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对话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拯救人类了，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秦命，而是宇宙意识之一。
他只是刚刚拥有了理想拉普拉斯妖的能力，并没有宇宙意识该有的认知。
所以他掌握的信息是已知的四个宇宙意识中最少的。
他这次对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疑惑，得到一个答案。至于拯救人类，解救太阳系，可能只是顺便。
现在他的这副机器人躯壳并不受到绝对静止场的影响，同他秦命那副躯壳一样，以身体为中心，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场可以与绝对静止场抵消。
他无法确定之前秦命那副躯壳是受到了天机的庇护，还是收到了反科学事件背后存在的庇护。
但他很确定，现在的他是受到了自己的庇护。
“现在，我们可以对话了吗？”
“自我介绍一下。秦命，种族未知。人类文明中不应该存在的变量。天机图书馆绑定者。”
毫无感情的ai音只传播到了一定区域内。
这幸亏月球基地内本身建造了隔离措施，并不是真空环境。
不然的话，声音根本无法传播。
下一秒，秦命的面前出现一个正方形的光幕，光幕上开始浮现出标准的汉字。
【你好。首先，我们需要向你道歉。在你还是人类的时候，我们并非无意和你交流，而是在等着绝对静止场覆盖整个太阳系，可惜在完全覆盖前的倒数第二十秒，子弹已经夺走了你的生命】
“没关系。”秦命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
刚刚那段文字消失，光幕上继续开始浮现出文字。
【现在你是机械生命，我们本想把信息直接导入到你的芯片里，但导入受到干扰，只能以这样落后的方式来和你交流】
秦命说道:“我感受到了你们的行为。友情提醒，你们可以回忆一下古蓝星文明试图读取我记忆的后果。哪怕是我现在变成机械生命这一点也并不会改变。”
光幕上的文字消失，重新出现了一行文字。
【我们会注意的！】
第一波交流之后，秦命说道:
“在绝对静止场覆盖太阳系的前二十秒，我开枪自杀。以你们在以往时间中表现出的能力，完完全全可以阻止子弹击中我的太阳穴。”
“你们是否有阻止这个过程的想法？如果有，你们为什么没有实行？是否是因为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阻力？”
光幕的回答非常真诚。
【因为我们想要确定你口中的天机图书馆是真是假。因为我们无法读取你的记忆，所以无法完全相信你】
“理解。”秦命在自杀之前就猜出来这一点，之所以开枪自杀，就是为了证明他不会真正死亡，意识可以重新回归。
这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天机图书馆的存在，但也算提供了一个证据。
没等秦命提出下一个问题，光幕上开始自动出现文字。
【蓝星的人类文明中，不止有你一个变量。你的女朋友叶泠然也是一个变量】
秦命说道:“我知道他，但她这个变量并没有对人类的发展有太大影响。”
光幕上重新出现文字。
【她和你一样，都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变量】
“你们无法理解，正好可以证明我们的层次在你们之上。”秦命正好借着祂们的话茬给祂们上压力，进行一波恐吓。
因为他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祂们乖乖回答。
但对方并没有被吓到，还给出了一个非常简洁的回应。
【这是不可能的】
光幕上出现的文字虽然没有感情，但这句话就表现出了极致的傲慢。
仅凭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来，祂们认定自己是宇宙中的最高层次。
秦命一时间也不知道祂们这句话到底是无知的傲慢，还是事实的阐述。
“你们为什么敢这么确认你们的上面没有其它文明。万一你们也圈养者圈养的文明呢？”
【你的理解是正确的。圈养法则层层递进，圈养着下层文明的文明同时也在被其他上层文明圈养着。但这种层层递进是有极限的，并非没有极限。而我们就是那个极限】
看到这一大段话，秦命瞬间感觉大脑里的很多线索串了起来。
祂们就是圈养法则中最上层的圈养者？
是圈养法则的极限？
难怪祂们敢有这种自信。
但秦命并不相信。
“还是上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敢保证你们的头上没有其他文明呢？或许只是你们没有观测到他们呢？”
【抱歉。是我们回答的不严谨。圈养法则需要限制在一片区域内。而我们是在宇宙所有文明构成的集合中绝对强大，所以不存在比我们更强大的文明】
尽管祂们表现的很谦虚，但阐述出的事实却非常的恐怖。
秦命并没有接着在这个问题质疑下去。
因为对方已经说了祂们在宇宙中绝对强大，祂们如果要被圈养，那就必然是被宇宙之外的存在圈养。
但秦命已经消化并理解了天机图书馆的所有书籍，很清楚知道一件事。
宇宙并没有外面这个说法。
三维空间加上一维时间的宇宙可能有界限，但在大宇宙中，即完整的十维空间加上一维时间的宇宙可是没有界限的。
宇宙即是一切。
秦命问出来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光幕上出现了四个字。
【原初文明】
第534章 蓝星实验
“原初，即原先，最初之意。”
秦命对这个名词发起了疑问。
“你们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仅仅只是一个代词？还是具备特殊含义？”
光幕上给出回答。
【我们文明是宇宙诞生之后的第一个高等智慧文明。它是我们从蓝星文明的词库中找到的最符合我们文明的词语。】
这段文字下面紧接着又出现一行文字。
“那么请问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和秦命一样，询问具体的称呼并不是为了试探对方，而是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
秦命想了解原初文明。
而原初文明更想要了解秦命。
因为秦命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等效为祂们理解中的反科学事件，甚至犹有过之。
人类好歹知道自己不是宇宙中最厉害的，反科学事件的幕后黑手最多也不过只是高等文明而已。
但原初文明不一样啊！
祂们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存在，在所有文明构成的集合中绝对强大。
换句话说，人类上面有人，祂们上面可没人了。
秦命现在所展现出的能力已经超出了祂们的认知。
就比如现在，秦命可以在绝对静止场里活动自如，完全不受到影响。
在人类秦命死之前，是祂们故意给秦命施加了可以抵抗绝对静止场的场，目的也正如秦命所说那样，是为了试探他。
但现在，祂们不知道秦命的意识会在这个机器人上回归，自然也不可能提前做好措施。
也就是说，现在秦命能在绝对静止场里自由活动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能力。
而祂们原初文明，作为大宇宙最顶端的存在，是凌驾于所有文明之上的圈养者，所有文明都在祂们的观测之下。
为了生存，祂们不会允许后来的文明发展到接近祂们的程度。
绝对静止场更是祂们文明科学技术的集大成之作，祂们完全确定秦命所在小宇宙的其它文明不可能掌握这种技术，更不可能掌握破除绝对静止场的技术。
因为绝对静止场本身就已经算是规则性武器了，是祂们直接站在大宇宙的层次上，修改了这片小宇宙的规则。
这种绝对静止，实际上就是一片区域的时间静止。
可现在，秦命就在祂们的面前自由活动，悠闲自得。
更可怕是，祂们还看不出秦命破除绝对静止场的手段！
在祂们的观测中，秦命现在是处于被绝对静止场中。但摆在祂们面前的事实是，绝对静止场并未影响到秦命！
祂们现有的所有科学技术都无法解释秦命的能力！
而祂们又敢保证其它文明的科学技术不会超过祂们。
这就自相矛盾了。
比如当x趋于无穷时，函数f（x）存在极限，且极限为n。
现在f（x）的值却出现了n+1！
所以祂们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摸清秦命的底细，或者是秦命口中天机图书馆的底细。
秦命很自然的回答道:“叫我秦命就好。”
【秦命？另一个蓝星的监控数据显示，截止到现在，蓝星上共有十三个秦命。因为这个名词不具备不可替代性和特指性，所以并不能被用作称呼】
秦命说道:“这是一个用于代指的名词而已。本身就是可以重复的。如果你一定要求不可替代性的话，那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拥有天机图书馆的秦命’。”
可能是原初文明看明白了秦命不想交代自己的底细，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隐晦的纠结，而是直接问道:
【天机图书馆到底是什么？】
“一个在于未知空间的图书馆。祂自称拥有人类自诞生到毁灭的全部知识。”秦命把说过一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不可能。我们随时监控着宇宙中的一到十维的所有空间，不可能存在我们未知的异常空间】
“你们不知道的有很多。同样，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秦命淡然道:
“而且我已经向你们透露这么多信息了。也该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
面对秦命，原初文明并没有表现出傲慢。祂们不是害怕秦命，而是害怕未知。
【请问】
秦命问出了第一波问题。
“你们为什么会监控蓝星？按照你们的表述，你们是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个文明。以你们的层次，没必要把目光放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