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生成——秘骸之城。”
“归我命令。”
我以十二具旧版本秘诡师的遗骸为基,重铸为十二尊【守卫者】。
他们不再是个体。
他们是“职业样本模型”。
我启动卡牌数据库灌注,将他们的词条、技能与逻辑转化为“战斗模板”,用于模拟入侵者的对抗行为。
每一位抵达此地的秘诡师——都将成为下一个构件。
我捕捉他们。
剥离卡牌真名,拆解结构,重组逻辑——植入秘骸系统。
我分析他们的命纹图谱,推导命种序列,记录他们踏上“星灾节点”时的心智崩塌与生理波动。
我建立【星灾数据沙盒】。
将他们困于剧本中,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模拟星灾”。
我观察。
我记录。
我编写。
——我成为了“新神”。
我站在高塔之巅,俯视新一批命种踏入我的“城市”。
他们带着武器与信念,带着卡牌与荣耀,带着命纹星图与星灾梦境。
可他们不知——他们的每一步,已经写在我构筑的脚本之中。
我低声咏唱。
不是术语,是“神之命令”:
「命运,非天成,乃由我之咒语构成。」
「世界,非本原,乃由我之模型模拟。」
「生命,非赐予,乃由我之构件拼接。」
「我是你们未来的模板,是你们路径的投影。」
「我是神,但我不需要信仰——我只需要‘输入’。」
秘骸之城,封闭所有出口。
城市中的每一道门、每一座塔、每一条路线,都被我命名、被我定位、被我埋下变数。
我准备好了新的剧本。
而他们——这些仍以为自己拥有“自由意志”的玩家,将终有一刻明白:
他们的每一个选择,早已写在我铺下的变量中。
他们的抵抗,是我测试命纹应变的测量模型。
他们的疑问,是我迭代剧本逻辑的程序注释。
我,是第十三的疯子。
我,是主编剧本的观测者,是构建星灾之路的程序原型。
我——即是神。
「你自以为拥有命运,
殊不知,你早在我的注释之中。」
第237章 白昼有限,向死而行
废弃车站的空壳,如同战败者残喘后的余声,空旷而沉沉。
这里,曾是整座城市列车枢纽中最喧嚣的一处,如今只剩下金属共鸣与风穿过空罐时发出的尖哨声。
墙面上还留着“终点站”的字迹,却早已被尘灰与腐蚀模糊得模糊不清,如同一张被反复演出、最终撕裂的旧剧本封面,只剩剧名残痕。
清晨的阳光从破碎的天窗与断裂的钢梁之间斜斜洒落,映照在散乱的铁轨与锈蚀的列车残骸上,仿佛这场永夜中一丝微弱的回忆——
但这光,依旧没有温度。
司命坐在车站外一节报废列车的顶部,背靠着车体的残轴突起,腿悬在半空,没有落地。
他眯着眼,望向远方——那座沉睡在废墟中的秘骸之城。
晨雾缭绕,它的骨架若隐若现。
那是一座被噩梦雕刻的城市,静得像一个陷入沉思的疯子,等着夜幕落下再度开口,把囚于体内的疯狂,一口一口吐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急促的小跑,也不是悄无声息的刺客潜行。
那脚步,带着一种节制而坚定的节奏,如同旧时教堂中某个仪式的第一步,庄严,却不显浮夸。
维拉走上前来,灰白色的赞歌教会披风在破损阳光中泛起银丝般的冷光。
她手中拿着一壶水,还有一块用早已洗白的旧布包着的面包,面包边缘泛着硬化的痕迹。
“吃点吧。”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温柔。
不是命令,但你无法拒绝。
司命接过面包和水,咬了一口,干硬的口感让他的牙关一紧。
他缓缓咀嚼,每一口都像是在咬断一张写满命运注脚的卡牌边缘。
“如果今晚还有战斗,”他笑着说,语气轻松,“那我当然得活着进去。”
“他们怎么样了?”
他含糊地问,声音从咀嚼中断断续续地滚出。
维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车站的另一侧空地上,林恩正蹲着,为格雷戈里更换一块绷带。
那绷带并非包裹着伤口,而是缠在手臂骨节上的裂痕上,
仿佛那块皮肤已不再属于这个时代,太旧了,旧得像是一卷褪色的教典,随时可能被风化成灰。
老者靠在一截断裂的钢轨上,灰塔的秘诡披风披在肩上,却再无往昔威势。
他的头发从灰白变得发亮,眼皮耷拉着,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谁也无法驱散的灰。
他像一块即将熄灭的炭。
“情况不好。”维拉低声道,“尤其是……格雷戈里。”
“他的理智还清醒。”
“但他的肉体,在崩溃。”
她的眼里浮现出罕见的焦虑,那不是战术判断的担忧,而是一种面对“无法理解的现象”时的无力。
“像是……被什么在拔走寿命。”
司命皱了皱眉,咬下一块面包,轻声问:“秘诡也救不了?”
维拉沉默地摇头。
她的唇角下垂,像是咬住了某种她一直不愿承认的苦味。
“我让赞歌天使尝试逆转。”
“我亲自燃了两颗理智星,用的是我最核心的命运系秘诡。”
“但——岁月,是永恒的一部分。”
“它不是线性的,而是闭环。”
“我们可以逆转命运的结果,但改不了时间的本质。”
“因为时间,不是术式。”
“它是——神性。”
这句话,让司命的眼神缓缓沉下去。
他一直以来,是个赌徒。
他信一切皆有破局。
信再绝的路,只要还没下牌桌,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可“时间”这两个字,在这一刻,却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拎走了他的筹码,连赌桌都一并抽空。
维拉垂下视线:“这不像普通的衰老。”
“是从他星图上‘被刻下的死亡’开始启动的,像是某种时间信标被点燃,倒计时已经无法撤回。”
“昨夜我反复推演。”
维拉坐在半截石柱边,手指轻轻掀开那张从王奕辰处获得的地图副本,纸面上残留着淡淡的褶皱和血指印。
她的目光扫过其中一处密密注解,终于停在那枚被圈得极深的红色标记上。
“我们这里,只有一个变量,与时间有关。”
她抬眼,看向司命,语气沉静而坚定。
“尼古拉斯。”
“在纸封之楼,我见过他的名字。”她低声,“而在这张地图上,我发现了他的所属地标注。”
“——白夜教会的布道圣所。”
司命眼神微凛,手中牌堆轻微一顿。
维拉的声音愈发低缓,仿佛随着话语的推进,整座车站也冷了几分:
“白夜教会……从不热衷于布道。”
“他们热衷于‘不死’。”
“他们研究的,从来不是如何拯救灵魂。”
“而是——如何把尸体,从墓地里拖出来,让它继续在他们的教义中行走。”
“所以他们建立了教会医院。”她停顿,指尖轻轻叩在地图上的一个标签。
“不是为了救人。”
“是为了——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