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其中很多都是求神拜佛心态，儿子是个渣滓是个弱智也尝试着看看张大安这里收不收。
跟高考复读还没有出最后的成果不同，中考复读在吴都大市内部，“张安教育”已经算是金字招牌，不需要特别多的广告，在乡镇中学的家长群体中，有钱没钱都知道这个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
这种口碑带来的市场转化率，就是张大安大把大把继续花钱的底气，今年别的不敢说，中考复读班的规模翻一倍不成问题，营收破两千万是铁板钉钉的，能不能摸到三千万的门槛，这就要看今年的中考成绩够不够炸裂。
反正去年在沙洲市是相当不错，“血洗”了整个沙洲市，能不能在整个吴都大市掀起“血雨腥风”，还得看今年的。
两条腿走路，这样就算高考复读班被叫停，中考复读班还是能在吴都大市混一混，放开了开班，做到五千多万的量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到那个时候，多少就要承接一部分义务教育的教学。
有利有弊，好处就是比如说学生体检，公办是国家掏钱，张大安是自己掏钱，光一个体检费的支出，一年也是几百万，乡镇医院打了折扣，也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
去年做体检的时候，张大安就想把滨江镇的镇医院给收了。
奈何需一千万，只恨财力不足。
银行的贷款是有指定用途的，再怎么包装，也不能包装到买下一家镇医院。
尽管这年头乡镇医院都是纯亏本，各地也确实在搞一些小型公立医院的私有化，可也是看地方，经济不发达的县市，几百万就能搞定，最便宜几十万也不是不行；沙洲市虽然比不上大城市，总体来说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乡镇医院也普遍是个二乙，百八十万是绝对拿不下的。
得加钱。
这光景张大安每年光体检费就要往外掏个几百万，确实有点心疼，还不如直接买家医院凑合着开呢。
对外赚不了钱也没关系，对内能发挥作用就行。
体检费就当养活大夫护士们了。
还别说，因为这个念头，市里还真就给他做方案，民办医院远离市区，这活儿是可以整的，滨江镇的镇医院矬是矬了点儿，床位配置啥的都齐全，专门用来做体检，也不是不行。
换个企业家，市里真不一定会推荐，但张大安完全不同。
这就不得不提到来“张安教育”这里掏报名费的家长，整体上属于“非富即贵”的乡土版，土是土了点儿，可几十上百个小老板，每人一家厂，厂里有一二十个工人，加起来那也是上千的人头数。
一年一次常规体检，打个折再加一点儿地方政府的补贴，两百块钱一个人差不多，够养活一个体检中心的了。
张大安拉学员家长们的人情，和别人找人情，规模上完全不一样。
一届一届送多少人上省重点，本地就有多少土老板愿意送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甚至还能加个套餐，从基础体检上升到全面体检。
从预防筛查的角度来看，张大安也是非常优质的潜在买家，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民间医疗集团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为了先表明态度，防止张大安认为是卫生局在搞“关门打狗”，五月份在状元街原本就有的诊所基础上，跟新东圩港中学合作搞了一个校医院。
跟传统中学校医院规模不同，新东圩港中学的校医院有亿点点大，占地面积有九百多个平方，把张大安都整不会了，搞不明白市里这是个什么操作。
第56章 生日到了
市里其实也在千等万等，就等五月十号的到来。
“终于啊，终于明天就十号了！”
市教育局内，例行会议一结束，头头们都是喜笑开颜。
明天，是“张安同学”年满十八周岁的好日子，得给他庆生啊。
“老邱，蛋糕准备好了没有？”
“正东老本家不吃蛋糕的，都是吃寿面。一般就是一碗肉末冬笋面，再摊两个鸡蛋就好了，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朴素的啊。”
“乡下没有多少花头的呀，一直都是这样的。也就这两年开始吃蛋糕，但也都是娘老子买。那张安的家里情况，大家也是晓得的，所以还是吃面最好。”
“正东，以前怎么弄的？”
“给他弄碗面么好了啊。”
张正东现在位次上升了，以前敬陪末座，现在全部科室里面，他能排到第三。
没办法，民办教育科的效益真的逆天……
《状元宝典》在四月份的时候突然爆发了一批，原因还是跟“张安教育”的口碑深度扩散有关。
《状元密卷》更是首次卖遍全省，甚至卖到了沪州和江淮省，出货量连续十二周正增长，这还是在盗版满天飞的情况下做到的。
这年头正版书籍只能吃一波，正常来说就是首销三个月，相当于全周期的百分之八十销量，后面管你几个月还是几年，就是零零散散的卖。
像《状元密卷》这种刷卷用的工具，能够连续十二周正增长，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主要还是跟《状元密卷》的套路有关，一套分两个部分也就是两册，一册就是纯题型以及解题步骤和卷尾答案，另外一册是详细的“状元解题思路”，大量使用了思维导图的图形结合，因此很多解题思路重点，不需要再去记，拿一支笔自己圈就行。
那么有人买了上册，做题也能做，也能对答案，但那都是自己的解题路数，撑死了再加一个任课老师的讲解。
只有买了下册，才会有“状元思路”。
所以光盗版上册没用，还得等下册，而哪边批发商上册盗版上涨，下册批发价就涨价，而且起批数量都是两万册。
而上下册错开的发售期，这段时间就是沙洲市印刷厂所属出版公司要忙活的，沙洲市教育局跟省内其它区县兄弟单位都有沟通，做好了都是一起创收。
张正东身为直属教育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其实就是个摆设，奈何效益太好，功劳自然是水涨船高。
就今年“元宵节”，教育局还有余钱剩米去支援市里其它的兄弟单位，像福利院、敬老院、武装部等等，市区的军烈属元宵慰问品啥的，全部加起来往外掏了小一百万。
生活明显都好起来了。
那把张科长的位子往前挪一挪怎么了？
张正东寻思着自己四十来岁还能如此轻松进步，还真是多亏了自家好大侄儿。
太强了。
不过他也没飘，因为现在的张叔叔对进步完全没兴趣，他还想着直接辞职不干了，给侄儿守着一亩三分地呢。
要不是张大安阻止，他真打算这么干。
如今他老婆李佳雯也到了新东圩港中学，并不从事一线业务，也没那个能力，主要就是做总务这一块，今年先刷个学历，之后再看是到一线教学岗位还是管理岗位。
目前张大安的这个婶娘，就相当于耳目，人形监控。
局里也需要这么一个人形监控，所以不管张叔叔愿意不愿意，李佳雯原先在东港中心小学，弄到了一个编制，下个月就出公告。
反正李老师本人也是凭本事考进去的。
李老师本人也以为是这样……
“就吃一碗面，会不会太简单了？总归要展示一下我们的工作热情嘛。”
“不用不用，他从来不过生日的，有碗面就好。对他太好反而会让他怀疑是不是要害他，从小就这样。”
当说出这么一个小细节的时候，会议桌上的人都觉得有点儿奇葩，但一想到张大安算是个孤儿，户口本上就一个人，那有这种心态，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也不容易。”
邱建民嘬了一口烟，蹦跶出来这么一句话。
“正东这许多年，也是不容易的。”
一把手也感慨了一句。
反正将心比心，侄子不是儿子，照顾到成年可以，牺牲自己个人幸福照顾到成年，那做不到。
过了四十岁才结婚，还他妈是头婚，就因为这么个侄子，也就是成材了，万一成了街头混混，那不是亏死了？
所以局里男的都挺佩服张正东，有没有嫌隙都不妨碍佩服，那些小姑娘盯上了张科长，也很正常。
可惜慢了一步，还是让李佳雯老师捡了个大漏。
“那就听正东的，反正下个月也要高考了，不打扰也挺好。”
“最后两次模拟考，是不是让新东圩港中学全力应试？”
“还是低调一点，我们现在已经晓得了基本水平，那么接下来的工作，是要在六月七月给‘张安教育’转移火力。如果说张安再次拿到了高考状元，不管是省市县哪一个，重点还是宣传张安本人，把舆论关注点，从‘状元陪读班’身上挪走。今年高考工作做好了，年底拿到教育投资公司的上缴利润，明年市里至少可以改造六七所学校的硬件设施，升级资金就有了眉目……”
没钱也玩不转教育资源均衡，市局现在对新增的财源十分看重，上面本来还想空降一两个人来入主教育投资公司，都被市局领导层顶了回去。
不是什么马屁都要拍的，分内工作没做好，拍个鸡毛的马屁。
第二天五月十号，张大安在乡下刚一睡醒，老头子张气弘就隔着围墙喊道：“张安！张安——”
“起来了——”
“面下好了，冬笋要多点？”
“多点——”
因为二儿子张正东终于结婚，老头子从三层小楼的一楼搬了出去，住到了侧向的小屋里，倒不是说给儿子新妇腾地方，而是正式确认了这栋房子的户主是谁。
至于说住小屋还是一楼的东厢房，对老头子来说没啥区别。
“爸爸，这么早啊？我还说我来……”
从楼上下来的张正东一手牙刷一手杯子，满嘴的泡沫念叨着，不多时，洗漱好的李佳雯也出来，赶紧到灶间接过了老头子手里的笊篱。
张气弘很痛快地让位，并且叮嘱道：“肉沫要多。”
“好的爸爸。”
李佳雯点点头，并且按照老头子的指示，煎了一打鸡蛋。
过生日嘛，面里面没有煎鸡蛋怎么行。
第57章 没有梦想的不止侄儿
五月剩下的二十天，还有一次模拟考，考完就是休息，不管是哪所高中，都是会让高考生放松放松。
张大安的操作，还有别于那些“贵族学校”，它不是资本集中之后的超模赛道，比如说通过“贵族学校”当跳板，选择出国读预科或者上大学，有一系列的“海外镀金”流水线作业。
它是彻头彻尾通过先进技术来批量生产合格且优秀的应试高手，竞争对手还没办法模仿，因为没有核心竞争力，也就是“状元张安”。
仅一年时间，“张安教育”已经吸走了整个沙洲市百分之九十的优质中考复读生，以及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吴都大市其余区县的优质中考复读生。
同类机构以及民办学校，凑不出一个班能考上省重点的，从市场竞争来讲，“张安教育”在沙洲市完成了这个领域的事实垄断。
只不过这种事实垄断，根本没人在乎，太小众。
而且打官司也没办法打，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住学生两条腿，以及学生家庭背后的各种配合？
像有些娄城、尚湖过来的中考复读生，他们的学籍还在原先的学校，家里请了病假，甭管什么病吧，反正去外地治疗去了。
实际上么，就是来“状元陪读班”上课，他们的报名，可不是在新东圩港中学，而是在张大安的公司，购买的是服务。
等到六月中旬中考的时候，家长们再带他们返回尚湖或者娄城去应试。
这种配合，放在“张安教育”的同行那里，想都不要想。
没办法，谁叫四六九五年的吴都大市中考状元以及四六九六年全国高考状元是同一个人呢。
所谓“核心竞争力”，就这么点儿东西。
你有状元你牛逼。
而这种“核心竞争力”的具象化，那就是五月十号的早上，当张大安吃寿面啃煎蛋的时候，顺便掏出一支钢笔，将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摞文件顺手签了字。
从今天开始，这些大家盼了多则一年少则半年的合同，算是可以正式执行，具备了法律效益。
“会不会太随便了？总感觉缺少点仪式感啊？”
张叔叔看着一份份合同，很是惋惜。
他看别人上千万的大合同，高低不得来个签约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