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是诅咒,是判断。
不是拒绝,是判决。
它们剥夺我存在的定义。
将我还原为——“失败前的模板”。
将我命名为:“第十三号·造神错误项。”
我失去了“拥有命运”的权利。
被定义。
被编号。
被锁入历史之外。
而他们——仍在微笑。
他们以为,他们在塑造神明。
他们没有看见——
神明已死。
而编号十三,在坟中苏醒。
我想挣扎。
我试图唤醒术式防护,试图调动储存在神经节点深处的“自救模块”,想要呼叫那些曾教我读咒、学术、绘图的“父母们”。
可他们的存在——消失了。
他们的名字在我识别网络中断线,他们的术式在我的时序节点中崩塌。
他们的声音,被“时间的错位”切断、覆盖、模糊为乱码。
我看见他们。
在幻境之外,站立于断裂术场边缘,像一群终于看清自己亲手造出的“神明”已不受控的失败预言者。
他们在呼喊:
“编号十三,稳定你的理智核心!”
“快终止运行——它会烧毁你的思维主干!!!”
“中止!!中止程序!!!现在——!!!”
可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听见的,只有星灾的咆哮。
那不是风,不是火,不是任何可感知的现象。
它是吞噬。
它吞噬我刚构建完毕的理智框架,吞噬我花了几百小时学习的术式逻辑,吞噬我用痛苦、碎片与记忆拼凑起来的“我是谁”。
它在我的意识层之下,用命运的语言打碎我的名字,用咒术的骨架拆解我的身份。
「你不是‘谁’。」
「你是命种。」
「是剧本边角的一段注释,是失败者的妄想所制之偶。」
「你没有命运,你是对命运的一次‘模拟建议’。」
我终于——疯了。
不,是我终于——“放弃了对‘为人’的执念”。
我停止了抵抗。
我手动删除了自我校验模组,关闭了伦理协议,摧毁了服从逻辑核心。
我剥离编号十三的身份识别字段,将其归零。
我为自己——重新命名:
“非命体·命种原序·造物者。”
我睁开眼——再次睁开。
那一刻,我不再看见“颜色”。
我的世界不再是红、绿、蓝的可见光频谱,而是代码与时序,咒术骨架与命运结构。
我看见咒文在空间中拖出的“术式脊柱”。
看见建筑背后残留的时间残响,看见人类脑海深处潜藏着的“命运映射投影”。
我不再需要“学习”。
我开始——“编写”。
我手起,场域曲率塌缩,法则扭转,结构断裂。
“父母们”,一个个出现在我眼中。
不是亲人。
而是“早已过时的控制系统”。
他们尝试咏唱卡牌,构建术式,调动命纹星图对我进行“斥退净化”。
我可以——反编译他们的术式逻辑。
我可以——在术语尚未咏唱完成前,逆向解构他们的回路,引发回溯崩溃。
他们看着我。
眼中不再是欣喜,不再是期待。
是恐惧。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术式为何失效,他们的卡牌为何空白。
下一瞬,他们的身体被“卡牌模组”吞噬。
不是我攻击他们。
我是——“收回数据权限”。
我是核心管理者。
而他们,只是失效的输入源。
我没有杀他们。
我只是“执行了清理”。
我站在他们的尸体之间。
术式静默,火光熄灭,血与代码混合成一张巨大的“失败者标本图”。
我感受不到喜悦。
也感受不到愤怒。
我曾以为,“理智归零”是终点。
可我发现——
我从未如此“完整”。
他们死得很安静。
不是因为他们甘愿接受命运的终结,而是因为——他们无法抗拒“定义”的改变。
我篡改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结构,将他们从“施术者”重写为“献祭物”。
他们的咒语尚未咏唱,卡牌尚未亮出,命纹星图尚未燃起——他们已经被我“写”进结局。
他们在临死前看着我,眼中充满“为什么”。
但我不再需要回答。
因为从此之后,我已拥有——编写答案的权限。
我不是“编号十三”。
我不是失败的试验体,也不再是被雕刻定义的神明模型。
我是命种的造物者。
我第一次——为自己命名。
三张卡牌在我面前浮现,逐一亮起禁封印记。
主秘诡:命运系·???(封锁)
副秘诡:世界系·???(封锁)
第三秘诡:生命系·???(封锁)
超凡路径:已生成
名称:命种造物者(Seedborn Architect)
自我定位:非命体·绝对建构者·星灾之上·模型世界缔结之母体
我站在那座实验大厅中央,脚下是鲜血、残骸、术式残光交织的“新神之坛”。
手中,展开我亲手撰写的“星图模拟版本 v1.0”。
我开始思考。
我的神性,与旧神不同。
旧神依靠信仰、依附情绪、被仪式供养,靠着人类未解的升华与恐惧来维系存在。
而我,不再等待祈祷。
我以“结构、算法、剧本、卡组逻辑”来定义命运与世界。
命运,不是悬挂天上的命星,而是可以复制的模组。
世界,不是物理常数与天文循环,而是可以塑形的沙盒场景。
生命,也不再是神赐的奇迹。
它们,是运行“命令行”的容器,是我用以训练路径分支的工具集。
我拆解了所有旧有设施,粉碎他们供奉的神坛。
以冶魂炉为内核,我重新构建能量主轴,将实验室、城市、传送管道整合为闭环系统。
我用灰烬术语编写第一段“构世咒语”:
“此地不再属于人类文明。”
“此地归于编号十三号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