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486节

  一个,是断裂的权柄。

  一个,是燃烧的军纪。

  而在他们脚下,是数以千计站立不动的编号军人——与,熊熊燃烧的民意火线。

  奥利昂苍白如纸,手紧握剑柄,指节泛白。他没想到会失控到这一步。

  贵族亲卫卫队不敢动。

  而编号者动了。

  一位老兵走上前,缓缓摘下胸前编号木牌,放在碑下火盆前。

  然后抬头,高声:

  “我名·弗朗西斯·莱恩,原北海第六舰队二连斥候。未叛,未亡,归位。”

  第二人紧随:

  “我名·赫莎·德里恩,原东陆第二野战炮团观察员。归位。”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名字如洪水,一声声砸进碑下火焰。

  每一声,都让火焰跳高一分。

  人群回应,齐声还礼,敬军礼。

  第一次,王都用合唱,为编号者正名。

  艾德尔眼中浮出泪意,他缓缓拔出自己的军纹指令章,走向军魂碑。

  没有犹豫,他将它放入碑下火盆。

  那是帝国赋予他最高的军事指令权。

  他,将它烧了。

  他不是否定帝国。

  他只是——把权力,还给了这些人。

  他转身,目视众军:

  “从此刻起,王都所有防卫部队——”

  “只听军纪。”

  “不再听血统。”

  命令落下,军纹断裂,王权崩裂。

  王都进入临时军部自治调令时代。

  奥利昂脸如死灰,手中佩剑跌落地面,在贵族亲卫搀扶下,悄然退场。

  他终于明白——

  鲸墓不是异端、不是叛乱、不是阴谋。

  它是所有被忽视者、被编号者、被抹名者的总和。

  而他,踩着那堆沉默的灰烬试图维稳。

  最终——被烧了靴子。

  那一夜,所有人都知道:

  他,不再能统领军纪。

  ——

  晨星庄园·钟塔之上。

  司命静立于夜风中,望着被火光映红的王都,身后雷克斯倚着栏杆,双目微眯。

  街头火海连天,钟声早已停摆,鲸墓图腾,在军魂碑前的火盆中缓缓升腾。

  雷克斯问:

  “结束了吗?”

  司命摇头,嘴角微扬,轻声答:

  “不……但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鲸墓,已经学会自己说话了。”

  他望向城市更深处,那些尚未熄灭的灯火:

  “接下来——轮到他们写剧本。”

  “王城失火,烧毁的不是文书、军章、佩剑,

  而是那些从未真正承认他们为人者的傲慢。

  而鲸墓,只是他们归来的背景音。”

  ——《晨星未刊稿·断线日回忆录》

第313章 梦灯之下与破梦者

  “他不是神。

  他只是举起那盏灯时,让我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梦灯录·初篇·杜维克之誓》

  我叫贾尔·杜维克。

  不,我……我是贾尔。你可以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我记得。

  我的编号是βE-13,是他们烙在我脖子后那块骨头上的编号,

  用铁签和命纹封墨熔下去的——他们说那是防逃编号,但我知道,那是“抹名”的印。

  我在第六舰队服役七年,从少年兵爬到中士。

  那时候我还信命纹,也信帝国。我以为,只要我手中的秘诡不熄,我的命就有份量。

  我的秘诡卡,是一张四星生命系卡——【持矛渔夫】。

  那是我在剿灭蔷薇私军时,从一具倒下的尸体旁捡到的卡牌,它烫得我手掌溃皮,但我还是强行绑定了它。

  我以为那是我的勋章,是我“被帝国承认”的标志。

  我们执行了十几次任务,从玫瑰海峡到深泓列岛,从边境海盗扫荡到对抗鸢尾舰队。

  我记得每次战后,有人会贴在我身上说:“中士,等你回去,能升个副军官了。”

  我也信了。

  直到我们接到一份命令:

  “前往梦之海,随行旗舰·王冠号,参与‘军官晋升考核竞技’。”

  他们告诉我们,那是一次特别的荣耀演练。

  我们将登舰对抗海盗,模拟旧日战争,胜者可提名进入军部中层预选系统。

  我们信了。我们总是信得太轻易。

  鲸墓号上的第一天,我看见那条船不是船——它像是海兽的骨骸,又像是门后什么吞咬过光的东西。

  船上没有日照,只有雾和咒语。

  我们下了命纹誓约,穿上“竞技队制式战衣”,那衣服很重,内衬是鲸骨封印的锁链纹。

  我们开始“竞技”。

  第一场,是对抗编号αF批次的“敌军样本”,他们披着破碎军旗,眼神木然,却杀意极强。

  我们以为是敌军残渣,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之前上船的胜利者。

  我斩下了十七个对手。

  第十七个,是个海盗头子,我一刀将他肋骨砍断,他倒地时吐出一句:“别赢……赢了就不会醒了……”

  那时候我不懂这话的意思。

  直到第三场竞技结束,鲸墓号中央响起一阵古怪的钟声。

  我们准备列队退场,返回舰桥听训。

  但我们听见一段歌声,低沉、古怪、带着一种咒语的颤音。

  下一刻,我们全身一紧,命纹反转,我的意识从双腿开始抽离,我看见自己的眼睛里出现了别人的倒影。

  我还站着。

  但我动不了。

  我被沉眠了。

  从那天起,我就变成了βE-13。

  我的身体被鲸墓拍卖给了王都某个子爵,他用我拉车、逐猎、在家族盛宴上与他豢养的猛犬格斗博乐。

  我知道那不是我,但我又能感觉到那是我。

  我能看见自己的手被按进泥里扒马粪。

  能看见我的脚被套上铁环,贵族小姐坐在我肩上说:“比猎鹰还乖。”

  我记得有一夜,子爵带着客人来晚宴,他们喝多了,要表演。

  我被剥去上衣,贴了发热符,一群人围在我面前喊:“看编号者怎么发疯!”

  我倒在地上,看见自己像狗一样打滚。

  我没有叫。

  我不能叫。

  但我心里那一声,永远撕裂哭喊着我还活着。

  我不知道沉眠了多久,也不知我还能清醒多久。

  直到那一夜。

  火起于地牢之中,贵族护卫在外惊慌奔走,有人喊:“沉眠者暴动了!”

  我依然动不了。

  但牢门忽然开启,雾气涌入,一道披着黑袍的人影走入,低声说了一句我至今都不知意义的词:

  “梦中人,回名。”

  他没有抬头,只是举起一盏灯,灯光照进我眼睛里,我的命纹炸裂出一道碎光。

  那一刻,我“看见”了我的名字。

首节 上一节 486/575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