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明教的人都认得我,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今日必死,但怎么死,死多久,死成一堆、一团还是一摊,还是有区别的。”
“这种功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学的,还是个一流高手,你地位不低。”
“说罢,籍天睿在哪?”
头牌已经心若死灰,情急之下,抬头看向富家公子,凄凄切切的说道:“安郎,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你我这半月的情分上,救我一救!”
富家公子却是呸了一声。
“本来只要长得好看,少爷我不在乎是男是女。但我付钱,你出色相,咱们两清的事情,你却骗我。”
“我花钱睡的是女子,你却是男人,这叫货不对板。我安家经商起家,可没有对骗钱的下家手软的家风。”
说罢,他朝李淼拱了拱手。
“大侠,多谢您出手。我安梓扬从来只被女人骗,若是我被一个男人骗了半个月的事情,传扬出去,怕是要被我那些朋友耻笑许多年。”
“这柄佩剑,是我父搜罗来的,削铁如泥。剑鞘是鲨鱼皮,剑柄是象牙镶以玉石,名贵无比,就赠与阁下,权当谢礼了!”
他放下佩剑,迈步就走出了房门。
到了一楼,老鸨就迎上来,询问方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安梓扬淡定地甩过去一叠银票,说:“来了一位朋友,玩的大了一些。今日那里我包了,不论有什么声音,都不许去打扰。”老鸨子喜笑颜开、点头称是。
直到他出了门、到了大街上,安梓扬这才面色一松、汗如雨下,不住地喘气。而后拼了命的朝远处跑去。
李淼含笑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中,摇了摇头。
“有意思,挺聪明。”
旋即回身走到头牌身侧,一脚踢在他胸口。
“嗬——嗬——”
头牌猛地挺直了身体,目眦欲裂,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叫。
李淼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头捡了一壶尚且完好的酒,拿了个干净杯子,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是腊月初七,为了找你,这四天我杀了三十七个明教杂碎,顺带宰了一百四十几条烂命。”
“你一定知道籍天睿在何处,我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李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且撑着吧,半个时辰后,我再换个手段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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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晨光熹微。
李淼走到大街上,伸了个懒腰。
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少顷,走到了一处极为华贵、占地极广的院落之外,抬脚就要朝里走。
门口的门房伸手一拦,客客气气的问道:“阁下的大名,能否见告?若是主家的相识,我也好提前通报一声,省的怠慢了贵客。”
“职责所在,若有冒犯,万望海涵。”
门房这个职业,是最需要眼力见的,也是最不可能找一个飞扬跋扈的人来干的。这人显然是做惯了这个行当,话说的滴水不漏。
李淼扫了他一眼,无声地笑了笑。
嘭!
门房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就喷出一串鲜血,倒地之后头一歪,便失去了声息。
“二流高手、修的还是明教厚土旗的嫡传内功,你当我瞎吗?”
李淼说了一句,旁若无人的向里走去。
“什么动静!?”
“谁!?”
一众护院听到了响动,呼啦啦从偏房里涌了出来,先是看到地上的尸体,面色一白。而后看向李淼,手都不由自主的发颤。
这里可是泉州府城,安氏的宅邸!
这是哪里来的凶人,却是直接杀进来的!
就算是绿林道的豪杰,做事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不怕锦衣卫上门吗?
领头的护院犹豫了片刻,肃容对李淼说道。
“阁下,是求财还是报仇?若是求财,我大可向主家禀报,一定让阁下满意。”
李淼根本不搭话,眯着眼睛,左右扫视了一圈。
便已经对这些护院的武功根底了如指掌。
李淼抬手成掌,虚空朝下一按。
嗡!!——
一声嗡鸣。
数十名护院只感觉有一股浑然巨力突然施加在身上,仿若泰山压顶,难以违抗。一时间如同被收割的麦秸,齐齐跪倒在地,还是支撑不住,又齐齐趴在地上。
“妖法!妖法!”领头的护院在心中狂喊。
这根本就不是武功!
李淼浑不在意,走到一人身侧,抬脚踩在那人头上,缓缓下压。
“籍天睿还在这吗?你有三息时间回答。”
“一,二。”
“三。”
嘭!
头颅被生生踩碎,红白之物飞溅而出,泼洒在其他护院的身上、脸上。
李淼又走到另外一人身侧,抬脚踩在他的背上。
“你们所有人,都只有三息的时间。”
“一,二。”
“三。”
嘭!
同样的事情不断上演,片刻间就有三四人死无全尸。
领头的护院头颅都被压得无法转动,只能看到一双靴子在他面前不断走过。经过一次,便是一声“一二三”,而后就有液体飞溅在他的身上。
连哀嚎和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人就死在地上。
他既无法看到李淼如何杀的人,也无法确定下一个死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他已经怕到了极点,如果还能动弹,他宁愿自杀,也不愿受这样的折磨。
那靴子第五次从他的面前经过。
停在了他的面前。
“不!不……不!”
“不要,不要……”
他挣扎着开口:“我不认识什么籍天睿!!!求你!别杀我!!!”
李淼挑了挑眉:“我当然知道你不认识。”
“我是要问你,这几天,府上发生过什么大事?”
“有没有人明明容貌没变,行为却举止异于往常的。或是府上有没有一处平常没人会去的地方,约摸能藏下个二三十人的,都说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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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府中后堂,书房内。
“父亲,千真万确!”
安梓扬对着一个大腹便便、富商打扮的中年人说道。
“那人说的明白,就是在找籍天睿!”
“明教的人,就躲在咱们泉州府城!”
他在屋内左右走了几步,转头朝中年人说道。
“父亲,咱们不能蹚这趟浑水!少林都挡不住,行迟大师都圆寂了!”
“咱们要是牵扯进去,怕是就要死全家了!”
“跑吧!家业不要了,只要还有命在,咱们父子总能东山再起!”
中年人皱着眉,捋着胡须,抬手示意安梓扬坐下。
“忙中生乱,先想明白了,再做打算。不然怕是要更麻烦。”
“那人的武功,是什么境界?”
安梓扬伸手拿起茶碗,一口喝完,顺了顺气,方才说道。
“不知道。”
中年人诧异的说道:“不知道?”
“你自幼习武,现在也快有一流的水准了,连他是什么境界都看不出来?”
安梓扬苦笑道:“是啊,我就是看不出来。”
中年人又沉吟一会儿,问道:“那个头牌,你是怎么碰上的?中间又说过什么话?细细说来。”
安梓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中年人越听,面色越是难看,眉头死死皱成一团。
他思索了片刻,肃容开口道。
“坏了。”
“咱们父子,怕是落进明教的盘算里去了。”
“你与我细细说一说,那个揭穿头牌身份的人的外貌。”
安梓扬描述了一番李淼的外表,中年人听着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他犹豫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猛然站起身来。
“易容,连男女之别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好!”
“还什么明教藏在这泉州府城!”
“那他妈的明教,怕是就藏在咱们家里了!”
“走,现在就走!不要带任何人和东西了,咱们轻功上房,直接离开!”
安梓扬听得这话,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