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工作制的朝廷鹰犬 第106节

  熄灭了篝火。

  陷入了黑暗。

  庙内陡然响起一阵暴烈的声响,拔刀声、喝骂声、哭叫声一时响起。

  三息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再无声响。

  ————————

  “哈哈哈哈,且满饮此杯!”

  “请!”

  一处山寨之中,两人坐在正堂之内,一个大汉敞着怀,一个书生模样,正在推杯换盏。

  堂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聚义为洪”四个大字。

  “兄弟,你这武功实在高明!今日那伙镖师,若没有你,险些就拿不下来!那小娘子,可是润的很呐!”

  “我这寨子有了你,简直是如虎添翼呀!”

  大汉粗豪笑道。

  “大哥谬赞了,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一门好武功而已。”

  “大哥若是有兴趣,明日我抄写一份送与你。”

  书生也是含笑说道。

  “哦?哈哈哈哈,那我便却之不恭啦!”大汉一时心喜,心中最后一丝犹疑也尽数消散。

  一时间,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正要离席休息。

  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

  “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

  一人从门外连滚带爬的跑入,面色苍白。

  “有,有人打上——”

  嘭。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的头颅轰然爆开。

  无头的腔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没了动作。

  一人迈步进了房间,跨过了那具尸体,站定正堂当中。

  目光扫视二人,最终落在了书生身上。

  “挺会躲,找个山贼寨子入伙,还当上二当家了。”

  “关于籍天睿,你知道多少,都说说吧。”

  大汉豁然起身,伸手就要去拿刀,嘴上喝骂道:“哪里来的毛人,敢——”

  嘭。

  无头尸体倒下,砸翻了酒桌。

  酒菜泼洒在那书生身上,他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手指颤抖,面色发白,牙齿打架。

  “李,李大人……”

  他颤抖着说道。

  李淼看着他,笑了笑。

  “你们明教的崽子倒是都认得我。”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完、不想说,我就点了你的穴位,绑在我的马鞍后面。”

  “我要去的下一个地方,离这里有五十里。”

  “五十里,足够把你拖成一摊碎肉了。”

  ————————

  泉州府,府城。

  一处散发着脂粉香气的房间内,此处的头牌正抱着琵琶,且弹且唱。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声音婉转,如泣如诉。

  一曲唱毕,她放下琵琶,款动金莲,走到桌前。

  伸出纤纤玉手提起酒壶,满上了一杯,却没有敬给客人,而是送到自己的嘴边,轻咬了一下杯沿。

  杯沿之上便留下了一抹嫣红。

  这叫“品朱砂”,是青楼女子喂自己心爱的恩客喝酒的方式。

  青楼女子的胭脂里加了蜂蜜,带着一丝甘甜,喝起来别有风味。

  她轻咬嘴唇,将那杯酒送到一人嘴边。

  “公子,且饮了此杯,我们就去歇息吧。”

  “好。”

  那人一副富家公子打扮,笑意吟吟,接过了酒杯,却是没有去喝酒,而是将那处嫣红含在了唇边,细细品了一会儿,这才将其一饮而尽。

  “公子……你坏……”

  头牌羞红了脸,眼神中带着爱意,看向那人。

  “如此,那咱们就去歇息吧。”

  那人笑着说道,便要起身。

  嘭!!!

  霎时间,屋顶破开,砖瓦齐齐落下!

  尘土飞扬之间,就听得那人喊道:“蕊儿!蕊儿!你怎么样了!?”

  富家公子咳嗽着站起身来,挥舞长袖,拨开烟尘。

  却一时愣住了。

  因为此时,房间当中,站着一位英武的男子。而他的蕊儿,正被他掐住了脖子,面容涨红,不住挣扎。

  “你!你放开她!!!”

  富家公子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男子怒喊道。

  李淼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嗤笑一声。

  “蠢货,跟一个男人睡了大半个月,还真爱上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头牌。

  “你更会藏,杀了青楼的头牌,自己易容接客。太有想法了,我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

  “说吧,籍天睿在哪?”

第142章 易容

  李淼此话一出,屋内霎时间一片安静。

  只有那头牌的在挣扎中,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富家公子却是根本不信。

  他颇有家资,平日里总在脂粉堆里厮混,整个湖广之地的头牌,他哪个没玩过?怎么可能连男女都分不清?

  这叫蕊儿的头牌,非但不是男人,而且是个女子中的女子!要比他之前见过的、睡过的所有头牌,都更柔软、更体贴。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在她的闺房中,一连逗留了半月呢?

  “易容?阁下以为我是乡野愚夫吗?这种荒唐话也说的出口?”

  富家公子冷声说道。

  若说是贴一抹胡子、在脸上抹一些脂粉,让自己看起来大略与平常不同的手法,跑江湖的基本都会一两手。

  但真正的“易容”功法,在大朔已经失传。

  其中原因很简单,这门功法对朝廷的威胁太大了。

  在本朝开国之处,就有一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这功法,而且天赋异禀,暗暗就修到登堂入室。他只会这门易容功法,却没有轻功、打法,所以无法替换他人。他又不是什么聪明人,饥寒交迫之下,他做出了一个非常、非常愚蠢的决定。

  他易容成了当时的宰相,然后去吃了一碗馄饨。

  没给钱。

  天可怜见,那可是开国的宰相,是要著书立传的人物。

  所以,这点小事,也没人敢真的计较。

  于是他胆子就越来越大,换衣服、逛窑子、当街纵马伤人,甚至打了前来询问的官差。就凭那张脸,谁也没敢跟他计较。

  事情闹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震怒,让锦衣卫将那位宰相押到堂前问话,苦口婆心的问他是不是自己对他太过亏待了,是不是需要赏赐些金银,甚至暗示他“倒不必如此清廉,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朕也懂。多少贪一些吧,不要做这些丢脸的事情了。”

  羞得那宰相差点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后来锦衣卫查明了此事,杀了那个会易容的人,又在天下大肆搜刮了一番,让这类功法彻底成为了传说。

  如此,也就不怪这富家公子不信了。

  而且他不但是“见过”,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用过”了。怎么可能会是个男人?

  李淼嗤笑一声,也不多言,真气就随着经脉灌入头牌体内。

  在富家公子苍白的脸色中,那头牌好像被舒展开的纸张一般,筋骨在皮肉下一阵翻滚、位移,不过片刻功夫,就成了另一个人,而且分明是个瘦小、清秀的男子。

  富家公子先是一惊,而后仔细地看了看那人的脸,长长的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个清秀的。”

  男人,他也玩过。养书童这种事情在大朔本就算不上罕见,只要长得好看,那就不算丢人。

  只能说,有钱人可能未必像穷人想象中一样快乐,但有钱人的“快乐”,穷人也压根想象不到。

  李淼被他这反应弄得眉头一皱。

  甩手将人丢在地上,一脚踏在那人盆骨之上。

  咔嚓!

  “啊啊啊!!——”

  一声惨叫,那人双手在空中乱抓,在地上乱爬,下半身却一丝反应都没有,在地上乱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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