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平安银行(香港),已经拥有11.8万两黄金(13.11万盎司,即458万美金),再加上这一笔150万美金,相当于已经有600万出头的‘美元资产’。
当然那13.11万盎司的黄金,属于陈光良家族的,存在平安银行的保险库(没有利息)。
负责此事的张树年来港后,询问道:“老板,要不要马上转移至纽约的大通银行?”
陈光良说道:“先不急,明年再说,目前香港算是很安全。”
“好的”
事实上,在整个抗战期间,华人在美国的财富高达4亿美金,这是前世1941年美国冻结华人财富时的数据。
期间国民政府一直想动用这4亿美金,美国人自然不会同意,毕竟一旦开了头,以后谁还敢把钱存到美国去。
这冻结的资金,在1946~1947年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解封了。
所以在陈光良的设想中,他要在美国储存大约2000万美金;当然他前面的680万美金,实际上已经升值很多,后续涨到1000万美金毫无问题。
这样一来,陈光良只需要再以平安银行的名义,再存入美国1000万价值的美金或黄金。
如今,他已经拥有600万出头,相当于还需要赚400万美金的财富才行,而且要在1940年6月前赚到。
问题不大。
除了这两千万美金的财富,陈光良还会拥有香港、沪市的大量物业资产,这也是战后他崛起的根基。
当然,还需要继续兑换一些黄金,以及保存好的企业等等,都是他战后崛起的实力。
“股票购入的情况呢?”
张树年拿出一份资料,说道:“都在这上面,已经完成,资金已经用完了。”
陈光良翻阅起来,不动产、航运、纺织、橡胶等股票,基本都是英资美资的企业,少数华资企业,也是因为在租界的原因。
有这些股票在手,两年后就能收割一票大的。
“嗯,都是不错的股票,把股票锁进保险库,静待机会了。”
张树年对陈光良的投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几年的投资,哪一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此时的平安银行,自身资产早已经超过什么北四行、南三行,不过是在存款上,排在中间位置左右,这毕竟是因为成立时间尚短的原因。
“重庆那边也传来消息,督邮街的商业地皮大涨,有人已经喊价三四万一亩,还有不少企业和个人对我们六座商厦很感兴趣,希望购买。不过,我们只答应承租。”
这是涨幅最大的投资,当初他们买的时候才七八千一亩,这才几年就已经涨到了四五倍。
“今年武汉估计有点悬,国民政府的所有部门都会迁到重庆,届时督邮街的价格必然能再涨近一倍。承租是眼下的事情,后期价格也要考虑出售。”
“好”
不过虽然价格还有一倍的涨幅左右,但货币贬值的因素也要考虑。
事实上,如果不兑换外汇,这些年很多的回报率都非常吓人,比如前世1939年申新九厂(一家工厂,但经过扩张)一年赚1000万;这里面法币估计都已经贬值60%,如果兑换外币,自然回报率降低。但如果只是应对国内的‘债务’,那这钱就回报率很高了。
就好像杜月笙离开沪市的时候,他让管家万墨林算算自己欠了多少钱。结果万墨林说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四五百万的巨款。
杜月笙只是笑着说道:“我们出去一趟(去香港),回来时这些欠款,已经不算什么了!”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债务拖到1941年以后,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前世法币贬值的大概是:1937年,100法币可以购买两头牛;1938年,100法币可以购买一头牛;1941年时,则只能购买一头猪;1943年,则只能买一只鸡;1945年,只能购买两个鸡蛋后面都不用说了。
和张树年沟通一番后,也算是通过他把消息带到沪市。
虽然平常陈光良和大家都有电报、电话沟通,但实际上这些高层,一年也要轮流来香港一两次,当面和陈光良沟通一下,这样也能让大家更忠心。
第323章 汉奸
由于日本和华夏的富人大量套取国民政府的外汇,让国民政府的外汇储备大量的减少,这让国民政府不得不采取措施——在1938年3月,国民政府宣布外汇买卖全部改为审批制,变相禁止外商银行自由买卖外汇,杜绝日本套汇;同时,维持当前的汇率。
在1938年3月以前,100法币是可以购买两头牛的,也可以兑换30美分、12.25便士。
而如今,建立在‘外汇本位’的法币,不再自由兑换外汇,那么价值就会开始下跌;虽然国民政府表示维持法币的汇率,但在黑市,法币已经开始贬值。
德辅道,平安银行大厦。
陈光良在办公室里,汇聚着天南海北的消息,就在他的办公室隔壁,就有一个‘加强’的秘书处,专门为他服务。
“老板,川蜀的制糖厂、酒精厂、纺织厂、食品厂的生产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吴新河走进来,递上一份资料。
陈光良接过资料,没有第一时间阅读,而是说道:“下半年深造,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有?”
他就喜欢送属下去美国深造,一般2~4年,视自身情况而定。
这个夏天,郭德明就要从美国回来,将顶替吴新河,成为陈光良的秘书处负责人。
吴新河回道:“准备好了,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准备,反正公司会照顾好我们的家人,我们基本没有后顾之忧。”
在陈光良的‘家臣体系’中,陈光良是将这些人的家属也集中起来,组织了一个‘家属委员会’,由严人美担任理事长。
‘家属委员会’的工作很多,差不多是由公司在照顾,比如这次来港避难,‘家属委员会’会统计来港家属的自愿性,来港后的居住、生活等等。
“嗯,安心深造,两年时间很快就到了。我猜测,那个时候香港应该还没有沦陷。当然,就算会沦陷,我也会将你们的家人安排到奥门或重庆的。”
“跟着老板做事,是我们的幸运!”
陈光良摆摆手,他也需要这些的忠诚,大家各取所需。
事实上,他付出的并不多,无非就是一些钱财而已,后面哪里沦陷,再提前通知大家,询问是否愿意去哪里避难,并做出安排。
待吴新河离开后。
陈光良翻阅起资料来,在川蜀的四类工厂(制糖厂、酒精厂、纺织厂、食品厂),产能并没有达到太高,属于还在‘初步阶段’。
现在的情况是,在沪市的工厂不愿意搬,大家认为川蜀原材料、熟练工人等等,都是远远不及沪市;在武汉的工厂也不愿意搬,武汉各纱厂正在利市十倍(很赚钱),一如苏锡常各厂于未失陷时的情况。
所以说在这种情况,重庆的新丰纺织厂,产能目前也就四成,因为就算有军工定单,人家也是直接从武汉下订。
白糖和酒精厂也是如此,如今粤省还安然无恙,大量的白糖、酒精可以沿着‘粤汉铁路(广州到武汉)’,将产品运到中原,甚至川蜀。
与此同时,在内江的白糖厂,还在遭受本地制糖作坊的抵制,处境不算很好,所以原本日榨甘蔗500吨,目前产能也就五成而已。
但陈光良看完资料,却一点不急,毕竟今年下半年,武汉、粤省都得‘相继沦陷’,届时这些工厂才真正能发挥作用,而且重要的是能赚大钱。
接下来,陈光良又看了看童润夫等人的工作汇报资料,这些都是通过信件带到香港的。
“棉花原料价格的滑落,以及战时需要的旺盛,棉制品价格高涨沪市、苏州、无锡、常州等均已经陷落,增加产量的新丰纺织,将获得数倍于平时的利润.”
这是一份产业工作总结。
也就说,新丰纺织扩大产能、棉织品价格高涨今年新丰纺织的盈利,预计可达800万法币以上。
当然,这个只是陈光良的预测。
在租界的两家工厂,如果仅以工厂和机械设备的资产来总计,差不多也就是800万不到(接手后,陆续增加约300万大洋的新机器);再加上香港工厂和重庆工厂,不含纱锭的资产是在1100万。
一年的回报率,在80%以上了,沪市工厂的回报率更是高达100%左右。
陈光良随即思考一番,便做出一个决定——让沪市工厂保持对棉花的收购。
理由很多:
首先:平安银行可以继续支持新丰纺织,收购棉花;
其次:法币目前还没有正式贬值,要尽快收购沪市以外的棉花(去年因为战争原因,外面还有不少棉花的库存);
最后:收购棉花,储存纱锭、棉纱包,是1938~1939年的策略。
新丰纺织的库存纱锭,足足7.2万锭,扩产后的需求,也能持续到明年初。当务之急,是在今年将纱锭至1940年的需求,都库存起来,也就是至年底时,保持两年的库存。
随着陈光良的指令下达,沪市的新丰纺织五名核心董事齐聚一趟。
夏高翔说道:“老板的意思是,我们要在今年底,将纱锭的存量,库存至1940年底的需求,也就是保持两年的所需。平安银行这边的资金是没有问题的,会全力支持新丰纺织的收购棉花。”
在纺织业中,棉花是最原始的材料,将棉花纺织成纱,就是‘棉纱’;棉纱,一般是以‘一包’为单位出售,而市场很多中小纺织厂,都是直接购入‘棉纱包’来生产棉布。
一般来说,能在‘采购棉花’、‘纺纱’环节的工厂,基本都是大工厂。
童润夫说道:“陈先生考虑的问题,比我们长远,新丰纺织接下来会将‘收购棉花’作为重要事情来做。虽然目前日本人管控物资较严,但漏洞也是很大,收购棉花不是问题。”
日本占领了江浙沪,但毕竟这里是华夏,管控起来是不可能达到所有目的。就好比租界的物资,源源不断运往抗战区一样。
李升伯也说道:“目前是棉花淡季,再加上租界纺织还处于筹建阶段,只要资金足够,我们能收购不少便宜的棉花。事实上,目前租界虽然筹建纺织厂很多,但真正具备话语权的也就十二家纺织厂。”
相当于,在打一个时间差,等大家在筹建工厂、扩大工厂的时候,新丰纺织今年就能将棉花收到两年后。
很快,大家就商定细节,行动起来。
如今新丰纺织是这一波‘赚钱红利’中,反应最快、规模最大的纺织企业,比申新九厂的规模还大。
事实上,此时的申新九厂,才刚刚反应过来,他们只能一边赚钱,一边将利润拿去扩大工厂。
不像新丰纺织,机械设备都是现成的,在很短时间里,规模扩大不少,工人也达到7000人的沪市第一大纺织厂。
在纺织工厂里,不仅仅是纺织机械设备,还需要一种非常重要的机械——交流发电机。
没有这个玩意,纺织厂完全不能算是现代工厂;很多人不愿意搬迁川蜀和重庆,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发电’不方便。
陈光良收购新丰纺织后,陆续就购入了瑞士ABB公司制造的2000千瓦功率的三相交流发电机数台。
所以说,如今的新丰纺织厂,第一时间完成扩大规模。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不已!
面对新丰纺织的忙碌景象,租界工部局自然乐于看见,毕竟这是税收;国民政府也乐于看见,因为现在新丰纺织是重点‘军需供应’企业。
但在沪市的日本纺织团体,以及日本特务等,自然是不高兴了,因为陈光良是有名的‘反日份子’。
更重要的是,日本纺织业也在发展,双方自然是竞争关系。
如果是在华界,日本早就直接没收,但在租界,却不能拿新丰纺织如何!
但日本纺织业很快想到一个毒计——那就是控制棉花,找一个汉奸来帮助他们,控制棉花采购;而这个汉奸,自然要有些本领和地位,张啸林便成为日本人最好的选择。
张啸林得到这个差事后,自然高兴不已,因为这是一个肥差,他能利用掺和到棉花收购事件中,为自己获取不少利润。
本身他做汉奸以来,一直为日军收购粮食、煤炭、药品等军需物资,如今又插手棉花收购,自然是好差事。
“只是日本人交代,要让新丰纺织厂不能获得棉花这个原材料,实属有些难办!”张啸林对着门徒说道。
不是他不想办,而是这件事有些棘手,因为日本人算是很厉害,表面上掌握了这些物资,但实际上源源不断的‘原材料’依旧进入租界,促进租界的工业发展。
一批批的‘跑单帮’,正是他们向租界提供了物资和原材料,同时这些人也是获利不菲。
旗下门徒吴金贵,当即说道:“师父,难办也要办,只不过能办到什么程度,日本人也没有个尺度,我们尽力就是。不过,我向师父举荐一个人,肯定有点用!”
张啸林好奇的说道:“什么人?”
吴金贵说道:“陈光良手下一直有个能人,不仅是他安保公司的负责人,也是掌握着陈光良暗地里势力的负责人,师父应该知道吧!”
张啸林马上说道:“周兴高,我当然知道。难道他还愿意为我们做事?”
周兴高这个人,在上海滩也有一些名气,主要是陈光良那么多年来,安保一直没有出过问题,甚至还出现击毙四名悍匪、活抓两名悍匪的惊人事情。
再加上陈光良非一般的商人,虽然没有加入帮派,手底下却有着一批能人异士、眼线(租车行)。
吴金贵笑着说道:“此人没有追随陈光良去香港避难,而是留恋沪市的繁华,我猜想,他也不甘心一直屈在陈光良属下,做一个保镖头子。”
“好,你去招揽他,将他引荐至我门下。”
“我马上就去联络”
张啸林对周兴高很感兴趣,毕竟是陈光良身边的人,若是能加入他的门下,他感觉很是得意。
却说周兴高受到吴金贵的邀请,结束后回家,心事重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