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影厂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直接创造了今年仅次于《少林寺》的第二高拷贝数量。
关键电影质量也很好，上座率极高，成功接住了《少林寺》之后影院C位宝座，最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看到电影里渣男心都死了的疯癫样子，观众们表示有被爽到。
观众有时候不会那么完全理智的，这时《杜十娘》热度正高，对朱霖的感情就会更深一些，很多人在投票的时候难免会受到新片影响，对她有所倾向。
魏明在扬州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份报纸，报道了最近《大众电影》的百花奖投票的盛况，最后还抛出一个问题，最终到底是龚樰更胜一筹，还是朱霖趁势而起呢。
写这篇文章的作者估计是两位的粉丝，压根儿没有把其他女演员放在眼里。
其实刘小庆有《神秘的大佛》，李秀明也有《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哦，还有张渝的《知音》。
这年头的百花奖投票跟后世超女有一拼，虽然达不到全民参与，但一两百万的选票还是能凑出来的，每当百花奖开始评选，《大众电影》的销量在大陆就再也没有敌手了，哪怕这时的《故事会》都要暂避锋芒，文学刊物更是四大名旦加起来都比不过。
观众们投票动力最大的还得是最佳女主角的比拼，就连《西游记》剧组都在讨论这件事，每次看到有人拿着一本《大众电影》就想给自己心仪的女演员拉票。
其中以迟重瑞和李成儒为首分为两派，分别支持龚樰和朱霖。
魏明现在只想跟雪姐霖姐一起看《杜十娘》，可惜还得盯着他们拍戏。
“六儿啊，你这个动作有些夸张了，你这样，这样……”
今天终于开始拍摄唐僧师徒的戏份了，魏明大胆对六老师的表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实际上就是用他后来更成熟的孙悟空来指正他摸索期的孙悟空，让他少走一些弯路。
六小龄童一开始还有一些不服气，你演过孙悟空吗，就在这里乱教，我章家世代演猴戏啊，还能不懂这个。
然而杨洁导演还是让他按照魏明教的演一遍，动作和表情都要模仿到位，这时候六老师还是很听话的。
当他按照魏明教的演了一遍，魏明忍不住点头，这才是你嘛。
杨洁导演跟其他人小声讨论起来，也都认为这样的程度正好，既有猴性，也有人样，考虑到这是整部戏中间部分，孙悟空应该已经成熟了许多。
“小六啊，如果是拍前面几集的时候，你可以演的外放一些，现在就按刚刚小魏教的那样。”
六小龄童乖巧点头，接着魏明又指导了一番猪八戒沙僧和唐僧，他们倒是没太大问题，整部戏的灵魂终究还是孙悟空，还要在他身上多下些功夫。
接下来还有一场比较轻松的动作戏，就轮到彪师傅出马了，而且两台摄像机也都打开了。
拍打戏，魏明和彪子算是这群人里经验最丰富的，今天这场子几乎都是两人在忙前忙后，尤其是彪子，当初成天跟袁祥仁徐小明他们泡在一起，对武术设计颇有心得。
杨洁导演则总揽全局，同时也在默默学习。
她觉得赵德彪这个武术指导表现地非常专业，短短一场小冲突戏，设计出了好几个让他们拍手称绝的动作。
所以中午放饭的时候她坐在彪子身边，想跟他商量能不能就干脆全程当他们的武术指导。
魏明是说过从香港请一位，武术指导兼威亚专家，不过赵德彪吹牛自己也懂威亚，她就想着用大陆人肯定比香港人便宜啊。
她还承诺：“小彪啊，你要是进了我们这个团队，我努努力说不定能给你解决一个央视的编制。”
这话把彪子问尴尬了，大姐，我就是来玩玩而已啊。
还是李成儒机灵，看出了彪子为难，忙开口帮他摆脱了尴尬：“导演，人家彪师傅是东方新天地的老板，虽然没单位，但不差钱的。”
如果是别的个体户，杨洁还能说一句，狗屁，个体户老板能跟央视的正式编制比吗，可偏偏他说的是东方新天地，那可是上了《人民日报》，被树立为典型的个体户商家代表，不仅有钱，也不差地位。
杨洁叹了口气：“可惜了的。”
彪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有大富翁来的。
魏明笑道：“杨导，武指的钱不能省，这是试拍集，咱们用彪子对付一下也就算了，等正式开拍，我马上从香港给你找一个，直接用香港那笔赞助费来支付就行。”
杨洁：“差点忘了咱们还有一百万港币呢，得谢谢那位邱先生啊。”
说起邱德根，就在最近几天，香港媒体爆出猛料，远东集团邱德根花费一亿港币从英国的丽的呼声公司手里买下了香港丽的电视台50%的股份，成为丽的的最大股东。
对此，无线的邵六叔并没有特别担心，反而趁着丽的内乱疯狂挖角，有些被无线挖走了，有些则是自立门户，比如麦当雄兄弟，制片人萧若元等。
拿下了丽的的控制权后，邱德根就迫不及待想知道大陆的那部《西游记》拍完了没有，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播出。
只能说邱德根想多了，单单《除妖乌鸡国》这一集，大概就要拍一个月时间，这还是外景戏很少，场景相对集中的一集，若是换成其他集，感觉会更难。
为了提高效率，晚上开总结会议的时候，魏明提出，正式拍摄的时候不能完全按照每一集的剧情发展按部就班地拍摄，那样效率太慢。
“有些场景，可能这一集用得到，那一集也能用得到，那就集中拍摄，比如天庭，龙宫，南海观音道场，花果山，菩提老祖的洞府等……”
因为国内缺乏电视连续剧的拍摄经验，像这种基础的常识都需要魏明来科普，前世《西游记》剧组重复去同一个地方拍摄，或者返工重拍的情况非常普遍。
“另外还要考虑到季节的问题，有些剧情要抢在春夏季节先拍，有些故事要特意留在冬天拍摄。”
导演等人听后连连点头，还做了大量笔记。
而归根到底还是拍摄计划做得不够详尽，以及技术上的欠缺。
很多时候也不是他们想重拍，而是拍完了回到单位才能看到片子，才知道有些地方拍的不够好。
或者是后期做特效的时候发现因为拍摄的问题导致特效无法达到效果，不得不重拍。
还有就是央视要求拍一集，制作一集，审核一集，有时候审核还无法通过。
比如《三打白骨精》那一集，最初版本因为过于恐怖，担心吓坏小朋友，领导建议删掉这一集，杨洁导演为了保证剧集完整性，于是又叫来所有演员回到外景地重拍，这里外里就耽误了很多时间和金钱。
这点魏明在帮他们改剧本的时候就特别提到了，不要拍的过于恐怖，《除妖乌鸡国》唐僧遇鬼基本就是红线。
电视剧的尺度是一点一点放开的，现在还没到拍《聊斋》和《封神榜》的程度。
总之在82年拍《西游记》遇到的困难不是一点半点，相较而言在几个园子里拍《红楼梦》确实舒服得多。
晚上回到房间，杨洁导演看着自己做的笔记，直呼魏明这个总顾问算是找对人了。
她对王摄影道：“真得把他放在吴承恩后面才行。”
到了四月底，扬州的拍摄总算结束了，魏明和彪子也把扬州大小馆子吃了个遍，这个季节能吃到的淮扬菜也品评了一个遍。
魏明还买了数量不小的高邮咸鸭蛋，既要给汪曾祺先生，自己也得留点，确实美味。
这段时间魏明也从自己若干散文稿子中整理出了二十来篇，为了风格统一，有些重新修改过，还特意又写了两篇。
这些稿件不仅是自己散文中质量中上的，这里面既有大馆子里的精致大餐，但更多的还是小饭馆和特色美食为主。
有些甚至就是在老家或者四川外婆家吃到的农家美味。
魏明这么做，一是为了避免通篇炫富，二嘛，中国人十个亿，就那些大饭馆的美味佳肴又有几人能吃到呢，它们不具备全民代表性，如果全都是那些炫耀精致美食的文字，那其实跟自己为这部文集想的书名是不搭的。
这次《除妖乌鸡国》试拍集的拍摄，加上在燕京那段时间，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也算是磨练团队了，现在再看六老师，越来越有大圣的样子了，迟重瑞老师也是一脸佛像，这要是让陈富婆看到了，还不得直接抢回家去吃他的唐僧肉。
反正魏明觉得两个姐姐应该想自己想的厉害，在火车上他就有些归心似箭了，恨不得丢下剧组成员跑去苏州坐飞机回京。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等到了燕京后，杨洁等人立即坐公交车回单位把拍摄素材交上去。
魏明问了一下啥时候能看到成片。
杨导表示：“今天我就开始剪片子，下个月可能让你们看上！”
魏明：“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关键试拍集通过了整个项目才能正式启动，钱和人才能彻底到位。
跟杨导等人挥手告别，魏明和彪子则分别坐三轮车回家，他们的行李比较多。
这次他们从扬州带了不少当地的美食和特产，两人连吃带拿，可没少促进扬州的GDP。
回到南锣鼓巷四合院的时候还没到中午，魏明估计她们要晚上才回，所以把咸鸭蛋五五分，准备给汪先生送过去。
结果还没出门，两姐妹就携手归来，看到小魏更是喜不自禁，她们已经过完例假了，现在正是播种季。
魏明一手搂一个，在客厅就要行不轨之事了。
就在这时，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龚樰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衣服穿好，喊了一声：“谁啊？”
“家里有人啊，大白天关个门干嘛，我们是街道办的，人口普查呢，开开门。”外面是一个燕京大妈中气十足的声音。
……
（昨天保底）
第417章 形势不妙，转入地下
人口普查的事魏明早就知道了，年初就颁布了《第三次人口普查办法》文件，北大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人口普查工作领导小组，枫哥就在里面。
而且魏明还知道，这将是中国第一次将人口普查的全部资料和数据用电子计算机进行处理。
魏明也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才放慢了找小姨的步伐，就是想着到时候去四川看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声望让当地帮忙查一下符合条件的“许淑洁”有多少。
看能不能通过大数据的方式把小姨筛出来。
这时魏明三人听到街道办大妈的声音，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说不定还有附近派出所的人，魏明不禁想到了明年的雷霆行动。
雪姐和霖姐更紧张，他们三个现在这种情况说不清的啊！
魏明第一个冷静下来，他拎着行李道：“我藏一下，你们去应付。”
朱霖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然后她慢慢走出去，想着拖延时间，而龚樰赶紧收拾了一下家里，抹除了魏明存在的痕迹，好在这里也并没有挂魏明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朱霖打开门，外面果然不仅有大妈，还有派出所的民警，而且他们都认出了朱霖，甚至有个腼腆的年轻民警直接喊了一声“杜十娘！”
他昨天刚看了这部电影，表情非常激动，仿佛在说：今天可算是看到活的了！
朱霖微笑道：“我是演员朱霖，你们是在人口普查的吧？”
“嗯，”为首拿着本子的大妈狐疑地对里面张望起来，还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面对这个不像善茬儿的大妈，朱霖温和道：“哦，我不住这里，这是我朋友家。”
正说着，龚樰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还用毛巾擦着头发，营造出了一种自己正在洗头发的感觉。
“大妈你好，这房子是我的，快进来说吧。”龚樰道。
几个人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来，不过龚樰也没把他们请进去的打算，就在外院说话。
大妈有些不快，她还想进去看看呢，她问：“这里住着多少人呢？”
龚樰：“目前就我一个人，不过朱霖同志也经常过来陪我，平时也会有文艺界的朋友过来做客。”
“这房子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吗？”大妈又问，本来是人口普查的，不过现在她发现了疑点，必须问清楚，可不管你是不是大明星。
朱霖和龚樰都感受到了这人的难缠。
龚樰道：“不是，买的。”
“买的，你买得起？这可是两进的大宅子！”街道大妈兴奋起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个问题她们早就想好了答案：“我买不起，不过我在美国有个亲戚，姑奶奶在旧金山，她在那边还挺有钱的，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工作的城市安顿下来。”
听到龚樰有海外关系，同来的几个人都有点羡慕，现在改开都这么多年了，海外关系不再是见不得人的事，反而能得到外汇会让人高看一眼。
那个民警道：“佟大妈，咱们不是来人口普查的吗，要不抓紧点时间，后面还有那么多户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得问清楚喽啊，”佟大妈呛呛了两句，又问，“那你的户口是落在这里的吗？”
龚樰：“没有，我是落在单位的，北影厂。”
佟大妈不快地合上了本子：“白忙活了，走吧。”
年轻民警道：“龚樰同志，到时候你们单位会进行统计，让你填什么就填什么好了。”
“哦，好的，谢谢。”龚樰擦了擦头发，看的民警一愣一愣的，他又看看朱霖，突然觉得好难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