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正主’，行头没带全。”
看着越发逼近的黑发，神宫寺双手指尖拈起足足八枚符纸，严阵以待。
连巡几天夜没有收获，她今天才决定“轻装上阵”。
却没想这“厕纸女”的实力超乎想象，自己身上这点“驱邪符”，恐不足以将对方净化。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那恶灵忽然扭头，怅然若失地看向人行道末端……
接着，“厕纸女”白影一闪，竟带着那头秽气凝聚的飘逸黑发，消失在原地。
“走了……为什么……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盯上了刚才路过的那个人！”
微微一愣，神宫寺忽然回过味来，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
“日暮警视，我现在的位置是……立刻帮我调取周围路口的监控，找一个人……”
“容貌不清楚，男性，年纪不会很大，身高大概一米八，身材很标准……看样子应该就住在附近……”
恶灵这种执念凝聚的存在，行为逻辑如同精神病人一样，何时现身、何时动手全都无法预测，但大部分都很“偏执”，一旦盯上某个目标，很难轻易改变。
刚才，应该原本盯上的“受害者”离开了感应范围，厕纸女才会放弃和自己的战斗，匆匆离去。
必须在“厕纸女”动手之前，找出那位受害者。
……
翌日，清晨。
“呐呐，昨晚上线的新歌，听了吗？”
“当然，为了上线第一时间听完，我可是熬了大半夜。”
“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你们觉得哪几首不错，快给推荐推荐。”
“我做了笔记，《PPAP》、《请把你的女儿嫁给我》、《撩汉千层套路》、《不想离开被窝》、《樱花》这几首是我‘个人排名’里靠前的。”
东京艺术大学音乐系的阶梯教室里，今天的课前准备时间，比平日里热闹了十倍。
对音乐系的学生们来说，每年「东京音乐新人大赏」的歌曲是最好的学习研究对象，自然会引发热烈讨论。
夏凡坐在第一排角落，默默地翻看着一本《十一区音乐简史》。
作为一名成绩名列前茅，立志垄断免费宿舍和奖学金的“学霸”，前面缺掉的几天课，比某个歌曲排行榜更加值得关注。
【信仰值+1……信仰值+1……信仰值+1……当前累计信仰值614】
而且，从睡一觉醒来，信仰值比昨天接近翻倍来看，他大概知道《樱花》的反响应该不错。
扎着单尾麻花辫、戴着黑框眼镜，身穿整齐制服的少女，抱着一叠资料，止步在他面前。
“夏凡同学，书本上的知识固然重要，但作为我们音乐系的优等生，也要时刻关注市场动向哟。”
她的声音很特别，温柔中和暗藏着少女的活泼，还带着低哑的磁性。
“堀江翼班长？”
夏凡抬起头，第一时间入眼的，是包裹在白色衬衫内的伟岸胸膛。
“通过脸以外的地方认人，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呢。”
名为“堀江翼”的少女，将手中资料抱到胸前，后退一步。
她肤色白皙，身形高挑，五官小巧，黑框眼镜后方碧波般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夏凡。
“不，我是通过声音听出来的。而且，上大学了还穿制服的，只有伱了吧。”
“骗人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夏凡视线上移，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但眼前的少女显然并不相信。
在这个选课、考试、作业等各种信息都通过邮件的年代，若不是加入学生会、社团、同好会等组织，同学关系会淡漠得如同白开水一般。
这位眼镜无法掩盖俏颜，制服包裹不住火辣身材的堀江翼，是夏凡高中的同班同学，恰好又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班，算是在学校里最熟悉的人了。
无论高中还是大学，她都能凭借精致的容貌、宽广的胸怀、善解人意的性格和优良的成绩，被同学们理所当然地选为班长，被夏凡私下称为“班长中的班长”。
“你……算了……「东京音乐新人大赏」的新歌，全都在这里面，借你学习参考。”
与夏凡那对宝石般的瞳孔对视，堀江翼脸色微红，递出一个IPOD。
第15章 流量，即战争
2024-07-13
“谢了，但我昨天已经全部听过了。生病缺了几天课，得抓紧补补……”
夏凡婉拒了堀江翼的好意。
他没说谎，参赛的新歌自己确实从头到尾听了，只不过，是现场演唱版。
“全部？你今年居然会舍得付费下载……那，你觉得怎么样？”
堀江翼没注意夏凡说的是“昨天”，只是一脸好奇地问道。
“嗯，《不想离开被窝》不错。”
夏凡沉吟了一下，答道。
“坂本秀那首？《不想离开被窝》初听是不错，但作词作曲技巧累赘了些，歌曲内涵也没有深意……
“要我说的话，另外有一首《樱花》，更简单耐听，真情实感，对新人来说更有学习价值。”
堀江翼显然有不同的见解。
“班长说得没错，虽然歌手的唱功不是顶级的，但《樱花》歌本身确实不错，听着脑海里总是会很有画面感，是我认为最好听的一首。”
“歌好听是好听，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星名小姐姐人美歌甜，我要和星名花见结婚！！！”
“吵死了，来人把这发病的家伙拉走。”
堀江翼作为班长兼学生会文艺委员，她的发言立刻吸引了旁边的同学加入讨论。
“对了，夏凡，学生会在组织上半年的校园歌手选拔赛，你要报名吗？”
堀江翼想起了什么，将一份报名表递给了夏凡。
校园歌手比赛，是十一区高校联合举办的传统项目，校内被选拔上的歌手，会到十一区其他高校以比赛的形式做巡回演出。
虽然这种演出的曝光面很难突破大学生圈层，但对于立志成为歌手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锻炼舞台经验和积攒人气的渠道，甚至还有被星探发掘的机会。
“伱知道的，我五音不全，从小大合唱都选不进去，就算了吧。”
夏凡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书。
对他来说，校园歌手选拔赛不但没有酬劳，还会占用自己打工的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真可惜呢，这可是大学里难得可以实践锻炼的舞台了。”
“况且，以夏君的颜值，站上台不用开口，就已经比别人多二十分的加成了。”
俏皮一笑，堀江翼走向后排，继续向其他人发起了报名表。
音乐专业的学生，就业方向十分宽泛，涉及歌手、音乐制作人、教师、公务员、乐器行、音乐工程等多个领域，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往演艺圈台前发展，倒不必强求。
……
就在夏凡享受着平静的校园生活时，B社宣发部却是热火朝天。
“「东京新人音乐大赏」新歌上线已经十二个小时，通报目前数据！”
B社董事，对外宣发代表，河西成夫，正昂首挺胸站在会议室中央，紧盯着眼前两米高的巨型屏幕。
“报告，截至目前，排名第一的是J社的《PPAP》，第二和第三分别是A社的《请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和星社的《撩汉千层套路》！”
“我们公司坂本秀的《不想离开被窝》，目前排名第四，和第三差距5%的付费下载量……”
在他身前，五六名工作人员，正激烈地敲打着键盘，实时刷新、汇报着数据，并负责和各个宣发渠道协调联络。
“哼，这三家摆明是和去前年一样，想要联手把我们拦在前三之外。可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诸君，流量，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接下来，各部门，听我命令……”
河西成夫胸有成竹地扶了扶眼镜框，厚重的镜片倒映出屏幕上流水般的数据。
“自媒体那边，加大推流力度，放出坂本秀之前的舞台剧、电视剧剪辑，搭配这次的新歌作为BGM，务必唤醒观众们沉睡的记忆。”
“自媒体组收到！”
“网路舆论，启动潜伏在各大音乐论坛的高级马甲，以‘坂本秀自己作词、作曲、演唱更有含金量’为核心观点，引导话题趋势。”
“网络舆论组收到！”
“还有，乐评人那边，抓紧联络，一定要给坂本秀争取正面的评价！”
“乐评组收到！”
“数据那边，在自然付费下载量有增幅时，额外刷10%的下载量进去，一定要小心，不能太明显。”
“数据组收到！”
随着他的一个个命令下达，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起来，键盘敲击声喧嚣尘上。
这严肃、激烈的氛围，紧张刺激的战况，仿佛这里不是十一区最大的娱乐公司，而是星际战舰的指挥室。
“报，刷下载量的账号已经全部就绪，开始小量倒入数据。”
“报，自媒体那边已经在同步发布剪辑好的视频了，但J社的《PPAP》也在我们之前发布了那首歌的鬼畜坂本，截走了不少讨论热度。”
“报，音乐论坛那边，A社的《请把你的女儿嫁给我》重金官宣了二创征集活动，反响相当好。”
但是，竞争对手娱乐公司那边，同样有着自己的宣传对策，没那么容易让B社如愿。
“什么，混蛋……不，作为指挥官，我必须冷静……”
听着下属接二连三的反馈，河西成夫额头青筋炸裂。
“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着，是你们逼我的……之前让你搜集对方歌手的黑料，进度如何了？”
他唤来助理，窃窃私语。
“搜集到了一些，但都是捕风捉影、不疼不痒的八卦而已。”
“不管了，聊胜于无，做好随时发布的准备……”
极道出身B社，会的可不止是“堂堂正正”。
“报，有自媒体在私下传播‘坂本秀疑似有地下恋情’的传言，已经在女友粉圈子里造成了一定影响！”
“什么，这些卑鄙的家伙！赶快发布他和一些男演员的‘后台CP花絮’辟谣！还有，不用小量刷数据了，给我全力拉下载量，偷袭排行榜第一再说！”
尽管河西成夫不断变幻策略，竞争对手显然对B社的计划早有准备……
“报，前三名下载数据增长异常，疑似对方也在同步刷量！”
“报，乐评人田家秀树拒绝了我们的‘商单’，反而给出了《撩汉千层套路》会夺冠的预测！”
“可恶，这些昧良心的乐评人，对面公司给的钱更多吗？！”
噩耗连连之中，这场“流量战争”的局势，开始朝着非如B社所愿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