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说道:“目前没有发现过能量转化为质量的实例，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秦命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确实，我很清楚。这种概率极小，但总归还是在科学的范畴之内不是吗？至少在理论的范畴之内。”
“我一直相信物理学有一种对称美。”
史密斯摇头道:“这件事情我确实想过。但我用理想模型去计算，哪怕是把我发射出来的所有伽马射线的能量全部用作哪些铅208结合中子时的结合能也不够，更不要说还有多余的能量转化为质量了。”
秦命笑了笑，“那万一是把空气中粒子的中子给剥夺出来了呢？开个玩笑。”
“走，做个实验。”
秦命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门外走。
史密斯站起来，疑惑道:“什么实验？”
秦命来到门口，正好叶泠然派来的人把白蚁事件的资料给送过来了。
他接过资料转身递给了史密斯。
“做个实验，把铅322合成出来。”
第323章 毫无意义
“你在说什么？合成出铅322？这怎么可能？”史密斯接过资料，一脸的诧异。
秦命微笑道:“怎么不可能？铅322在理论上不可能稳定存在，但只要是一种原子，它就有存在的可能性，哪怕这个存在时间只是一毫秒一瞬间。”
“而我们能把这个时间延长下去。”
“跟我来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史密斯甚至在第一时间都忘记了看秦命给他的资料，满脑子都是秦命要凭空创造出一个不可能稳定存在的原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秦命来到了一个实验基地的。
这座实验基地位于宽广的高原上，被宁静的自然环境所包围。
基地的主要建筑呈圆顶形状，巨大的穹顶高高地伸向天空，显然是为了容纳庞大的粒子重编码器而设计的。
穹顶表面覆盖着银色的合金板，反射着阳光，使其在阳光下闪烁。
在基地的一侧，有一个坚固的建筑物，这是原子建构矩阵的所在地。
它的外墙由透明的纳米材料构成，让人可以从外部看到内部复杂的量子计算设备。
在建筑的顶部，有一个弯曲的玻璃穹顶，让天空的光线透过，洒在设备上，创造出科幻般的景象。
穿越基地的中心，一系列巨大的能量导管和磁力环绕着，将能量从超导能量场传输到粒子重编码器和原子建构矩阵。
这些导管呈蓝色和绿色的色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示出高度的技术性。
史密斯站在实验基地前，即使是他的内心也无法抵挡眼前景象的震撼。
秦命简单的给史密斯介绍了一下。
“这是粒子重编码器。”
“这个是原子构建矩阵，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万位比特量子计算机。”
“这个是超导能量场，主要就是可控核聚变装置，提供能量用的。”
“由原子建构矩阵进行计算，超导能量场提供能量，最后由粒子重编码器把质子，中子，电子这些粒子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原子。”
“用这些合成出铅322。”
史密斯对这一系列装置感到十分震惊，但震惊之余他还保持着理智，问道:“合成出铅322有什么用？我那个实验室可能有这么厉害的装置，只有一个粒子对撞机而已，到最后甚至连粒子对撞机都用不到。”
秦命意味深长的看了史密斯一眼，淡淡说道:“因为我要验证你说的话啊。”
史密斯轻笑一声，问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觉得我在骗你？”
秦命摇了摇头，“只是重复试验而已。”
“这里正好有粒子对撞机，一会儿我给你准备材料，你把在米国那边的实验重新做一遍，看看还会不会出现铅322。”
“最后一步我才会使用粒子重编码器去合成铅322，看它究竟是不是拥有负折射率，看它能不能在常温常压下稳定存在。”
史密斯点了点头，“行。”
“那这些实验过后呢？有什么意义？”
秦命摇头道:“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重复确认不是科学本身受影响，而是有未知的存在在影响我们的科学而已。”
史密斯又问道:“那重复确认之后呢？”
秦命随意的回答道:“回自己住处，好好吃一顿洗一个澡，睡一觉，明天继续进行脑机接口的研究。”
史密斯感到非常诧异，“这就不管了？那个未知的存在怎么办？”
“呵。”秦命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当时那块玻璃碎片违背能量守恒定律，弹到了本不应该达到的高度，狠狠地刺中了我的心脏中间，心脏直接爆炸。”
“那个未知的存在已经可以在微观层面，甚至是在基础科学上影响我们。而且祂们在暗，我们在明。能够确认祂们的存在，已经是极限了。”
“就像我最开始说的一样，接着研究下去毫无意义。”
没等史密斯开口反驳，秦命就挥手叫来一个科研人员，指着史密斯说道:
“带他去做实验，在这个实验基地，我赋予他高级权限，他需要什么材料，需要都用什么装置都满足他。”
随后又对史密斯说道:“去复刻你的实验吧，把最后的结果告诉我就行。哦，对了，我要实验报告。”
史密斯也不再多言，他知道自己就算说了，秦命也不会听进去，但至少秦命给了他高级权限，能够让他调动这里的所有资源。
这也算是一种支持吧。
他应了一声之后就跟着研究人员过去复刻他的实验了。
史密斯走后，秦命又叫来这个实验基地的负责人，让他准备好启动粒子重编码器。
准备好这些，秦命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上去，陆老也坐到了他的旁边。
陆老忍不住问道:“真的不用继续研究了吗？”
秦命叹道:“不是不继续，而是没有办法继续。”
“最后的结果不管铅322能不能稳定存在，组合成的材料有没有负折射率，其实都不影响了。”
“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史密斯究竟能不能在这里复刻出一模一样的实验结果。”
陆老眼神变幻几下，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只化成为了一声长叹。
“唉……”
第324章 没有意义的变量
秦命知道陆老为何叹气，但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敌在暗，他们在明。
而且那未知的存在绝对不是蓝星文明可以抵抗的，但就现在而言，他们的目标是秦命，种种反科学现象都是围绕秦命一人来的。
不对，史密斯这次铅322事件还没有确定，毕竟事情发生在米国那边。
秦命能感觉到，这种反科学事件以后将不是偶然，很有可能会变成常态，最后甚至会在整个蓝星尺度上出现，而不是局限在一个实验基地或者一个小小的实验室。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擅长科学，但这件事情本身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他们只能像蝼蚁一样任由摆弄。
天机图书馆或许能够知道什么，但在之前交流的时候天机图书馆也一直在隐瞒。
他得到了最好最有用的消息就是:人类迄今为止的科学在大体上是正确的。
而且现在天机图书馆的自主意识现在仿佛陷入了沉睡，真正变成了一个简单的索引系统，为他找到合适的书籍。
“唉……”
秦命也长叹一声，而后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劝慰道:
“那种级别的存在想要覆灭人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祂们一直没有行动，至少可以证明他们对覆灭人类没有什么想法。”
陆老苦笑一声，道:“祈祷神明不会降下神罚？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秦命还是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陆老不言，但秦命能从他苍老却明亮的眼中看到浓浓的不甘。
“呵呵。”秦命突然间笑了，自嘲道:“可能蝼蚁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理吧。”
他摇了摇头，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边思考其他项目待解决的科研问题，一边等待着史密斯的实验结果。
史密斯那几次实验本身就没有什么难度，在条件充沛的情况下，复刻只是简简单单的事。
史密斯甚至还有添加了几组辐射实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相同到让人绝望。
铅208变成了铅322。
只要有辐射，都会引起铅208的转化。
铅208，质子数82，中子数126。
是自然界中非常罕见的双幻数原子。
原子核是由质子和中子构成，在质子数和中子数为某个特定数值或两者均为这一数值时，原子核的稳定性就比平均值大。
这些数值被称为“幻数”。迄今已知的幻数有2、8、14、20、28、50、82、126。
铅208这个双幻数原子本该是最稳定的，但现在却被小小的辐射给改变了原子核结构。
这种感觉就仿佛史密斯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信仰，被人扔到了地上，还狠狠踩上了几脚，吐上几口唾沫。
再一次做这几组实验，史密斯只感觉浑身难受，想要抓狂，双眼充血，近乎疯癫。
但他很快就恢复冷静了，事实上他本来就是一个冷静的人，只是在涉及科学的事上才会有情绪化。
换句话来说，他对科学以外的事其实都并不在意。
工作人员把实验报告整理出来给了史密斯，史密斯过去交给了秦命。
秦命接过史密斯报告，随便翻了两下。
史密斯用了所有的电离辐射，甚至还用了一些半衰期比较短的原子衰变产生的辐射，这些都能够让铅208这个异常稳定的原子发生变化。
大致看完了报告之后，秦命打趣道:“庆幸的是，红外线和紫外线不能让它发生变化，否则的话，世界上可能就没有铅208了。”
史密斯冷峻的摇头道:“这并不好笑。”
“那我再给你讲个笑话。”秦命把实验报告放到了一边，也不管什么史密斯想不想听就直接开讲了。
“物理学家研究素数，二是个例外，所以物理学要把它放到了标准模型之外，然后从三开始看，三是素数，五是素数，七是素数，好，实验到此结束。由此可得，奇数都是素数。”
史密斯并没有笑，而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命准备拿起来实验报告，发现陆老已经被陆老拿走了，这会儿已经拉住了一个研究人员不耻下问，这个研究人员正抓耳挠腮的在想怎么把那些复杂的数据给陆老说的通俗易懂一点。
秦命拍了一下手，站起身来，“换几个人，再多做几次实验吧。”
“就按那份实验报告的流程来，如果重复超过十次以上，那么恭喜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