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名太监,面对这样的局面,难免有些害怕。
“这一个月,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玉玺?谁有能力接触玉玺?你认为,皇上的周围,谁的行为有些异常?”
“你什么时候离开过玉玺?”
苏信笑着问道,没有表现出任何冷冽。
方宏稍显安心,道:“每日,我都常伴皇上左右,晚上,子时后,玉玺会放置在御书房,几乎没有人可以接触玉玺。”
“皇上周围,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偷窃玉玺之人,必然对皇宫十分熟悉,清楚玉玺的放置地点,侍卫的轮换时间,才能在偷盗完放会原地。”
他说着自己的猜测,撇清自己的嫌疑,更没有供出任何人,实在是滴水不漏。
花道常不言不语。
苏信摆摆手,道:“下去吧。”
方宏脸上一喜,快速离开。
接着,侍卫又带进来一个人,名为田吉,正是魏忠贤座下五虎之一。
……与.
第二百一十五章:朱厚照入藏书阁!
田吉一身红色官服,约莫五十来岁,脸上皱纹密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世事,洞察人心。
他曾是殿前进士,学富五车,在文林中名声很大。
“田大人,久仰,久仰。”
苏信伸手,示意田吉落座。
田吉环顾四周,脸上一笑,拱手道:“庆王野心勃勃,朝中,竟有人敢私通庆王,谋权篡位,通敌叛国。”
“本官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袖袍一甩,轻轻擦落椅子上的灰尘,安然落座。
苏信目光微凝,道:“田大人身在内阁,负责草拟文书,时常接触玉玺,可曾在内阁发现有人暗藏通关文书?”
田吉正是一位内阁阁老,是东厂文臣之首,智计百出,深不可测“三九零”。
闻言。
田吉摇头,道:“未曾发现。”
他目不斜视,目光定定的与苏信对视,眼神如一滩死水,自进来后,眼珠就没有转动,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苏信一笑,继续问道:“玉玺放在内阁时,可有人擅自动用玉玺?”
“不知!”
田吉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摇头。
接下来,无论苏信问什么,田吉都是摇头,丝毫没有进门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笑容,如高山般巍峨不动。
在他面前,刚刚的太监方宏,就像一个弟弟。
“劳烦田大人。”
苏信没有再问,摆摆手,让侍卫带田吉离开。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每次朝会,这位内阁大佬,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有朱厚照点到他的名字,才会发言。
他如一棵木头,可是,木头又怎会成为魏忠贤的第一谋士?
苏信深刻意识到东厂的底蕴。
自西厂建立,他看上去占上风,却并没有动摇东厂的任何根基,即使是刘喜、曹正淳,也是他以另外手段除去。
想着,苏信收回思绪,看向进来的另一位文臣,崔呈秀。
崔呈秀也是魏忠贤座下五虎。
他是地方举荐的官员,进入朝堂,如龙归大海,迅速抓住机遇,成为魏忠贤的心腹,被魏忠贤派到朱厚照身边,处理奏折。
每日,官员奏折如云,皇帝自然不可能看完所有奏折。
崔呈秀就是负责查阅奏折,整理出重要奏折的文臣,这也是为何有人状告东厂,第二日便被抄家灭族的原因。
“崔大人,你时常接触玉玺,更可以预先查看地方官员的奏折,可曾有塞外密函?可曾发现有人挪用玉玺?”
苏信目光锐利,看着这位双鬓斑白,面目和蔼的老人。
崔呈秀轻轻一笑,道:“近日,所有官员的奏折,除了河阳地震,便是东海祸乱,哪会有什么塞外密函?”
“各地自立为王,已很少上奏。”
“苏大人应该清楚,有些奏折,直通皇上,本官也没有权力查看。”
“我已十二日没有碰过玉玺。”
崔呈秀不像田吉那般漠然,却也没有说任何有用信息。
他乐意西厂查不到幕后主使。
他是魏忠贤的心腹,早已明白,自从朱厚照重用苏信,疏远东厂一系官员,魏忠贤已经有换一位皇帝的想法。
庆王入关,正与东厂的谋划一致。
苏信再次摆手。
朝中,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这些人投靠东厂,但不代表就是无能之辈,相反,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杰。
第四人,是一个武臣,名为孙云鹤,是魏忠贤座下五彪之一,是皇宫的禁军统领,负责安排皇宫所有守卫。
“孙大人,你负责皇宫守卫,这些天,可发现有高手潜入?”
苏信笑着问道。
孙云鹤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目光锐利。
他看着苏信,冷冷道:“自西厂成立,我身为禁军统领,却已被排除在外,皇宫的事情,想必苏大人比我更清楚,何必问我?”
西厂本就是为监察东厂而成立,更是直接负责皇宫的安全。
孙云鹤直接质问苏信。
“大胆。”
当孙云鹤说完,裴纶骤然拔刀,两步走到孙云鹤面前,刀横在孙云鹤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直接让鲜血流出. .....
血流不止!
孙云鹤却面不改色,哈哈大笑。
“拉下去。”
苏信再次摆手。
他知道,孙云鹤外表虽然鲁莽,内里却十分骁勇,也十分聪明,不然,魏忠贤不会把这个重要职位交给他。
这些都是朝中大员,他没有证据,即使有尚方宝剑在手,也不能轻易杀人。
花道常冷冷道:“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他们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却投靠在魏忠贤这个奸贼手下。”
那夜,她易容为魏忠贤,与庆王总管白虹交锋。
她自然清楚苏信询问这些人的目的。
苏信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把这件事污蔑在东厂头上,可是,一个个进来的文臣、武臣,都是滴水不漏。
“田吉、崔呈秀、孙云鹤,是东厂骨干,他们座下,又有许多门人。”
“这,才是东厂不倒的原因。”
苏信不由感慨,稍作休息,继续审问。
他就不信,魏忠贤座下这么多人,就没有人想过弃暗投明。
……
皇宫。
当苏信离开后,朱厚照查看着边关传来的所有消息,一番思索,来到藏书阁。
藏书阁占地广袤,他从暗道进入,直接在一处房间,见3.5到白发苍苍,仙风道骨,正在房间中看书的老人。
“朱老,我又来了。”
朱厚照脸上苦笑,拱手站在老者面前。
他知道,朱老一直待在藏书阁,不问世事,除非大军打到京城,否则,朱老根本不会管江湖和朝堂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的修心、问道,一心求道。
朱老继续翻阅着书,笑道:“何事?”
朱厚照长叹一声,道:“朱老,大元铁骑陈兵嘉峪关,大明境内,战火四起,我怕嘉峪关一旦失手,元国就会打进京城。”
“劳烦您走一趟,坐镇嘉峪关,防止蒙古高手入关。”
他简要说明事情的经过。
朱老放下书,道:“好。”
…….
第二百一十六章:崔呈秀自首!
东厂。
大堂。
冷风拂来,魏忠贤披着一件白色麻衣,额间缠着一段长长白色抹额,站在一座灵堂前,目光深邃,静默不语。
灵堂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中只有一件长衣。
门前。
崔呈秀、田吉、田尔耕、孙云鹤等五虎、五彪,周应秋、曹钦程等十狗、十孩儿、四十孙,同样一身麻衣,头缠白布。
贾廷、路小川等江湖高手,同样如此。
良久。
当众人上完香,魏忠贤骤然转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冷冷道:“刘督主,尸骨未寒,曹督主,又随他而去。”
“曹兄一生谨慎,他在时,大明大战不起、外敌不犯,风调雨顺,四方来贺。”
“他有何错?最后尸骨无存!”
魏忠贤一字一顿,语声中有些愤恨。
曹正淳的死亡,如晴天霹雳,打乱他所有的计划,更出乎他的意料,同意曹正淳出京,他心中本也有十足的把握。
四周,东厂的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皆一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