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轻叹:"天禽老人七十七岁,老年得子,视若珍宝,商山二老,西山雁等人都把他视作掌门人。
如今身死,那群老家伙就算脱离天禽门,以自己的名义,也会不断报仇。"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报仇便是!”陆九渊冷冷的说道:
“既然一起并肩作战,那就是朋友,怎能让你一人面对,我在江湖上还有点儿薄面,等此事儿了了,找几位前辈帮忙,在其中说和。
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
毕竟此事无论怎么说,霍天青为了一个女人甘当爪牙杀手,丢尽了天禽门的脸。
错在他不在你,单打独斗,比武论生死,谁生谁死都是理所应当,想找后账、想报仇,一个一个的来,光明正大的比武,这是江湖规矩。”
陆小凤不在意陆九渊的语气:“花满楼,这事儿,花家能出一份力!让天禽门有所顾忌,不至于肆无忌惮。”
花满楼点头称是。
“连霍天青都已经出动,他们手上没牌了!青衣楼,霍休,呵呵,陆小凤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阎铁珊已死,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还活着!他若知道霍休的阴谋,不会无动于衷。
峨眉派也不怕青衣楼!”
“跟我走,咱们去一个地方。”陆小凤突然说道。
“做什么?”
“等独孤一鹤!”
“你已经掌握他的行踪?”
“不,陆小凤只是朋友多一些罢了。”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有些得意。
不论走到什么地方,无论去哪里,陆小凤都有朋友在,都有酒来喝。
“老板,帮我传递两个消息,送给两个人,送到了,交情还在,送不到,烧了你的狗窝!”
陆小凤说完,到柜台写了两封信留下,又用五十两银子压上。
“他会送么?”
“一定会,青衣楼啪啪打他的脸,他吃了这个闷亏的,一定会帮我。
他这里传递消息很快,非常快!”
把信和钱放好,三个人也不迟疑,匆匆赶路,到了一处官道所在。
三个人上树的上树,搭窝的搭窝,各有各的法子,各自找地方休息。
半夜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三个人交替守夜,和衣而眠。
到了日上三竿,依然没有见到独孤一鹤赶到,陆小凤的眉毛渐渐皱起。
“不能在这里等了,根据时间来计算,今天上午他的马车就足以到达此处。”陆小凤神色严肃:
“到现在还没到,怕是出了情况。”
“走,那咱们就往前边看看。”
三个人商量罢,便顺着路往前走,没有多长时间,花满楼突然说道:“前方有血腥气!顺风而来,约么在三四里之外。”
陆九渊紧跟着停下脚步,右手按在剑柄上。
“前方有杀气!”陆小凤说道。
“是什么人在前方拦路,在下陆小凤,给个面子,现身吧!”
话音落,十余道身影从两侧密林中窜出,清一色的青衣劲装。
为首之人手持双刀,冷笑道:"陆小凤,花满楼,三位不必过去了!前面的人你们不必等,也等不到。"
“你可知道,江湖人都有一个共性。”
“什么共性?”
“那就是骄傲,几乎所有闯荡出来的高手,在前期都是所向无敌,毫无对手。
所以每一个人都极其的骄傲,自认为天下高手不过如此。
无论是成名已久的还是没有成名的,都不放在眼中。自信稳赢不输,是生是死,只有斗过才能确定。
只是在遇到更强的人之后,要么死了,要么胆子变小了,是真的胆小吗?
不是!是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所以才有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之说。”
“陆小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叹着气说道:“你们就很骄傲,你们哪里来的胆子?哪来的自信,认为能够拦住我们三个。”
陆小凤叹了口气:"做点儿事,总是有人拦,真叫人头疼。"
他转向陆九渊,"我向来不喜杀人,要不还是你来?"
陆九渊已拔剑出鞘,孤鸿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你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大言不惭!”
青衣头领的双刀交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中凶光毕露。
他身后十余名青衣杀手同时抽出兵刃,寒光在晨光中连成一片冰冷的扇面,杀气骤然凝聚如实质,压向路中央的三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两撇小胡子耷拉下来:“唉,非得打打杀杀。”
他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已如柳絮般轻盈地飘向一侧,将正面让给了陆九渊,同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接应。
花满楼神色宁静,折扇轻摇,一派公子风度,潇洒飘逸。
看似在感受晨风拂过林梢的韵律,实际上他全身的感官已提升至极致,周遭每一丝气流、每一缕杀机的变动都清晰映照在他“心”中。
陆九渊没有说话,他只是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踏碎了凝固的空气。
他的身影在青衣杀手们眼中骤然模糊、拉长,化作一道撕裂晨雾的青色幻影。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没有多余的气势爆发,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速度!
“干掉他!”青衣头领厉声嘶吼,双刀舞成一片光幕,试图封锁陆九渊前进的路线。
他身边的杀手们也纷纷挺起兵刃,或刺或劈,组成一道看似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然而,在绝对的速度面前,这网脆弱如纸。
当快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算是没有破绽,也变得满是破绽。
孤鸿剑的剑尖,如同毒蛇精准地探入光幕的缝隙。
第一声轻响,如同熟透的果子落地。
最左侧一名持剑杀手的喉咙上,瞬间绽放出一朵凄艳的血花。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剑从何来,眼中的惊骇便永远凝固。
第二声,是剑刃切开皮肉筋骨的低沉撕裂声。
中间一名挥舞链子镖的青年,如同灵蛇一般刺出的镖头刚刚飞出一半,便觉咽喉一凉,身躯轰然倒下,砸起一片尘土。
他至死都不明白,那柄细长的剑是如何穿透他狂舞的防御圈的。
短促的、被扼断的闷哼,使分水刺的杀手双手还保持着格挡的姿势,剑尖却已从他双刺的空隙中精准刺入,贯穿了他的心脏。
快到他连疼痛都感觉模糊。
一步三杀!快如鬼影!
第14章:来自背后的剑,最让人痛心!
陆九渊的身影在穿透封锁网后短暂凝实,又瞬间化作鬼魅,扑向下一个目标。
剩下的青衣杀手们只觉得眼前青影一闪,同伴便已倒下三人,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散开!结阵!”青衣头领肝胆俱裂,声嘶力竭地命令,试图重组阵型。
但陆九渊岂会给他们机会?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他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又似穿行于林间的疾风。
每一次步法的转动,孤鸿剑必然带起一蓬血雨,带走一条性命。
剑路依旧简单到极致——刺!刺!刺!目标永远是咽喉、心脏等一击毙命的要害。
他的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配合着鬼影迷踪步的诡异身法,让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连有效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噗!”“嗤!”“啊!”
惨叫声、兵刃坠地声、尸体倒地声此起彼伏,如同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晨光下,鲜血迅速染红了官道的黄土,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陆小凤看得眉头紧锁。
陆九渊的剑法,简洁、高效、冷酷到了令人心悸的地步。
这已不是单纯的“快”,而是将“快”与“杀”完美结合,摒弃了一切繁复,只为收割生命而存在。
他甚至能感觉到陆九渊身上那股越来越凝练、越来越锋锐的杀意,每一次出剑,都仿佛在磨砺着某种东西。
花满楼则微微侧耳,轻叹一声。
他能“听”到那些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能“闻”到那迅速扩散的血腥。
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悲悯,但也仅此而已。
他心善但却不圣母,这些人是来杀他们的,陆九渊只是在做必须做的事情。
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最后一名试图逃跑的青衣杀手,被一剑贯穿后脖颈,扑倒在地。
陆九渊的身影终于彻底停下,站在一片狼藉的尸骸中央,孤鸿剑斜指地面,剑尖的血珠缓缓滴落。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他微微喘息,脸色有些苍白。
连续开启三倍速进行高强度杀戮,对精神和内力的消耗都是相当巨大。
青衣头领是唯一还站着的人。他握着双刀的手在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
他引以为傲的阵型,他精心训练的部下,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这速度跟鬼魅一样,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做到的,你是鬼!杀戮的鬼!”
陆九渊缓缓抬起眼皮,看向他:“给你机会说话,你就说个这个?”
青衣头领看着对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攫住了他。
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不是进攻,而是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狂奔逃命!