“我现在都有些紧张，你这么自信？”
“习惯了呗。”顾长青笑着说：“参加过几次电影节，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掌声持续三分钟还没有停止。
罗伯特·奥特曼知道《松花江》是这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有力竞争者。
“啪啪啪！！”
掌声已持续5分多钟。
“我都手有些疼，什么时候能停止鼓掌？”
顾长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是感觉疼，你就轻点拍手。”
影厅内的观众们开始为《松花江》叫好！
“很棒！”
掌声持续8分多钟。
“啪啪啪！！”
顾长青按了按手，示意可以停止了。
影厅内的观众们掌声更加热烈。
这一幕让姜闻有些羡慕。
特别是坐在角落的李碧华，这次她心服口服。
顾长青获奖，实至名归。
《霸王别姬》获得金棕榈奖，她还认为是沾了小说的光。
现在《松花江》放映完，彻底让她明白什么是电影。
“啪啪啪！！”
掌声持续了10分32秒。
终于停下了。
人们陆续走出影厅，顾长青也和吕克他们去卫生间放水。
有的影迷在小便池等他，手里拿着《松花江》海报，看样子顾长青不给他签名，就不让他用小便池。
给影迷签完名后，终于可以舒服放水。
点上一根烟。
想着等会记者发布会完说的话。
过了一会，主办方工作人员在卫生间门口喊：“导演先生……”
“OK！”
顾长青走出卫生间，他告诉吕克：“等会你也上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