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思路调转，顺着长门的话继续问，他想要听听，对方到底最终有个什么打算。
“让所有人感到痛苦...”
“只要让所有人都能够铭记战争所带来的痛苦，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之所以还会有战争的发生，仅仅只是因为有那么些人并没有真正体悟过战争所带来的痛苦！”
“为什么向往和平的人往往是经历过痛苦的人？”
“为什么会有人不希望和平？”
“答案只有一个....那些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痛苦。”
“或者说...痛苦还不够！”
虚像的轮回眼之中闪过一抹狂热，长门对战争的理解，完全出自自己的亲身经历。
他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只要亲身经历过痛苦，感受过痛苦就会向往真正的和平。
而尾兽的力量则是能够实现他理想，一瞬间就能够消灭数亿人的战争兵器能够让他实现理想。
“感受痛苦。”
“思考痛苦。”
“接受痛苦。”
“理解痛苦。”
“不了解痛楚的人，是无法了解真正的和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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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压箱底的绝活
长门的虚像眼中满是狂热，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在看待这个世界，打心底里觉得只有当所有人都能够切身感受到痛苦之后，这个世界才能够迎来真正的和平。
看着已经沉浸在自己理想当中无法自拔的长门，自来也的眼神当中除了失望，还有浓浓的愧疚和自责。
其实从很早之前，在他教导长门、弥彦还有小南三人的时候自来也就已经注意到长门的敏感和聪慧。那个时候的长门虽然刚刚经历了家人的离世，时常会思考、反思人们为什么会争斗。
但是在友情、师徒情的包裹之下，长门的思想总归是积极且正面的。
长门的想法会变成现在这样，自来也知道应该是和他这么些年的经历息息相关。那个被他视作能够改变忍界混乱环境的预言之子成长为这副模样，自来也觉得是自己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的缘故。
他没能够正确的引导这些孩子走上正确的道路。
因而看到长门此时的表现，自来也心中的自责甚至还要大过他对长门的失望。
以杀止杀...
说到底，长门理想当中的和平终究是没能够逃脱忍者的宿命循环。
自来也目光微沉，看着眼神狂热的长门虚像，出声道：
“忍者世界这漫长的历史当中，最最惨烈的当属战国时代。”
“生活在那个时期的忍者们，应该每个人都已经感受过你所谓的‘痛苦’了吧？”
“为了能够让世界重归宁静，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联手创立了忍村。”
“伴随着火之国的格局稳定，越来越多的忍族认识到了和平的重要性，相继联合建立了不同的忍村。”
“直到那个时候，残酷的战国年代才得以结束。”
“然而自忍村制度建立以后，世界没过多久就又陷入到了战争当中去...”
“甚至由于忍村制度的存在，让忍族和忍族之间能够优势互补，让忍者在战场上发挥出更强的力量，使得这个时期的战争规模更胜以往那种‘族与族之间的战争’。”
“明明是一个为世界带来和平的制度，但是却让这个世界更加混乱，长门，不，佩恩，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直到现在，自来也也依旧是想要掰正长门的想法，并且在为此做出努力。
长门出生在雨之国，小时候也没有那个条件能够学忍界的历史。后来虽然成为了自来也的弟子，但是长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依旧是浅显而又局限。
面对自来也的问题，长门一言不发，短暂的思虑之后，将原因归咎为了忍村的残暴和集权：
“那是因为五大国的忍者自私，残暴。而五大国的大名们想要从其他国家的手上攥取好处，这才有国战的发生。”
“我们雨之国，就是五大国博弈的战场，是你们罪恶的见证之所！”
在杀死了山椒鱼半藏之后，长门作为这个国家的最高首领，在想方设法的建设雨之国，虽说也有为了自己计划考虑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更重的是他本就是雨之国的一份子。
对待这个国家，即便是长门也是有着很深感情的。
对于国家的爱让长门心中自然而然的衍生出对五大国的恨，他觉得是因为五大国的存在，才让宇智波早年的生存环境异常恶劣。
长门的话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也不能算错，因为早年雨之国险恶的生存环境本就是五大国相互征伐造成的。
因而面对长门的质问，自来也却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回驳。
说抱歉吗？
那怎么可能呢？以他的立场，又怎么会需要向一个小国道歉呢？想不到话反驳的自来也，自然也是只能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长门，按照你刚刚那番话的理解，之所以在忍村建立之后战争依旧发生，难道不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上的人们已经忘却了战国时代带给他们的‘痛苦’吗？”
“雨之国会身陷战场，难道不是因为你雨之国的忍者忘记掉战争的痛苦了吗？”
“正如现在的你一样...”
“妄图掀起大战的你，不就是忘记了战争带给你的痛苦吗？”
“你的论调，不就是在说...陷入战火的无辜民众是活该的吗？因为他们‘忘了’！”
自来也逻辑转得快，长门也是跟上了自来也的思路，这一刻眼神当中出现了些许错愕之色。
“长门，战争给人所带来的痛苦一直都在，并且所有人都记得。”
“然而...战争却也不会因此停歇。”
“战争的本质是人们对生存资源的争夺。”
“雨之国在你的带领下发展的很好，在我看来，发展的比山椒鱼半藏时期要好得多。”
“看到雨之国如今的发展，我大概知道你们晓袭击那些换金所所得到的财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我说这个，不是在指责你，只是在告诉你雨之国的发展，正是你通过‘战争’手段得来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想要获得真正的和平，依靠你的手段是行不通的....”
“是只要人们还在为生活发愁，争斗就不会停歇。”
“直到资源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够过上优渥生活的时候，战争才有可能停歇。”
自来也的脑子其实很乱，在和长门的交谈当中他隐隐想明白了人们争斗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但是有些话，他一时间想不好用什么样的措辞会比较准确，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个大概。
一方面自来也想要证明战争的本质是为了争夺生活资源；另一方面他也想证明长门的想法不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
然而一阵头脑风暴之后自来也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如果按照长门所预想的那样，如果用超级兵器将这个世界上面的人消滅一半，那么活下来的人也许还真就不用为了生存物资而发愁，这个世界也许真的能够实现和平也说不准....
就是因为自来也脑海之中产生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才导致他此前的那番话显的没有重心。
根本原因是因为...自来也自身对于和平这个“题目”的思考本就不够透彻。
为了争夺生存物资吗？好像也不这么绝对吧？
云忍生活的挺好的，但是雷影不照样派遣部下全世界搜罗、掠夺血继限界吗？
砂忍倒真的是生活环境恶劣，但是发动战争却也是因为风影失踪。
木叶忍者的生活够优渥了吧？但是村内的矛盾、斗争什么时候有过停歇了？
说到底，能够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争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财富、权利、面子、女人、土地等等等等.....
这所有的一切，又哪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
至少，日向真一看来，“世界和平”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只要人活着还存在着欲望，只要还有人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欲望而不择手段，那么这个世界的争夺就永远不会停止。
他可不会像自来也、长门那样去思考什么“世界和平”，讨论那种东西，既不务实，也过于空洞。
无非就是理想主义者在自己的脑海当中构想出了一个乌托邦，而后满脑子在寻找通往乌托邦的方法。
但是现实很残酷，日向真一不觉得这个世界存在乌托邦，他也不觉得人类有一天会不被欲望所裹挟。
所以从一开始，实现世界和平的道路就是不存在的。
有人，就有争斗，即便是人类灭绝，动植物还会争斗呢。
驱动日向真一行动的永远不是什么“世界和平”，而是“自己”。
他得活着，他所珍视的家人、伙伴，都得活着，为了这些“活着”，他才会努力修炼，才会成为忍者，才会承接四代目的任务，才会出现在这里。
自始至终，日向真一都对自来也和长门之间的谈话不感兴趣。
不管长门抱有什么想法，威胁到真一生存，那么就是敌人。
“自来也大人，谈论那么多，有结果了吗？”
“眼前的这些敌人，对木叶有威胁吗？”
“没威胁我们就离开，有威胁就杀掉。”
“快速做出决断，会让您感到纠结吗？”
日向真一已经不想听自来也和长门之间那些有关于“战争”、“和平”的论调了，实在是太虚了，他可不记得自来也是那么务虚的人。
真一依稀记得，在原始空大蛇丸入侵木叶杀死了三代目之后，自来也带着鸣人找到了纲手希望纲手回村成为火影。
在纲手纠结于要不要答应大蛇丸帮助对方治疗手臂以换取自己爱人、弟弟复活的时候，自来也可是明确对纲手展露过杀意的。
那个时候自来也说的是....“如果你对木叶产生威胁的话，我会杀了你，纲手。”
唔...这才是火之意志熏陶之下的好忍者嘛！
嚷嚷着什么“和平”、“战争”对于火之意志熏陶之下的木叶忍者而言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
真一的话，让自来也的脑子忽然变得清醒。这一次和长门见面，让他一不小心就缅怀起了青年时期怀揣在心中的理想，而想要掰正长门思想的想法，让他心中出现了许多新的想法。
然而实际上，自来也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选择”。
他是木叶的人，是木叶的三忍，暗恋的人，战友、老师、弟子都生活在木叶村。
纵然今天长门告诉他，只要牺牲木叶就能够换来世界和平，自来也也不可能选择献祭木叶。
说他伪善也好，双标也罢，这就是自来也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既然保护木叶是自来也选择的必然，那么对木叶产生威胁的长门就不可能活下去，对木叶产生了威胁的晓也不能活下去，仅此而已。
在这基础上，说的再多，也不过是为“保护木叶”披上一层“道德”、“正义”的外衣。
真一的催促让自来也口中发出一声轻叹，显然，这一刻他已经是做出了决断。
日向真一见自来也神情坚定下来，闪身出现在了自来也的身边，轻声道：
“这里交给我，自来也大人你去解决上面那个人。”
说话间，日向真一朝着高塔上方的小窗一指，擒杀长门的任务，日向真一也没有要代劳的意思，打算让自来也自己处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