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史密斯感到非常不理解。
“不会就是不会，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呢？证明题本身就已经给出结论了，那结论一定是正确的啊！”
秦命摇头道:“你不懂，无论是大考试还是小考试，分数就是学生的命。所以很多学生都有一项技能，那就是这题不会，怎么把它做对？”
“扯远了，再说下去就止不住话题了。”
“你不感觉这件事和做证明题很像吗？”
史密斯没明白秦命的意思，皱着眉头问道:“什么？”
秦命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史密斯，最后指了指粒子加速器和实验室的所有工作人员
“我就是改卷子的老师。你们就是做题的学生，反科学事件就是一道题目。”
“这个老师不看过程，不观测你们的时候。你们的过程就能够随意编写，最后给出符合题目的结论。”
“但当我去看你们的证明过程，或者让你们当着我的面再给我推导一遍，此时动物处于观测状态。因为你们本身就不会这道题，所以你们无论怎样证明，最后必定得不到题目的结论。”
“所以在曾经有一瞬间，我有一个非常大胆且荒谬的推测。”
“当我没有在观测的时候，你们随意进行实验，最后人为制造出一个反科学的实验结果。当我处于观察状态的时候，你们没有办法造假，所以最后实验结果是正常的。”
“你们在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说完这个荒谬的想法之后，秦命自己都忍不住吐槽道:“怎么样？这个想法很可笑，很离谱吧。”
史密斯看着秦命，眼中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担忧，低声说道:“你已经快疯了，得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了。”
秦命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抬头望向天花板，把这一口气都呼了出去，内心感慨万千。
他当时里脑子蹦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甚至都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猜测本质上来说是秦命的主观想法，很难被证明是假的。
因为要想得到反科学事件的结果，秦命就不能够参与实验。
但他们不参与实验的话，这个主观猜测就可以一直存在，无法被证伪。
哪怕秦命是通过监控看实验，那也属于观测状态，实验结果会是正确的。
或者工作人员把实验的全局录下来当做证据，但秦命依然可以认为这个录像的视频是像电影一样拍出来的，都是假的。
只要秦命不亲自参与到实验当中，这条结论就无法证伪。
但秦命一但参与实验，处于观测状态，最后的实验结果就是正常的，完全符合人类目前现有的科学知识。
这完全矛盾。
所以秦命的这个猜测虽然听起来很离谱，很荒谬，但确确实实无法被证伪。
智商越高，越容易在这些事上陷入死胡同，他们的大脑会有一个程序，像机器人一样无限循环。
但好在秦命当时在白蚁事件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陷入死胡同，就被一个玻璃碎片给扎死了。
随后进入天机图书馆，死亡的恐惧感和震慑力冲散了他内心的所有想法，让他能够以客观的角度去进行分析。
而且还和天机图书馆聊了很多，这才使心理才没有崩溃。
高智商的人往往陷入深思熟虑和复杂思维中，他们的思考范围更广，深度更深，有时会涌现出奇思妙想，但也容易陷入自我制造的思维漩涡。
相比之下，那些无忧无虑的人似乎更容易享受简单而快乐的生活，不用过多纠结复杂的问题。
史密斯当然明白这件事，也明白秦命刚刚提出的那个猜测无法被证伪，所以才建议秦命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秦命沉默不知道多久，才说道:“放心，我不会跳进自己给自己埋的坑里。我只是感到恐惧而已。”
“祂们不仅仅能够在物理层面杀死我，甚至还能够在精神层面击毁我。”
“祂们诱导我把一把刀磨的无比锋利，让这把刀最终将插在我的身上，凶手是我自己。”
史密斯不言，但他能够从秦命的话中感受浓浓的绝望，完全没有一点希望。
第327章 最后的实验
过了许久，史密斯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们。”
秦命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当然了。一个人质疑全世界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干的。”
史密斯又问道:“这件事，你和其他人讲过吗？”
秦命摇头道:“之前向泠然姐倾诉过，今天对你说了一次。除了你们两个之外没再告诉过其他人。”
“我是整个天工计划的主心骨，是整个天工计划的核心。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和其他所有人有任何的信任危机。”
“一旦我把这件事情讲出来，哪怕我不放在心上，也会有人和我产生信任隔阂。一旦丧失了信任，天工计划分崩离析只是瞬间的事。”
史密斯诡异的笑了笑，威胁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秦命很淡定的摇头道:“不怕。”
“为什么？”史密斯诧异的问道。
秦命摊了摊手，说的很自然。
“因为你说话没人信，哪怕你说的是真话，也只会被当成谣言。在天工计划研究基地造总负责人的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史密斯的表情顿时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秦命拍了拍史密斯的肩膀，说道:“接着准备几次实验吧，多换几个人做。放心，权限我已经给你了，这里的设备和资源随便用。天工计划还挺有钱的，不怕浪费。”
史密斯收起来那难受的表情，说道:“不必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我们一直以来的科学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秦命笑了，这是他笑的最轻松的一次。
“当然是正确的。”
史密斯也终于释然了。
“那就好。”
秦命一边往实验室门外走，一边说道:“我们的实验可还没有结束。”
他来到实验基地的大厅，陆老此时还捧着那份实验报告坐在椅子上，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
秦命叫来工作人员，吩咐他准备启动粒子重编码器，先启动原子建构矩阵计算合成出铅322的详细数据。
秦命来到陆老旁边，看陆老那副状态，显然是弄懂了实验报告的样子。
这是了解过多，知识过多的代价。
在没了解完之前，他只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但严重到什么地步，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
但现在简单的了解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情象征的意义和代表的后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
陆老只了解了一点就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秦命和史密斯这种人了。
秦命坐在陆老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过想来以陆老的心理素质，想着也不需要他怎么安慰，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绝望罢了。
史密斯也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陆老，然后来到秦命旁边问道:“不是已经放弃了吗？你还要做什么实验？”
秦命解释道:“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会用粒子重编码器自己合成出来铅322，检验它是否能够稳定存在。以及这种原子构成的单质究竟有没有负折射率。”
“给这次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史密斯不解的问道:“难道铅322会有不一样吗？”
秦命反问道:“之前的实验过程中产生的铅322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产物，严格来说不具备参考性。而我们自己根据现代物理学标准模型强行合成出的铅322才能代表铅本身的性质。”
“将两者的性质进行对比，能够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那未知的存在。”
史密斯大概明白了秦命的意思，问道:“那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秦命看了看时间，说道:“已经快开始了，原子建构矩阵已经在计算数据了，你先去实验室里等一会儿吧。”
随后他叹道:“要合成出来一小块单质，才能看出来铅322在宏观层面的性质。又要烧不少钱。这玩意儿几十亿砸进去就听个响。”
这时陆老突然插话道:“只要能够进一步研究，烧多少钱都无所谓。”
“天工计划的资金早都已经不能用数字来衡量了，而且未来不久，你就可以调用蓝星上所有的资源，甚至只要你愿意月球上的，火星上的资源都可以。”
“行。”
秦命笑着点了点头。
正如陆老所说，天工计划的资金都已经高到某种极限了，每个计划或者项目立项的时候，中枢都会给100亿当做启动资金。
注意，这一百亿只是启动资金，后续投入的钱更多。
秦命自从搞科研以来，除了一个可控核聚变，其他研究就没有担心过任何经费问题。
第328章 无穷大
不过天工计划本身是个吸金兽的同时也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里面的所有科研成果随便拿出来一项都能获得天价的利润。
天工计划赚的远远比花的要多，而且因为天工计划的存在，夏国现在都已经快把赤旗插满世界了。
相比于现在研究要花多少钱，陆老现在更在乎那个未知的存在。
秦命看了看时间，觉得该去实验室了，他在走之前对陆老说道:“陆老，您可以往好处想。至少现在我们也掌握了负折射率材料的制备，我们也可以做光学隐身战机了。”
说完，秦命带着史密斯进了粒子重编码器的实验室，说是实验室有点不太妥。
因为它太大了，宛如一蕴含人类智慧的机械巨兽一般。
巨大的粒子重编码器塔立在中央，令人肃然起敬。
在实验室内，科研人员们早早地开始了实验的准备工作。
他们检查设备，校准仪器，确保一切处于最佳状态。实验室内一片繁忙，仪器发出嗡嗡的声音，人们在调试各种参数。
秦命站在实验室的中央，戴着实验手套，凝视着粒子重编码器的控制面板，看着由原子建构矩阵计算出来的数据。
一名科研人员走到秦命身边，恭敬地请示道：“秦总负责人，实验准备已经完成，一切就绪。是否可以开始实验了？”
秦命把目光从控制面板上移开，回应到:“开始实验。”
“第一次实验，合成铅322原子，研究它在常温常压下的性质。”
科研人员在秦命的指导下，开始了精心设计的实验。
控制面板上的按钮被轻轻按下，粒子重编码器开始嗡嗡作响，能量导管闪烁，超导能量场缓缓聚拢，将能量传输到粒子重编码器内部。
秦命紧盯着监控屏幕，监测着粒子的重新编码过程。众多科研人员也在紧张地观察着实验的进展。
这套装置每一次启动都是人类对微观世界的一次挑衅。
随着实验的进行，数据在屏幕上迅速更新。粒子的属性被精确地调整，质子、中子和电子按照计划开始相互作用和组合。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科研人员的紧张情绪逐渐松弛，他们开始互相交流着实验数据。
反倒是史密斯有点兴致缺缺，今天经历了太多事，他明白了太多的事情，完全不觉得这个实验有任何意义。
只是为了严谨的实验流程走个形式而已。
秦命继续监测着实验的进行，直到最终结果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