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香蕉肉强行挤开柔软的唇舌。
把另一声尖叫彻底噎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
赵泰晤才慢悠悠地从西装马甲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条折得一丝不苟的墨蓝色真丝手帕。
姿态悠闲地擦拭着指尖沾到的点点奶油。
然后。
他抬起头。
金丝眼镜的冰冷镜片对准徐道哲那满是错愕的眼睛。
“哦,徐警官的意思是……财阀应该这样玩?”
唇角挂着残忍的讥诮:
“现在……够‘不一样’了吗?”
话音未落。
赵泰晤另一只搁在桌面的手。
毫无预兆地猛地横臂一扫!
哗啦啦——!!!
玻璃飞溅!
冰块滚落!
酒液泼洒!
昂贵的波斯地毯瞬间染上大片的深红和狼藉!
喧嚣鼎沸彻底死寂。
在这惊心动魄的狼藉与死寂之中。
赵泰晤双手撑着桌面。
身体骤然发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面向徐道哲,直挺挺地双膝砸落于桌面。
额头。
咚!
狠狠磕在沾染了酒水果肉污秽的桌面上。
发胶固定的精致发型瞬间崩塌。
几缕发丝垂落在狼狈的额角。
再抬起。
额头沾染着深红酒渍、碎果屑和奶油。
他却浑然不顾。
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与戏谑混杂的光芒。
声音带着极其夸张的“悲愤”与“忏悔”:
“抱歉!徐警官!”
“是我见识浅薄!层次太低!玩不出您期望的‘高级’!”
“让您失望了!也丢了所有财阀的脸面!”
“——请您原谅我吧!”
徐道哲:“……”
这个疯子!
他根本不是人!
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自己精心设计的“请君入瓮”,结果却变成了对方歇斯底里的“行为艺术”!
“……泰晤xi玩得尽兴就好。只是……千万别犯罪。”
至此。
正邪交锋暂告段落。
两条平行线理应再无交集。
然而。
命运的齿轮因一次卑微的“讨薪”强行啮合。
集团总部大楼门前。
赵泰晤刚经历高层会议中被兄姐联手打压的憋闷。
车窗外。
一个不长眼的员工带着儿子正举着简陋的“讨薪”纸牌。
办公室。
肃杀取代了奢华。
怯懦的儿子紧抓父亲衣角。
死寂中。
赵泰晤的目光落在孩子紧绷的小脸上。
脸上那点不耐烦奇迹般散去。
指尖拈起一块马卡龙。
“吃吧。”
孩子眼睛被那漂亮的甜点粘住。
迟疑着。
小手颤巍巍接过。
小口啃着。
糖霜沾了嘴角。
赵泰晤视线掠过孩子紧盯的方向——自己桌角那辆流线型的合金汽车模型。
“想要?”
孩子猛摇头。
赵泰晤却已打响指。
“给他。”
模型被硬塞进男孩怀里。
讨薪司机一脸茫然。
说好的睚眦必报、凶狠残暴呢?!
这位财阀公子爷……
好像……
似乎……
还挺……平易近人?!
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松懈了大半!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激进了……
“欠了多少?”
讨薪司机连忙收敛心神,慌忙翻开皱巴巴的记账本:
“总共…是…420……”
赵泰晤正低头玩着镶嵌蓝宝石的铂金打火机,动作顿住:
“420亿?”
“不!是 420万……”
“420……万?”
赵泰晤彻底僵住。
打火机的盖子停在半空。
他甚至一时没能理解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
四百二十……万?韩元?
换算一下……
可能还不够他桌上一套茶具的零头?
他微微歪过头。
视线在那张写满沧桑和紧张的老脸,与他怀里那个怯生生、紧紧抱着车模的孩子之间反复逡巡。
暴戾的气息被一种荒谬感取代。
他甚至被气笑了。
为了区区四百二十万,你 TM叫上一堆记者到我集团总部大门口拉横幅?!
疯了吧?
“钱嘛……”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公桌后。
两颗黑色皮质拳套像死物砸在讨薪司机面前的玻璃桌面。
“——得自己挣。”
另一副拳套抛物线般甩向刚被推进门、满头大汗的项目经理。
随即。
赵泰晤踱到角落昂贵的音响前。
指尖优雅旋动。
“噔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