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师傅坐在中间，小豆子和小石头站在他身后。
“好了！好了！瞧这儿！瞧这儿！”
这一幕拍完，尹治、赵海龙他们的戏杀青。
《霸王别姬》第一阶段拍摄完成。
后续转场就是段小楼和程蝶衣在照相馆拍照。
晚上。
在丰泽园，顾长青请大家吃饭。
第83章 段小楼
“咔嚓！”
闪光灯时间跨度。
小石头成年后叫段小楼。
小豆子成年后叫程蝶衣。
“二位老板少年裘马……甭管穿什么衣裳，什么款式……只要一上身，管保都体面，都标致。
段小楼与程蝶衣换了身长袍马褂，坐在椅子上合影。
画外音：“反对日本增兵华北！”
提示大时代要变，七七事变要到来。
“糟了糟了，又是那些学生们！”摄影师跑下楼。
外景镜头介绍时代。
段小楼和程蝶衣从楼上下来，被一群学生堵住了。
“这不是照片上那俩戏子吗？”
“眼瞅就要当亡国奴了，你们知道吗？”
那坤在安抚学生们的情绪。
段小楼大喊一声：“唉，都看清楚，这是正经八百的中国人！你们他妈都给我看清楚喽！”
那坤伶牙俐齿：“诸位，诸位！正经八百的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学生们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那坤笑着说：“都是一个老祖宗！”
学生们跟着喊：“都是一个老祖宗！”
这代表着学生们容易被蛊惑。
“老祖宗错得了吗？错不了，错不了！”
接下一场戏。
做一个前后对比，小豆子逃出戏班看到角儿坐马车到戏院，现在他和段小楼坐人力车。
这拉车的人中，可能就有骆驼祥子。
“一个个都他妈忠臣良将的模样，这日本兵就在城外头，打去呀！感情欺负的还是中国人呀。”
那坤跟着在后面小跑：“瞎哄呗！学生们不都没娶过媳妇吗？火气壮……又没钱找姑娘，总得找个地界煞煞火不是？”
程蝶衣插话：“领着喊的那个唱武生倒不错？”
这里强调程蝶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唱戏。
他被骗一点不冤枉。
内心极度自我，在戏台上又极度自信。
当你痴迷一件事时，被骗是迟早的事。
通往戏院的路，记录着时代变迁，第一次是小豆子和小癞子逃跑出来看戏，这次是程蝶衣和段小楼坐人力车路过。
到戏院门口，俯拍全景镜头，渲染人多，好似当年小豆子他们见到角儿时场景。
画外音：“冰糖葫芦！”
程蝶衣回忆起往事。
镜头跟拍到戏院，交待前台和后台情况。
“咔！”
顾长青拿着喇叭喊一声。
“等会群演们叫好，嗑瓜子，鼓掌就行，不要乱说话，东家长西家短，三个蛤蟆五只眼的胡乱叭叭。”
“知道勒！”
顾长青告诉灯光师：“袁世卿上场，落座后，绿色灯光打在他身上。”
“镜头切到台上时，给橙色灯光，烘托暧昧氛围。”
“好勒！”灯光师应着。
顾长青拍了拍葛尤肩膀：“袁世卿心里是个封建流氓，面上是贵族，要装起来。”
“导演，我懂。”
“第53场，一镜，一次！”
“开始！”
袁世卿登场，身后跟着随从，没拍他的面部特写，绿色灯光笼罩在他身上。
后台程蝶衣在给段小楼化妆。
画外音：“段老板。”
管事入画：“急急风催半天了，您再紧把手！”
段小楼坐在椅子上：“知道了，知道了！我先亮一嗓子，让他们知道票没白买不就得了。”
李成儒的台词很好，表演也更具生活化，选他还真选对了。
正面跟拍霸王和虞姬，人群跟随着。
中远景给袁世卿面部镜头，那坤侍立在他身旁。
镜头一切，给程蝶衣特写镜头，2号镜头俯拍下，给观众们反应。
镜头又给袁世卿，建立联系。
那坤在袁世卿的耳边说着：“到没到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您给断断！”
这句话是恭维袁世卿。
“咔！”
顾长青喊“咔”后，周文博拿着大喇叭喊：“都安静点。”
他把葛尤和李成儒叫过来。
“葛尤，你就是贵族泡妞架势，上来就用礼物砸！投其所好送礼物。”
顾长青看向李成儒：“老李，你这场戏很关键，富家公子哥要泡你的青梅竹马，你有心阻拦，奈何程蝶衣心向袁世卿。”
“你心里不痛快，去花满楼潇洒去。”
这场戏就体现出女人为何被骗？
因为她的期望太高，只有骗子才会说出她们满意的话。
被骗也就不奇怪。
“第57场，一镜，一次！”
“开始！”
程蝶衣帮段小楼卸妆：“唉，袁四爷今儿个来捧场了。”
段小楼站起来：“没听见我盖着唢呐唱吗，把血都挣出来了，没他四爷的捧场，咱在北平也照唱照红！”
“那你也悠着点。”程蝶衣走到段小楼身旁。
段小楼脱下外衣：“没事儿！到了裉节上……我两手轮着掌在腰里，帮着提气。”
暧昧画面，程蝶衣把手放到段小楼腰上“这儿？”
“别闹。”段小楼一惊，回过头：“你别闹。”
这时候两人正好站在一个全身镜的前面，两人缓缓转头，看着镜子。
电影中镜子一般用于扭曲和梦幻。
他们两个人一起学戏十几年，已不知真假。
“嘎吱！”门打开。
袁世卿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坤和几个小厮紧随。
程蝶衣：“四爷！”段小楼跟着叫一声：“四爷！”
“久仰久仰！二位果然是不负盛名。”
切到段小楼和程蝶衣镜头，窗框上的雕刻错综复杂，对应着两个人关系。
袁世卿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镜子面映出段小楼和程蝶衣，表达一下三个人关系。
段小楼没带着妆，他现在不是霸王，程蝶衣带着妆，他依旧是虞姬。
“唐突了点，算是见面礼。”
红布层层打开，匣子被打开，里头是精致的首饰头脸。
那坤恭维着：“哎呦！都说当年太后老佛爷……她老人家赏戏有这样的手面吗？有吗？四爷！您这让我们蝶衣怎么当得起啊？”
段小楼把衣服脱下来，光着膀子。
单赏程蝶衣，就是奔着程蝶衣而来。
相当于后世富二代当着人家男朋友面，送美女爱马仕包包，关键是还有一群人恭维着富二代。
要是一般美女，就着了富二代的道。
程蝶衣也着了袁世卿的道。
“《霸王别姬》这一折，渊源已久，本是从昆剧老本《千金记》里脱胎出来的，好多名家都在这出上唱栽过。”
给袁世卿镜头，现在镜子中就程蝶衣一个人，他和袁世卿关联着。
“独你程老板的虞姬快入纯青之境，有点意思了！”
画外音“哗啦！”
段小楼抖动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