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诡辩道：“你告诉我，知识本身有错吗？”
他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显然对秦命的质疑感到不满。
秦命摇头道：“知识本身是纯洁的，神圣的。但重点去看怎么使用这些知识。”
史密斯锐利地凝视着秦命，他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秦命的心思。突然，他站了起来，脸色严肃：
“我再问你，你说我为非作歹，除了那次生化武器泄露危害了整个小镇之外，还有什么例子吗？”
“而且我只是负责研究生化武器，武器泄露应该是安全方面的问题吧。”
“知识是无罪的，我只是在获取知识，我有什么错呢？”
史密斯的声音略带挑衅，他的目光盯在秦命的脸上。
秦命的手指不经意地捏紧了椅子扶手，情绪逐渐升腾，嗤之以鼻道：
“诡辩而已，知识本身无罪，但你获取知识的过程是有罪的，不要把知识和你的行为混为一谈。”
史密斯反驳道：“那我获取知识的过程有什么罪呢？请你举例说明。”
他双手搭在桌子上，神情坚定，仿佛要挑战秦命的道德观点。
秦命说道：“我对你的过去不是太了解，但为了研究不择手段，用人脑研究神经科学，违反国际公约研究生化武器，这难道不是罪吗？”
史密斯说道：“那核弹不是比生化武器更残忍吗？”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核武器一旦失控，裂变反应无法控制，甚至有可能烧毁大气层，毁灭蓝星。任何一种武器都不人道。”
“我看过你们夏国的《道德经》，那位智者说的话我很喜欢，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无论是刀剑还是核弹，目的都是夺走人的性命。用武器夺走敌人的性命，又自诩正义，不是很虚伪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讽刺。
“况且我只是一个研究者，武器最后的使用不由我负责。难道杀人犯用刀杀了一个人，铸刀者也有罪吗？”
史密斯的话语充满了自信，他似乎找到了破解秦命道德谴责的切入点。
秦命反驳道：“把刀剑与核弹和生化武器混为一谈本就是错误的。你在研究生化武器时绝对明白这个武器能带来的后果。”
他的声音渐渐升高，言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史密斯突然提高了音量，质问道：“那你在研究激光炮，在研究震毁六角大楼的武器时，你不知道后果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挑衅，似乎试图击垮秦命的立场。
秦命回答道：“那种武器的威力有限，远远达不到生化武器的威胁程度。”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面对史密斯的质疑，他毫不退让。
史密斯接着质问道：“奥本海默在研究原子弹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要穿透秦命的心思。
秦命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所以他后半生都在忏悔！所以他才说自己成为了死神！”
史密斯直勾勾地盯着秦命的眼睛。他的拳头紧握，身体充满紧张的能量，房间内的气氛如同压迫的暴风雨，两人之间的对峙愈发激烈。
“天工计划的许多研究会带来多严重的影响，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觉得你能控制得住？但研究成果出来之后，怎么使用已经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了。”
“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你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而已。”
史密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目光深深地扎进秦命的眼睛，房间内的气氛如同山雨欲来，压迫感愈发沉重。
秦命拍桌而起，喝道：“我相信我的国家，我相信我的后辈！”
“科技必须掌握在文明手里！”
他的声音充满了激情，手指指向远方，仿佛在宣誓自己的信仰，房间内的气氛如同烈火燃烧，情感高涨到了极点。
“oh，shit！”史密斯怒骂一声，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秦命和史密斯都把目光偏向一旁，不再去看对方。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像是一层厚重的冰冻之帷，将他们彼此隔离。
过了许久，史密斯才开口说道:“我们的研究成果，自己却不能够决定如何使用。很讽刺，对不对？”
秦命的声音异常的平淡，“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毫无意义。”
史密斯朗声道:“有意义，当然有意义。科技必须掌握在文明的手里，这句话我认同。但什么是文明呢？那些所谓的政客吗？科技为什么不能掌握在科学家的手里？”
“没有人比科学家自己更了解自己的研究成果！”
秦命扫了史密斯一眼，说道:“你究竟是为了人类文明，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文明不是政客也不是科学家，是所有人类，是整个人类社会。”
史密斯立刻说道:“但现在事实就是话语权和决定权都掌握在那些政客手里！”
秦命看向史密斯，微笑道:“那是因为你生在米国，长在米国。”
史密斯疑惑道:“什么意思？”
秦命回答道:“你们是资本，而我们是社会！”
听到这个回答，史密斯愣了很久才反问道:“你真的认为那种理想社会存在吗？”
他对秦命的理念表示怀疑，但秦命的坚定使得这个质疑似乎黯然失色。
“存在，我无比相信那种终极理想状态一定存在。”
秦命的声音如同激昂的号角，似乎在呼唤一个更美好的社会未来，他的信仰如同火焰一般燃烧。
史密斯的声音弱了下去，只能轻声骂了一句。
“幼稚。”
第322章 凭空出现的中子
房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秦命和史密斯都没有再说话，再争吵，因为无法动摇对方的想法，这样的争吵毫无意义。
现在争论下去也只是一些大而空的话题，有这个精力还不如争论一道难题呢。
但这个沉默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陆老被工作人员接引着来到了一号研讨室。
秦命立刻迎了上去，礼貌的和陆老握手，史密斯也站起身来，给予了这个夏国军部部长一定的尊重。
陆老坐到了秦命旁边，看了一眼史密斯，开口问道:“你和他说过了没有？”
史密斯很快回答道:“当然没有，我不是一个傻子，连这几分钟都等不了。”
陆老眉头微皱，说道:“你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夏国已经接纳了你，你以后依然可以在夏国进行研究。那件事你就非说不可吗？”
史密斯笑道:“我想您搞错了因果关系。如果我真的为了找个地方进行研究，那我当时完全可以不必和赖皮登争吵，最后叛出米国。”
“那件事重要，至少对我这个科学家来说很重要。”
“况且，你不是也支持我们两个合作研究这个问题吗？毕竟这里是夏国，要是你不同意，我是没有机会坐在这里的。”
一头雾水的秦命疑惑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们两个搁这儿打哑谜呢。”
陆老一脸担忧的看着秦命，轻声问道:“孩子，白蚁事件的研究可以重启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老紧张的看着秦命，生怕他下一秒就情绪失控，变的疯癫。
秦命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坦然笑道:“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忌讳。不过我还是那个观点，那件事情研究下去毫无意义。”
史密斯嗤笑道:“你的心理到底是有多脆弱？从我见到这位部长开始，无论什么事，只要涉及到你，他就会思考你能不能接受。”
陆老狠狠的瞪了史密斯一眼，还没有说话，就听见秦命非常平淡的说道:“我在研究白蚁事件的过程中成为了唯一的有效观测者，而且在这次事件当中我死过一次。”
说完，秦命还补充了一句。
“以违背物理学的方式死过一次。”
在秦命说这段话的时候，陆老一直在看着秦命，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秦命给了陆老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史密斯脸上的笑容转为严肃，发问道:“什么叫唯一的观测者？死过一次是什么意思？”
秦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关于白蚁事件的信息，我们都已经整理成资料。一会儿你直接看就行了。”
“先说说你吧，你遇到了什么反科学事件？”
这个时候，秦命是有点兴奋的，因为反科学事件在一次出现，而且不出现在夏国，也不出现在他的身边。
问这句话之后，秦命给叶泠然发了个消息，让她派人把白蚁事件的资料送过来。
史密斯并没有再故弄玄虚，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
“铅原子的核子数是多少？”
这种简单问题，秦命直接脱口而出。
“铅，82号元素，原子核内有82个质子，125个中子，一共207个核子。它也有126个中子的同位素，这种同位素更加稳定一点。”
史密斯接着问道:“那有322个核子的铅同位素存在吗？”
秦命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你发现了铅322？”
史密斯十分艰难的点了点头。
秦命接着问道:“在什么环境下存在？”
史密斯回答道:“常温常压下即可存在，稳定的就像正常的铅原子一样。”
他又看了看陆老，说道:“而且这些铅原子构成的材料具有负折射率，可以达到光学隐身的效果。”
虽然这件事也非常的反科学，不过秦命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毕竟白蚁事件也同样离谱，而且他还是在天机图书馆见过大世面的人。
秦命随手拽过来一张纸和一根笔，这边画了两下之后，说道:“铅322显然不可能在自然界中稳定存在。把这件事情详细说说吧。”
史密斯闭上了眼睛，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在做粒子对撞实验的时候，原本应该被对撞的粒子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但用来格挡高能粒子辐射的铅却发生了变化。”
“铅板上出现许多肉眼可见的细小坑洞，但经过检验并不是小坑洞，而是那一块的铅全部变得不可见了。经过光谱检验，那就是铅322。”
“含有126个中子的铅原子有多稳定就不用我解释了，毕竟是双幻数原子。”
“这种铅原子用欧洲的强子对撞机轰开都难，就更不要说我实验室里的那种小型粒子对撞机。”
“但就是这么稳定的双幻数原子，在被轰击过后，居然变成铅322，我试着减小粒子撞击的能量，但无论多小，只要有辐射，铅208就会变成铅322。”
说到这里，秦命敏锐的注意到一个关键点，问道:“你确定是只要有辐射？”
“对，只要是辐射，任何辐射都行。”史密斯肯定道。
“而这也是最离谱的一件事，哪怕是我用伽马射线，那些铅依旧会变成铅322。”
“所以可以确定，那些铅并不是接受到外来撞击变成铅322的，那些中子是凭空产生的。”
伽马射线的本质上是光子，用光子去轰击铅原子居然能够产生中子，这显然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光子本身就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它静止时没有质量，运动时便有了质量。
秦命把笔纸推往一旁，目光注视着史密斯。
“中子凭空增加了，那就代表着质量也凭空多了，蓝星上凭空多出来了一点物质。”
“但或许这是伽马射线的能量转化成质量了呢。”
“至少这个想法比凭空出现物质要容易接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